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缘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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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是木头。”安儿目光有些闪烁。
“作甚用?”
“用……用来辟邪的。”安儿自唇齿间挤出话来,忽然撒娇地搂了舒儿的手臂,摇晃道,“舒姐姐就别这么好奇了,反正就一块木头而已,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啦。”
舒儿的目光瞥过来,镇定自若道:“木头还不奇怪?你没事拿着这东西干嘛?”
“其实我也不知道拿来干嘛?”安儿低声自言自语了句。
“你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其实我是对木雕有些兴趣,想拿来练手而已啦。”安儿随意扯了谎。她也不想瞒着舒姐姐,但是少夫人特意嘱咐了,她也不好透露。安儿怕舒姐姐再多问,连忙道,“舒姐姐先忙,我还有事,等会再来找你。”
话落,火烧火燎地跑开了。
舒儿微微皱起眉,望一眼安儿消失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沉吟之色。
“少夫人。”
安儿推开房门,一眼就瞥见坐在床榻边的叶结蔓。她迅速将门掩了好,随即快步走到床榻边,摊开手露出掌心里那截深棕色木头,笑得有几分小得意,“少夫人,看看这是什么?”
叶结蔓望见安儿手里的物事,很快反应过来:“槐木?这么快就寻到了吗?”
安儿点点头:“嗯。不过对方也不确定是不是十年以上的,只知道是棵老槐树。”
闻言,叶结蔓下意识望了一眼桌旁的纪西舞,见她目光落在槐木上,随即抬眼朝自己点了点头:“应该没错了。”
待安儿离开后,叶结蔓摸了摸对方留下的槐木块,只觉出手粗粝。她抬头望向纪西舞:“槐木已经有了,然后呢?”
“你去苏州城找个手工师傅,雕琢这块槐木。”说着,纪西舞寻了纸笔,低头写了什么,然后拈着纸张缓步来到窗前,朝叶结蔓递过去,“正面雕上这个符文图案,背面则写上我的生辰八字。”
叶结蔓疑惑地伸手接过纪西舞手里的纸,垂眸望去。只见白纸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文,下面则写着一个生辰八字。叶结蔓微微一怔,随即抬头望向纪西舞,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还没告诉,这个槐木到底是用来作甚的?”
纪西舞目光沉静地望着叶结蔓,片刻后启唇缓缓道:“槐木单边一个鬼字,你可知为何?”
听到对方的话,叶结蔓心里一惊,想了想,心里起了个大胆的念头,有些迟疑道:“我知道槐木性阴,传闻也常容易染上一些脏污东西……你不会是想……”
“没错。”纪西舞勾了勾唇角,“人死成鬼,阳气破散,全凭阴气几缕成型。我之前便与你说过我白日无法出行,否则曝晒之下怕是性命垂危。要同你回纪府,难免接触到日光,自然需要护住自己的东西。这槐木便是目前最佳的选择。”顿了顿,纪西舞解释道,“那时我会附身在这块槐木上,保自己阴气不散。这东西小巧与寻常佩饰无二,也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原来如此……”叶结蔓喃喃道,低头望向手里的槐木,似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听你这么说,莫非这槐木是鬼魂的庇佑所在?”
“这么说也的确没错。”纪西舞望了叶结蔓一眼,幽幽道,“这槐木可是孤魂野鬼出没的最佳住所。你乃**凡胎许是看不见,要知道光是一棵槐木上,便有少则数十,多则上百的游魂。尤其是古槐,阴气之盛可不是寻常树木可比的。”
叶结蔓只觉听得心惊,暗道以后绝对不要靠近任何一颗槐树了。指不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群孤魂野鬼就对她指手画脚着呢。
纪西舞不难猜到叶结蔓所想,继续道:“这东西做出来后便是槐木鬼符,比普通的槐木威力要大得多。而背面刻上我的生辰八字也是为了避免其他鬼魂趁机附身上去,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吸引其他乱七八糟的鬼。毕竟我也不想便宜了其他鬼。”
“我知道了。我会找人刻上去的。”叶结蔓说着将白纸和槐木一道收了好,心里却有些忐忑,总觉得隐隐不安,忽然问道:“可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也刚死没多久罢?”
