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元仙-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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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久后,梅映雪和岳红菱被一道流光携裹而落,两女受了不小伤势,先打坐恢复,又吞服了几粒三重观内的疗伤丹药,终于稳定气血经络,才与曹君曜分说刚才惊险情况。
原来擘坷摩云神雷一经发动,二女便被锁住心神,难以行功,她们不比张龙,有禹皇剑护佑,不惧雷慑之力,便知要绝于此处,但刚才在司马府中已遇过死劫,这次便心神宁静,没再生出恐惧与不甘,如此心境,那神雷轰降之际,岁光凝滞般,二女好似又回归儿幼之时,一颗侠心,望除尽世间不平。
她两再逢生死之劫,终于破开仇意,照见本心,本已错开《玄重真解》的道家脉络,终于重驾而归,体内近枯竭的真气,再次从丹田气海中凝生,周天百脉穴窍不停鼓动,隐隐如擂鼓一般,倒是和外界轰雷鸣响呼应。
二女修为精进,终于一同稳稳踏入气通周天小成之境,将以前练武时修炼出的杂驳真气凝升纯化,转为道家真气,再与之前修炼《玄重真解》而出的真气一脉相合,从而修为大增。
只是纵然如此,在此浩荡天威,摩云神雷之下,仍无幸理。
不过两女回归本性,照悟初心,相视一笑,不再为仇意所迷。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恩义情仇且分开,是非黑白由定论!
此电光石火,刹那之间,神雷将至时,一道流云剑光,纵满天地,冲破摩云,先就将那一道道轰来的神雷击灭,毫不停留将她二人救走,转瞬到了波栾亭中。
梅映雪和岳红菱自是熟悉这道剑光,正是乐辰出手,心自大喜,还待感谢,乐辰却连身形都不露,只秘音传耳告知她两,要去再救张龙前辈,便自剑光一闪,又飞走了。
她两人暗羞,差点忘了这位前辈,若非张龙赶的及时,怕是在司马府中,二人就死在那疯麻客手中了。
再一回神,才听见曹君曜叫喊,与她们见面,顾裕之稳住悲伤,大感三人恩义,不停拜谢。
“三位义士恩情如同再造,裕之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如今在下孑然一身,只得将厚报托在将来!”
梅映雪和岳红菱也知他与李尘的渊源,此事并无什么好隐瞒的,曹君曜因是小师弟,对此有些谨慎,倒也无错。
“顾公子,切莫再言谢,我们并非外人,实乃你一位兄长门下弟子,奉命而来,与你解救,奈何我们本领低微,还是未能阻住那妖人迫害尊父母及家人,心已愧疚,还不知回去如何交代呢。”
三人中梅映雪最大,只好出言劝告,让顾裕之知晓原委,又给他介绍了三人名姓,又说还有一位师兄张龙,正与那妖人争斗,以及那位前辈乐辰,让这位公子悉数知晓。
“三位能来,已是天大恩情,裕之若是责怪,岂不是狼心狗肺之辈,只是不知我哪位兄长?”
顾裕之心中奇怪,梅映雪沉吟似犹豫,仍是回道:“家师名讳,本不应随便言宣,但公子并非外人,也罢,我便冒个大罪让你知晓,家师乃云州惠山玄重派掌教至尊玄重真人,你大概并未听过,未入道时,曾经姓李名尘,公子可明白?”
