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才女-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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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娘信誓旦旦,五年多,她看到宁朝来的痛苦、隐忍、哀伤、迷茫。同为女子,她无奈却心痛,名动长安的一代天之娇女,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若宁朝来出了差池,她与玉面的情分也算尽了,她不会再站到玉面那边。
“木神医救不了我,所以启娘,不要告诉他们。”宁朝来叮嘱。
“听公子这话……”启娘压下滔天怒火,“便是决心要默默等死了是吗?”
不等死又能做什么,玉面已经销声匿迹五年,还能奢求他突然出现救她一命吗?
罢了,宁朝来是意生死的,只要能见上宁相生一面,只要能洗清宁氏冤屈,她便能瞑目了。
“莫说太叔将军与徐大人,我也不会同意公子的决定,公子打消那样的念头吧。”
启娘将手炉塞到宁朝来手里,末了,又掏出一块手绢扔了过去。
“启娘。”宁朝来轻唤。
启娘头也不回的从宁朝来眼前消失。
宁朝来那手绢擦拭嘴角鲜血,无声的笑了。
已经咳血,说明千机的毒深了,她没有多少时日可活,又何苦连累旁人忧心忡忡,求神拜佛的为她寻找解药。
宁朝来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得加度完成心中所想。
长安城中,李素舞也趁着宁朝来长安加快动作。
乌氏小楼古宅的院子的花上已覆盖了厚厚一层积雪,许多花的枝干已被压断。
乌氏小楼怜惜道,“这些花可不是平常的花朵,每一朵都是独一无二的,折了,确实是可惜了。”
“王子,近来阿奂让人暗中盯着我,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素舞跟在乌氏小楼身后,见乌氏小楼只顾看花,也不知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乌氏小楼抬头看着洋洋洒洒的雪花,怅然道,“这雪不知何时才能停,也不知道琉县有没有下雪?”
都这时候了乌氏小楼还在惦记前去琉县的宁朝来,帝王霸业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女子!
李素舞微微皱了眉,倒也没有流露出生气,只轻声问,
“王子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乌氏小楼点头。李素舞专程来找他说的话,他怎敢不听。
听了还卖什么关子!
李素舞的眉头又皱紧一分,“既然王子听了,不知是怎么想的?”
“哦。”乌氏小楼盯着院中的积雪,漫不经心的说,“美人在匈奴生活了好几年,与我也算熟人,加之有个语儿横在中间,偶尔走动也是正常,美人的宝贝阿奂是不会起疑的。”
太叔奂监视她,不是因为她与乌氏小楼走得近,是不是宫里的那位知道了她在长安,在找她?而太叔奂有意不让那位找到她?
李素舞聪明,一想便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皇帝找她,一定是孩子的下落。
她是该出场,给皇帝一个惊喜了。
“我想进宫一趟,可阿奂守着,皇宫又不容我轻易进去……”李素舞福了一福,“还请王子安排一下我进宫去面圣。”
“面圣?”乌氏小楼眉毛一条,呵呵的笑个不停,“美人真不是平常人,竟与久居皇宫,极少出外走动的陛下也是旧识?”
李素舞听出乌氏小楼话里的讥讽,嘴角垮了丁点。乌氏小楼在她旧识纠缠这件事上,倒与太叔奂一样,都是瞧不起她的。
乌氏小楼也没有过多为难,只问,“美人见陛下做什么?难道见陛下,与我们的大业有关系吗?”
“是的,能不能覆了大汉,这是至关的一步。”
进宫见皇帝,与李素舞的大业有关,但乌氏小楼或许是分不到太多甜头的。
李素舞事事只能倚仗于他,对他言听计从,乌氏小楼有恃无恐,不信李素舞能翻出他的手掌心,自是不知道李素舞的花花肠子。
只要对他没有坏处,他都帮忙。李素舞要进宫,那便让她进宫就是。
乌氏小楼不仅给了腰牌,还让贺赖亲自驾车送李素舞进去皇宫。
有乌氏小楼的腰牌在手,李素舞乘坐的马车畅行无阻,很快进了皇宫宫门。
李素舞挑起帘子一角,看着巍峨庄重的深宫大院,唇角忍不住往上扬。
陛下,那个让她毁于一旦的君王,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第二百零八章 匪我思存()
贺赖递上的是乌氏小楼的帖子,皇帝在书房召见。
李素舞走进书房时,皇帝坐在书桌前,正埋头批阅奏折,浓眉微蹙,该是遇到了烦心事。
李素舞屈膝跪下,道,
“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李素舞,问,“你是何人,为何要用小楼王子的帖子来见朕?”
“听说陛下近来让太叔将军寻故人,不知寻到没有?”李素舞笑问。
皇帝已经,上上下下将跪着的夫人打量了一番,这才放下手里的笔墨,将奏折推到一边,看着李素舞,道,
“起来答话。”
“谢陛下。”
李素舞笑着,缓缓站起了身。
皇帝问,“你说的故人,不知是何人?”
李素舞垂头,答道,“民妇在匈奴生活了很长一段日子,将匈奴王庭里面的人都识了个遍。”
这样说来,她是真的知道穆紫的下落?
皇帝命人关上房门,站起了身子。
李素舞始终垂着脑袋,看着明黄的长袍下摆一点点朝自己靠近。
“穆紫在哪儿?她在长安是吗?”皇帝压低了声音询问。
问得这样底气不足,也许,皇帝还是有几分后悔的,后悔自己曾经做了那样心狠手辣的事。
李素舞往后退一步,弓着身子道,
“穆紫是还活着,但也与死了没有二般。”
“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帝眉头拧成了川字,“别跟朕打哑谜,她在何处,赶快说。”
“陛下,”李素舞抬头迎上皇帝的目光,笑语盈盈的说道,“穆紫不就在陛下的面前吗?陛下为何还要询问她在何处?”
