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再遇见你-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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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和他相见时不舍的拥抱。
莫雨笙甚至能想象到她和吴雨桐喝酒时忘情的举杯欢笑,但他想象不了她向他表白时的音容。可是他看见过他开心的张扬和真心的惦念。
他曾对她说过太多情话,她也对他放过很多狠话。
可是,从来她都没有对他说过爱。一次也没有。
如果说爱不用说出口,可你为什么要对别人说?
他的脑袋就快要炸裂,却硬是插播进来,昨晚的一切。
他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她卷曲的长发,她舌头的灵动,她眼睛的妩媚,她甘愿的取悦,还有那一句“那么你应该放手让她幸福”,就像这水雾一样挥散不去。
莫雨笙一拳砸在了浴缸旁边的台子上,回拨了那个未接电话。
他闭着眼睛听着拨通的“滴”“滴”的长音,每一声都像刑场枪毙的倒数声。
接通了,他心脏就像是停止了一般。他试图张嘴却找不到声音。
可是,他也听不到对方的声音。越长时间的沉默越让他确认那就是她。
他能听到只属于她的气息。
她不出声,是因为生气刚才挂断了电话么?
他想问,你过的好么?放佛三天的时间已被拉长了好久远。
他想问好多问题,可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他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左手的拳头已经握出青筋,再不出声他就要窒息而亡。
“锐寒,我们……我们就这样吧。你照顾好自己。”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是他先提出的分手,而且他还懦弱的不敢说出“分手”这两个字。更不曾想原来讲完这句话,竟是这般痛心。
锐寒,你以前跟我说分手的时候,也是这般蚀骨的疼痛么。如果我不是赶在你开口之前一鼓作气,我想我一辈子都没有勇气说出口的。
因为你一生气,我就只会极力挽救。
他咬破了嘴唇,都止不住眼角的泪,他滑下身去,让全身和头都浸泡在浴缸里面。或许这样就分不清楚泪水和浴水。“咣当”一声,手机也滑落在浴缸里面。还在显示着通话时长的屏幕一下子黑了。
对不起,锐寒,对不起,对不起。
我自始至终都没怪过你。如果你喜欢上别人,我只会怪自己没把你留住。如果你要的明天里不能有我,我只会怪自己不能给你幸福。
可是,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昨天晚上这只是一场误会,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你。
如果说上一次我躲过去了,但这一次我没能幸免。
他的头发在水里飘逸起来,他就快要听不见一切声响。
那曲然本是把昨天洗干净的衣服要给他送进去,刚要开门,便听见他在打电话。她便收了脚步,然而那一句话后便再没有了对话,只听到听到重物砸到浴缸的声音。
那曲然推门而进时看见他从头到脚都沉在了浴缸里。那一瞬间她害怕到花容失色。“莫雨笙,你在干嘛?!”她真的不知道他在干嘛,他想干嘛,他要干嘛。
她一下子跳进了浴缸,使劲把他拉了起来。许是拉的太猛,他出水时,被呛着了,“咳咳……”她为他拍着背。
黑顺的头发挡住了他憋红的眼眶。眼角还挂着湿漉漉的泪水。
他像个木乃伊似的失去了灵魂,那曲然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自己的衣服彻底也被浸泡。
她使劲的搂着他,想给他些温度,浴缸里的水已越来越凉。她打开热水的开关,慢慢的雾气又蒙上了一层。
已不知道坐了多久,幸好浴缸很大,那曲然也浸泡在浴缸里,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胸,她双手为他轻揉着太阳穴,温柔的顺着他的头发。身不由己的低下头亲吻着他的额头,安抚道:“说出来,就好了……没事了……”
半晌,他动了动嘴唇,“给我支烟。”
他从来没抽过烟,只因为曾经有一个女孩说,她不喜欢闻烟味。
第四十八节 猜中结尾()
“嗡嗡……”再次陷入迷糊状态的锐寒在二十分钟后感受到手机在手里的震动,她颤抖的按了接听键,无力的把手机放在耳边。
前一刻,他挂掉她电话的冰寒还未回暖。
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你再调过头时我便会无动于衷。
这曾是她的脾气。
而现在,她躺在这个单人床垫的边缘,除了心寒,还有无助的绝望。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这突如其来又忽然逝去的生命,不知道怎样诉说那些干涸了的泪水和心里的窟窿,不知道要怎样向自己的家人交待,甚至不知道要怎样度过这接下来的生活。此刻,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沉默是她唯一的倾诉和所有的胆量。
但她没有想到电话的那头竟然也是沉默的,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呼吸。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没睡醒,所以寂静无声,可是如此的反常,又让她心生不安。
她张开那干裂的嘴唇和干涩的喉咙,刚想唤一句“雨笙”。就听见了他清晰的称呼,这一声“锐寒”说明他是清醒着的,并且比她要清醒的多。
可是气氛也就此凝固。
他说:锐寒,我们……我们就这样吧,你照顾好自己。
没错,那是莫雨笙的声音,即使他就说了一遍,可是这句话在她耳畔回放了至少三遍。
此刻她的心脏就像停止跳动了一般,就像在深海中,再一秒就要淹没呼吸。她的手机“咚”的一声滑落到了地上,然后就变成了挂断,返回到了主界面。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犹豫。
锐寒闭上了眼睛,蜷缩在一起,就像未出世的婴儿在母体里的样子,自主获取着所有的安慰。
本以为干涸的泪水又不知不觉的涌了出来,眼睛的疼痛让她唤回了直觉,再这样流泪她会失明的。
我们就这样吧。就哪样?就这样不再联系,还是就这样断了关系。
神经单元一旦恢复了功能,她腹部和子宫撕裂式的疼痛就让她如同上了绞架,一阵一阵的虚汗浸湿了她全部的衣服,她面如土灰,心如死灰。这体无完肤的疼痛让她不再去想,更不再去念。
再去想他为什么会说出这话,已毫无意义。再去念过往的所有的美好,也无法挽回什么。
锐寒只想再逃回梦里,如果不能再醒来,但愿能被一个善良的人发现。
***
“砰”“嚓”“哐”锐寒住的房子里好几声响动,但这都没能使她睁开眼睛,她都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当一个人心灰意冷时,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害怕。她想就算是坏人进来了也好,自己的样子别吓到他们就好。
这个人的脚步声,在客厅里转了转,然后挨着房屋的推门看。
最终她毫无准备推开这扇门时,看到有一个人毫无声响的躺在地上,头发凌乱的耷拉在地面上时,她“啊”惊呼了一声后,立马后退。
看着躺着的女人毫无动静,她小心翼翼开了灯,试探着走到锐寒身边。她蹲下身来,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深陷的眼圈,干裂的嘴唇,额头的虚汗,湿透的衣服,她轻轻摇了摇她的身子,发现依旧没有反应,她着急的使劲摇了摇她的胳膊。“你还好么?你怎么了?你醒醒呀!”
