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相师-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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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眼。”仍然是那个分不出男女的声音,这一声呼唤之后,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他的眼皮,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到了面前的景象。
两个人,两个让任何人只看一眼就望而生畏的人。
他们不是鬼怪,长相并不丑陋,但却都有非人之处。
半躺在大竹床的男人一手握着长长的烟枪,袅袅飘浮的烟圈在空气中晃荡,他的深紫色衣袍袖口、前襟处都刺着古怪恐怖的兽纹,另一只手缩在袖笼里,没有胡须,面孔干净整洁,安安静静的样子无形中凝聚着威严霸气,可以说,这个男人无论从哪方面评判,都是女人的偶像,从萝莉到老妪,统统能够秒杀!
最让李淳风惊惧的不是他老而迷人的英俊男人气质,而是那双眼睛。
他明明在看着自己,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物体的倒影!
这一双深幽恐怖的眼,怎么看都不是人应该具有的。
床榻边,静立着一位老人,看装束一定是巫蛊师了,下巴上的胡须洁白如雪,眼睛精光闪烁,手里的巫杖让李淳风瞳孔猝然放大!
“认出来了?郎婿不简单。”老人眯着眼笑,干枯的手指抚过巫杖,动作神态让人不寒而栗。
这都是什么人啊,竹床躺着的那位先不说,就看这老巫蛊师的巫杖,金质皮囊包金一样裹紧一米多长的巫杖,在烟雾弥漫中辉耀着神秘的色彩,顶端的部位,形似虎须鹿角,又如狮头麒麟,大小与拳头相仿,是什么?
一个让李淳风心脏揪紧的名讳蹦入脑门。
蛟!
《本草纲目》中言,龙有九似,马首、蛇身、蜥腿、凤爪、鱼鳞、鬣尾、虎须、狮眼、鹿角!小者为蛟,大者称龙,春分登天,秋分潜渊。
没有人见过真龙,只有传说神话,无可考证的史书记载过这种奇兽神物。
眼前这根巫杖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幼蛟炼制而成!
真龙稀少无法得见,蛟却不一样,见过神农架鸡冠毒蟒之后,李淳风更加确信世间的某些角落极可能存在这种隐世灵兽。
现如今猜想摆在了眼前。
那么,这两人究竟是谁?
“千芷可好?”头戴绛紫色包巾的中年男人一句话让李淳风又陷入惊诧。
他是滇南万寨的实际统治者,十万大山的掌权人,蛊王沙千芷的父亲降王!
第二百六十六章 猪笼巴蛇大刑()
“郎婿怎么不说话?”老蛊师晃着脑袋,笑容十分诡异。
“她很好。”李淳风尝试着想动一下脚步,才发现自己寸步难移,身体完全不听自己支配,只有脑袋能动。
没有绳索和柱子绑住身体,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这种状态匪夷所思。
他站在那里,却似乎不是他自己。
“厉害,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啊!”降王平缓的声音中充盈着杀机,烟枪靠近嘴边,吸过一口之后,竟没有烟雾吐出来。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李淳风开口说道,目光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陈设简陋,光线昏暗,梁柱、门窗富有黎人特色的竹式建筑风格,空间很大,给人的感觉却更压抑,或许是因为这两个非人的老家伙在面前?
“柴龚,你告诉他。”降王又吸了一口烟。
老头笑呵呵盯着李淳风说道:“郎婿和蛊王私订终身,还敢到黄龙寨跑婚祭,你说你胆子是不是包天?”
听到这话,李淳风心凉半截,哪里都有重婚罪,黎寨也不能免俗啊!蓦然间,他想到了可怕的事情,安界生曾说过,他亲眼见过蛊王在黎寨处死和外族人私奔的女子,对待婚姻,这些蒙昧的黎人绝不会讲情面,只认规矩不认人!那么,潘如烟在哪里?会不会遭了他们的毒手?