闻言,纪西舞笑起来。那笑容落在叶结蔓视线里,说不出的诡异。
“我这几天晚上一直在外面,可正是为了打探这些要紧的事,”纪西舞说话声音有些飘忽,“像裴府这种大宅,难免背负血命,滞留着一些孤魂野鬼。比如西苑浣洗房旁的井边死过人,一到晚上那死去的女子就会坐在井边发呆,偶尔还会唱些曲子;东苑池边那棵歪脖子树上也吊死过一个丫鬟,晚上总是在附近游荡,念叨着一些情诗字句;还有……”
“够了!”叶结蔓颤着话语猛地打断了纪西舞的话语,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所以你这几天晚上出去就是去找……找其他鬼了?”
“自然。这槐木鬼符也是其中一个年岁较长的鬼与我说的。”纪西舞无谓地耸了耸肩,“要知道,不管是人口还是鬼口,都是来消息最快的地方。”
叶结蔓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直视纪西舞。对方当鬼日子也才两天,竟然这么快就适应了,且手段雷厉风行,简直令人觉得恐怖。似乎死亡对她一点都没有影响,除了带来的对敌人的恨意。
沉默间,纪西舞带着思索的目光落在叶结蔓身上。后者触及这般视线,当即有些发憷,总觉得有种在被算计的感觉。只见纪西舞在床榻边顺势坐下来,随即朝叶结蔓露出一个笑容:“你身子如何了?”
“……好了些。怎么?”叶结蔓狐疑地望着笑得反常的纪西舞,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
“我想让你再帮我个忙。”
闻言,叶结蔓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我想让你……”纪西舞的目光迫近,一字一句道,“替我再去找纪川。”
“为何?”叶结蔓有些不情愿。她如今本就对这种大户人家的人敬谢不敏,能少打交道就少打交道。何况纪川身份特殊,更是不想招惹。
只是纪西舞自然不会让叶结蔓轻易拒绝。她望了叶结蔓一眼,眼底滑过一丝沉吟,忽道:“你可否奇怪我与纪川之间的关系?明明是兄妹,上回借你身体与他说话却一点都没有兄妹之间的亲昵?”见叶结蔓沉默着没有说话,又兀自继续道,“不瞒你说,纪家不同于裴家,内斗可乱得很,关系也远远要复杂。纪家家主,也就是我爹有五个妻子,死了三个。至于怎么死的,这就不好说了,反正现在还健在的除了大夫人以外,便是三夫人了,这两人在纪府都有些势力,分为两派。纪川虽是长子,却是三夫人所生,且眼界狭窄,能力平庸,并不是特别受我爹喜爱,是为一派。而纪希安,也即是纪家二少爷,虽小纪川一岁,却是嫡系大夫人所出,且性子机灵,是为另一派。但他心思不在行商上,这点我爹也知道,对此头疼得很。想当然的,纪川和纪希安关系很不好。而我……”纪西舞顿了顿,唇角弧度有些讥诮,“我生为女子,自然与家主位置无缘。但是我的才智也令爹很是依赖,很多东西都让我拿主意。纪川曾试图几次三番拉拢我,想让我在爹耳边说些好话,结果当然是被我狠狠羞辱了一番。说实话,我十分瞧不上他。若不是他那个体弱多病的弟弟纪越在背后帮他化解一些困境,以他那好大喜功的性子,怕是早就闯出了祸端。相比之下还不如纪希安靠得住些。因此说起来我勉强算是站在纪希安那边的,与纪川自然关系很不好。”
“那……其他人呢?”叶结蔓望着纪西舞脸上的冷然神色,踟蹰问道。
“纪家三小姐纪筱染乃已故二夫人所生,别看她名字温柔贤淑,性子实则十分泼辣。三年前她不甘顺着爹的意思嫁去许家联姻,玩了一场大逃婚,等被家里人找到时才发现已经嫁给了一个穷书生,早拜了堂入了洞房。爹大怒,后来和她彻底断绝了关系。”说到纪筱染,叶结蔓发现纪西舞的眼底稍微有了些缓和的笑意,与之前说起两个哥哥时截然不同,看得出对这个三姐的做法并不反对。只是不等她说话,纪西舞已经一眼扫过来,望着自己意味深长道,“虽然不知三姐现在如何,但以她的性子必然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握在手心,因此我并不担心。有时候命运是需要抗争的,而不是只有顺其自然这一种选择。”
叶结蔓当然听出纪西舞是在意指自己,抿了抿唇不愿接话,也不想向对方解释自己的顾虑。沉默片刻,方重新开口道:“你今日怎么愿意同我说这些?”
