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官道-第5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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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建军恼羞成怒道:“不会说人话啊,什么乱七八糟的血勇脉勇的。”
金泽滔摇了摇头,不读书真可怕,自己不懂的就一律斥为乱七八糟,当领导的难道都是这副德性?
铁司令却说:“你搬两条小板凳干么?一条难道还不够你折腾的?”
金泽滔苦着脸说:“铁书记,有啥话不能一口气说完,非要这样一惊一乍的,这样吓唬人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我吓坏了可以姑且不论,反正是私人财物,坏了就坏了,小马扎可是公共财产,破坏公物连小学生都知道是不对的。”
铁司令张口结舌,铁司令身后的一个中年人却扑地笑了:“后生可畏,一张铁口利齿果然可以大杀四方,铁司令不但慧眼识人,更善于用人,一石可以激起千重浪,一个小人物也可以撬动了京城这个铁菩萨,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就是铁司令。”
铁司令脸上殊无喜意,金泽滔也面无表情,心里却骂道,一听他开口说话,就知道是个深奸巨猾之辈。
什么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纯粹脱裤子放屁,铁司令早联系好一切,部署好一切,他求的也是赫赫之功,要不然,他闲着没事干专找人斗智斗勇,为的就是博人一笑?
只有自己这头猪才不知道深浅,一头扎进这个大泥坑,一头猪抡了大老虎一拳,无意间还抡得他皮开肉绽,猪立功,那才叫无赫赫之功。
这个中年人不知出于什么样心思,貌似给铁司令和金泽滔两人唱赞歌,行的却是推涛作浪,搬弄是非的能事,话里话外都包藏祸心。
铁司令眯细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院中多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抱着一床薄毯,正要给铁司令盖上,铁司令忽然睁开眼睛,说:“给这年轻人搬张椅子过来,坐小马扎算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范家,要用小马扎来招待客人。”
金泽滔屁股底下的小马扎又是一阵激烈的咯吱声,差点又没崩掉,他愤愤不平地站了起来,好象自己很爱坐小马扎似的,如果不是自己嘴勤腿快,就这条小马扎都不定能坐上。
明知道自己要上门,连张空椅子都不给,现在被中年人惹恼了,才想到给自己搬张椅子,这是奖励,还是鼓励?
铁司令说:“何悦同志牵头负责沈太福长江案件的调查,纪委已经提前介入。”
铁司令这话其实不准确,纪委不是提前介入,而是在长江案初露端倪时就已经介入,不过现在是从暗转明而已。
何悦赴京前,自己还千嘱咐万叮咛,长江科技案涉及到京城,这滩水太深,千万不要轻涉其中,看起来,何悦已经身不由己,心里忍不住暗暗为何悦担心。
白大褂去搬椅子的时候,金泽滔赶紧去值班室还了三条小马扎,还故意大声说:“谢谢解放军同志,刚才我跟铁书记说好了,他承认破坏公物是不对的,这条损坏的小马扎就算在铁书记的账上。”
铁司令嘴角直哆嗦,恼怒地将飘落在薄毯上的落英拂落在地,方副书记眼角抽搐,赶紧把头扭向另一侧,只有厚道的祝省长微微苦笑,摇了摇头。
中年人惊奇地看了不远处的金泽滔一眼,心里不由对他和铁司令的关系重新评估。
一个小小的副市长,方建军副书记刚才碰了壁,也对他没奈何,铁司令被他堂而皇之地指责破坏公物,也象没听见,祝海峰副省长干脆装聋作哑,抱以苦笑。
铁司令一门三杰似乎对他的言行都挺容忍,来西州之前,他可是仔细了解过金泽滔的底细,西州大学财政专业毕业,师从苏子厚教授,如果说背景,苏子厚大约就是他从政生涯的唯一背景。
大学毕业后,一步一个脚印,从普通财税干部做到今天永州府城南门市的常务副市长,这中间,没有半点取巧,也无半点投机。
除此之外,在国内名声雀起的东源集团,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换句话说,他现在的所有,都是他赤手空拳搏来的,但细细研究他的履历,又不难发现,无论在从政路上,还是东源集团的发迹史,都不开团队的作用。
在金泽滔的身边,总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强力团队围着他运转,所以,与其说是他白手打天下,不如说是抱团打天下,这是个很会借势,也很会用势的年轻人。
中年人琢磨着金泽滔,金泽滔却琢磨着铁司令,今天是他生日,按惯例,老书记生日,省委说什么也会有重要领导上门慰问安抚一番。
想到这里,忍不住拍了拍脑门,方建军副书记和祝海峰副省长难道还不能代表省委省政府啊。
还真是睁眼瞎,方建军自小被铁司令扶养长大,祝海峰是铁司令的原秘书,一直将他俩当作铁司令的家人,却忘了他们也都是一方封疆大吏。
铁司令睁开眼,奇怪地看着正拍打着脑门的金泽滔,说:“刚才你提到勇者有四,才说了三勇,还有一勇所谓何人?”
金泽滔啊呀一声,连忙停止这种无意识的自虐,有些尴尬地干笑说:“第四勇者,谓之神勇之人,喜怒不形,铁书记如果有什么大事要交待,非神勇之人不可胜任。”
铁司令颔首道:“那你说说,在场的谁为神勇之人,谁为匹夫之勇。”
第七百二十八章 夏家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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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滔咧嘴一笑:“按苏东坡所述,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所谓血勇之人,我最多不过逞逞血气之勇,余者,小子不敢妄论,请铁书记见谅。”
不论是铁司令,还是方建军等人,都被金泽滔的话题吊起了胃口,铁司令挥挥手说:“你姑且说,我姑且听,何言妄论。”
金泽滔嗫嚅着没有作声,这些成了精的老家伙就没一个按好心,范主席也曾经说过言者无罪,结果自己傻乎乎的什么都敢说,老范不见罪,小范们可就得罪死了。
这里没有小铁们,金泽滔看了看方建军和祝海峰,小心说:“说错了,可不许生气,不许骂我!”
