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缚瑾-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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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过去再触碰郑妲曼,她保持在比较安全的地方,有其他佣人拿着扫帚在客厅打扫碎片,她们都避开了还没有平复心情的郑妲曼,坐在地上的保姆缓慢爬起来,她蹲在相对干净些的角落,“夫人,我跟了您很多年,从您嫁过来就照顾您起居,虽然先生支付我薪酬,可在我心里,女人和女人更亲,说一句高攀的话,您如同我自己的孩子。您和先生离婚时,我劝过您,可您不听,您当时所有心思都在祝臣舟身上,已经走火入魔,哪怕明知道是错,还一头扎下去不计较后路。可他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更了解,将自己婚姻赔进来,去赌一个对待婚姻极其不看重对待女人也从不放在心上的男人,本身就是输的可能更大。”
郑妲曼因为脸上眼泪的濡湿,两侧头发全部粘连在皮肤上,将她五官遮盖住,她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保姆气若游丝,“可我帮了他那么多,难道他连一点情分都不顾吗,那个女人可以为他做的,我十倍百倍做到了,别的女人不能给予的,我也都给了,我还要怎样?难道也要我倾家荡产封闭自己所有后路,他才能看到我的真心吗。”
保姆叹了口气,她见郑妲曼已经冷静许多,她爬过去坐在她旁边,将她肩膀轻轻搂住,她非常耐心为郑妲曼捋顺脸上的头发,全部整齐别到耳后,她温柔说,“男人不是感恩的动物,女人可以因为恩情而贡献自己,男人不会,往好了说他们雄心大志,野心勃勃,不会把儿女情长看得太重,往坏了说,他们朝三暮四,不会束缚掉自己,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忘掉一份恩德,他们会在长期的被宠爱中觉得理所应当,女人也会这样,可女人只是小打小闹,她是明白分寸的,男人不行,男人一旦觉得理所应当,他就毁了,没出息了,你又爱深情的男人,又爱有本事的男人,可很少有谁能占据这两个,你更爱哪一个,就要容忍他缺失另一个。”
郑妲曼将自己的面庞困在双膝之间,她不再发出一点声音,保姆陪了她一会儿,便在她身上披了条毯子,起身离开客厅,让她独自安静。
郑妲曼静默了片刻,她忽然从口袋内摸出手机,她拨通一个号码,对方很久才接,她听到那边传来剧烈呼啸的风声,还有汽船悠扬的鸣笛,她问那人在哪里,对方回答码头。
郑妲曼捂住手机走到阳台,她将窗帘拉上,封锁在自己一块密闭空间内,她低声说,“祝臣舟藏货的仓库,你知道在哪里吗。”
“也是这片码头,但具体位置不清楚,我原先打听到是藏在了海水里,可面积太大,如果找人打捞,势必惊动他,不打捞的话,自然找不到位置。”
男人说完有些惊讶,“曼姐什么意思。”
郑妲曼说,“我不管用怎样的办法,我要掌握确切位置。”
男人非常为难,“曼姐不是和他在一起吗,这是要干什么,反间计?这些东西查出来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我们想要占为己有,目前能力达不到,道上谁敢和他玩儿黑吃黑,除了蒋升平,薛竹文来势汹汹都不敢,曼姐和他这样的关系,何必打破呢。”
“给老娘闭嘴。”
郑妲曼觉得男人每句话都很刺耳,每一句都在嘲笑她这么久的愚蠢和痴迷,她握住手机恶狠狠说,“别问这么多,我给你钱不是让你质疑我决定的,我要怎样你照办就是。”
男人挂断电话后,他对着手机黑下去的屏幕啐骂了一声,“骚娘们儿,还他妈跟我玩儿横的,要不是你男人你以为你在海城能混到现在,和祝臣舟搅到一起也是被。干的鸡,干腻了甩出十万八千里。”
男人将手机塞进口袋,一名小打手从船舱里下出来,手上拿着烟盒和打火机,给他点了一根,问是不是曼姐有了新指示,男人没好气又朝地上啐了口痰,“曼姐个狗,那骚娘们儿又把丢命的差事给我干,挖祝臣舟墙角不是找死吗?”
