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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部分

飒飒西风-第384部分

小说: 飒飒西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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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驽摇了摇头,“再光明堂皇的道义,也不能以夺去另一个人的生命作为代价。况且,换心之法凶险万分,不值得姑娘去冒险!”

    吕珍惨然一笑,“用我的生命换东篱康复,值了!”

    “大唐公主的生命并不卑微。”刘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吕珍微微摇头,“原来刘大人都知道,让您见笑了。小女子从未在皇宫里做过一天的主子,谈何公主一说。”话锋一转,她神情黯然,“小女子只挂念自己的母亲,不知她老人家如今怎样了?”

    “纯元皇后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刘驽不忍骗她。

    “是么?”吕珍一愣,喃喃道:“我早该知道那个普真和尚不太实诚,若真如此,小女子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普真和尚找过你们?”刘驽问道。

    他心想,“若是此女知道玉飞龙正是当年杀害她母亲的凶手,心里不知会怎想?”

    “是的!”吕珍眼中露出疑惑。

    “没甚么。”刘驽忙道。

    吕珍的目光落在刘驽手中的药碗上,挣扎着坐起身,“刘大人,我想喝药!”

    “好!”刘驽将药碗小心翼翼地递到此女中。

    吕珍喝了一口,只觉喉咙酥麻,于是抬头问道:“大人,喝了这麻沸汤,身上就不会疼了吗?”

    “是的,只消半个时辰,姑娘便会全身麻木,难以动弹,但总好过被体内的剑气折磨得死去活来。”刘驽应道。

    吕珍难得一见地笑了笑,“这倒真好,小女子自小最怕疼了。”

    她想了想,“小女子心绪不宁,想写点东西,不知大人这里是否有笔墨纸张?”

    刘驽想了片刻,点了点头,“这事儿容易办!”

    吕珍看了几眼刘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女子最怕生人,大人若是继续留在房里,小女子怕是落不了笔!”

    刘驽深叹了口气,“我明白!”

    他转身出房,站在四更时分的柳树下。晦暗的月光穿透柳叶,在他黝黑的脸庞上落下丝丝的淡光。

    有值夜的仆役赶紧来问话,“大人,这么晚了,您出来当心着凉呐,还是多穿点呢!”说着想进屋给正卿大人取来大髦披上。

    “先别忙这个,你快去找一套笔墨纸张,送进那两个伤者的房里去!”刘驽抬头望着乌云里透出的月光,目中透出哀色。

    “是,大人!”

    片刻后,那仆役捧着纸笔,快步送进那吕珍所待的房中,告退后小心翼翼地关上屋门。

    刘驽独自在树下徘徊,夜风从他的脖间掠过,令他感到分外寒冷。

    时间缓缓过去,他感到黎明前的黑暗格外地幽森而深长,好似鬼魂的眼睛在盯着这动乱不堪的红尘世间。

    “嗯……”

    吕珍的房里传出一声女子的低吟,极轻的声音中饱含着痛苦之意。

    那只黑猫从窗户冲了出来,瞪大了眼睛,冲刘驽发出凄厉的哀鸣,“喵……!”

    刘驽明白,该发生的事情终于到来了。

    他转身冲入屋内,一眼便望见吕珍仰头倒在榻上,一根银簪自她颌下刺入,深深贯入脑中。

    这是一种极为痛苦的死法,对于自杀者来说,尤其难以做到。

    此女这样做,不过是想为爱人保留一颗完整的心脏而已。

    被褥上落着两封书信,其中一封信被折叠起来,纸表写着“东篱亲启”。另一封展开着的,纸上只有两行字:

    “刘大人您是个好人,烦请您为东篱治疗心疾,小女子感激涕零。若有来生,犬马相报!”

    刘驽的目光再次落在吕珍的脸上,只见此女遗容颇为安详,忍不住轻声叹息。

    那只黑猫从门缝里跟了进来,冲着刘驽叫了一声,“喵!”

