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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娘子无情-第42部分

小说: 娘子无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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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更加来气,“还有你!平时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偏扯到那死丫头就那么多话!平时跟你媳妇怎么没话说?”
  钟嘉低着头,又不吭声了。想到丁柔不客气地举动,心里不是没有委屈。当年她走得急,没来得及带上丁叔叔的牌位,是他千求万求外加撒泼耍赖才从父亲手里夺了过来,没叫父亲一把火烧了。可是他刚才那样小心翼翼地捧给她,她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然而难受归难受,他心里倒是一点怨恨也没有。这是他欠她的。
  丁柔与晏秋从钟府出来后,便一路往城外走去。晏秋有着满肚子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而丁柔抱着父亲的灵位一路缄默不语,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两人就这么走到城外,往秀色连绵的山中走去。
  飞花镇三面环山,层层叠叠的山峦将这座小镇包围住,仿佛一条卧龙护住的一颗明珠。丁柔在前头走着,很快来到最近的一座山脚下。从山脚下往上看去,山头挺拔耸立,山间林木郁郁葱葱,青翠的颜色遮住了日头的光芒,往里望去,曲幽小径上不见一丝光线。而丁柔脚下不停,闷头就朝山里钻。晏秋终于没忍住,皱了皱眉,从后面将她拉住:“你怎么了?为何一路都不说话?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丁柔回过头来,看向他的神情充满迷茫,无助的神色顿时令晏秋心生怜惜:“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你同我说说罢?”
  丁柔被他握住肩膀轻轻一晃,缓缓回过神,摇了摇头只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晓。”说罢不再开口,略微一挣,朝着林中倔强而固执地走去了。
  晏秋心中纵有无数疑问,此刻也只得跟着她往前走。
  两人在山间绕了将近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片稍显空旷,摆脱了无处不在的林木之地。周围怪石嶙峋,杂草丛生,唯有中间方圆两丈之处,光悠悠得不生片草。中间鼓起一个坟包,拱起到人膝盖的位置,前面竖着一根浅色的
  木桩,上书“父亲丁安之墓,不肖女丁柔立”,墨迹暗红,像是用血书写。而字迹许是被风雨侵蚀太久,已经有些模糊难辨。
  在丁父坟旁,又鼓起一个小包,如扣碗大小,却不知道是什么?晏秋正想问,偏头却见丁柔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爹!”
  “爹!”丁柔喊了一声,便泣不成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不顾地上散落的小石子与坚硬的沙砾,叩倒之后便不起来,低低伏在地上,眼角迅速流出两行清泪,很快将地面淹湿一大片。她紧咬着唇不肯哭出声,背脊僵硬如石板,肩头却克制不住地一耸一耸抽动起来。
  爹,柔儿好想你!爹,你为什么不带了柔儿一起走?她口中苦涩,胸臆满胀悲苦之情,紧紧闭上眼睛,脑中却闪过往日父亲待自己的一片宽容与包容。可那时的自己却任性又不懂事,总是辜负父亲的一片苦心,如今想来,悔恨已晚。
  她想着自己这些年吃的苦头,与当年父亲在时的无忧无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悔恨与悲苦充斥在她心中,令她心如火烧。
  她自五年前逃出这里之后,纵然吃了许多苦,却从来没有如这般痛痛快快地哭过。因为她懂得,当真正爱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世上了,她再哭再闹又有谁会怜惜?如今回到最敬赖的人身边,哪怕只是面对一抔黄土,霎时委屈得不能自已。很快泪如泉涌,抑制不住嘶喊的哭声。
  晏秋在她跪下的那一刻也随着跪下了,见她哭得力竭,几乎伏倒在地,顿时心疼不已。忙将她扶起来,拿出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土,见她光洁的额头已经被地上的砂尘硌得一片一片血点,甚至有的地方已经破了皮,更是滋味儿难言:“你这是做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你哭得这样凄惨,岳父在天之灵岂会安心?何况你同我在一起,若岳父不明缘由,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就是你欺负了我!”丁柔声音嘶哑地道,悲痛的眼神之中夹杂着谴责,“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后来的事都不会发生!”
  晏秋早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她情绪激动,正好套她话:“那你说,当年我到底做了什么天人公愤的事?你不说,我却不肯认的!你别欺我失忆,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丁柔眼睛一瞪,果然上当:“当年我们只差拜堂成亲了,手续都已经办好了,几条街上的邻里都知道的,可是你却在大婚的前几日突然对我说,你要走了,叫我不要等你,还说只当对不起我,你说你混蛋不混蛋?”
  晏秋心中一动,神色却更加质疑:“就这样?”
  “哈!”丁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这问题当真问得有意思!你对我说完那些话,随即骑上不知哪里弄来的马走了,再也没出现。过几日便是成亲的日子,帖子都发了,你一走叫我到哪里去找个新郎官出来?爹爹一家一家同人家说明,人家当面不会说什么,可是背地里怎样看我们?我走在街上都感觉被人指指点点!”
  丁柔发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不多久,之前被你得罪的几个小少爷开始频频登门,找我麻烦,可是都被我打回去了。爹爹说,不如我们搬走吧,不住这里了。于是我们就准备搬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爹爹突然病了。”
  丁柔跪在地上,双腿早已经发麻,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丁父的坟头,凄然道:“爹爹一向是个要强的人,他嘴上不说,可是为了我的事心里不知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他病了,我们便没搬成。爹爹的病来得凶猛,吃了许多药总也不见好,而当年为了保你的命,我们攒了十几年都拿出来了,早已不剩什么。银子很快用光了,我没办法,只能去借钱。”
  “等等!”晏秋眉头一皱,“你说当年为了保我的命?”
  丁柔才想起来他的记忆还没恢复,自嘲一笑:“当年遇见你的时候,你被狼撕豁开了肚皮,浑身是血躺在雪地里,命悬一线。是爹爹救了你,光拿人参给你吊气就吊了足足半年多。”她眼神一黯,爹爹拿棺材本和她的嫁妆救的人,最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这也怪不得他,爹爹是大夫,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见死不救。碰见谁都是如此。她心里又是自豪又是酸涩,顿了顿,又道:“我想了想,爹爹的病怕还要花些银子,便找到钟嘉,问他借银子。钟嘉喜欢我,根本不拒绝,我借多少他给多少,眼睛都不带眨的。可是爹爹还是一天比一天虚弱,没撑过两个月便走了。”
  她想到爹爹躺在床上,瘦弱得只剩一把骨头,却还是好言劝慰她的情形,顿时泪如雨下,哽咽得说不出话。可是已经到这里了,索性全说出来叫他知道,于是顿了顿,强打起精神接着道:“爹爹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还是钟嘉求了他父亲,帮我办妥一些手续等事情。而钟嘉则没日没夜地陪着我,生怕我想不开,丝毫不提还钱的事。过了一个月,我想通了,决定去找你,毕竟这世上我只认得你一个,又一起生活那么些年,总顶得上半个亲人。”
  晏秋一下子握紧了她的肩头,手竟然在颤
  抖。原来她一个人遭受了那么多!可是他现在仍然什么也记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抛下她,留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潜意识里他并不相信以自己的人品,会做出那样狼心狗肺的事情来。可是事情就是发生了,他梦里也屡次梦见,并不是丁柔杜撰。
  看着丁柔磕得通红的额头,与哭得红肿的眼睛,晏秋顿时恼恨起来,到底为什么他会失忆?
  作者有话要说:啊!下一章真相会出来99%!——丁柔的过去很坎坷,有木有?
  可是如果你觉得这样就算坎坷了的话,那你就错了!相比后面的经历,现在只能算餐前甜点!


