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官道-第6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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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他旁边的缪永春赶紧拧过头去,刚才没恶心到他,现在差点没让他吐出来。
赵静书记铁青着脸,气哼哼地从不远处赶了过来,*却蹲在地上,拼命地挖着喉咙,可怜吐出的都是口水,什么也没挖出来。
金泽滔慢条斯理地洗净了手,才对干警说:“把老乡送医院包扎一下,医药费你们公安出。”
几个年轻公安也是机灵,见赵书记走得近了,连忙拖着还在发呆的工人大头扭头就走,要留下不知还有什么波折。
金泽滔慢条斯理地继续教训着现场的公安干警,说:“啊,刚才说你们什么,人民警察要把人民放在第一位,不是挂在嘴上,现在就有一种怪现象,有些挂着人民两个字的地方,门禁森严,又要登记,又要出示证件,衣冠不整,还不能入内,你让一个农民怎么去衣冠整齐,人家是来办事的,不是来表演时装。”
金泽滔越扯越远。开始这些干警都吓得面无人色,把头都快垂到了胸口,但听金县长的语气,好象也不是真生气,又都渐渐地抬起头来。
倒是围观的农民工却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有人接话说:“就是啊,上一回,我进人民法院,要登记名字,还要看证件,等都登记好了,看门的又不让我进了,我问他为什么。他骂我贼头贼脑。”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我进镇人民政府想找个领导问问我家婆娘生病了,能不能少交几个统筹款,进了镇长办公室,差点没被打出来,当我是白日闯!你们看,我长得象是坏人吗?”
可能见金县长真把他们这些农民工当自己人,这些工人你一语。我一言,把他们的遭遇和苦水都倒了出来。
金泽滔脸越听越黑。说:“我们的干部哪,都没有坐正屁股,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机关单位,不让人民进,你是准备为谁服务,这是典型的衙门作风,老爷作风,这股风得治治!”
一个农民工却嘀咕道:“也不是都不让人进,我上一回进城。见到一个人民银行,倒是让人进去了,进去想办个存折,存笔钱,可人家硬是说没有这个业务,你说都是人民的银行不办储蓄,那叫什么人民银行?”
刚才那个跑去提水的年轻人扑地笑了:“人民医院倒是天天敞开让你任意进出。但那地方谁愿意进去啊。”
金泽滔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此时,赵静书记已经过来了,还在呃呃干嚎的*,就象走散的儿子见到妈一样,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赵书记,金县长他让我吞痰。”
说到这个痰字,又恶心得不行,吐了几口口水。
金泽滔淡淡说:“将心比心吧,小伙子,人家也是无意的,帮你擦干净就行了,干么非要人家吞痰?做人要留有余地,不要太过分!”
*强抑着恶心,愤怒说:“这叫过分吗?这口痰本来就是他吐出来的,再吞回去有那么难受吗?”
金泽滔正色道:“你去拉坨屎,如果你吞回去不觉得难受,我向你道歉!”
围观的农民工都掩着嘴扑扑地笑。
*词穷了,有些歇斯底里道:“既然你知道难受,那你干么让我吞痰?”
金泽滔摊摊手:“我知道,所以我不吞,你不知道,所以你吞,这道理很难明白吗?”
围观的人们听得十分解气,忍不住有人都开始大声叫好。
赵静书记颤巍巍地拿手指点头金泽滔,半晌说不出话来,金泽滔连忙关心说:“赵书记,我都帮你教训过他了,你就别生气了,为他气坏了身体不值。”
赵静书记终于说出了话:“金泽滔,不要太猖狂,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书记,有没有领导,有没有组织!”
金泽滔辞严气正说:“说到组织,赵书记,我正要跟你汇报,我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党员,但作为赵书记身边的工作人员,应该要以比党员有更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
说到这里,赵静书记抢白道:“怎么教育身边的工作人员,不用你来指手划脚,我想问,你的党性在哪!”
金泽滔愤怒了,面无表情说:“赵书记,我请问,一个普通群众,无意中在你的车上吐了一口痰,你的司机不但对他恶语相向,拳打脚踢,还要他把这口痰吞下去,我想请问,这是发生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吗,他还是政府工作人员吗?流氓地痞都不如!地主恶霸都不如!”
开口组织,闭口党性,吐口痰都要讲政治,那我就跟你讲讲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民主法制。
赵静书记嘲讽说:“我看你的行为更象地痞流氓,小赵还没让人家吞下痰,你倒是逼着他吞吃了人家的浓痰,这就是你的社会主义?”
金泽滔竖了一根手指,说:“社会主义法制也要讲民主,你说的小赵给我们公安局报警说有人砸了赵书记的车,刚才我看了,发现砸你座驾的是一口痰,这算不算报假案?”