梅映雪大胆说出李尘名讳,虽知自己这位师尊不会怪罪,但指名道姓,到底不美。
“李尘?啊,原来是我那位世兄,他近十年前还曾来看我,听家父说那时我被一只妖精迷惑,正是被李兄所救,实乃大恩,但他却走得急,我连当面感谢都不及,家父还说他已得道成仙,我本以为是玩笑,如今听姑娘此般说,倒是我不识真人,罪过。”
顾裕之恍然大悟,他读书甚早,思维敏捷,顷刻将前因后果联系,以前之事也记得清楚。
如此说来,李尘又救他一命,心中感念,但对这位兄长的映像却只停留在七八岁时,那时两家大人乃是世交,携家眷进京述职升迁。
当时顾国章和李封两人仕途顺畅,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梁都花,他两人都是同科进士出身,有十多年交情,李尘与顾裕之年龄相仿,略长他两三岁,便安排着一同游赏梁都东城的罔极寺,才自相互认识。
当时顾裕之便觉得李尘虽然也满腹才学,但好似志不在仕途,颇是沉默寡言,言辞间淡漠世情,不近烟火,一点不像个官家公子,文志孩童,反而像一个饱历沧桑的智者。
如今想来,才知这位兄长果真异人,印证之下,今日一番巨变,暗疑难道世上真有仙神妖魔?
顾裕之神情变换自落在梅映雪三人眼中,亦不为怪,无需深言。
“顾公子,时下阉党祸国,奸相弄全,公子想要找那樊奎报仇,怕是不易,不如和我们回云州,毕竟圣贤良地,风清气正,补似其他州这般乌烟瘴气,那一帮祸国奸佞也不敢过于逼迫,日后等待时机,自有公子沉冤得雪之时。”梅映雪转过话题,谈及顾裕之如今近况,不好再待在江州。
顾裕之强抑心痛,如今父母亲眷连尸首都不能安葬,但也知道这江州已被樊奎那一干奸贼掌管,绝非自己存身之所,梅映雪说的没错,云州书香贤地,有诸多儒门书院,当世几位大儒均在那里治学传道,顾国章生前乃是东林党人,便是出自云州戴湖边的东林书院,其中还有不少他父亲故交至友,正是他的去处。
“多谢梅姑娘指点,在下也是如此想,却又要劳烦三位了。若去云州,还请带在下先随你们见见我那位世兄,当面致谢其恩才是。”
梅映雪苦笑道:“公子和我们回去倒是无碍,只是山上清苦,而掌教真人如今已闭关一年多,并不知何时出关,害怕万年久日长,耽误了公子前程。”
顾裕之以前虽不怎相信神仙志怪,就连曾经的狐狸迷心,都如在梦里,但父亲应不会欺骗自己,一直将信将疑,再历今日一劫,悲痛欲绝,渐渐开始相信有妖魔祸世,自也有神仙问世。
尤其刚才自己神魂颠倒,迷迷糊糊说出了大逆不道之辞,虽是事实,但绝无心与众人面大放豪言,乃取死之道,他怎会不知?
梅映雪看出他神色变化,才忘记给他解释,又与他分说道:“公子刚才行径,乃是中了妖人的迷魂蛊术,被人操纵,言出心志,大师兄正是找出那根源祸害,乃是一方厉害人物,他亲自去对付,才让我们先来救你,后来见公子清醒,师兄应当是成功破了他的。”
顾裕之这才明白,原来是妖术,又想起当时情景,还有父亲身边两个心腹幕僚,到最后才看清二人忠奸,暗想那司曹张政远忠心耿耿,而且颇具有才能,精明实干,此时恐怕也被人所害了吧。
正自忧伤,忽然落下两道剑光,张龙和乐辰终至,顾裕之虽未见过,刚才听梅映雪提及,隐隐就猜到,只是不知谁是谁。
“见过张前辈,大师兄!”