“你们搞错了,私订终身的是她一厢情愿,我是受害者!”李淳风直着脖子辩解,骨头僵硬,一点也感觉不到脖子以下身体的存在。
“错怪你了?”降王将烟枪搁到床边,缓缓站起来,他的身体非常高大,声音独特,让人听一次就无法忘怀。
这货不会是阉人吧?李淳风泛起一道邪恶心思,再一想,不对啊,蛊王明明是他的女儿,确实有点怪异了。
“是啊,她拿这个要挟我而已,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的。”
“要挟你什么?”降王的眼睛幽暗恐怖,仿佛连通了另一个世界,看得他毛骨悚然。
“建学校,造诊所。”李淳风说道。
降王与老巫蛊交换眼色,一声不响转身向外走去。
“走吧。”柴龚笑呵呵看着李淳风。
走?李淳风愣了愣,两条腿竟奇迹般恢复了知觉。巫蛊师柴龚眯着眼向外走去,手里巫杖掷地有声。
腿能走了,手臂却还是僵硬抬不起来,不知中了他们什么阴招。
降王和柴龚要他去哪里?
李淳风预感到不会有好事。
外头号角冲天,声势惊人,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
机械地跟着老巫蛊走出竹舍,才发现身处万山群中,房屋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连接成片,黑压压的人群静立在田埂、土道、场地周围,男女老幼,青布黑衣,无声的场面带着压抑的肃穆,沉闷、紧张。
不是黄龙寨。
降王就站在他前方高筑起的台上,威严英俊的面孔和颀长的身形如天神在世,贴着地面的四只巨型号角再次发出低沉有力的呐喊,数十位身着黑袍的巫蛊师从附近的竹舍中走出来,有男有女,手持各式巫杖,登上那处神圣高台。
这些人就是滇南黎寨的灵魂人物,执掌八方的大巫蛊师!
“上去。”柴龚在旁催促着李淳风,好像驱赶一位死囚。
确实是死囚。
李淳风看到了刽子手,无论哪个民族,哪一方世界,这种满身血腥气,满脸无情杀机的人都长的一个样,膀大腰圆,壮如山。
降王的挥着袖子声情并茂痛陈李淳风这个外乡人惹下的罪孽,一片沉默声中,身着盛装的潘如烟也被人押上这座高台。
她的美丽依旧慑人心魄,只是,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底却留一丝不甘!
李淳风扭转脖子看向她,她也在深情回望。
“你有什么权力杀人?”虽然听不懂,可是李淳风明白,降王铁了心要处死他们两个,从那些面无表情的巫蛊师和沉默的黎人脸上,他看到了死亡的宣判。
“破坏寨规!该处以猪笼噬刑!”柴龚尖声喝道。
“呸!自由恋爱,关你刁事!”李淳风大声向降王骂道:“跑婚祭老子撑下来了,名正言顺,你那蛇蝎女儿在我身上下蛊,我死了她也活不成!”
“情蛊吧?你该死,连累她只怪她自己瞎了眼。”降王冷漠无情地说道:“死一个蛊王,还会有新蛊王诞生,黎人不绝,巫蛊不灭,你的威胁没有用。”
“有你这样的爹,才是她这辈子倒的大霉!”能用上的底牌失效了,李淳风只剩下临刑前的口舌之快,人在案板上,不多骂几句怎么对得起这一腔热血,“我记住你了,有种别做小动作,真刀真枪对拼,你给我下蛊算什么好汉!”
在场的巫蛊师都以迷惑怪异的目光瞅着他,似乎在看一个白痴。
降王与蛊师不同,黎人万寨只有一位降王,他精通的是降头术!
“哈哈,我是降王,还需要下蛊毒你?既然你这样说,早晚是死,你敢不敢赌上一赌?”降王大笑起来。
“有什么不敢?”
“好,两只猪笼,你选一个进吧,能扛过去,她可以不死。”降王指着潘如烟说道。
刽子手身旁的两只猪笼大小相差一号,分别是给男人和女人准备的,站进去手脚不能随意动,只能任人摆布。
而在高台下的深池里,睁着一双双冷血瞳孔、蜿蜒遍布的是十万大山至毒至邪的巴蛇!