皇帝双眼猛地眯起,一手扣住李素舞的脖颈,眼中杀人意味明显。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了王子腰牌进宫来骗朕。”
李素舞脸色涨红,但笑容不减,“陛下若是将民妇掐死,如何能得知自己孩子的下落,这江山,不是要托付给那个孩子吗?”
皇帝松开手,将人甩到地上,他则是转过身子,不耐烦的说道,
“太叔埋怨朕,不愿告知朕有关穆紫的消息也就罢了,竟然还找人冒充穆紫,大言不惭的说知道朕孩儿的下落,这件事,朕饶不了他。”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似是脱衣裳的声音,皇帝回过头,当即愣在原地。
李素舞脱掉外衫,里面穿的便是见宁相生时也穿过的大红舞衣,她那时便说了,再穿,便是见皇帝的时候。
“当日陛下强迫民妇穿上这件舞衣时,说的是赐民妇一世繁华,谁知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谎言一场。”李素舞笑道。
皇帝的眸子越发深了,宁相生想方设法将穆紫带来皇宫,他使尽手段才得到穆紫,那时,他是说过的。
说,只要穆紫可以抛弃太叔侯,抛弃太叔奂,改名换姓留在皇宫,他便许她与他共赏盛世河山,可她不要。
若非穆紫拒绝,皇帝也不会恼羞成怒将她送去匈奴。
但皇帝不信,还是不相信这人是穆紫。
虽没有一生,可他是将穆紫的眉眼都记清楚了的,面前这人只不过穿了相同的舞衣而已,一点也不像李素舞。
“陛下不信?”
李素舞哂笑,转身背对皇帝,将身上的舞衣半褪,露出左肩上狰狞的疤痕。
“陛下记得吗,这是民妇说不愿留下时,陛下用簪子划的。”
皇帝如遭雷击,浑身麻木。
他说尽好话,穆紫还是不愿留在宫中陪他,要回将军府当自己的贤妻良母时,他怒不可遏,便拿起一边的簪子狠狠划在了穆紫肩膀上。
是真的,这个穆紫是真的。
“陛下,如今可是记起了民妇的身份?”李素舞回转身子,双手搭在皇帝的腰带上,小声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陛下又不是露水一夜,陛下若是还想不起来,民妇便只能用这残破不堪的身子来证明了。”
皇帝一把推开穆紫,面色张惶的往后退。
他想找到穆紫,可穆紫真正出现到他面前了,他反而不安。
当年的事,他知道自己错了,一步错,步步错,可他不能承认是他的错。
不,他没错,皇帝摇头,他没有错。
皇家,皇帝,他是君王,是天子,大汉都是他的,他不过宠幸了一个女人,他是没错的。
看皇帝几番变了脸色,李素舞只笑不语,将舞衣穿好。到现在都还不知悔改,也怨不得她所做的一切。
“你是穆紫,”提起这个名字,皇帝心中发颤,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朕姑且相信你是穆紫,今日你来宫中,说是朕的孩儿而来,你若帮朕找到孩儿,朕赐给你荣华富贵你安安生生度过这一世。”
荣华富贵,安安生生,李素舞觉得皇帝着实可笑,他承诺她的,都是她曾经握在手里的,被他摧毁的,他以为她是三岁孩童,由他戏弄吗!
李素舞跪下,面不改色的说道,“陛下的孩子,从未离开过陛下身边,从小到大,都在陛下身边。”
在他身边,他的孩子一直都在他身边,他是认得他孩子的。
皇帝既激动,又紧张,将他认识的,与那个孩子年龄相仿的都想了一遍,才哆哆嗦嗦的问,“孩子是谁?”
手心中全是汗,皇帝想知道,又怕知道。
李素舞答,“太叔奂!”
皇帝心里一惊,手搭上桌角,桌角上的砚台蓦地落下,砸碎在脚边,墨汁染了一地。
门外传来老太监的声音,问皇帝,“陛下,要奴才进来收拾吗?”
皇帝勉强站稳身子,沙哑着声音道,“不,不用了。”
门外没了声音,房中一片死寂。
皇帝坐回到椅子上,脸色煞白,半晌说不出话。
长安城中出色的孩子不多,太叔奂与宁朝来两人是佼佼者。能指点江山的一定是出类拔萃的,一定是男儿,皇帝无数次的幻想,若他的孩子是太叔奂就好了,就好了。
可太叔奂比他那孩子长了好几岁,不可能是太叔奂。
穆紫骗他,穆紫根本不知道他孩子的下落。
他找不到他的孩子了,如何都找不到他的孩子了。
“欧阳护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孩子偷出去,自然有法子改变孩子的容貌与体格,民妇站在陛下面前,陛下方才不也没有认出民妇是穆紫吗?”
有道理,说得有道理。
欧阳护生来与别人不同,他未必不能将他的孩子变得跟太叔侯的孩子一模一样,鱼目混珠。
“那你的孩子呢?”皇帝问。
他这样对待她,她知道太叔奂是他的孩子,不可能还会巴巴的跑来告诉他他们父子团聚。
“民妇的孩子……被欧阳护取了骨头皮肉装点了皇子,自是没了。”李素舞恸哭,“民妇孤苦无依,若不是欧阳护死前说过太叔奂能让民妇过一回好日子,民妇自是不会放过太叔奂的。”
第二百零九章 缟衣綦巾()
李素舞眼里的悲痛不像假的,可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