宁氏才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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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是有多不济,才能将“通身”气派的宁朝来看做是下人?
太叔奂嘴角一抽,闷笑道,
“大人平时眼尖,今日倒是看走眼了,这位……”淡淡看了一眼宁朝来,摇头,“可是宁相千金,长安第一才女宁朝来,陛下下旨与我一同前来的宁大人。”
衙官连连赔笑,“下官眼拙,是下官有眼无珠,识不得泰山,见过宁大人。”
宁朝来一向不喜欢溜须拍马的人,况且,这人,啧啧,实在也太会拍马屁了。
想到他说她是徐少桥的丫头,她就不明白了,
“我虽没有华衣锦服,也不至于与丫头穿着一样。莫非,是没有丞相家女公子的气派?”
“大人说笑,大人气质无二,区区气派算得了什么。”
衙官的腰弯得愈发厉害。
宁朝来轻瞪一眼衙官后,在徐少桥旁边的圈椅入座。
三人皆不买账他下不了台。衙官尴尬不已,偏巧房中三人皆是他得罪不起的,无可奈何,只好向太叔奂拱拱手,强笑,
“大人,当下时辰尚早,不如出去走走。玉轩楼的食物勉强如得了口,只是仓促了些,只略备了薄酒为三位接风洗尘。”
“三位?”宁朝来盯着衙官,“居然能预先知道会多一个不速之客。”
衙官面色一紧,宁朝来未免也太敏感。
好在徐少桥及时开口,道,
“怎么就成预先知道了?我既然来了,岂有不招待我之理?我又不是丫头。”
宁朝来气结,被看做丫头一事,以后不知道还要被取笑多少次。
玉轩楼是江南出了名的酒楼,非贵族商户不得入内,非朝廷命官一概不接待,其间花费,以金计算。
衙官能在这样的地方设宴,平日里中饱私囊的银子不会少。
“带上司女公子一道吧。”宁朝来提议。
徐少桥立马反对,“带上她做什么,她又不是朝廷命官。”
宁朝来反驳,道,“目前,你也不是。”
宁朝来一字拨千斤,徐少桥悻悻的闭上嘴。
“她既不是朝廷命官,又不是官员子女,不便同去。”太叔奂不急不缓道。
“大人言之有理。况且屋外天冷,司女公子不出去为好。”衙官附和。
宁朝来之前已经放下的疑虑再次环绕在脑海。
太叔奂、徐少桥与衙官,三人之间,彼此配合帮衬,一定有事瞒她。
方才故意说她是徐少桥的丫头,就是移开她的注意力。
第四十三章 一日不见()
一路上,衙官低眉顺眼的跟在三人后面,徐少桥与太叔奂沉默着往前,宁朝来则是四处张望。
四周是修筑得雅致小巧的木楼,奇怪的是,楼中并没有人,市集上也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匆匆路过的行人。
江南虽遭了雪灾,可再如何也不可能变成这副凄凉的模样,莫说繁华,连繁华的影子都寻不到。
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宁朝来掩口轻笑,望着身后的衙官,道,
“都说大人治理有方,果然不假,他日向大人请教请教,还望不吝赐教。只是大人,市集上空空荡荡可以认为是天冷了,百姓不愿出门,为何连楼中都没有人影,莫非都相约着踏春去了?”
衙官讪笑,两手拱着,僵于半空,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少桥一把拽住宁朝来的衣袖,眉眼含笑,
“说到踏春,我也想去,只是冬日未尽,哪里有春可踏,倒不如明日踏雪寻梅去?”
太叔奂轻咳一声,
“有人说江南有个钱壮壮,家中富庶胜柳府三分,不知何时才有幸见到。”
衙官登时松了一口气,“下官糊涂,竟然忘记说了,那钱壮壮正是舍弟的好友,怕唐突才没有事先拜见,今日来玉轩楼正是他的主意。”
太叔奂嗤笑一声,迈步往前去。
宁朝来欲跟上,却被徐少桥拽住手腕。
待衙官走了之后徐少桥才开口,
“我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你无缘无故的怎会招惹是非,那些人为何要杀你?”
“好,”宁朝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徐少桥的眼睛,“公平起见,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了,我也知无不尽。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江南受伤的?”
“这……”
徐少桥一时找不到说辞。
知道徐少桥不善言辞,宁朝来没打算从他嘴里套出什么。
她不逼他,他也不逼她,皆大欢喜。
是谁告诉徐少桥的,她心里有数。
“朝来,你喜欢江南吗?”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上一世是极,这一世便只剩心惊了。
“愿意在江南长住吗?”
徐少桥拐弯抹角,宁朝来可算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回答,“我不喜欢表哥,不会嫁到江南来。阿翁在长安,同伴都在长安,我绝不离开长安。”
徐少桥等的就是这句话,宁朝来说清了,他听明了,心情自然好了。
“朝来,说好了,明儿个一起赏梅花去。”
徐少桥自然而然搭上宁朝来的肩膀。
“我受了伤,染了寒,不去了。”
“你是巾帼英雄,刀枪不入,何况有我护身,保你笑口一开,药到病除。”
徐少桥嬉皮笑脸。
宁朝来撇嘴,“你可知古人如何形容花瓶?”
“如何?”
“花瓶者,徒有其表,可看,却无用也。”
“宁朝来!”
身后的两人打闹起来。
太叔奂与衙官站在前端看着两人打闹。
“徐公子与宁大人关系非同一般,不知羡煞多少人。”衙官感慨。
太叔奂喃喃,“是,羡煞许多人。”
“大人,之前决定在柳府小住几日,为何改了主意?”
