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官道-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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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又指着此刻正落在韩shuji手里的烟壳纸,说:“而这张烟壳纸,不是财务部门开具的,退一步讲,陈伟民将这二万元钱送财务室入账了,那财务室应该会开具收具或者白条,但至今我没收到,所以,我们可以认定,这笔钱并没有入账,一次就二万元钱,韩shuji,这是shime概念?”
韩shuji脸色也变了,如果不提也就罢了,现在县地两级摄像机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拍摄,他能说没问题吗?他能负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即使没有这个新闻媒体在,二万元钱也是一笔巨款了,任何人都不敢轻忽。
而且金泽滔也暗指这只是其中一笔,深挖下去,谁知道能揪出shime样的大贪腐,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大案,没理由不理会。
韩shuji看着许西,现在县纪委也只有许西在现场。
金泽滔不待他说话,转而对刘俭诚恳地说:“刘局长,征管法执法检查工作,我们浜海一贯秉承省局坚持原则,严肃认真的态度,我们也一贯尊重省局领导。刘局长,刚才你也看到了,酒厂销售公司存在严重的偷漏税现象,而且还有违法使用其他县市发票现象,这应该是调查组目前最为关注的违反征管法现象。”
刘俭看着一脸孺慕的金泽滔,心里却闹腾了,你说一贯秉承,早怎么不说,你又shimeshihou秉承过?茶杯里连颗茶叶都没有,这就是你的一贯尊重?
但对于偷漏税及其他违反征管法行为,他能说不关注吗?摄像机正对着自己眨眼呢!
刘俭只好咬着牙点头,却是恼怒地看向跟自己出这个馊主意的何悦。
当时自己也头昏了,怎么就没想到,何悦是搭着金泽滔的车从永州直接到浜海的,调查组干部还跟自己提过这事,她跟自己提这个建议,能安shime好心?
金泽滔见刘俭同意了,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说:“刘局长,刚才王厂长也提醒的很及时,酒厂情况复杂,他们有集体上访的前科,我们财税所检查组也担心贸贸然进驻销售公司,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金泽滔的担心也很正常,刘俭心想,你们财税所有麻烦,关我们调查组shime事?
金泽滔很客气地征询意见:“刘局长,你看这样行不?省局调查组在酒厂也进出过多次,既有亲和力也有威慑力,只要省局出面,我想,税收执法检查一定能顺利推进。”
他这回不是对刘局长说话,而是朝着正亲自扛着摄像机的金燕说话。
又想绑架调查组了,你都绑架上瘾了?调查组shimeshihou沦为你金泽滔看家护院私家兵了,刘俭直想撞墙,却怎么也不能说,我们调查组不管你们执法检查的事情。
金泽滔见刘俭点头了,连忙对余秋明说:“余所长,赶紧组织稽查组干部集合,跟调查组一起进驻销售公司。”
说罢,他朝着何悦夹了夹眼,何悦早就跃跃欲试,但因为没得金泽滔点头,也不敢擅自请命。
此时见他示意,何悦连忙站了起来,说:“韩shuji,刚才金局长的怀疑很值得我们重视,销售公司副经理陈伟民有严重依法的嫌疑,我恳请韩shuji,让我们地区纪委协助调查组,立即控制陈伟民,县纪委可以派人直接去酒厂等候,地县两级纪委可以联合办案嘛!”
何悦的建议终于打消了韩云山shuji的顾虑,有地区纪委出面,不要说销售公司,就是酒厂也可以直接查案,而且还县地联合办案,到时有责任地区纪委扛了,有成绩也落不了浜海的。
调查组所有成员及地区纪委等编外成员,在余秋明等人的带领下,一窝蜂似地散去了。
许西也正准备跟着何悦等人出门,金泽滔却拦住了他,说:“许局长,请教几个问题。”
许西阴晴不定地看着金泽滔,却是心裂欲狂,他又赢了,如果说刚才这张脏不拉几的烟壳纸,是金泽滔反击调查组的第四弹。
nàme,现在将调查组全体成员绑架上,查处酒厂销售公司的偷漏税事件,就是他狠狠反击的第五弹。
他不敢再去想象自己面对金泽滔,还要如何去以直报怨,他现在只想远离他,远离调查组。
他牵了牵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金局长,你说。”
第二百八十八章 最后一击()
金泽滔扁扁嘴,说:“许局长,刚才听你的发言,在核定这两件洞藏老烧违纪金额方面,你亲手做了大量的案头工作,应该对酒类价格评估方面颇有研究吧?”
许西不置可否,他能说什么?说是有研究,那纯粹自找没趣,说没有研究,自己刚才却截着王慕河的话头,开始抢答关于钱价的问题。
金泽滔扬了扬又传回到他手的烟壳纸说:“许局长不用紧张,我只是想了解下刚才许局长所说的,这两件酒一万元钱的最后定价,是不是现在还有效?”