小打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多问,他看了眼手表显示的时间,“霸哥,晚上祝臣舟码头出货到海外,他傍晚会带人过来。”
被叫做霸哥的男人扬起手臂朝他脸上狠狠劈了一巴掌,“傍晚来?你他吗看门口那是鬼吗!”
男人捂着脸战战兢兢朝码头门口去看,十几辆黑色轿车清一色排开,正迎着骄阳寒风,每辆车上四名保镖整齐划一从车中出来,为首车中步下一名身着黑色长款皮衣的高大男人,有保镖迅速过去在他头顶撑起一把黑伞。
正文_番外十四 沉()
清湖码头是海城三大码头之一,在南省九大码头排行第二,仅仅次于上海新港码头的规模和历史,也是为数不多通往海外直销的特级港口,属于私人和政府共同经营,资产庞大。尤其以新港码头为首,在蒋华东雄霸一方的最辉煌时期工人曾达到十三万之多,不过近来新港码头日渐萧条,蒋升平为了摆脱政府对于蒋家在新港码头的一系列事件遗留印象和敏感度,将大部分贸易转移到了南省第三大码头,于是新港码头失去了新资源注入,再加上四十多年前特大走私爆炸案中,裴岸南在新港码头制造的血腥事端使其元气大伤,新港码头早已不复昔年光彩,破败的遗志难得修葺。而清湖码头便在这样的大好时机下,以乘风破浪的姿态一夕崛起,迅速跃升至南省独霸的地步。
不过有新港码头的例子在先,警方显然对于清湖的发展讳莫如深,盘查也格外紧,几乎不会错过任何一次庞大的货物运输,而祝臣舟在警方内部也安插了眼线,对于一些违禁的货物,都会提前放出假消息,在警方赶到时,打了一把擦边球早已全部安全出港。
此时清湖码头正是黄昏时分,夕阳欲沉未沉,挂在一片云后,祝臣舟站在船舱头上的甲板,他拿着一只玉石烟斗,烟斗纹身是一片山河,看上去大气磅礴,他没有吸,只是拿在手上,任由那烟丝在海风中焚烧融化为灰烬。
霸哥和一群手下围拢在121仓库门口的土坝上,他斜叼着一根牙签,盯着祝臣舟背影,“今晚136仓库出什么货?祝臣舟很少提前这么早过来码头,除非是很重要的货物。”
一名小弟凑过来,半截身体挡住他,将霸哥隐匿在一片黑影后,他小声说,“听说是一些烟丝。”
霸哥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具体时间知道吗。”
“晚上七点半。”
霸哥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十分,一般出货比较多都会提前两个小时清点数目装载登船,祝臣舟亲自过来监工,势必不会低于千万的交易,而这么庞大的数额,货物量也不会少,几十个箱子总有,但136仓库此时还悄无声息,似乎没有任何要出货的迹象,霸哥蹙眉思索了片刻,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确定是今天晚上吗?这他妈也太安静了。”
另一边庞赞从船舱内出来,他手上提着一盏油灯,里面蜡烛还没点上,他将油灯挂在船头帆布底端的金钩上,把灯罩扣好,他搓了搓手站在祝臣舟身后,海风有些冷,吹得身上黑衬衣背部罩起一个巨大的空气鼓包,祝臣舟默不作声吸了口烟,烟丝和香烟燃烧后释放出的气味是不同的,烟丝更加浓烈呛鼻,虽然很快便被海风吹散,但极少吸烟的庞赞还是被呛得咳了起来,祝臣舟听到后,他将烟斗里的烟丝抖落进海水中,“消息放出了吗。”
庞赞点头说,“提前一个星期就放出去了。”
祝臣舟微微仰起头看着已经降至海平线上方快要沉没入海的落日,他唇角勾起一丝隐隐笑意,“时间差不多了,吩咐手下立刻装载登船。”
