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官道-第4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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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将话筒递于金泽滔,他说:“南门公安大楼在建工程发生倒塌事故,接到永州地委和南门市委命令,我即将启程回去,目前还不知道事故损失及人员伤亡,希望一切都是一场虚惊。”
单纯问:“作为财政系统劳动模范和全国劳模的双料劳模,金市长,你将如何应对即将面对的这起重大工程事故。”
金泽滔表情严肃说:“刚刚结束的全国劳模表彰大会,总书记强调,每一个**员和领导干部,都要始终与人民群众同甘共苦,都要重视工人的生产安全和生活疾苦,回去后,我就要将总书记的讲话精神落实到实处,为人民服务它不是一句空话。”
两人一唱一和,金泽滔更是把自己置于大义的高地,陈建华面肌直哆嗦,事故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原因还不确定,金泽滔就先把自己打扮成为人民服务的圣人。
和金泽滔相比,永州出了这么在的事故,他和夏新平仍以申报撤地建市的名义留在京城,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最后,金泽滔离开时对陈建华说:“这次回去,方省长指示,小单记者将和我们一起回南门。”
陈建华脸色变了几下,终于没有说话,而夏新平转身叹息,金泽滔这是有备而去。
晚上十点多,金泽滔乘坐的飞机直接准点降落在明港市机场。
邱海山早在接机口张望,一边接过金市长的行李,一边汇报:“倒塌事故发生在昨天下午的施工时间,至少有十几个工人在现场作业,目前还在施救过程中,但因为工具落后,倒塌工程庞大,一时间很难清理,目前进度缓慢。”
“市里怎么安排的?”金泽滔问。
“市委专门成立了以沈向阳副书记为组长的事故处理领导小组,金市长你是副组长,事故现场施救总指挥是公安局政委罗立新。”邱海山小心地看着金泽滔的脸色。
金泽滔眉头一皱:“陈书记和杜市长呢?永州地委行署呢?”
邱海山一时间被问住了,他怎么知道领导在干什么,金泽滔面色渐渐不善,说:“柳立海在不在现场?”
邱海山嗫嚅:“柳局自事故发生后一直在现场参与指挥,这些情况都是柳局告诉我的,他没告诉我的应该他也不清楚。”
金泽滔顿时脸色铁青,至少有一点,柳立海在告诉邱海山这番话时,南门市和地区主要领导应该都不在现场。
从下午事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七个小时,这段时间里,应该是施救的黄金时间,领导不在现场,要么救援结束,要么已经没有施救价值。
金泽滔问:“查清了事故原因没有?”
邱海山说:“按柳局长的意思,事故直接原因是施工单位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从现场断裂的现浇混凝土看,所有建筑钢筋都不符合合同规定的标号,有些甚至没有是用竹片、木条代替。”
金泽滔勃然大怒:“这样的施工单位是怎样被允许进场的?没有招投标吗?监理呢?公安局负责工程的领导平时都是怎样监管的?”
金泽滔连珠炮的追问差点没让邱海山的方向盘失控,金泽滔挥了挥手,颓然说:“算了,这些事情还是等事后再追究,现在关键是清理工程残渣,营救被压埋的工人,总要做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金泽滔脱口追问这些问题,既是他心里所想,也是提醒单纯。
行驶了一段距离,邱海山忽然说:“金市长,出来的时候,柳局还特地交代,市委意思,你既分管着公安局,又负责着安全生产,事故调查由金市长你负责,再合适不过。”
金泽滔挥了挥手,对翁承江和单纯说:“大家都眯一会儿吧,到了南门,估计今晚不用想睡个安稳觉了。”
心里冷笑,说得倒冠冕堂皇,我分管公安,还负责着安全生产,公安局不是沈向阳分管的,安全生产不是葛敏松分管的吗?什么时候都成了我分管的?
事故现场还在清理,事故性质还没界定,事故损失还没有厘清,就开始找责任人,说的动听,事故调查由我负责?(。。)
第六百一十七章 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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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安全生产第一责任人,调查情况越严重,对金泽滔越不利,与人方便,就是与已方便,市里倒是准备和稀泥了,这个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
离开京城时,他还心怀侥幸,等脚踏实地时,他却骤然觉得呼吸进胸腔的湿热空气都带着一股血腥味。
从明港到永州还有三个多小时,这一路上他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一闭上眼,脑子里尽是些残肢断臂,血肉横飞的可怖画面。
等他好不容易入睡,隐约间,只看到一双双苍白的手,从废墟里无助地向天空挣扎,发黑的指甲流淌着殷红的血,顺着紧绷着的手指一直渗进泥土。
金泽滔一个激灵,噩梦中一睁眼,车子已经驶下国道,拐进南门道口的市区道路。
扭头一年,单纯歪着脖子,靠着自己的肩头,一条长长口涎一直挂到自己的衣襟。
还是流口水的年纪,却要一个人在精英荟萃,鱼龙混杂的省台打拼,不知道经过上次的西州通元酒店后,省台这些宣传口的太子爷们是否收敛了点。
京城的时候,金泽滔根本没时间单独接触单纯,单纯也没有主动说起,不管庄局长回去后对钟铭这些公子哥怎样处理,单纯能随团赴京采访,那也说明,单纯现在的工作环境应该是宽松的。
金泽滔还在沉思的时候,单纯惺松地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金泽滔正小心地给自己擦口水。
她连忙闭上眼睛,假装继续睡觉。心里却突然觉得久未享受过的家人般关怀的温馨。只想着这车能一直这样开下去。就象大义女孩小春所说,在她的梦境里,金泽滔抱着她一路狂奔,从春一直狂奔到冬,永不停歇,从不喊累。
不知道,当时小春的心里,是否和她现在一样。充满爱和温暖。
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他,现在她已经被任命为省台新闻一部副主任,这个位置就是钟铭曾经担任过的。
那晚回到台里,庄主任趁热打铁,雷厉风行地对参与当晚斗殴的广电干部进行严肃处理,并对钟铭作出了撤职的决定,当然,他的省管后备干部也随之撤销。
随后,包括钟铭等人都纷纷调离省电视台,本来这些纨绔子弟来广电局就是为了镀金混资历。
庄局长借着金泽滔的大棒和陆部长的威风。一个晚上就肃清了广电局机关风气,震慑了局内种种蠢蠢欲动的政治野心。
庄局长藏锋敛锷。等借到陆部长的东风,及锋而试,终于一击即中,牢固确立了广电系统的绝对领导地位。
很多班子成员因为各自的子女在那个晚上的不堪表现,都已经进入陆部长的黑本本,自身能否顺利通过这次干部使用制度改革都难说,哪敢轻撄其锋。
单纯凭借其过硬的业务素养和良好的台风,一跃成为越海省电视台的新闻业务骨干,并被庄局长有意加重行政工作,作为广电局青年后备干部重点培养。
等她再睁开眼时,车子已经驶进市中心,单纯假装刚刚睡醒,说:“金市长,南门到了?”