许西不知道他想了解什么,但也只能点头。
王慕河经过刚才的短暂失态后,也已经冷静下来,只是已不复之前的风采,金泽滔一拍双手,转头对慕河说:“王厂长,我还是想请问你,你要卖酒,多收了钱是怎样处置的?”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金泽滔却是准备要求酒厂找零了,一万元钱的酒,他却付了二万元钱,自然要问他要回来。。。
王慕河看着金泽滔,却忽然想笑,忙碌了这么多天,自己和调查组等人还当这回抓了他金泽滔的大辫子。
却不料他生怕自己会高估酒价,竟宁愿给付双倍的钱,也要挖个大坑,等着自己这些人跳进去,他果然高高兴兴地和调查组一起跳了进去。
在此之前,坑里早埋了个人,这人还是自己的表弟,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能阻挡得了的。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此刻正成群结队涌向销售公司财务部的财税干部。他们在金泽滔的调教下。已经不是以前的绵羊。而是食肉虎狼。
想到销售公司暴露出来的问题,以及由此牵连到的人,他感觉后背发凉,全身冰冷,他从没象现在这么感觉恐惧。
金泽滔就象他的天敌克星,明里暗里他们已经较量了几个回合,但事实上金泽滔一直在赢他。
金泽滔没有再去看王慕河一眼,不管他回答不回答这个问题。多吃了自己的,总归要他吐出来。
他可以肯定,从现在开始,王慕河不会再对自己构成致命的威胁,但他仍是头拦路虎,要想一层一层地剥了浜海酒厂的皮,见到它的心,不可避免地要将王慕河移除开去。
金泽滔认真地看着刘俭局长,说:“刘局长,关于调查情况反馈。调查组刚通报了第一宗情况,那剩下的两项。是现在就通报呢,还是择ri通报?”
柳鑫刚才还绷着个脸,现在则是深深地把头埋进了胸口。
现在调查组全让你给指使了出去,你却让调查组现在通报,难道堂堂省局副局长,副厅级领导,亲自通报你的调查情况?
而且,从现在情况看,金泽滔对调查组的连续两个反击是成功的,而且应该是毕其功为一役。
之后的两项问题通报,对调查组,或是对金泽滔,都没什么大意义,关于收过头税的说法,殊为可笑,酒厂都存在重大偷漏税嫌疑,不是金泽滔收过头税,而是过头没收税。
至于滥发奖金事项,现在再提起来,徒惹人笑话。
省税务局新征管法执法检查情况反馈通报会,刘俭既然不提这通报会了,那这个念起来有些拗口的会议似乎到这里该结束了。
在座的领导都很繁忙,也没时间陪着你闲聊,大家正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周云水却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份报纸。
报纸是中国税务报,国家税务局的机关报,是国家税收最高舆论阵地,刚收到的报纸也应该是二天前的报纸了。
也就是说,这篇文章的录用和总局作出征管法执行情况大检查的决定是同步进行的。
这篇文章也可以被视作,总局开始全面纠正各地税务机关违反征管法的信号弹。
金泽滔只是瞟了一眼文章标题征管法实施后税务机关带头违反怪现象,就没有细看内容,这是当初他通过章进辉传到总局宣传办副主任池岳松。
文章配了编者按,点名批评了越海省税务局的错误做法,不但没有及时纠正下面愈演愈烈的违法代扣代缴行为,相反还阻止地方税务部门的正确做法,对越海执法检查提出严厉批评。
刘俭看到这份报纸,差不多已经面无人sè,文章点名的虽然是越海省局,但无疑,作为调查组长,他将承担一切来自省委省zhèngfu的雷霆之火。
金泽滔摇了摇头,不怪自己哦,我都提醒过你好几次,作为省局领导,没有站正位置,不为基层税务部门作主撑腰,反为违法者张目,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但对刘俭的打击似乎并没有到此为止,刘俭还沉浸在回省局后被各方领导指责怒骂的恐怖想象中,副组长从门外冲了进来,咬着刘俭的耳朵说了几句。
刘俭几乎整个人瘫倒在座椅上,但随即跳了起来,匆匆说了句:“省里有急事,我们要连夜赶回省城。”
甚至都来不及和杜建学等人客套几句,就匆匆推门离开,只是坐在车里时,再回头看向二所大院,两棵梧桐立在院内,飘荡着枯黄落叶,显得那样的萧瑟和寂寥,就跟他此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杜建学等领导都意味深长地冲金泽滔点头,陆续离开,王慕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金泽滔并没注意。
地县两级电视台报社,也都结束了采访任务,只是今天太有点戏剧化了,信息量很大,怎么处理今天的新闻片子,他们需要回去请示领导。
偌大的会议室,就金泽滔一个人坐在会议室的正中位置,孤零零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孤独和单薄,但挺直的脊梁骨却也宣示着他的不屈和骄傲。
他几乎是赤手空拳,左冲右突,一步步给他杀出血路,未见硝烟,却是刀光剑影,未见厮杀,却是杀气冲天。
他就象孤独的英雄,面对千军万马,独守城门,夷然不惧,面对强权豪势,一夫当关,悍然不顾。
周云水看到这里,只觉得眼眶一热,滴下一串泪水,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和悲伤。
明明是金泽滔大获全胜,明明是调查组黯然离场,但为什么在她眼中,金泽滔却象个遍体鳞伤,心力交瘁的悲情英雄。
周云水的感觉是没错的,金泽滔就有一种虽胜犹败的沮丧,或许在某个环节,自己完全可以后退一步,没必要和调查组纠缠着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他的从容不迫和进退自如,是基于他很聪明地集合了各方力量,他在绑架了省局调查组,甚至绑架了县领导的同时,其实也在示弱。
在越海,在永州,甚至在浜海,自己还是羸弱,甚至是不堪一击的,这次自己是站在法律的制高点,以一张烟壳纸引动全场,才侥幸安全过关。
但酒厂这个庞然大物,自己还仅仅揭开了一层外衣,要剥到内心,不知前方还等待着什么艰难险阻。
省局调查组的事情似乎到此也该告一段落,但他知道,政治是个冰冷的东西,没有情感,没有正义和公理,它的眼中只有利益和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