方建军脸都青了,只有祝海峰却温和地点了点头:“老书记让你姑且说,我们就姑且听。”
金泽滔对谁都不信,唯有祝海峰的话他深信不疑,说:“我真说了。”
铁司令郑重地点点头,金泽滔飞快地说:“按小子看,唯铁书记方为神勇之人,余者皆匹夫耳!”
说罢,金泽滔抬了半个屁股,谁若要找他麻烦,他拔腿便逃,至少这个地盘的主人铁司令他没有得罪,余者,只要铁司令不下令,谁也奈何不了自己。
铁司令开始咧着嘴无声地笑,继而大笑,最后仰天狂笑,笑到最后,还直抹眼角。连胸腿间的薄毯掉落地上都不自觉。
方建军和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脾气的祝海峰也给恼得面色通红。
方建军拍着腿开口便骂:“小子欺人太甚!”
金泽滔跳了起来,赶紧躲到铁司令旁边,说:“我刚说了,不许生气不许骂人,是你们非要让我说的。”
祝海峰皱着眉头说:“那也不能打击一大片嘛,在场的,论年纪,称得上都是你长辈。论职务,都是你领导,说话也太不检点了。”
金泽滔被祝海峰说得面红耳赤,方建军大骂,祝海峰劝诫,两人其实都是出于好心,免得打击面太广,得罪人了也不自知。
金泽滔开始还以为中年人应该是越海人,但现在看来,中年人至少身份不低于祝海峰两人。没准还是远道而来为铁司令祝寿的客人。
金泽滔心里有些懊恼,既然如此。刚才你们就不应该怂恿我说下去。
金泽滔正待说话,却见铁司令却摆了摆手,还抑制不住笑意,断断续续笑道:“越海出人才,却不料出了你这么个放刁撒泼的杀才,你们瞧瞧自己,怒气冲冲,不正好落了他的圈套,骂你们是匹夫又有何错,匹夫之勇,不正是怒形于面吗?”
祝海峰顿时收了怒色,其余等人也忍不住苦笑,方建军却仍自怒气冲冲:“你那套谬论到底出自何处,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信口开河。”
金泽滔吃吃笑说:“方书记,只怕这人你是没奈何的,太史公刺客列传有载,你与古人置气,殊为不智。”
方建军又是被气得不轻,金泽滔帮忙捡起落在地上的毛毯,拍了拍沾在上面的枯草落英,重新给铁司令盖上,说:“这些都是笑谈,作不得真,就是博得铁书记一笑,今天不是铁书记的生日么,天大地天,铁书记最大,方书记,各位领导,得罪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方建军副书记也只有气咻咻地不作声了,
金泽滔重新坐下时,方建军书记却忽然指着那中年人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宁部长,你牵头的西桥设县,最后还要落实在宁部长头上。”
民政部长,这是他准备赴京需要专程拜访的衙门,金泽滔连忙站起,对着宁部长就是一个鞠躬:“刚才胡言乱语,宁部长千万莫要放在心上,西桥立县,万望宁部长鼎力支持。”
宁部长没有说西桥立县的事情,却一本正经自我介绍说:“金市长,我叫宁宇星,跟你有过一面之缘的夏智明是我亲外甥。”
金泽滔差点儿没踢翻椅子跳起来,勉强他才压下心头的惊怒,他定定地打量着宁部长许久,忽然开颜一笑说:“宁部长,咱们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是在铁书记的生日,在铁书记的老梅桩下见面,缘分真的很奇妙。”
从金泽滔在京城饭店的电梯里看到夏智明第一眼,他就隐隐起了不好的感觉,这个人的出现,恐怕商雨亭和商念西劫难后的平静生活又要起波澜。
金泽滔把这事一直压在心底,没有跟老姑说起,更没有跟商雨亭兄妹提起,至今已有半年有余。
那个姓夏的书呆子没有再纠缠商雨亭,金泽滔以为这件事也就此作罢,却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中年人竟然是姓夏书呆子的亲舅舅。
他们这是想干么,认亲?要认早认了,需要等到现在才现身认亲,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巧合,老姑早就化为灰烬,小亭和小西俩兄妹还不知道躲哪个角落抱头痛哭。
或者要阻止认亲,作为夏家的娘家人,宁部长跟老姑父一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更不会凭空给他的外甥增添一个竞争对手,大家族不是最讲究长嫡齿序吗?
老姑父从京城被逐到东北苦寒之地,最后连姓都改了,商汤灭夏,从这姓氏就可以闻到那股浓浓的冲天怨气,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夏家有必要还要认这弃子的后人吗?
金泽滔不认为他们夏家会良心发现,政治家族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做这破镜重圆的才子佳人的戏码,覆水定难收,破镜重圆,那还能照人面吗?
宁部长笑笑说:“确实很奇妙,我那傻外甥,对你的妹妹一见倾心,非要让我借着来西州的机会,跟她的哥哥提亲。”
果然是个书呆子,夏智明傻了,难道宁部长也傻了,宁部长虽然面上带笑,但眼瞳深处,除了彻骨的冰凉,再无半点的笑意。
金泽滔突然想放声大笑,他强忍着没有发出笑声,断然拒绝道:“教宁部长失望了,我们家小亭早有了意中人,双方长辈都见过面了,只能请宁部长好好劝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