“你既然要去纪家,了解些大概情况总是好的。”纪西舞淡淡道,“纪家的人可不好应付。就算是一个没用的纪川,怕是也足够将你弄死了。”
“我只是将你带去纪家,又不是去和他们斗。”
“以防万一。【通知:请互相转告yq。】毕竟线索就在他们身上,时间紧迫人,纪西舞的神色重新沉下来,幽红眼眸寒光四射。唯一新地址为。,不能让敌人逍遥太久。“说到敌叶结蔓望得有些心惊,忽见纪西舞倾过身来,一双眼睛直直地望进自己眼里。她意识就要往后退去,手腕已经被对方擒了住:’所以,今晚随我去找纪川打探清下楚
第22章 飞来横祸的前奏()
“少夫人;茶水来了。”
舒儿端着茶托踏进门,走到桌旁放了下来,心里有些疑惑茶水喝得这般快;口中道:“少夫人很爱喝茶吗?”
叶结蔓神色有些踟蹰,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嗯……裴府的茶很好。”
“是啊;这些都是上好的茶叶,少爷也很喜欢喝茶,所以院里常备有许多存货。少夫人也喜欢喝,那真是太好了。”舒儿边理着冷掉的残茶叶末;换上了新泡好的茶,“少夫人喜欢哪种茶?但与我说,我下次帮少夫人准备。”
闻言,叶结蔓下意识望了桌旁的纪西舞一眼。见对方视线投过来,淡淡道:“乌龙茶,其中以铁观音为盛。你让丫鬟下回多弄些过来。”
叶结蔓在家平日里不过喝些普通茶水,对茶的兴致自然没有像纪西舞这般高,也不懂什么鉴赏,更何况是贵重的铁观音,尝都没有尝过一口。因此有些不好意思,嗫嚅着同舒儿道:“乌龙茶就很好,最喜欢……铁观音。”
果然,舒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微诧,不过顿了顿还是顺从地应了:“是,少夫人。不知少夫人可还有其他喜好?或者中意苏州城哪些膳食点心之类的?我可以吩咐让府上的厨子做。”
这一次,不等叶结蔓示意,纪西舞已经自然而然地接道:“城南珍珑坊的水晶虾和庆盛楼的荷叶粉蒸肉很好,城东如意楼的金陵丸子与珊瑚桂鱼也不错,还有城西……”
“咳咳……”叶结蔓故意咳嗽了几声,打断了纪西舞的话头,转头朝舒儿摇了摇头,“没关系,裴府的菜色已经很好了。”
“这样啊……那我等会给少夫人随便选些点心拿过来尝尝,少夫人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麻烦了。”叶结蔓微笑着朝舒儿颔首,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舒儿,我之后可能要出门一趟。你帮我从衣橱里拿件衣衫与我罢。”
舒儿疑惑地望过来:“少夫人要去哪里?”
叶结蔓柔声解释道:“昨日与纪少爷说了去纪府拜祭纪小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