梅映雪三人见他二人平安归来,自是大喜,先拜礼见过,梅映雪又给顾裕之介绍。
顾裕之又是诚色拜谢,张龙也知此行根由,挽过谢意,只劝他莫要伤悲,令尊父母虽是被人所害,但并不算短命,只需坚存志心,日后寻找时机报仇就是。
乐辰也劝了几句,顾裕之感激涕零,心道亏是父亲有这等世交好友,自己有个好世兄,两次救自己于妖乱异祸,怕是三生难报。
第一百一十一章 矢志凝心,生死与共()
云岭,碧瑕境游仙洞万仙殿上,一道人高居云座,缥缈虚浮,氤氲升腾,面容如隔轻纱,模糊难辨。
百丈宽广大殿上,下首八尊玉座只坐着一位老者,面容奇古,正是壶山公。
这位地仙之尊待追隐叟、苗黎老魔及诸派群仙朝拜过后,仍留在大位,不过上首中央的这位妖党领袖,始终沉言不语,头顶似有三光隐现,令人吃惊。
整整七天,上首道人叹息一声,才传出缥缈之音:“此子却是吾当年一时失察,方有今日之变。一直为炼这炉黄龙丹,又被长秋老鬼牵制,难以腾展身来,如今倒好,让此子气证先天,胸凝五气,再要斩他,除非吾亲自出手。”
壶山公面皮不动,心中渐起波涛,看来自己所料不差,先天圣景,到底不凡,尤其这道家气境之最终化境,虽唤为小先天至境,但与道家神境的大先天至境并无分高下,各有玄妙神异。
至于老祖最后一句,壶山公却不信,依这位左教老祖的脾性,绝不在乎以大欺小,如今破关出来,还不为所动,要么是有所顾忌,要么是欺言威慑罢了。
毕竟他也乃地仙之尊,虽有把握能击败李尘,但要想斩灭对方,却不太可能。
道家炼形为气之最终化境,气聚气散,根本无从捉摸,纵然再大神通,将其打灭,也可立时归复,近不死不灭,脱天地樊笼,得逍遥游,实是仙佛难测。
壶山公依旧默坐,上首道人也沉了半响,又道:“东墟山修订之期已近,上元宫和洞玄宗在荒海业已快将那群散仙击败,不可再拖延了。”
“各派已准备妥当,教祖何必忧心。”壶山公淡淡回了一句。
“大势在我,天运昌隆!只可惜东墟山远在荒海,胜败已无功果,多此一举罢了。”道人摇了摇头。
壶山公自是心中了然,这位老祖到底有几十万年道行,得其面授天机,总算印证他先前推算,便有了算计。
道人心知肚明,但料定这位圣贤地仙就算有二心,但与禹山剑派因果甚深,必借大教了断,已无他选,也由得他谋断,待日后一切自有分晓。
如今唯一变数,还是那位先天异子,略感棘手,如今虽还不能彻底左右大势,但其近年屡屡出手,暴露神异,老祖亲自以玄物耗费千年道行起了一卦,算出若再不竭制,此子日后必为心腹大患。
他本欲以雷霆快手,亲自将其除去,但那异子机警,自己虽有无上法力,害怕万一失手,其必远遁隐匿,总不能一直耗费神力去追。
再则此子如今创宗立派,生了擎天大志,欲和自己长久作决,显然是想拖借未来神仙杀劫,争气运削神通,一决道统,二断因果,其心不小,但道人也乐得如此,此子被宗派气运牵绊,便无法得逍遥之境,先天已无意义,那便容其暂坐棋手之位,待日后覆灭其宗,再轻松剪除此子。
壶山公心有定计,便不欲久留,和道人分说了一会儿诸派事宜,便自退去。
道人待他离去,又在虚空中拨开一轮云光镜,照见清湖似海,宽远无际,荡波溢纹,有千百座岛屿,点缀其中,正是常州府外天泪湖,依山成景,照日凝晕。
“虽是欲作长久之争,但也不能让其过于安逸了,眼下这般机会绝妙,便看你如何应付!”
老祖虚指一点,那云光水镜泛起一点涟漪。
云州惠山,几道剑光飞落,却是乐辰和张龙带着梅映雪、岳红菱、曹君曜和司马公子顾裕之返归。
三重观中,鼎缘见到剑光,便自出迎,将其一众引入内院。
“掌教老师可曾出关?”
乐辰完命归来,便先问起,鼎缘摇头道:“掌教至尊仍闭关未出,晁师叔曾言此次恐时长,若大师兄你们救回司马公子,可先安排修养,再送他去东林书院,以期日后大世再寻时机行事。”
顾裕之一旁从听,知道这次怕是见不到李尘,心中失望。见识到这群剑仙凌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