赵静书记嘴唇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泽滔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就因为这口痰砸了你的车,你的司机就对农民工大打出手,我刚让人把他送医院救治,过会儿就会出验伤报告,这算不算伤人?不要跟我说小赵是什么正当防卫,这么多眼睛看着,大家都是证人。”
赵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逐渐沸腾的心情,说实在的,赵静书记还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被动过,也从来没人敢这样指着她的鼻子数落,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的下属。
刚才她就坐在前排,被这团从天而降的黄痰恶心得不行,她长期生活在养尊处优的环境,穿名牌,喝咖啡,吃西餐,出入高档场所,跟农村和农民的生活状态格格不入,更缺乏认同感。
她没有当场喝斥这个农民工已经是相当克制,吕宏伟局长过来以后,她借口看工地,远离人群,也是借司机的手抒抒胸中的郁闷,倒没想把事情闹大。
但此刻,看着周围快被愤怒燃烧起来的农民工,她突然对这个始作甬者,口口声声说要把人民放在心里的年轻县长,难以抑制地痛恨起来。
金泽滔好象没注意到赵静书记越来越冰寒的脸色,又竖起第三根手指:“说完了法制,赵书记,我说说纪律,作为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要时刻维护领导的形象,这才是他的第一要务,可赵书记,你看,就因为他的飞扬跋扈,骄横不法,不但严重损害了你的形象,还人为地造成了你和人民群众的隔阂和对立。”
金泽滔话里话外,始终没有将赵书记跟这件事联系起来,他的矛头对准的一直是赵静书记的司机。
金泽滔最后大义凛然说:“我们可以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我想农民朋友还是有这个胸怀的,但我建议,应该对他严肃批评,严格教育,免得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赵静脸色终于趋于正常,他说:“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都一块儿说完吧。”
金泽滔想了一想,说:“当然,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该这么冲动,让小赵恶心到了,我刚才观察了,那位农民兄弟,除了平时喜欢抽点烟,喝点酒,身体还算健壮,应该不会让小赵得什么传染病的。”
金泽滔话音一落,刚刚还恢复点人色的*,又哇哇地呕吐了,这回,真吐出东西来了。
金泽滔关心地张望了一眼:“嗯,这回,你放心了,刚才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了。”
赵静书记连忙别过头来,面色隐隐发白。
金泽滔说:“实在对不起,赵书记,你到我们西桥调研,没有好好接待,反而闹出这么多事,不如,我们回办公室,我将最近工作向你汇报一下。”
赵静书记有一肚子的火,此刻也不能当场发作,摆了摆手,说:“今天,我主要是想看看西桥正式立县的筹备情况,这里的工程进度要加快,及早完工,上午筹集到的资金借款,要用在刀刃上。”
金泽滔认真聆听,还不住点头,赵静书记又说:“你们西桥开展的创建卫生城市活动,刚才我都观察过了,对于凝聚干部向心力,提升群众影响力有一定帮助,但应该看到,它不是西桥的中心工作,更不是当前的工作重点,要分清主次缓急,切忌眉毛胡子一把抓。”
金泽滔只有频频点头的份,领导作指示,哪怕刚才剑拔弩张,此刻,也只能虚心接受,对领导的基本尊重还是需要的。
赵静书记说完这番话,一头钻进车里,这回,她坐进了后排座位,对哭丧着脸的*说:“走吧,回永州。”
第八百一十六章 你是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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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赵静书记钻进车里后,金泽滔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市委办娄主任也赶到现场,正站在不远处的一辆车旁。
他看到赵书记准备离开,想上前招呼,赵静书记透过车窗,瞥了他一眼,车子很快就离开。
娄主任微微摇了摇头,来得真不是时候,正好看到金县长慷慨激昂,怒斥*那一幕。
虽然金县长话里话外,都极力维护赵静书记的形象,但其中含沙射影的味道,娄主任隔得老远都能闻到。
赵静书记表面平静,但内心恼怒,这样的丑事,又岂是自己这个前朝旧臣所能与闻的。
温书记离得太急,甚至都来不及安排自己,新老领导交替,办公室主任都是最尴尬的位置,娄主任低声叹息,是时候主动提出离开,再这样下去,还不被这个女人折腾死。
金泽滔目送着他们两车一前一后驶远,跟面现愧色的吕宏伟局长说:“吕局长,回头,组织干警们集中学习为人民服务,今天在场的干警,都谈谈心得体会,就这样。”
金泽滔上车后,还特地打开车窗,跟围观的建筑工人挥手告别,民工们追在车子后面,大声呼喊:“金县长,你是好官!”
“我是好官吗?”金泽滔喃喃自语。
坐在前座的缪永春回头认真说:“金县长,你是好官。”
邱海山没有回头,说得很大声:“金县长。你确实是好官。”
金泽滔摇了摇头,说:“这不是好官,只能说是好人,一个好的县长。应该兴一方城市,富一百姓,群众安居乐业,干部恪尽职守。如果做到这样,那才是好官,人民警察无动于衷,我这个县长却去打抱不平,算什么好官。”
缪永春说:“金县长,一个地方,一个部门,作风正不正,战斗力强不强。主要看领导的模范带头作用。有金县长带领我们。再过几年,我们西桥的干部队伍一定会大变样的,而且。刚才干警们表现得已经很不错了。”
邱海山说:“金县长,这个司机实在嚣张。但谁叫他是赵书记的司机呢,干警们敢怒不敢言,刚才我都恨不得上去揍两巴掌。”
金泽滔叹息:“狐假虎威吧,如果不是给赵书记开车,你以为他还能这么威风,把群众当牛马,恶霸作风!这不是给自己丢脸,是给领导丢脸,海山,你要以此为戒。”
多年来相处,金泽滔对邱海山的品性还是信任的,金泽滔就是顺便提醒他一下,
缪永春担心说:“打了孩子痛了娘,金县长,你这一下,不但恶心了姓赵的司机,还恶心到赵书记,只怕对你不利。”
金泽滔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今天的事情,不管我怎样的忍气吞声,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