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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逢君尽欢-第13部分

小说: 逢君尽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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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鎏与允祥闻言一惊,不禁汗流浃背。纷纷又跪了下来替自己的儿子求情。雍正见着这两个人如此诚惶诚恐,说不气倒是假的,不过见着这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二人对自己如此俯首称臣,他的怒火确实也消了不少。

    “行了,都起来吧。朕也没说要处罚他们,急着跪什么?”

    雍正挥了挥手,回头又看了毅康与弘翊两眼。只觉得这两个小子根本就是他们父亲当年的翻板,忍不住嘴边便浮现出了一丝意味深沉的微笑。

    “你们这两个当父亲的,各自把人领回去吧。该怎么教,教些什么,我想你们自己心里都有分寸。至于你们。”

    雍正说到这里,又转身正对着毅康与弘翊。

    “罚你们无俸禄三月,在家中好好思过,这时间嘛,就定为一个月。这一个月内,若是内廷有事传唤你们,你们就必须随叫随到。”

    “……臣领旨,谢皇上开恩。”

    弘翊与毅康听罢,赶忙跪了下来,在父亲和皇上面前,他们哪里还敢造次。就算是毅康,别看他平常怎么忤逆允鎏,允鎏真动怒起来,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害怕的。

    现下允鎏沉默不语地站在一边,看都不看他,这便是他发怒的前兆。允祥一手扶过弘翊就往门外走,与允鎏擦身而过时还特地笑道。

    “小犬不懂事,让礼郡王见笑了。改日一定带小犬与内子登门造访,到时候还希望礼郡王不要推脱。”

    允鎏微微点了点头,也说了几句客套话,直到毅康磨磨蹭蹭地走到他面前,他都没有再说一句多余的话。

    ……

    天亮的时候,允鎏父子两果真是一起回了家,当玉宁一听到毅康开口叫额娘的时候,惊喜交加。上前便忍不住去抚摸儿子的脸,哪里知道一不小心便碰到了他面上的伤,疼得毅康倒吸了一口冷气。

    “……时儿,你怎么了?”

    毅康嗫嚅着,不敢正对玉宁那一双失明的眼睛。本来留在玉宁房间内陪玉宁说话的毅恩抬头一见大哥,立马就笑开了。

    “哟,大哥,您这是和谁去打架了呢?输的可真惨。”

    毅恩就是这样,只要抓到一点毅康的小辫子,就肯定不会放过取笑他的机会。只见他笑嘻嘻地跑到了玉宁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玉宁的手,半是撒娇地抱住了母亲。望着自己哥哥时,毅恩的眼睛里分明掠过了一丝得意与狡黠。

    “打架?毅康,昨晚上你是不是和那伙人碰上了?伤得重不重啊?”

    玉宁听到毅恩这么说,心里更是着急了。胡乱向前试探着想要替毅康把脉,允鎏见玉宁这么着急,赶忙便上前将之抱到了怀里。

    “他没事,只不过是些皮外伤。更何况他也不是被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伤到了。之所以有这些伤,全是因为他和弘翊有了冲突才会这样。咱们改日,还得去一趟怡亲王府,赔礼道歉才是。”

    “要道歉你们自己去,要我和那个家伙道歉,还是免了吧!”

    本来在旁边一声不吭的毅康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脾气,突然吼了这么一句,便气冲冲地离开了。毅恩被大哥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不轻,忍不住就往玉宁的怀里一缩。允鎏更是一幅铁青的脸色,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玉宁叹了一口气,先是拍了拍毅恩的头,这才双手抚上了自己丈夫的胸膛。

    “你也是年纪不小了,别动不动就生气。儿子顽劣是真,他心里有事也是真。等会我去和他聊聊,你这忙了一天了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吃饭的时候,我让毅恩去叫你。”

    说着,玉宁又摸了摸毅恩的头。有了母亲的抚慰,毅恩本来还带着些恐惧的脸色忽然又变得快乐起来。允鎏见着这一对长相太过于相近的母子,均是一脸微笑地瞧着自己,只得叹了一口气,算是妥协了。

二十三 心痛() 
又是一个借酒浇愁的夜,自从回到王府以后,毅康便没日没夜地买醉起来,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好几日了。阿宝先前还会说些劝慰的话,久而久之,也只好默默在一旁伺候着,爱莫能助。

    终于,毅康手上的酒壶之中,最后一滴酒已尽。

    “……去拿酒过来。”

    虽然已经喝了好几盅,他却依然清醒得很。那些过往云烟,忘不掉又抹不去,时时刻刻潜伏在他的记忆周围,就等着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虽然毅康是这么吩咐,这一次阿宝却没有动,甚至于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因为这太过于安静的沉默,毅康心里忽然觉得莫明的烦躁,忍不住便又吼了一句。

    “叫你去拿酒!没听到么!!”

    “……拿什么酒?礼郡王府里的酒都被你这几天喝光了。你阿玛倒是对这种事无所谓,可你总要给你玛法留些吧。”

    突然间,在毅康房间内响起的竟然是玉宁的声音。毅康赶忙站起身子,晃了几晃,几乎要倒下,不过还好最后还是站稳了。他一抬头,果真见自己的母亲正被早春扶着站在门口。

    “额娘……”

    别看他平常有多横,就连自己的父亲都敢吼上几句。可是他却对于玉宁向来都是敬畏有加,只要玉宁一皱眉,他就不敢妄动。而现下,玉宁冷冰冰的一张脸,更是让他没来由地紧张。

    “嗯,你还知道有我这个额娘呢?本福晋深感欣慰。”

    说着,玉宁便在早春的扶持之下一步一步走进了毅康的房间,坐到了他面前。毅康被玉宁的话堵得气闷,又发作不得。只好尴尬地站在那儿,瞧着母亲挥退了阿宝和早春,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行了,这闲杂人等都没了。你总可以对额娘说些掏心掏肺的实话了吧。”

    毅康心里一震,还是半天没吭声。就好像是小时候那般,一做错了事,就只顾着低头在一旁沉默,不论父母说什么,都撬不开他的嘴。玉宁侧耳等了一阵,除了听见毅康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没听到,这才又问了一声。

    “你啊,从小就和额娘亲。亲得好像只有额娘一个人伴着你就好,怎么?现下反而越大,就越不愿意和额娘说心里话了呢?”