此时霸哥从望远镜里看到136码头陷入混乱,成百上千的工人搬运箱子往船舱走,来来回回有进有出,彼此碰撞之中似乎非常着急在赶时间,有些慌乱,霸哥喊了声得嘞,他带着几名手下从岩石上跳下沙滩,朝着大门口走,他问旁边的黄毛小子,“曼姐到了吗。”
“在路上,还有十分钟到。”
霸哥靠住铁门脸上止不住的得意和欢颜,他一边张望远处的公路,一边拍打手下人的肩膀说,“我不想跟着曼姐干了,如果今天立了功,我打算要笔钱单飞,到马口道那边盘个场子,自己当老板,跟一个女人干没出息,永远都是手下。”
那名手下立刻谄媚笑着给他点了根烟,“霸哥发达了别忘了弟弟,我等着跟您吃香喝辣。”
霸哥笑着用手抓了一把男人身下,“瘦猴儿,你不喜欢曼姐吗,每次她来眼巴巴看着,你他妈那点花花肠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男人被戳破心事,有些不好意思,他将拿着打火机的手收回来,有点没精神软趴趴贴在柱子上,“她又瞧不上我,我还能咋?”
“你他妈有点骨气!女人还不多了去,想泡妞儿哥带你搞处。女去,那操起来才爽死人,一个不知道几手货的娘们儿,你天天揣在心里干什么?没出息。”
瘦猴张了张嘴吧欲言又止,他几乎和霸哥同时看到码头大门外一列缓慢行驶过来的汽车,最前面是白色宾利开道,后面跟着五六辆警车,其实还有一辆藏蓝色的特警防弹车。
霸哥将手上的烟丢掉,在脚底下踩了踩,他麻利推开铁门迎出去,郑妲曼从宾利车中下来,她没有顾上和霸哥说话,而是急不可待跑上去两步,朝136仓库的方向张望,霸哥自然明白她在看什么,他对她说,“曼姐放心,我盯着呢,祝臣舟那边货物七点半开船,正在搬运。是一批烟丝,瘦猴得到的消息,错不了。”
郑妲曼转身扫了一眼那些围拢在一起的打手,“哪个是瘦猴?”
瘦猴忽然觉得挺心酸的,他默默关注了这个女人多久,她第一次叫出自己名字,竟然是在这样情况下,她都不知道他是谁,她记忆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存在,都说干这行的脑袋提在裤腰上,根本没资格动儿女情长,可他动了,动得不轰轰烈烈,反而有点畏首畏脚。
霸哥嫌他不机灵,他踢了一脚愣神的瘦猴,对郑妲曼赔笑说,“这孩子就是,二十出头,听话懂事,就是脑子慢点。”
郑妲曼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这份情报,她正在犹豫时,警车上陆陆续续下来许多警察,为首的一名队长走到郑妲曼身边,他一边整理警帽一边指了指码头里面,“祝臣舟今晚要在这边进行违法交易吗。”
郑妲曼刚想改口说不确定,给自己留个余地后路,可霸哥邀功心切抢先一步说正是,那名队长立刻摆手部署其余警察埋伏进入,郑妲曼看着那到处都是工人行走的仓库甲板,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堵,可她此时已经骑虎难下,这些警察是她叫来的,她没有任何借口半途离开,她必须留下面对,是怎样的战役或者结束,都将在她的见证下。
她本来不想让祝臣舟出事,她知道一旦货物被查违禁是多大的罪过,清湖码头的重要性在于接通了海外,走私是每个城市警方眼中最恶劣的案子,尤其祝臣舟这样关键的商业人物,他的存在是整个海城的标志,他的污点将使这座城市酝酿一场漆黑的龙卷风。
可郑妲曼不甘心,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她狠毒在于她得不到,毁了他也不会让他有机会被别人得到,她甚至不能接受祝臣舟心里记挂着沈筝。她连死人都想争,她不能接受自己输给任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