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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部分

借贾修真-第267部分

小说: 借贾修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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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鸳鸯这下实在立不住了,一甩手,扭头往后堂里跑了。

    凤姐道:“各位都看清了,人可不是我羞走的,实在是老太太打趣得太过厉害。到底人家小姑娘家家的,面皮薄嚒。”

    众人都笑起来,指着她不晓得说什么好。却不知如今凤姐心里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若是邢夫人那话说出来,不晓得要把贾母惹恼到何种田地。她们或者都要跟着吃瓜落儿,如今这样实在是最妙最好,再也想不到的结果。

    这里邢夫人也坐不住了,想着回去要如何交代,便绕到后头丫头们住的房子,寻几个正在那里闲坐着的婆子们打听消息。得知那是多日前李纨做媒,说给从前自己陪嫁的。这点子来历她倒不放在眼里,只如今是贾母亲口答应了的,却是无法了。为着把自己摘出来,好不好的,也只能尽量往旁人身上推去了。

    果然贾赦听了这事大怒,先是骂邢夫人此前一直拖拉,眼见着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又骂贾琏夫妇吃里扒外,什么忙都帮不上;再骂李纨寡妇多事,自己死了男人就忙着帮旁人寻男人过干瘾……直骂的口焦舌燥气喘难续,才砸了一个茶盅子收场。

    待得平气,骂邢夫人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往书房去了,又叫了贾琏来问鸳鸯家中事宜,得知鸳鸯亲爹在南边已染了重病,娘又不济事,只一个兄弟在老太太那里领着采买的活计。便让贾琏去把鸳鸯的个个金文翔叫来。

    那金文翔一听贾赦叫他,不知事从何起是福是祸,正心里不安。耳听得竟是看上了自家妹子的意思,不由大喜。贾赦道:“如今老太太有旁的打算,只口头一言,也未作准数。且她去了外头,又与你们有何好处?若来了我这里,则大不一样。你去说与她,让她自己想清楚了,去回了老太太的话。那头的事,我自会遣人去了断。莫要心痴,只当能嫁的外头去,我就没法子了?总不成她明日后日就嫁出去!还在这里头待着呢!再一个,就算她嫁了出去,又有哪处不在我手心里?趁早依了我的意思,好多着呢!”

    金文翔也来不及同他媳妇说话,就直让人去唤鸳鸯出来。偏鸳鸯以为贾母同她哥说了什么了,羞得不成,便不理他。金文翔无奈,只好一□□转告她媳妇,让她媳妇寻了鸳鸯好生说去。

    这一张床上出不来两样人,这金文翔媳妇同他乃是一路的,听了贾赦这样话来,也是喜不自禁。赶紧进去寻鸳鸯要说此事。也是事有凑巧,她正滔滔不绝时候,琥珀得了贾母之命来请鸳鸯前头去,听了个正着。当下也不犹豫,回去一五一十都说给了贾母听。

    贾母气了个倒仰,也不顾了,让人扶了她直往后头去,又让人去把邢夫人叫来。到得跟前,正听鸳鸯嫂子道:“……姑娘,你也好歹替我们想想。那大老爷什么样人儿?就是寻常良家子,他看上了也不放手的,到不了口里弄也给你弄死了!你这么犟着,又得什么好处?要说老太太那里,也只有偏儿子的道理,还能因了你一个小丫头逆了这老儿子的心意?

    你只是不肯,话又厉害,你且放刁,却要害了三处人。你这一处自不必说,就是当即定了亲,你也不得立时出去,只在人眼皮子底下。说句难听的,要真把你怎么了,你又能如何?大老爷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没做过!

    再一个,眼看着大老爷把你哥叫到跟前这样说了,我们却没有办成这事,恐怕你哥也得不着好!你忘了上回王六儿了?因拦着他媳妇,活活被抠去了一个眼珠子!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得由着大老爷!

