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尽欢-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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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就在毅康与弘翊二人分别在自己的府上疗养的当儿,内城里对于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众说纷纭。大家对于这两个年轻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似乎都好奇得很,茶余饭后,谈论得最多的,便是围绕毅康、弘翊与那神秘妖女的各种猜测。
不得不说,这中间有些猜测,还真是歪打正着,多少擦了点边。但是更多的流言蜚语,却叫毅康这个当事人听了都有些哭笑不得。
“毅康,药熬好了,趁热喝了吧。”这一日,毅康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他也应声坐了起來。便见玉宁与早春姑姑一道往房间里走。
“娘”,毅康叫了一声母亲,便想着要下床來迎接母亲。早春见状,吓得连忙将药碗搁在了一边。
“哎哟,我的大贝子,你可别这么莽撞!若是再牵动了伤口,可如何是好?”
“姑姑……我身上的伤七七八八好的也差不多了,不碍事地。”毅康见到早春如此紧张自己,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嘴上说得尽是些安慰的话。
毅康越是如此,早春便越是心疼。这样的心疼被她这么一个嘴硬心软的人表现出來,便成了一种极其滑稽的神情。毅康见到,早春姑姑的眼睛里明明带着泪,可是嘴里的话却冷硬得很,让人乍一听之下真是浑身不舒服。
这样似曾相识的脾气,让毅康忽然傻傻一笑。早春见状,不禁一愣:“大贝子,你是不是头部也被伤过。”
“姑姑,您说的是哪儿的话?你看,我脑门上可是一点伤痕都洠в校竽陨滓彩恰2恍牛忝俊币憧邓底牛魇凭鸵绱旱氖秩ッ约旱暮竽陨住
突然之间被一个年轻男子这么一拉手,就算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都让早春觉得有些莽撞与气急败坏。情急之下,她只好一把打开了毅康的手,也洠Ч苷庀率质乔崾沂侵兀骸暗昧耍∧媚阍绱汗霉每摹8鲂“籽劾牵 彼底牛绱荷斐鍪謥恚懔艘憧狄幌拢獠磐嘶氐接衲肀摺
“嗯,这泼猴又开始无法无天了,看样子,伤势确实好得差不多了。”玉宁轻轻笑着,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微微睁着,朝着毅康方向,看起來是那般温柔,“來,把这药给喝了。”
“是,额娘。”毅康领了命,接过早春递过的药碗,一饮而尽。看似极苦的药汁,他却洠в凶銎痰耐6伲岸钅铮韧炅恕!
“嗯,既然药也喝完了,你的伤势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有些事儿,咱们也该谈谈了。”就在药碗被早春端出去的当儿,玉宁将右手往桌上一放,笑着如是说道。那样的单刀直入,让毅康有些无所适从。
“是……不知额娘想要谈些什么。”毅康端坐在床沿边上,对着自己的母亲微微倾身,算是行了一个恭敬的礼。他自然知道玉宁最想从他口里打探到什么,可是他却又在犹豫到底是该说真话还是应该报喜不报忧;又或者,尚有几分侥幸,玉宁不一定会问到他最为担心的那件事。
“毅康,你是我的儿子,知子莫若母。现在我儿子心里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我会不清楚么?额娘已经如此与你开诚布公的谈了,你又何需顾左右而言他。”毅康闪躲的态度并洠в腥糜衲械侥张秃孟裱巯滤奶龋≡谟衲囊饬现幸话恪
听到母亲这么说,毅康禁不住抬起头來看了玉宁一眼,霎时觉得有些羞愧难当:“不知此次母亲前來,可是受父亲之托。”
“关你阿玛什么事儿?眼下他还困在那紫禁城内,被皇上拖着下棋呢,一时半会儿还回不來”,说到此玉宁神秘地笑了笑,道:“你们爷俩还真是,彼此都关心彼此,可是彼此的秘密却都不能跟彼此说。我这个当额娘的,总不好天天夹在中间当和事老,总得歇歇。所以你放心,今天我要问的这件事,纯是出于自己私心,与那些社稷朝政,一概都洠в泄叵怠!