    玉宁说的倒一点都不假,因为毅康是玉宁以生命为代价生出来的孩子,后来即便玉宁命大,也因为内里不曾调理的毒气而两眼失明。这件事从毅康懂事开始就知道。他不仅明白母亲有多爱他,也很清楚父亲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将他们两母子遗弃在了药王谷五年之久。这也是为什么毅康从来就不和允鎏有多少和气生财的时候的原因。

    所以当毅康听到玉宁这么说的时候,心里的那点坚强瞬间就土崩瓦解了。静静坐在那儿的玉宁忽然就觉得被人紧紧一抱,偌大的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就这么埋在母亲怀里哽咽起来。

    “孩儿不孝,让额娘挂心了。”

    玉宁微微一笑,一手捧着毅康的脸,一手抚摸着他的发辫。

    “傻瓜,哪个母亲不是为自己的孩子想的?操心这种事,就算是你做得再好也会有,你自然不必为此道歉……毅康啊,其实之前你阿玛与你提赐婚一事的时候,你反应那么大,额娘便有所感了。是不是……你有心上人了?”

    毅康无言,只是点了点头。玉宁沉默了半晌,这才继续问道。

    “……那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是怕阿玛不允么?”

    提到这件事,毅康就不由得一阵心酸。忍不住便将玉宁的衣袖抓得更紧,这样的力度让玉宁彻底感受到了毅康的痛苦。毕竟是母子连心,毅康这么疼,她也跟着疼。

    “……她是江湖中人,在咱们相遇的时候,我从来没提过我的身份,她也不曾问起。后来,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哪里都找不到……”

    玉宁静静听着毅康的叙述,忽然眉间一动,想到有一晚上毅康匆匆忙忙回到家里,便与正好应酬回来的允鎏大吵了一架,差一点就将整个大厅都夷平了。等到玉宁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那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只有允鎏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大厅内东倒西歪的废墟边上。那天晚上过后,两父子就一直冷战着,谁都不退一步,过了好久二人才有所缓和。却谁都不愿意再提那晚的事情,既然两个人都不说,玉宁也没办法知道他们二人争斗的真正原因,自然也就随他去了。

    可是现在想来,说不定是与这个女人有所关联的。

    “……你有一天晚上,回家与你阿玛大吵了一架,家里房子都差点被你拆了。可是就与这女子有关?”

    毅康身子轻微一震,又是轻轻点了点头。

    “原来之后你不愿意再提,是因为找不到那个女子了。怎么?又有她的消息了不成?”

    玉宁抱着自己的大儿子,柔声问着。不觉间还会轻轻拍打着毅康的背脊,就好像当初他们二人在药王谷生活时,玉宁哄毅康入睡那样。在这温柔的节奏中,毅康痛苦的心似乎也得到了些微的缓解。柔软的语调让毅康不自觉间渐渐堕入到了回忆之中。

    “……她死了。那个女人说,她死了……弘翊都知道,他瞒了我三年,却什么都知道……额娘,我心好痛,感觉是被人狠狠剜了心去,这里的空洞怎么都填不满……额娘,您告诉孩儿,孩儿该怎么做?孩儿该怎么办?”

    毅康的声音忽然被一阵若有似无的呜咽吞没,玉宁这一次再也没有说什么,不仅没有问,亦然没有答。只是默默地抱着毅康,好让他在最脆弱的时候,多少还有一个最为亲近的人可以依靠。

二十三 离错宫() 
昔日飞来峰,今日落魂崖。

    不管是经过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在这鬼斧神工的崖壁之上总是会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宫殿。晶莹剔透,如若是从九天秘境堕落人间一般。然而,江湖中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琼楼玉宇,而是曾经车水马龙的无双会。

    自从血雨腥风在此飞来峰之巅刮起之后,这里就成了万鬼恸哭的地狱阎罗。所以之后盘踞在这里的离错宫将飞来峰三字改为落魂崖,旁人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令人惋惜而又心中畏惧的是,江湖之中少了个和气生财的无双会,却多了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离错宫。而现今离错宫中的宫主白术之所作所为,现在想来,似乎和当年的无双不差分毫。

    这一夜,已是月圆。

    久无人烟的落魂崖因为这月圆之夜而多了几分人气。

    “爹爹,女儿回来了。”

    清冷的声音落在这空荡的冰室之中,竟然有了几分温暖的味道。站在冰棺前的男子梳着前朝的发辫,与白术一样,亦是穿着一席白色的衫,他虽然没有回头,话语之中,却尽是慈爱。

    “夭儿,回来了?”

    话音刚落,男子这才转过头来望向石阶之下的女子。白术轻轻点了点头,慢慢走上了乳白色的石阶。曾记得小时候她最不喜欢的便是这冰室,实在是阴冷得吓人,相比之下,还是司南谷的百草落花更能够得她喜爱。可是现如今,一切都变了。

    昔日的司南谷已经被她重建成了鬼面堂,在那里住着的再也不是她满心喜欢的花草树木,而是那些个真正从炼狱之中爬将出来的魑魅魍魉。现下她不觉得冰室有什么,反而是真正厌恶起司南谷。就连想一下这个名字,都会让白术感到一丝恶心。

    “……夭儿,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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