《山海经》有云,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这道坑池里的巴蛇显然没有百尺之巨,它们是上古传说中被后羿一箭射为两截的巴蛇遗裔,体长约一丈,五彩斑斓,头似烙铁,口中犬牙交错,遍含剧毒。
巴蛇之毒,几乎无药可解,由大蛊师们以牛羊血饲养,极为通灵,常用来处罚族中触犯律典的罪人。
潘如烟摇头盯着李淳风,眼睛惊惶,张着口却说不出话,她竟然失声了。
李淳风怒火燃烧,明白了她的处境,大声喝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和你一样!带进去!”和他废话这么久,已经超过了降王的耐心极限,紫袍一挥,两位刽子手上来就要将李淳风押入猪笼。
“我死不了,你就死!”李淳风大步走向敞开的猪笼,他还有一丝的侥幸,那就是翡翠之心的超强抵抗力,上一次在雨夜深巷中没死在蛊王的毒虫大军下,这回能否逃出生天,真的是要赌上一赌了。
竹片编织的猪笼,坚韧、狭小,站在里面除了头能转动,没有一点作为,他的手臂僵硬,仍被不知名的法术控制,在喧嚣沉重的鼓点声中,被四个大汉抬到了巴蛇坑前。
无声转头,李淳风看到潘如烟的泪水沿着脸颊滚下,一颗颗似珍珠断线,凄美绝伦。
“起噬!”柴龚手举蛟巫杖,众多大巫师同时祭出自己的巫杖,蜿蜒爬行的巴蛇齐齐昂首直立,状如列队的卫兵。
蓬!李淳风被无情推进了深池。
蜂拥而来的蛇群交错缠绕,群起而攻之,在这处四方不过十余米的深坑中,团团裹向猪笼,五彩斑斓的颜色淹没了滚动的人形牢笼。
降王站在坑上台边,他的身旁,大巫蛊柴龚含笑伫立,神秘莫测。
居高临下,他们主宰着一切。
百蛇轮番噬咬,就算无毒,普通人也会被这样恐怖的场面吓死过去,人为控制下,这些巴蛇的凶性完全点燃,穿过猪笼缝隙,疯狂攻击里面的人。
深池泥泞,这是为方便巴蛇穿行特意设置的,毒蛇们的攻击方便了,可苦了身陷猪笼的李淳风。
原本就不能随意动作,力量全失,关在这个猪笼里,手脚施展不开,泥水拖拉,想滚动一下躲开群蛇攻击都是极难!
腿上不知被咬了多少口,肿痛蛰胀的苦楚渐渐让下半身失去知觉,扑面而来的獠牙巨口狠狠袭向他的脑袋,留下四个冒着黑血的小洞,胳膊、胸前、背后,没有一处不被攻击,不被毒牙光顾。
无力翻滚,感官渐渐离体而去,这莫非是死亡的前兆?
他不能死,他死了,潘如烟也活不成!
强烈的求生欲,百折不挠的男人气概,成为他心中死守的唯一底线。
活!活下来!死也要爬出这个深池再死!
蛇群攻击依旧,毒液快速蔓延,遍布周身,肉眼无法窥见,身体机能的主动反抗缓缓与其作对,被千丝万缕红线禁锢的丹田中,翡翠之心疯狂跳跃!绿芒爆射出亿万光辉,切割那些红线,吞噬它们,包裹它们,融化它们!
闭着眼皮的降王猛然睁开眼睛,一道红芒从他那漆黑无影的瞳孔中一闪而过。
柴龚似乎也察觉了什么,一手捋起精简的白胡须,紧紧盯着蠕动的猪笼。
被巴蛇缠绕的猪笼,已经看不清里面人的状况。
但是它确实在动,在泥浆中轻微滚动。
不知是因蛇而起,还是人力所为。
猪笼中的李淳风感觉到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