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官道-第5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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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宛如古典精致的脸,还是当初大盘脸,熊猫眼,血盆嘴的那个孙姐吗?整容也整不出这个效果。
金泽滔松了口气,转身就走,我就说嘛,一个长相如此粗糙,神经如此粗壮,说话如此粗犷的彪悍女怎么会患上相思病呢。
错了,搞错了,孙部长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儿,跟那个孙姐完全对不上号啊。
女孩握着笔转头说:“死乡巴佬,你又想跑哪去呢?”
金泽滔的脚步就象被施了定身法似的,愣愣回头:“你叫我什么?”
女孩又将目光投到画桌上,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喊你,但你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
当有一天,你突然从天而降,我保证,我一定不喊你死乡巴佬!那章日记还历历在目。
金泽滔吭吃吭吃说:“你真是那个水桶腰孙姐?”
女孩看了看自己的腰,说:“现在不是水桶腰了,我叫雅文,你可以叫我小雅。”
金泽滔看得两眼发直,眼前的孙姐除了身材还是那样高挑,实在看不出当初那个彪悍孙姐的一点影子,这个世界怎么了,女大十八变也不是这个变法。
女孩画纸上添了乱草,离开几步,端详了一会,点点头,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总不能让我一直叫你死乡巴佬吧?”
外形改变还勉强可以解释,但举止言谈却一改往昔的粗野,变得斯文优雅有气质,就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了,十分的匪夷所思。
金泽滔喃喃道:“我叫金泽滔,你脑子里是不是很乱,你有没有觉得身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金泽滔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得了性格分裂症什么的,这世界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是有原因可以解释的。
女孩又挥毫在画纸上添了几笔,说:“有啊。”
金泽滔终于释然,说到底,还是得了神经病,不然没法解释,孙部长还口口声声说祖宗三代都没得神经病,这明显不符合实际嘛。
女孩搁了画笔,从印章盒里取出名章,准备在落款后面钤印,说:“那个人就是你,你是想问我得没得分裂症吧?”
金泽滔终于不淡然了:“那你怎么可能变化这么大呢?”
女孩一手持印,一手按印,手法娴熟,说:“你错了,不是变化,而是回归自我。”
金泽滔如坠云雾,还回归本我,是不是练什么邪功走火入魔了。
女孩招了招手:“金泽滔,你五行缺水啊,帮我拿几张吸水布。”
金泽滔哀道,我不缺水,我缺心眼,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女孩不象出现她父亲担心的心理障碍,也不是她母亲伤心的不爱跟人说话,更不是自己怀疑的精神分裂,最正常不过的女孩。
金泽滔行尸走肉般递过吸水布,女孩忙碌了一阵,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金泽滔木然说:“不是我找到这里,是你爸找上我的。”
女孩洗过手,擦干净后给他泡了一杯茶水,清水,在画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一把凳子,说:“到这里,你不要见外,坐吧。”
金泽滔忍不住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女孩莞尔一笑:“你不用担心我出现什么问题,我没病,包括精神上的,心理上的,我很清楚,我很健康。”
金泽滔紧问了一句:“真没事?”
女孩说:“你来了,我这个病自然就好了,就这么简单。”
金泽滔心一抽:“那我要走了呢?”
“你自然要走,你对我父母来说,都是个陌生人,当然不能在这里一直陪我。”女孩说话的时候,眼睛很专注地看着他,金泽滔发现,眼前的女孩生得真的很美,在她的脸上,找不出一点昔日孙姐的轮廓。
金泽滔犹豫了一下,说:“那我要以后都不来了呢?”
他希望这个事情能到此结束,对于女孩所虚构的爱情故事,他并无心要成为主角。
女孩展颜一笑:“你不会的。”
“怎么就不会呢?”金泽滔着急了。
女孩俯身给干渴得拼命喝水的金泽滔添了水,说:“我能想象得的最浪漫的事,就是有一天,你突然从天而降,然后你就来了,下次的见面也是一样。”
女孩说得十分肯定,金泽滔一颗心却直沉到谷底,女孩在心理上还是有问题的。
就如小春,外表一切正常,但金泽滔自己清楚,自车祸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就象变了个人似的。
每当她跳进自己怀里时,那种迷恋和依赖,金泽滔敢断定,是从灵魂和骨子里发出来的。
没有人觉得她异常,但她就是异常。
金泽滔大口地吞咽着开水,感觉整个肺都闷得难受,大大地喘了口气,说:“我有妻子,有孩子,还有三个孩子,你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
女孩却恍若未闻,伸手从画桌下面的抽屉里抽出一本相册,放在桌上,抬头说:“你不是酒店的乡下保安吧?你在机关工作?”
女孩能猜到他的身份,不奇怪,今天他是被孙部长找回来的,除了机关干部,孙部长不可能接触到其他阶层的人。
金泽滔说:“是啊,我在永州南门区工作。”
女孩眨着眼睛说:“你还是当领导的吧?”