    还一个,大老爷说了,那头他遣人去了结。你这里要撒手了也罢了。你只拧着,那个同你没缘分的恐怕要吃苦头。上回平安州那家子,为了一对子古董象牙瓶儿,全被大老爷使法子掇弄到牢里吃了多半年牢饭,能怎么样呢?你这就要害了人了,你还做梦呢!”

    她这里还刚说得尽兴,忽听得外头一群人声响:“老太太!老太太!快来人!快来人!老太太厥过去了!”

第251章 。鸿鹄斩志() 
待贾母悠悠醒转,屋子里已插遍了人,邢夫人从丫头婆子那里知道事情始末,更增羞惭。因当时事发,周围无一能主事之人,自也无人明令禁言,其中事务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了。贾赦得邢夫人传回的消息,恨得要吐血,直嚷嚷要让贾琏把金文翔拿了来打死。又赶紧让人拿了帖子去请太医。

    连隔壁贾珍都得着消息了,赶紧带了尤氏同贾蓉过来。如今贾政时在任上,外头的人就不易使唤,唯有一个跑腿的贾琏,却还要受贾赦的辖制。贾母今日听那媳妇子说的桩桩件件,不过随口举说,可见贾赦常日里不少这样的事。心里忧急愧怒交加,一口气没上来,才晕了过去。此时醒转,先想着不能让他再造孽,有心派个人去打听外头的事,却发觉竟无可用之人。贾赦辈分在那里,这里除了自己,竟没人能治得住他。

    遂也不管寻医问药的事,只让人都下去,独把贾赦同邢夫人留下了。众人既知端的,便都往外头厅里侯着。好半晌,才听里头唤人伺候,门一开时,就见贾赦同邢夫人夫妇二人皆老脸通红地往外走来。也不及与众人细说,出了门上了车自去了。

    恰这时候所请太医也来了,女眷又回避一回,贾珍同贾琏两个在旁应候。开了疏肝解郁的方子,贾琏又陪着往外宽坐喝茶。贾母却让人把李纨叫了进去,对她道:“你同那家说了,这事我已应允,就早日下定吧。婚期再议。还有,若近日果有人上门为难他们,让他们不要慌,只遣人告诉我来,自有我给他们做主!”

    李纨那里由来消息不灵通,近日也知道竟是为了鸳鸯的事,大老爷气着了老太太。如今听贾母这口吻,莫不是贾赦怒气难消,还要往外迁怒的意思?心里暗叹,这保媒拉纤的活儿,果然没有积足了德是做不来的!讨个媳妇竟讨出这么大麻烦来!只当了贾母的面到底不好说什么,只一味低头答应了。

    回了院子,同身边人说起来,也有两分薄怒:“这大老爷真是越老越不像样儿了!这头都定了的事,他还有脸来闹!都这么大年纪了,已经聚了一屋子姬妾,还不知足。如今听这话头,竟是还要为难男方的意思。往常戏文里见多了‘太岁恶霸’,没想到咱们府里这头发都花白了的还有一个!”

    常嬷嬷叹道:“这又有什么稀奇?老太太今儿是乍一听那些事儿,急怒攻心才晕倒了。可这说出来的才有多少?咱们都不知道的又有多少?只说天道循环,不知道往后要怎么报应呢。”

    闫嬷嬷道:“如今这一府里头,仗势欺人、强占民女、草菅人命……竟都齐全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不知道那祖宗祠堂里,年年受着这么群人的供奉,还能不能受用得住了。”

    因着贾赦这一出,李纨同许嬷嬷说起的时候,为防他们不接头,遭了无妄之灾。索性把事情前后都同她交代了,又嘱咐她:“如今老太太既开了口,鸳鸯也确实是个难得的,且这事儿也怪不到她头上。你同如心那头好好说说。一则这头尽早下定,二则也让他们防着些。若真有人与他们为难,也不用留手,给点厉害瞧瞧才好呢。”