“随心所欲,何必非要有缘由,若非要问,我也不知为何。”
玉轩楼阁楼里早已备好酒菜,悠扬的乐音透过屏障传出,不绝于耳,衙官殷勤的为太叔奂三人斟酒布菜。
所谓的钱壮壮年过半百,着深色中衣,衣冠楚楚,若换做年轻时,也该是个俊俏的男人。
只是此刻,他毫不掩饰的目光落在宁朝来身上,来回打量。
男子本色,男子多好色。
徐少桥护宁朝来,不比宁相生少。钱壮壮这副样子让他十分不悦,又不好发作,只好笑着说,
“旁人只知美人明眸皓齿,宛如画中仙女,却不知宁大人一笑动长安,乃仙女出画入凡尘。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搏美人一笑?”
徐少桥说罢,呷了一口烈酒,将怒气往下压了一压。
听到徐少桥揶揄的话,太叔奂看了一眼神色冷清的宁朝来,轻笑一声后喝酒吃菜。
宁朝来越安静,便是雪生气,得罪宁朝来的人,历来是不会有好日子过。
“咳咳。”
衙官不停的咳嗽,冲钱壮壮挤眉弄眼。
可惜那钱壮壮被宁朝来迷得神魂颠倒,哪里会看到衙官递过来的警告目光。
他一个劲儿的点头嬉笑,眼睛珠子像是钉在宁朝来身上一般,始终收不回
“我有最好的胭脂水粉与绫罗绸缎,家中良田万亩、金银无数,女公子若是愿意,一切都双手奉上。”钱壮壮讨好道。
宁朝来无聊的拨弄着两只木筷,头也不抬的说,
“那些东西固然少不得,只是我要的不仅如此。”
“是要多少聘礼?”钱壮壮激动得坐立难安,颇是娇羞的说,“连我也是女公子的。”
“无耻!”
宁朝来猛地将她手中的一双竹木筷子朝钱壮壮扔去。
钱壮壮来不及反应,木筷已经插穿他的双肩。
还未躲闪,大大小小的瓷杯又朝他砸了过去。
钱壮壮哭爹叫娘,跪着直呼女公子饶命。
乐音戛然而止,屏风弹奏后的人匆忙告退。
“宁大人手下留情。他向来鲁莽,不知分寸,望大人放他一马。”
衙官站定在嗷嗷直叫的钱壮壮面前,不卑不亢,与之前溜须拍马的模样截然相反。
瞥见宁朝来胳膊处的一抹红,徐少桥起身便要过去。
宁朝来扔出的玉碟正好砸在他脚下,徐少桥识相的坐了回去。
多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古人诚不欺他。
宁朝来看着衙官,怒极反笑,
“大人真会说话,他行事鲁莽,我不留情面,不是都成了我的不是。可既然知道是个粗俗之人,就不该让他登上大雅之堂。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宁朝来身在闺中,不懂得男人间的权谋与得失是真。可我好歹也是一相独女,朝堂上的小谋小算懂得一二,岂容你们三番五次捉弄?聪明糊涂与否,决计不是入朝为官之人。”
宁朝来的话说得不清不楚,可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这场戏唱砸了,结果不如人意不说,还会适得其反。
徐少桥,尴尬得不知道该将手往哪里放才好。
早知是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来江南。
想到此处,徐少桥瞪了太叔奂一眼。
他一定是故意让他前来讨骂的。
第四十四章 如三月兮()
“将人带下去。”
太叔奂放下酒杯,面色平静的对衙官说着,语气同平常无异。
衙官点头,对宁朝来拱手一拜,恭恭敬敬的说道,
“叫宁大人生气了,是下官眼拙,寻了这样一个人。”
宁朝来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带出去!”
衙官呵斥着让人将色胆包天的钱壮壮拖出了屋子。
“宁大人……”衙官再次拱手,神情较之前更为恭敬。
宁朝来嗤笑,“宁大人三个字太重,我担不起,大人可别折煞了朝来。”
衙官可怜巴巴的瞧向太叔奂,宁朝来的软硬不吃他早有耳闻,如今领教了,才知确实无计可施。
太叔奂摆手,摒退了衙官。
“戏没唱完便被我拆了台,议郎大人,千万要包含。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两位吃饱喝足,还请自便。”
宁朝来对他一直都是言笑晏晏,就算严肃,也不会如此让他不安。
徐少桥如坐针毡,终是站起身来,动动嘴唇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将目光落在太叔奂身上。
祸是他惹的,说好说歹,他倒是开开金口。
太叔奂神色冷清,等到宁朝来即将迈出屋子的时候才说,
“当年上书学堂中才干比得上你的人屈指可数,敬佩你,追随你,天下人皆知你是长安第一才女。若你真的为百姓着想,就不该隐藏一身才华,甘心做个无知的妇人。”
宁朝来回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太叔奂,秀眉紧皱,
“呵,太叔奂,我选择过平常女儿家的日子便成了无知妇人?那我入朝为官意味着什么你可明白,究竟是谁无知?”
宁朝来忽而轻笑出声,“我竟忘了,太叔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不无知,一切,只是不愿在乎罢了。”
若今日的人换做司笑语,太叔奂可还会说她无知?
不会的,他怎么舍得司笑语放着太平日子不过,陷入朝廷那龙潭虎穴里。
一双澄澈眼眸里盛满悲哀,泪花隐隐可见。
徐少桥蓦地心疼起宁朝来来了。
她若入朝为官,便是人臣,事事听从皇帝安排,凡事以国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