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无情-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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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晏秋恳切地道。
丁柔望着他认真而热切地目光,几乎立时就要疯掉:你现在想找回来了?早干什么去了?若你早就像现在一样,我何至于受那些苦?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事情到底发展到这样了。什么也挽回不来。她用力咬牙:“好,我尽力一试。”
晏秋此时还想着,丁柔帮了他这么大的忙,若他真的找回失去的记忆,了却前事,即刻就同她成亲,必不辜负她。
他却没想过,若前事无法了却,又置丁柔于何地?他更没想过,前事与丁柔之间有着那样无法剥离的关系。
他只陷入激动之中,任由丁柔为他施针,熬药。再不嫌弃药苦,每一碗都喝得干干净净。
不得不说,丁柔的医术继承自其父,着实有几分功底。晏秋分明感到脑中时常闪过片片场景,与梦中人物叠加,耦合度极高。他陷入即将找回记忆的兴奋中,忽略了丁柔眼中时常划过的疯狂与恨意。
终于有一晚,晏秋再做梦时,那一幕重复了无数遍的场景连贯起来。蓝衣少年对女孩子说出“我走了,你不必等我,就当我对不起你”之后,牵了一匹马飞身而上,纵弛而去。穿过城门时,他不由激动起来,拼命地喊,快回头,快回头!
蓝衣少年不负所望,冲出百米之后勒住马,缓缓回头。不远处的城门之上,刻着三个字,飞花镇。
“飞花镇!”晏秋大喊一声,猛地从梦中醒来。寂静的黑暗中,他粗重地喘息着,因为激动而内心砰砰直跳。飞花镇,他终于知道梦中那清秀明丽的地方是哪里了!
他再也睡不着,翻身下床,摸索着穿戴好,又找出一包碎银子系在身上,便坐在床头等着天亮。
他一动不动盯着窗外,终于等到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再也忍不住。到外院牵过自己的马,急不可待地翻身而上。
天刚蒙蒙亮,哒哒的马蹄声在街上急促响起。
为了这丢失的五年的记忆,晏秋是拼了命的。往常是不敢探测,如今既然下定心思,那必是要找回不可。而且他一刻也等不得。于是此行三日,昼夜不歇,终于在第四日午时来到飞花镇。
古朴厚重的城墙,清秀明丽的风景,如梦中所见一样。晏秋心中激动,几乎片刻也等不得。
他很快进了城,依照梦中的记忆,一条街一条街地走着。然后他发现,他意识深处对此地有着深深的印象,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他走到一个胡同口。
左边
,第二家。晏秋的脚步像有自己的意识,来到一扇破旧的,几乎轻轻一碰便能散架的木门前。
他看着这扇木门,只觉脑中有一大团记忆奔腾翻涌着,撞得他头晕眼花,浑身发颤。他抖着手,推开结满蛛网的木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他进了院子,在院中站定。院子很破旧,绿色的草尖从长到他膝盖处的荒草中冒出来,一地厚厚的积叶,右边栽种着两棵桃树,已经结了青色的果子。
他眨眨眼,似乎看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尖声叫着,抱着头满院子乱跑。桃树上坐着一个少年,手中团着一团黄的绿的花的毛虫,有一只没一只的朝少女身上扔。少女躲不过,偶尔会一脚踩在少年没扔准的虫子上,吧唧一声,虫子被踩得肚破肠流,迸出的内脏将她滑倒在地上。
少女看着鞋底上沾着的虫子尸首,受不住地尖声嚎叫。她的声音又尖又亮,一嗓子嚎出来,二里外都听得见。于是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身材有些佝偻的老人,咳嗽一声,将少女训斥一顿。然而威吓的眼神却落在少年身上,那才是真正的责备。
突如其来地,晏秋眼前模糊起来,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下。
作者有话要说:补5。19日更新。
第 38 章 一份婚书
晏秋在记忆最深的街上来来回回走着。他记不得曾经认得的人,只希望有人能记得他,从而能将他喊住。
事实证明,他这张脸给人留下的记忆还是比较深刻的。他在一条街上走了两遍,就有几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看他,探头探脑,一边看他一边不知道商量什么。他装作没看见,静观其变。不一会儿,走过来一个身高到他眉毛处的少年,皮肤很黑,浓眉毛,细眼睛,嘴唇很厚,长得很有特色。少年走到他身边,试探地问:“山哥?是你回来了?”
晏秋一愣,山哥?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小兄弟,你认得我?”
少年如见了鬼似的蹬蹬后退,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不,我不认得你。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他又看了晏秋一眼,才转身走了。走之前嘟囔一句:“怎么跟山哥长这么像?不过山哥才不会这么彬彬有礼,早一爪子伸过来了。”
晏秋听到之后,更加愣住。看着少年回到那堆男孩子里头,叽叽咕咕一阵,仍不肯散去,只看向他的眼神更富有挑战性了些。紧接着,一个长得稍白的少年走过来,约莫小一些,只到他下巴高。斯斯文文,举止很秀气,走到他身前先作了个揖,然后道:“冒昧打扰。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晏秋挑了挑眉:“敝姓晏,名秋。不知你们是?”
少年听到他的名字,神情有些失望:“我们是这镇上的人。刚才看到公子,以为看到了故人,冒然错认,还请公子勿怪。”
晏秋听他这么说,心中有了谱。想了想,扬眉道:“你说的那个人,多半是我的孪生兄弟。他幼时被抱给亲戚抚养,我听说他曾经到过这里,不知道现在还住这里吗?”
