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毒-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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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啊,我给你做私人医生这么多年,还没见你这么耸的一面呢?”算得上严九姑姑辈的丁敏打趣严九。
“放心吧,我刚刚给她用了小剂量的药,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把热给去了。”
孕妇最怕发烧,一旦发热却不能用退烧药,真是进退维谷,抉择艰难。
“那怎么办?”
“只能物理退烧了。拿酒精擦拭她脖颈、腋下,帮助去热……”交代完这几句话,丁敏拿着包就走了,没办法,对待孕妇,真是药多吃不得,剂多用不得,她也是想帮忙却无能为力。
严九那块棉花,团成团,蘸了酒精就往路透脖子上面凑,刚碰上,才还很安静躺着的路透突然动了动脖子,是嫌凉吧,严九想。
酒精不行,更不要说冰块了,严九一时没了主意,眼睛失神的在房间里晃悠,呼风唤雨惯了的严九第一次束手无策。
房间一隅的立式空调就在这时跳进他眼里,他眼神一晃,起身出去。
路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她被敏姨扔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四周全是红红的火,堵住了她所有去路,这还不够,吐着芯子的火苗还不断燎着她的皮肤,很疼。
“阿九,我疼,我疼……”除了严九,她想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叫了。
有时候路透觉得自己是不是会念什么口诀,为什么每次一叫,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身边呢?
就像现在一样,一股清凉的气息,劈开层层火苗,像斩断荆棘般,簇拥着把严九送到她面前。
“小透,不怕,有我……”
刚刚吹了空调,现在正打着赤膊的严九说话都有些费力了,仍旧尽量维持着平常的语气,他只要路透好,并不想她醒来后记得他为她做过什么。
一夜往复,路透的烧终于在第二天早上退了,但残兵愧将的感冒病毒却卷积着余势,一股脑的跑到了严九身上,安营扎寨。
很少生病的严九爷也病了。
这就是了。换做再硬朗的汉子,一夜不睡,反复赤膊吹空调,不病才怪呢。
严九走了,躲到公司去充当病原体,与其祸害老婆孩子,他更高兴祸害底下员工,大不了之后集体放假好了。
路透醒来听别人说起严九离开时的样子,既感动,又心酸。
感动他的细致关怀,心酸他的付出都来自自己不争气的拖累。
爱情的甜蜜,就是夹在这二者之间的第三类感情吧。
******
T市地产界享有盛名、现凌氏代总裁的严九爷即将于本月末迎娶路氏千金路透的消息,一经传出,就在T市引起了一场不小的地震。
有人羡慕路透傍到严九这艘大船,今后一定是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了;也有人觉得严九出身不干净,是在借路家漂白自己。
总之一时间,众说纷纭,说法不一。
这次婚事本就吸引众多媒体围观,而在婚礼进行的前两天,一则消息的传出,更是把这种关注度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由爱情到结晶的升华——探究路小姐幼年时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全市最出名也是最敢胡编乱造的香蕉周刊拿来封面足足半个版面打上了这个大标题,而标题下面那一半,不用说,也没浪费,一张路透拉着路安逛街的照片明晃晃的被摆在上面。
凌氏大楼今天一片乌云惨淡,走廊里静的连头发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员工们都安静的呆在各自的办公室里,生怕一点走动都会惹怒楼上那只看起来随时可能冲到香蕉周刊砸场子的狮子。
严九的办公室也很静,偶尔只能听到一些纸张扭曲发出的吱啦声。
红木办公桌后面,严九手里的杂志早就被团的不见“纸”型。
啪一声,严九把书摔在地上,地毯的缓冲关系,那声音闷闷地,不如砸到水泥地上清脆。
心火无处发泄的严九按开电脑,百度上T市的城市页面上铺天盖地的也全是这则消息。
严九勉强控制住砸掉电脑的冲动,点进了BBS论坛。
“年纪轻轻,不检点”“行为轻佻”“妄图勾引金龟,图谋严家财产”如此种种字眼,比比皆是。
严九忍无可忍,拿起桌上电话,“莫北,来我这里一下!马上!”
当初严九来凌氏,一方面为了接近路透,一方面真是凌老头求助,所以才撇下家业。
他不是没有安排,他相信莫北完全有能力帮他看好家。
电话打出去没过八分钟,莫北就敲敲门,随后出现在严九面前,除了人有些微喘外,根本看不出是赶了好远路的人。
“九哥,你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在来这的路上。”简单解释了缘由,莫北还是一如既往的把自己考虑的和做的同严九一一汇报。
“香蕉周刊那边我已经安排他们停刊处理了,报社关不关就等九哥一句话,论坛那里的帖子也在一一删帖。”莫北一口气把他开车过程中做过的说完,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有话就说。”听到莫北的话,心略微宽了些的严九想想好好呆在家的路透,松口气,好在她今天没出门。
莫北看了眼平静的严九,忍不住把嘴再张开了,“九哥,总这么人工删帖也不是那么回事,对嫂子的名声也不好,你说是不是?”