第 49 章 当年真相

  “丁柔侄女,你问我儿子要了一大笔钱,是要往哪儿去呀?”钟老爷穿着一件金色的衣裳,端坐在厅堂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厅中站立的柔弱的少女,眼神充满怜悯与可怜。
  堂下站立的少女仿佛没有感觉到,刚经历过一场悲痛的她,精神有些恍惚:“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再留在这里也是徒劳。我打算去找叶哥哥,我和他相处五年多,我不相信他会那么无情无义,丢下我不管。”
  “你要去找叶山?那我儿子怎么办?”钟老爷的笑容逐渐变得诡异。
  丁柔虽然尚年轻,没有经历过许多事情,然而天生的聪颖却令她很快觉察到古怪。她望着钟老爷的态度,心里隐约猜到他想要什么,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却不好就这样撕破脸皮。尤其钟嘉待她不错,如果她就这么跟钟老爷翻脸,两人的朋友便做不成了。于是她衡量一会儿,说:“我知道,我欠了钟少爷很大一笔银子。不过您放心,等我找到叶哥哥,我一定会尽快把钱还上的。就算没有找到,我也会凭着自己的医术,尽快把钱还上!”
  “丁柔侄女说这话就见外了,老提钱不钱的,多见外呀?”钟老爷笑眯眯地道,就在丁柔惊讶地抬头看他时,突然话锋一转:“眼下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丁柔侄女不必拮据日子还债,也能立刻还了这份人情!”
  丁柔心中一突,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不必了。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并不想躲避这份责任。”
  钟老爷眯起眼,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眼神阴鹜地盯着她,过了半晌,阴森森地道:“既然丁柔侄女这么想还钱,那么现在就还了吧!我听嘉儿说你后日就要启程了?那么在你走之前,还是把钱还上吧。不然你一走了之,我们却到哪儿找你?”
  丁柔即便知道他不怀好意,此时却不敢冒然无状,只能在心里暗骂钟嘉多嘴,正了正容,字字落地有声:“我,丁柔在此对天发誓,三年之内一定还清欠钟嘉的钱,若违此誓,一生不得安宁!”
  见钟老爷还是不信,心底一沉:“您还要怎么样才肯信我?”
  钟老爷只沉思不语。其实眼角却在盯着堂外,直到一个亲信长随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方沉吟一声,道:“不然这样,你将尊父的牌位寄托在我这,也当我替你保存了。毕竟你只身上路,不知还要遇到什么麻烦,万一丢了岂不罪过?不如托管在我这,来日你拿了银子来赎,我便再将它归还给你。”
  r》  丁柔只觉脑门上的血管突突直跳,是可忍孰不可忍,父亲的牌位岂能拿来做交易?当下冷了脸:“若如您所说,如果有一天我保不住父亲的牌位,当以血祭之!”
  她是决计不会让父亲的牌位落入他人之手的,尤其是钟老爷这么一头不安好心的豺狼!可是她没料到,接下来的一幕,彻底让她傻了眼:“这,你,你拿的是什么?”
  堂外忽然走来一个长随,将一个黑色的小包裹递到钟老爷手中,她看着那块熟悉的包裹,心中逐渐有惊惧漫了上来,待看到钟老爷手中拿着的是父亲的牌位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黑,险险栽倒:“你,你从哪里拿来的?你,你们擅闯我家,偷窃我父亲的牌位!”
  等她眼前的昏黑散去,入目便是钟老爷狰狞的脸:“将她带下去!好好伺候着!”
  原来他与她说了那么多都是废话,全都是为了这一刻!她顿时如坠冰窖,待反应过来挣扎时,突然后颈一痛,整个人失去知觉。
  “混账!简直混账!”晏秋听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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