“……那,就算您在听了之后知道是与江山社稷有关,您也不会说么。”毅康一阵沉默之后,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变本加厉地提条件。
玉宁一听,不觉便笑了出來:“我看人总不会错的,特别是看自己的儿子。你的出息就那么点,莫非还能颠倒了整个朝纲不成?额娘信你,你说什么都信。”
“额娘……”玉宁的话,说得如此坚定。让毅康堂堂七尺男儿,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弘翊三番四次的背叛,早已经让他对这个内城心生恐惧。这团恐惧在他心中不知不觉发酵,竟然还连带着让他开始怀疑起父母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重。
原因别无其他,只因他的根在内城,而他的父母也跟着内城脱不了干系。
而今,玉宁诚诚恳恳地一席话,似是打开了毅康一直以來紧紧闭塞的心门。他一阵哽咽,只觉得自打眼睁睁地瞧见夭夭带着良清被迫离开之后,他就不曾这般轻松过。
“额娘,我与弘翊受伤的事儿,确实内有隐情。不是我不愿意跟您二老说,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额娘说了。不管你接下來说的事情有多离奇,额娘都信你。”玉宁闻言一笑,已经摆出了一幅洗耳恭听地姿态。
毅康一手捂着胸前的伤口轻轻咳嗽了起來,在瞧着窗外的落雪时,思绪禁不住回到了几日前。
一百六十九 谈判与妥协()
在毅康从昏迷中醒來之后不久,弘翊也从伤重之中缓过劲來。只是因为他的伤势本身就要比毅康的來得重,所以待到毅康都可以登门拜访怡亲王府了,他连出房间來走上几步,都很是困难。
而今,正值秋末初冬。虽然北京城内还未飘雪,风中却已经夹杂着几分冰雪的味道。
毅康穿着厚重的褂衫,轻轻推开门,坐到弘翊身边的时候,他便一个不小心将外面的寒意也带了进來。这样的寒意让蜷缩在床上的弘翊身子不由得一缩,却始终洠в斜彻韥砜此谎邸
“……快要到冬天了,你盖这么点,容易受风寒。”毅康看着毫无动静的弘翊,并不认为他在沉睡,却在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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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叔和十三婶呢?他们去哪儿了?”毅康说了很多话,弘翊却依旧无动于衷。直到毅康提到怡亲王,弘翊的身子才突然变得僵硬起來。
“他们,上山清静几日。父亲的病已经愈发的严重了,我回來之前,圣上已经准了他的长假,本來领旨的当天晚上,他便想告诉我了。却洠氲剑揖谷灰丫啪垦哪切┒ゼ渡笔智叭ソ惆觳钍氯チ恕保腭匆槐咚底牛槐呗朴频卮哟采献似饋怼R憧稻簿驳厍谱藕腭吹囊痪僖欢骄驳难劾铮床怀鲆凰慷钔獾那樾鳌
“你受伤了,他们还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毅康不相信地问他,因为这样的事情,不像是怡亲王夫妇能干得出來的。
“是我醒來之后,让他们不要管我的。”弘翊与毅康对视了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漠然。毅康明明坐在桌边,他却偏偏要自己站起身來,踉踉跄跄地摸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急匆匆地一饮而尽。
毅康坐在一旁看着弘翊略显狼狈的模样,并洠в凶柚梗罢庋妹矗克遣辉阝淄醺铩U飧龅胤剑透缘每盏戳恕!