金泽滔没有细说,也没有否认,女孩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摊开相册,金泽滔伸着脖子看去。
女孩翻看的都是她小时候的相片,有几张光屁股照片她翻得极快,金泽滔不满道:“有什么不能见人的,都是小不点,还怕露春光啊。”
女孩看了她一眼,居然又翻了回去,金泽滔大惭,强调说:“我还天天帮我女儿洗澡呢,跟你那时候一样。”
第七百八十章 破茧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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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没有再翻动相片,说:“怎么会一样呢,我都已经长大了,你不用强调的,我不嫌弃你有女儿的。”
金泽滔连忙翻过相册,含蓄地说:“可我嫌弃我自己啊。”
我都嫌弃自己了,你就别对我另眼相看。
女孩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会。”
金泽滔十分失败,相册上的小女孩长得粉妆玉琢似的,是个小美人胎,跟眼前的女孩很接近。
但当他翻到大约六七岁相片时,女孩却完全变了样,身材开始莫名地肥胖起来,长相竟然和他见识过的孙姐有着几分神似。
女孩阖上了相册,没有再翻下去,说:“就在六岁的时候,我得过一场大病,用了大量的抗生素和激素,后面的照片,以及你看到的孙姐,其实都是过量使用激素后导致的,不但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那都不是我,现在的我才是我。”
金泽滔奇怪:“那你怎么就突然变回自己呢,你的激素变异怎么就好了呢?”
女孩两只手支着下巴,定定地看他:“因为你踢了我一脚,我晕过去就遗忘了后来的自己,醒来后,慢慢地,就找回了原来的自己,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才应该是真正的我。”
金泽滔还在怀疑,女孩有些羞涩:“你不要老记得说脏话的那个孙姐嘛,这都怪我爸,你知道他说话很不文明。所以,我才不太爱理他。”
“你知道父母都很担心你?”金泽滔追问了一句。
“知道啊,但我需要时间适应,你来了,我就恢复了正常。”女孩笑得很狡黠。“如果不是这样,即使能找到你,以为我能见到你啊。”
是啊,再这么说,女孩也是堂堂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女儿,一个乡下保安怎么能入得了孙部长的法眼。
女孩原来是用这方法去寻找她牵挂的人,只是差点没有把她的父亲折磨成神经病。
到了现在,金泽滔大致能明白事情的基本脉络,女孩本来是美丽的,后来生了病变得不美丽了。再后来,被自己踢了一脚,睡了一觉,大量服用激素的后遗症也消除了。
至于为什么会恋上自己,就象小春依恋自己一样。只有天知道。
金泽滔心里一点也没有被人迷恋的窃喜。相反,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真的忘了看皇历,心情有些沉重,脸色也开始凝重,女孩很小心地问:“你不开心啊?”
我凭什么开心,无缘无故被你惦记,他无话找话说:“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女孩静静地看他:“上班,有空的时候想想你。”
金泽滔无话可说了,东张西望地看着书房兼画室的布置。指着墙上的画说:“都是你画的?”
女孩嗯了一声,金泽滔皱着眉头说:“你不是最讨厌画画吗?怎么迷上了画画?”
女孩掩嘴笑了:“我原来不是最讨厌死乡巴佬吗?那为什么又对你念念不忘呢!”
是啊,为什么呢,水桶腰都能变成水蛇腰,无盐嫫母都能变窈窕淑女,为什么就不能迷上画画呢。
女孩说完,很安静地看着他,直看得金泽滔坐立不安,女孩才说:“你偷看了我的日记?”
金泽滔点点头,又摇摇头,女孩打开抽屉,放回相册,拿出一本日记本,说:“你要看,直接问我要,我总会给你看的,以后可不许偷偷摸摸的,哪怕是我父亲偷给你看的。”
金泽滔最后还是接过了日记本,大致浏览了几页,每章日记,除了生活琐事,就是诉说对死乡巴佬的思念,金泽滔越看心情越沉重。
女孩注视着金泽滔,细声细气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强迫你的,但你要答应我,我想见你的时候,不许回避我。”
这应该是女孩最低的要求,金泽滔没有理由不答应,他点了点头,女孩欣喜地伸出小指头,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金泽滔战战兢兢地伸出小指头,和女孩纤细得青葱似的小指钩在一起,却是怎样也不能将眼前的女孩,跟以前拥有萝卜般粗大手指的孙姐重合在一起。
这天下还真是有奇迹发生,金泽滔迷茫了。
金泽滔准备离开,女孩也没有他想象的要死要活,站起来时,他突然感觉羞愧难当。
自己算不上青年俊杰,更不是什么天潢贵胄,何况,在女孩的心目中,自己不过是个乡下小保安,凭什么要让一个女孩要死要活。
不要说眼前兰质蕙心的小雅,即便是以前那个水桶腰孙姐,他也无福消受,最难消美人恩,大约如此。
走到门口时,金泽滔神差鬼使地建议说:“其实你画画很有天赋,我觉得你可以试着考考美院,有好天赋,还需要经过系统正规的学习训练才成。”
女孩眼睛一亮,说:“你觉得画画我能行?”
金泽滔重重地点头:“我觉得你就是未来的世界级女画家,很期待有一天你能破茧成蝶。”
女孩从以前的孙姐蜕变成现在的小雅,为什么就不能有第二次的破茧成蝶?!
女孩的呼吸开始急促,她闭着眼睛,想象着未来化蝶那一刻的灿烂和辉煌。
女孩无论怎样改变,她还是那个宣传线纨绔子弟嘴里的孙姐,金泽滔感觉惭汗,女孩同样感觉羞愧。
女孩并没有完全走出孙姐的心理阴影,自卑和仓惶就是她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但无疑,金泽滔离开前给出的建议,让她看到了破茧后的强大和自信。
金泽滔建议她学画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