少年将他上上下下打量半晌,最终视线落到他鼻子上,似乎要瞧出个花来。片刻后,古怪地笑了:“山哥,别装了。你右耳垂上有一颗痣,而你鼻子上那个小坑还是我抓的。”
晏秋一愣,话还没套出来,已经被人认出来了。他摸摸鼻尖,挑眉笑道:“几年不见,最聪明的还是你。黑大壮就没瞧出来。”
黑大壮便是刚才过来的长得很有个性的少年,鬼使神差之下竟被他叫对了。斯文的少年哼了一声,又打量他两眼,道:“你等一下。”然后朝那一群男孩子跑过去,几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什么,忽然众人一齐跑过来。来到晏秋身边,飞快散开,将他包围在中间。然后嗷的一嗓子,一齐挥起拳头:“叫你装傻!”
“还把我们当小孩骗
?”
“看我们不打得你喊娘!”
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正是精力最虎猛的时候,四个人团团围住晏秋,胳膊肘膝盖全上阵,把晏秋好一顿揍。一边揍一边嘟囔:“叫你嚣张,没想到吧,我们也有长大的时候!”
“可惜今天女魔头不在,不然连她一起揍。”
“服不服气?你服不服气?”
几人打累了,呼哧呼哧歇下来,见晏秋全程一声痛呼也没有,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当年他们被他揍得可是哭爹喊娘。然而待晏秋从嘴里拽出一只臭袜子,并愤怒地问:“这是谁的?”全体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哄然四下跑掉。
剩下晏秋狼狈地站在那里,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儿,四个小子又跑回来,远远地喊:“喂,你当年揍了我们那么多顿,我们还回来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就是,再说你都老了,也揍不过我们四个,就服了吧。”
“你老实点,我们不难为你。”
晏秋嘿嘿直笑,拳头握得磕巴响,想了想自己还有求于人,便决定这个仇暂时放一放:“过来吧,我请你们吃饭。”
几人犹豫着走过来,不相信地问:“你真要请我们吃饭?”
“你没骗我们吧?”
“该不会你打不过我们,就想在饭里下药?”
晏秋听得一头黑线:“去不去?不去拉倒。”
几人便四下分散,左右两边一人抱住晏秋一只胳膊,剩下一人在前面开道,一人在后面垫后,生怕他跑掉似的:“去去去,当然去,山哥要请吃饭,就要去最好的地方。”
晏秋也不在意,先喂饱这几个小白眼狼再说。
他如此顺从,倒叫几个少年很意外:“山哥,几年不见,你发大财啦?这么大方?”
晏秋瞪他:“我以前很小气吗?”
黑黑壮壮的少年鼻子朝天,哧道:“再没见过比你更小气的了。但凡有一文钱都要存起来,给那个女魔头买脂粉。”
晏秋第二次听到女魔头,已经猜测到女魔头便是那活泼的女孩子,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便想从这几个少年口中套出来:“女魔头?是谁?”
话一出口,挨了四只拳头:“还装傻?”
“不就是你媳妇儿吗?”
“山哥你再这样真没劲了啊。”
晏秋苦笑,怎么从这几个孩子嘴里套点话这么难?想了想,道:“哼,我们一走就是五年,谁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们的名字?你一口一个女魔头,显然不记得她的名字了。等我回去跟她一讲——”
“丁柔!”
“她当年把我们欺负那么惨,我们怎么会不记得?”
黑黑壮壮的少年更是咬牙切齿:“当年数她欺负我最狠。我的脸长这么大就是被她给掐的!我要是找不到媳妇,就找她闹去!”
说到这里,斯文白净的少年道:“哎,山哥,女魔头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
“是啊,我们还想找她报仇呢。”
又有一个少年呵呵笑了一阵,冲晏秋挤眉弄眼:“女魔头是不是在家带孩子呢?”
晏秋但笑不语。
其实心中早已如山洪暴发,震惊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梦里的那个女孩子,竟然是丁柔!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丁柔呢?他还想着,等他记起那个女孩子,便去寻一寻她,若她过得好便祝福她,若她过得不好,便帮一帮她,好歹全了青梅竹马的情意。
可是他没想到,那个女孩子竟是丁柔!怎么会呢?这是巧合吧?她们只是名字一样吧?
可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不禁想,如果不是巧合,那个女孩子真的是丁柔的话……
他想到丁柔三年前来到裕兴,而自当年一别,已经有五年时间。那两年她去了哪里?到了裕兴之后,为何不来找他?又为何对他说,她有一个已经死去的跟他长得很像的未婚夫?
这时他肩上挨了一记狠狠的拳头,正是黑黑壮壮的少年不乐意地道:“山哥你不够意思。说好成亲的时候叫我们当散财童子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搬走了?”
其余人则附和道:“是啊,山哥,你们搬哪儿去了?”
“山哥,你跟女魔头生了男娃还是女娃?下回来带给我们看看呗?”
晏秋冷笑一声:“干什么?带回来好给你们揍一顿?”
几个男孩子或挠头或摸鼻子,嘿嘿笑起来。
从这几个男孩子口中,晏秋知道,当年他确实在这里待过几年,而且与丁柔组成恶霸二人组,他们是他最忠实的小弟。
几人口口声声认定丁柔与他已经成亲了,令晏秋心中大震。通过刚才的接触,晏秋觉得他们不是信口胡诌的孩子,说的大多是真话。可是……
若他与丁柔订过亲,那么他为何说出“我走了,你不必等我,就当我对不起你”的话?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他抛下已经定亲的心爱的姑娘,决绝远走
?
晏秋决定,到府衙走一遭。
然而到了府衙,看到一份文书之后,他彻底懵了。那是一份婚约文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