    刘驽蹲下身子,盯着黑猫碧绿的眼睛,“今晚发生的一切,你都明白是吗?”

    黑猫竟听懂了他的话,冲他点了点头。

    刘驽微微苦笑,“这倒好办,省得他到时候误解了我反为不美。”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曹东篱。他不想让此人误认为,吕珍的死乃是因他而起,到时候又惹出一身麻烦来。

    曹东篱依旧昏睡在榻的里侧,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知无闻。

    刘驽将食指放在此人的人中处,只觉气息微弱,于是自言自语道:“得赶紧进行手术,否则吕珍算是白死了。”

    黑猫一听竖起了耳朵,赶紧跳到了榻上。

第六百三十六节 城外龙吟() 
    晌午太阳甚烈,曹东篱直感强光刺眼,逐渐从混混沌沌的梦中醒了。

    他发现自己独自躺在榻上,枕边坐着黑猫。黑猫静静地望着他,莹绿的瞳孔里透着忧伤。

    至于阿珍,却不知去了何处?

    屋里除他外,还有两名负责伺候他的大理寺仆役在场。

    其中一人见他醒来,道:“我去叫大人!”说着飞奔出屋。

    曹东篱连忙挣扎着起身,抓住留下的那名仆役的手,“见到阿珍了吗,她在何处?”

    这名仆役有些惊慌失措,“这个,你得问我们大人!”

    此时,黑猫冲了过来,冲曹东篱摇了摇头,“喵!”

    曹东篱与黑猫对视,好似明白了甚么,顿时瘫软在床上,用手掩着面,许久没有发声。

    大理寺场院中央的一棵槐树下,刘驽正在与刘老学究下棋。

    刘老学究捏着棋子,眉头紧皱。棋盘上的局势甚为胶着,他这粒棋子落于何处,将是决定局势的关键。

    一名仆役跑来,在刘驽耳边轻语了几句,刘驽连连点头。

    “那人醒了吗?”刘老学究问儿子。

    “是的,睡了三天,终于醒了。”刘驽轻声叹了口气。

    “那姑娘可怜!”刘驽学究摇了摇头,继续思考棋局。

    刘驽明白父亲说的是吕珍,苦笑道:“但愿她死得值,曹东篱不会负她。”

    “这也得看你的本事,刘驽。”刘老学究盯着儿子的眼睛,“你须得小心,那曹氏先祖便是曹操,此人曾经说过,‘宁肯我负天下人,不可让天下人负我’。”

    刘驽点了点头,“这个我明白!”

    刘老学究拿起棋盘旁的茶杯,抿了一口,将手中棋子扔回了盒中,皱眉道:“去吧,这盘棋等你回来再下。”

    刘驽起身告辞,“父亲先歇着。”

    他带着两名仆役前去看望曹东篱,其中一个人手捧锦囊,另一人怀抱漆盒。

    漆盒通体绛红,表面有金漆描就的细纹,材质为金丝楠木,价格应是不菲,闻上去透着一股淡淡的木质清香。

    刘驽进屋,只见曹东篱侧身躺在榻上,面朝里墙,难以看得见其脸上表情。

    那只黑猫坐在被上,时不时发出一声哀鸣。

    仆役们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屋内的气氛沉重无比。

    刘驽站了许久,曹东篱始终不肯转身看他。

    他长叹了一口气,明白继续待下去也是无益,于是示意两名仆役将锦囊和漆盒放在桌上。

    漆盒中是吕珍的骨灰,锦囊中则是吕珍留给曹东篱的遗书。

    刘驽心中苦涩,想道:“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我身上,只怕我也会疯掉。此人能否度过这一劫,就看他自己了。”

    他命令仆役们留下照顾曹东篱,自己转身离去。

    又过了几日,曹东篱依旧躲在房中,不肯露面。

    刘驽心里明白,对于此人来说,心疾易治、情伤难愈,是以并不派人催促,一切任其自然。

    他每日派人送去上好酒菜,起初几日,酒菜都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到了第五日,酒菜稍被食用,但份量极少。