她灵机一动掐按住锐寒的人中穴位,这好像让锐寒有所直觉,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看到她动了,欣喜的说,“你醒醒,醒醒,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是冷锐寒么?我是你的室友季蔷。”
朦胧中,锐寒看到了一个人在她面前,她本能的说了一个字,“水。”
季蔷立刻冲到客厅,找到了一个杯子,把她所剩的矿泉水倒给了她。
锐寒想撑坐起来喝水,却毫无力气。季蔷只好一首垫着她头,一手拿着杯子放到她嘴边让她一点点抿着水,先让她润湿嘴唇,舒服一些。
“你怎么了?生病了么?”季蔷刚到美国就遇到了这般景象,让她不知所措。不过幸好她们在中国时,就在网上相互联系过,还通过电话。所以一切不至于那么陌生。
锐寒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低沉地摇了摇头,“我刚堕胎。”
谁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毫无预兆更毫无防备的说出了这四个字。
季蔷拿着水的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这个消息突如其来让她措手不及。
她努力镇定着,把水放在了一边,然后装的毫无波澜的说,“那你再躺会,我出去买些东西。”
冷锐寒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的要让彼此难堪,她不是在寻求安慰,也不是要找人倾诉,她只是倔强的想把最疼痛的伤口,撕裂了展示给众人,或许听到嘲讽她心里会更痛快。她要兜住这个世界的脏水,她要变的褴褛不堪,她要用她的堕落,她的切肤之痛,去刺伤一个曾经很爱她的男人,她不知道什么还能伤害他,除了让她自己伤痕累累。
她有想过,莫雨笙,如果我死了,你会后悔么?
可是她还是醒过来了。
***
一个半小时后,锐寒被季蔷死拉硬拽搀扶着走到客厅的餐桌。锐寒坐在餐桌前时,以为是圣母撒下的最后的晚餐。那晶莹剔透的炖鸡汤,软软糯糯的大米粥,青嫩可口的白灼生菜,还有一块香喷喷的牛排。
她做梦都没想到她醒来后会有这么温暖的晚餐。她拿起汤匙,喝了一口鸡汤,还想喝第二口,然后就喝了一整碗。胃暖了之后,喝了半碗米粥。席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静的只有餐具碰撞的清脆声。
终于,锐寒开口了。“我一直以为我是快死了,所以一点都没有力气。现在看来,我只是饿的没有力气,并没有什么不治之症。”这样的冷幽默,虽然很冷,但打破了她们之间的静默,明显,锐寒的精神好了很多。
“你刚才的样子真是吓死我了,现在好点了么?到底怎么回事啊?”季蔷终于敢出声了,而这一出声就收不住了。
锐寒这才细细的看过面前这个女孩,她留着过耳的齐发,脑袋顶上有个小歪辫儿,还漂染了好几绺艳粉色的头发,她画着最潮流的一字横眉,大大的眼睛,嫁接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本人比照片上要生动很多。看样子一定不是个安静的姑娘,所以锐寒想,刚才那段沉默或许真是难为她了呢。
“谢谢你。”这真的是锐寒此刻最想说的话,谢谢有一个人能在这时给她温暖,哪怕只是一碗热汤,就能照亮了她重生的世界。
“别客气别客气,你没事就好!”她活泼的本性越来越显露,“你有什么苦你就和我说说,我要能给你出气我就给你出气,不能帮你出气我就帮你撒气。”
锐寒被她特别认真的样子逗笑了,都是北方姑娘,果然属性里自带爽快。但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啊,咱俩都是住一间房子里的密友,人都说心事能交换到朋友,今儿我这个朋友你得交定了。”季蔷一改之前见面的慌张,吃饭时的安静,现在算是本性暴露,性格直爽,好打抱不平,还要硬交朋友。
锐寒也没想到只是第一次见面的人,竟这么有趣,她很喜欢这个直来直往叫季蔷的女孩儿。“我不是不信任你,不信任你,怎么能毫不眨眼地吃你给我做的饭。”冷锐寒的这种冷式幽默真的需要周围人慢慢适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