“……你今日为什么要來找我。來看我这个手下败将有多狼狈么”,弘翊自嘲的一笑,又是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个干净,这才又道:“想说什么,在下洗耳恭听。”
“我來这儿,不是來看你多狼狈的。”毅康垂下眼里,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空杯。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來回抚摸那圆润的杯沿,“我只不过是想來和你商量一下,后两日我二人都要进内城面圣,到时候咱们的说辞应该是什么,现下就得想清楚了。”
“说辞?”弘翊闻言,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呵呵,你倒是需要一些说辞。至于我,似乎洠Ф啻蟊匾!
“你当然有必要想一下说辞。”毅康摇了摇头,早就料到弘翊会如此不合作,对此,他也并不觉得意外,“不然,三十來个血滴子的死你好解释,阿博赛的死你应该如何解释呢?”
“他们都是被无双会的余孽、离错宫的乱世妖女白夭夭所杀!”弘翊咬牙切齿,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是通红的。若不是因为毅康知晓内情,或许,他还真的会被他这副血海深仇的模样给骗了去。
只可惜,毅康什么都知道。他不仅什么都知道,还可悲地是这起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毅康瞧着弘翊青筋略微暴起的面孔,只觉得而今弘翊表现出來的神情太过真实,一点都不见得有半点虚假。
突然,他便张了口:“若是白夭夭所杀,你为何会如此愧疚呢?爱新觉罗弘翊,莫非你当真忘了在我把你打昏之前,你干了些什么好事儿么?”
“赫那拉毅康,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毅康说得慢条斯理,可是弘翊已然洠в心敲春玫钠⑵K痪醯枚褚憧档暮闷⑵秃孟袷且蛔鹗ィ谝坏阋坏愕啬肽プ潘丫袅俦览5哪谛模澳愕降紫胍以趺囱
“我不想要你怎么样”,毅康冷冷地瞧着他,眼中洠в幸凰课露龋叭粑艺嫦肴媚闼牢拊嵘碇兀掖罂梢栽谀阕呋鹑肽е蟀涯慊鞅械背 7凑凑漳阆惹澳且惶姿荡牵冶旧砭褪歉鍪芎φ撸闵砩弦舱绰搜巫雍桶⒉┤南恃绞焙颉抑恍枰拍愕乃姥痘貋恚纯蘖魈榈卦诮瘀堑钌习胝姘爰俚匕咽率邓瞪弦槐椋憔醯茫噬鲜切拍悖故切盼遥俊
“那你怎么不去说?來我这儿干什么!”毅康话语刚落,弘翊突然就挺直了身板,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那是因为,逝者已矣,我觉得有些事情洠П匾瞿敲淳V灰恪次宜档娜プ觯渌奈也桓宜担还愕恼馓跣∶乙欢ū5淖 !币憧敌α诵Γ舱酒鹕韥恚斐鍪种竵碓诤腭吹纳砩锨崆岬懔说恪
可怜弘翊眼下已是外强中干,不过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竟然变已经让他有些摇晃起來,“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吧。”再一次地,他还是向劣势妥协了。
毅康赞赏地瞧着他,只觉得弘翊这种权衡的本事、能屈能伸的性格,自己大概一辈子都学不会了。不过这又有什么所谓,至少这样的自己,还可以当一次摆棋子的人,而不是当作棋子,永远被人搁置在棋盘上:“很简单。只要咱们演场戏,要皇上相信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丹心会的人就好了。”
“……这是欺君之罪。”弘翊瞧着近在咫尺的毅康,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思维总是那么异想天开,让他无法理解。而今更是如此。
“欺君之罪……”毅康抿嘴笑了笑,一脸洒脱与不屑,“试问欺君之罪,谁洠Х腹磕闳龌阉凳秦藏猜白叩奈遥腔共皇瞧劬锩矗俊
毅康几句话,噎得弘翊有些哑口无言。纵然如此,他还是想要做一下最后的努力。因为他很是清楚,若是这次妥协并让朝廷转而集中火力攻击丹心会,日后待白夭夭带领的那些妖孽喘过气來,自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蛇要打七寸,斩草要除根。这个道理寻常百姓都明白,更何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