    许嬷嬷自然将话带到了。却是没料到,当年贾兰看钟表有趣时曾想拆了看,李纨道是待他长大了寻人教他这个,说的就是段家老大;后来段高还罢了,他大儿却三天两头得要往技师府跑的;许嬷嬷是他干姥姥,自然要过来瞧瞧,一来二去的,就同贾兰混熟了。贾兰见他在器械机关上极有天分,更乐不得地把从通璧阁那里得来的东西与他参详。今次,他家里问李纨讨人的事贾兰并不知晓,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来,却让他听着了两句。

    贾兰心下愕然。要知道,如今他跟着他先生同师伯学这仕途之事,多因了此前那些世家盛衰的书,想着若自己这代无人能担起担子来,恐怕贾府也躲不过衰败的命。贾蓉虽年长,却是东府的,且如今看着也不算长进。这边贾琏只得了大姐儿一个,宝玉还早,自己确是这一代里的老大,没道理担子留给后来的弟妹们挑。因此才把这番心思同他先生师伯述过,又拟了欲中兴一府时他该当走的路,也算个志向。

    只如今听说自家府里还有这样事情,全同他自小从李纨、闫嬷嬷、常嬷嬷等处听得的教导不同。这还是长辈!还是袭了爵的长辈!又想到底只听了一句半句的,未必为真。好在如今他手下什么人手,便遣了一个让去探查探查。

    引灵傀哪知什么轻重,自然把事情原原本本都摊给他看了。要知道,这娃子素习存了“除暴安良、降妖伏魔”的暗志的。如今一看,好嚒,合着这“暴”这“魔”都在自己家待着呢。又让他如何是好?尤其那小童,连贾赦当日迁怒李纨时骂的话也给打听了来了,这贾兰听了可真是……

    晚上便去寻他先生同师伯,那俩以为这小子又闯了什么祸,送好酒平事来了。正想着到底是罚还是不罚。这将功抵过,抵回数太多了未免也不甚好。贾兰却捧了一堆书来,整齐码放好了,对着那两个一揖道:“先生、师伯,我不学这劳什子了。”

    若是换个平常学生,不免想到“畏难惧苦,半途而废”的话来。这贾兰他两个却是知道的,这点子功课对他来说真是三个指头捏田螺的事。既如此轻易之事,还不愿再为,定是事出有因了。遂让他慢慢道来。

    贾兰也不避讳,遂把贾赦这回的事说了,因叹道:“我想着,原先说为天下兴亡,我说我实在不晓得天下于我算个什么。如今想来,这‘举业兴家’还不是一个道理?又哪里有‘家’这个东西?不过是一个个人罢了。他们各有各的作为,各有各的报应,我缠在里头做个什么。

    世上总没有这样事,只因我生在这府里头,就要这府里长盛不衰富贵逼人。世上这许多人这许多人家,怎么旁人都活该挨贫受苦的,独我家这些人非得长享荣华?再说这荣华富贵也享了这许多年了,也不见生出什么好处。如此一事无成无益于人,也仍该常保他们富贵绵长才是正理?我实在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行事不会来问我的意思,我又为何要去担待他们的命途?

    且如今看来,自作自业自受果报,我拦不住,也不想拦。就这样的人,这样的行事,有朝一日恶贯满盈不得善终,才让人唾一口骂一句‘罪有应得’,赞一声‘老天有眼,报应不爽’吧!让我去求取功名地位,以权势庇护这样人事,我又与这些人何异?或有人欲以家族血缘劝我,那被残害欺压的人,他们的血亲之情就如此不值一钱?我虽自负,也不曾自负到这般田地。

    是以,我竟是作罢了。虽如此我又不知我‘究竟该做什么’了,只眼前,我心里清清楚楚,那‘兴家立业’的勾当,我是不愿做的。这样的家也实在没什么值得兴的地方。你们若还要问我立志的事,实在不成,我把不该做的都去掉了,想来剩下的也就是该做的了。这样也不错。”

    一番话说的墨延松同祝鹤年面面相觑,虽早知道高门大户里从来不缺这些烂污糟的事,只没想到贾兰竟是这么一个态度。墨延松想着,他自小由寡居的娘带大,在那么个捧高踩低习以为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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