金泽滔的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刚才梦境里的恐怖画面历历在目,不知道现在的事故现场会是什么样沸反盈天的场景。
当车子驶近公安局大建大楼现场,金泽滔想象中的灯火通明,人山人海的营救场景并没有出现。
相反,除了偶尔几声强抑的悲嚎声还在昭示着这里就是事故现场,只有几个公安干警警惕地在外围道路警戒着,旁边停着几辆还未熄火的警车,除此之外,这里的事故现场静悄悄。
金泽滔第一个反应就是事故并没有那么严重,在传递消息过程中可能出现误报。
还没等金泽滔下车,柳立海急匆匆赶了过来,不等金泽滔询问,说:“金市长,刚过子夜,我们就接到市委通知,停止现场搜救。”
金泽滔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停止搜救?”
柳立海看了眼金泽滔身边正做着拍摄准备的单纯,欲言又止,翁承江担任她的临时助手,正帮忙检查摄像机。
金泽滔招了招手,没有询问太多的问题,直接向事故现场走去,柳立海赶在前面,边走边压低声音说:“市里意思,通宵开工挖废墟,动静太大,群众影响太坏,社会舆论不好,现在南门谣言四起,都说这是公安局遭报应了,终于塌楼了,因为封锁得及时,大楼倒塌压埋工人的事情还没传播出去,所以市委决定等到天亮,再封闭作业,减少社会负面传言影响。”
陈铁虎曾要求市公安局将办公大楼建成南门标志性建筑,第一次设计方案因为高度没有达到陈书记的要求,被要求重新修改,现在的设计高度为全市最高楼,工程量提了一半,预算造价提了三分之二。
公安大楼从破土动工到现在一年多了,主体框架还没完工,因为资金原因,大楼一直建建停停,进度相当缓慢,市财政后来追加过一次,但相对于现在的造价来说杯水车薪。
公安局政委罗立新无奈之下,发动全局干部到处罚款抓收入,让南门老百姓编了一段顺口溜骂得狗血喷头。
公安大楼倒塌,老百姓自然欢欣鼓舞,那也是因为南门群众还不知道这楼倒塌的同时,还掩埋了尚未来得及撤出现场的若干工人。
金泽滔差点没从废墟上摔下来,瞪大眼睛说:“这话谁说的?说这话就没经脑子过滤一下,也不怕事实真相传到社会上,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柳立海左右张望了一下,说:“据说是市委常委会最后定的,地委点头同意。”
一行人爬到附近一处高地,眼前一幕惨状,让第一次目睹的金泽滔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公安大楼四周附楼就象遭到强暴撕破的裙子,再被狠狠地踩上一脚,成了一片残垣断壁,废墟瓦砾,足有四至五层高的附楼,目击现场堆积的废墟层高不会超过二层。
昏暗的灯光下,整个工地孤零零,光秃秃地在中间立着尚未完工的中央楼体,显得那样的凄凉和悲伤。
难怪市委要求停止现场施救,地委也表示同意,血肉之躯在这样结构性坍塌的废墟下,生还的可能性比塌楼的概率还要少。
金泽滔目光飘忽,他不知道应该看向哪里,或者注视哪个方位。
望着满目疮痍的现场,嗅着飘荡在废墟上空依稀可闻的血腥味,京城饭店大堂里产生的种种政治上的计较,在此刻,全化为乌有。
他只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而不是如柳立海话里话外暗示的,既然市委都这么定了,地委也点头了,金市长你就顺流而下,免得给自己找不自在,回家睡个安稳觉,明天再坐下来商量着怎么办吧。
这个事情若真要翻过来,得罪的怕不是一人两人,那是市委和地区一大片人,惹不起啊,再说,你看现场这副惨状,还能搜罗出活人吗?
金泽滔紧绷着脸,咬牙说:“有没有被压埋在废墟下工人的准确数据和具体姓名?这些工人的家属有没有通知?市里是怎样安置这些遇难工人家属?还有,工人被掩埋准确方位能不能确定?”
金泽滔连续追问了四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