    此后一直如此,不管送多少酒菜去,曹东篱往往只喝一小碗稀粥,对其余菜肴毫无兴趣。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两个月过去。

    城外黄巢和王仙芝大军的攻城态势愈来愈烈,长安城的守军损失了七七八八,士气十分低落。

    市井间传言,黄巢大军不日即将攻破城门。届时儒士必当全部被杀,其他人稍有不从,便会被匪兵抓起来放入石舂里,活活砸成肉泥。

    刘驽没有将这些传言当真,却也不敢轻视。他加紧联络城内的有识之士,商量应对之策。

    这几日不时有谢党里的人前来大理寺登门拜访,刘驽都尽力款待,一心想将这些名流纳入麾下。

    这日晌午,他正与三名出身谢党的前朝官员在堂上促膝长谈,分别是一名儒生,一名长须老者和一名白面中年人。突然间,从城外传来一声长啸,震得木案嗡嗡直响,杯中茶水飞溅。

    这啸声应是从某位男子的喉咙中发出,充满了激亢之意,辽阔而深远。

    刘驽心中一震,“这是何人,功力竟如此之强,世所罕见,恐怕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已听见此人的呼啸声。”

    一名端坐在案边的儒生面色凛然,许久后说道:“此乃龙吟,中原大地上又有真龙出现了!”

    “何为龙吟?”刘驽心中大奇。

    “刘大人难道听不出来吗?”儒生苦笑了一声,“龙吟者应出自城外匪军中,看来我大唐真的要亡了。”

    长须老者应和道:“老夫曾在钦天监当差三十年,擅长观天象、望天子气,这城外传来的啸声必是龙吟无疑,悲夫,哀哉,大唐亡矣!”

    白面中年人从案前站起身,“罢了,罢了,多年谋事,终成一场空,我们还是走罢!”

    三名谢党门人皆是摇头,不等刘驽答应便起身告辞。

    那儒生边走边叹,待走到门边时,口中吟道:“永夜高风吹万窍,商声满地作龙吟。完了,全完了!”

    永夜高风吹万窍,商声满地作龙吟。

    刘驽心中纳闷,这些谢党为何如此奇怪,只不过听见了某位武林高手的一声长啸,便如此大惊失色,看来谢党中人的风骨也不过如此。

    他心中郁闷,摇着头往书房走去。

    一名仆役跑了上来,“大人,那个人要走了,他说临走前想见你一面。”

    刘驽明白“那个人”是曹东篱,“我这就去!”

    院中,曹东篱站在那棵老槐树下,身形枯瘦,脸颊深深地向内凹陷。他肩上背着个布包,呈现出方形棱角的模样,里面应是装着吕珍的骨灰盒。

    “曹兄,这就要走了吗?”刘驽走上前,向其施了一礼。

    曹东篱还了一礼,“阿珍在信里说,她生于京城,从未见过天下九州的风景。她想让我带着她去游历五湖四海,走遍青山,看遍繁花。”

    刘驽微微一笑,“这一定是件极好的事儿!”

    曹东篱眼神黯淡,“我明白她这是怕我寻短见,所以故意给我找点事儿做。但她的愿望,我又怎忍心不去实现。”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喃喃道:“她的心便是我的心,只要我还活着,她的心儿便一直在跳动。”

第六百三十八节 存罡去煞() 
    黑猫悄悄跟了过来,跃上曹东篱的肩头。他摸了摸黑猫的脑袋,“所以,今天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刘驽深吸了一口气,“那就祝曹兄一路顺利,后会有期。”

    他摆了摆手,一名仆役捧着漆盘走了过来,盘中是十锭金灿灿的元宝,“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曹东篱淡淡地看了眼漆盘,没有收下金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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