严九单手支着下巴,一阵沉吟,半天才说,“去发条消息,婚礼当天,我会对大家有个交代。”
九哥这是要把路安认下了,有了身份,那些人就不会说什么了吧。莫北想,应了声,退出房间。
不一会儿,网站上面新蹦出的一条消息让正围在电脑旁边大骂删帖管理员限制言论自由的人们安静了下来。
——婚礼当天,我会当面澄清孩子的身份——严九。
众人哗然,有人唏嘘没了好戏看,有人则更期待婚礼那天严九究竟会怎样做派。
就在目的不一,行动却出奇一致的众人等待中,严九同路透的婚礼总算到了。
路透今天早早就被人叫起来了,叫她的人是彭敏。
按照规矩,女方是要从娘家出门的。
即便再不情愿,即便早就知道彭敏这人和外表不一样,路透依然选择从路家出嫁,这里是爸爸养育她的地方……
周小鱼不动声色的把彭敏隔绝到身后,“阿姨,路透我来照顾,你去照顾外面吧……”
彭敏尴尬,应声退了出去。
“切,什么东西,人面兽心。”周小鱼朝门口彭敏走的方向啐了一口。
知道路安是路透孩子的不外乎那么几个人,一个巴掌的数都数的过来,排除掉几个不可能说出去的人,那么走漏风声的人就显而易见了。
——彭敏母女。
路透就算再单纯,再不知世事,也看得出彭敏之所以答应要她带着路安,就是她知道安安是自己的亲骨肉,瞒了这么多年没说,还要路南养着,居心肯定不是好的。
“姐,我说你也太好脾气了,换了我,直接把他们那几个打出路家,哪还能要他们在这里住,这简直是那个雀占……占什么的。”
成语极差的周小鱼吭哧半天也没说出来。
路透看了她眼,摇摇头,无奈沿着左眼稍一直延展到右眼稍,“雀占鸠巢!”
“对,就是雀占鸠巢!你说你也真能忍,脾气好过头了吧。”
“我要不好脾气,还会原谅你吗?”
路透一句话,掐准了小鱼的死穴。
是啊,如果不是好脾气的路透,任凭哪个好朋友被骗去见不想见的人,还是那么两个人,即使不断交,关系也会生疏。
“姐,谢谢你原谅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周小鱼把头靠在路透肩膀上煽情。
“行了行了。”路透拍拍她,“帮我化妆吧,要知道我可是信得过你,今天这张老脸丢不丢就全靠你了!”
“遵命,你就看我的吧!”
周小鱼突然起身,在地上行了个着三不着两的“军礼”,朝路透调皮一笑。
肩膀突然失重,险些晃到的路透心里一阵摇头,这冒失鬼,也不知道行不行,可别要她做会最丑新娘。
事实上,路透还真是低估了周小鱼的实力,路透就看周小鱼拿这个粉刷,左扫扫,右拍拍,再不是换着几只彩色笔在自己脸上描描画画,等她说“好了”,路透再一看,有片刻的呆滞。
这还是她吗?
路透不爱化妆,以前跟爸爸出席活动也权且是敷衍的自己胡乱描两下,她不是不爱美,只因为一个人说过,不化妆的她最美。
卓言说过那句话后,路透再没摸过粉饼眼线,更不要说像今天这样香奈儿、Dior一起伺候了。
这样的她,其实也不错,路透看着笑。
周小鱼看着路透先面目呆滞三秒、接着傻笑三秒,心很虚的问,“姐,画的不好看?”
“不,很好看。”结束回忆的路透脸转向周小鱼,握着她的手,说了声,“谢谢。”
周小鱼受宠若惊,忙哎呦着折寿折寿。
其实路透真正感谢她的不是这个妆,如果没有周小鱼,她不可能发现原来还有个这样的自我。
往事种种,从今日起,尽数斩断,昨天已非昨日,今日才正当时。
路透换了礼服,坐在床上,等严九。
后来即便再不愿,她也不得不由着彭敏前后张罗着,毕竟彭敏现在还是路家的女主人,她名义上的后母。
底下鞭炮声开始响起,路透拳头一紧,他来了。
周小鱼和其他几个女同学围着她一床坐好,这是婚礼的习俗“压床”。
女方几个未婚的朋友围着新娘坐好,等新郎递完开门红包后,到他们这关还要刁难考验几关。
周小鱼没想到于业那么不中用,派去守个门就这么轻易把人给放进来了。
小鱼眼睛穿过严九,瞪着跟进了的于业。他男人尴尬一笑,朝她晃了下手里那个厚到吓人的红信封。
好吗,人家结婚是装些小票贿赂看门的下算了,严九也太大方了吧,小说也一万呢。周小鱼感叹之余,也深思起严九的细心,他是不想姐等太久,所以直接糖衣炮弹招呼了。
“有什么要问的吗?”一身白西装挺拔站在屋子中央的严九看着红花绿叶中他的新娘,轻声问。
那感觉,就像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互对望着。
“结婚以后……”一个大学时期和路透还算要好的女生壮着胆子开口,那感觉,就像见到偶像,犹豫是否上前索要签名一样。
“你会爱我多久?”
大家谁也没想到,新娘完全没有矜持,竟然自己提问。
严九一笑,他的新娘就是不一样,他张开嘴,说出如下一段大家熟悉又不熟悉的话,“在我严九有生之年,我只疼你一个,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得到, 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在第一时间来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哄着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 ”
路透不认为严九是会看河东狮吼的人,那些言情小电影连她都不爱看,更不要说严九了。
他是刻意去背的,为了给她一生的承诺。路透嗓子痒痒的,双手一伸,“老公。”
这恐怕是周小鱼这辈子参加过的最感人的婚礼,她看着路透伸出穿了完好红色婚鞋的两只脚,而严九则是大跨几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