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传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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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元子被打得憋屈,渐渐跟不上悟空出招的速度,一边狼狈躲闪,一边“砰砰砰”连挨数棍。悟空说是要为小白龙还了双倍的棍棒,却又怎会真去数上一数,镇元子一旦开始手忙脚乱,就真的挨打的份儿了,不一会儿,他身上已挨了有百来棍。悟空揍人揍得爽快,只觉得数日来积攒的郁气散了大半,却暂时不打算停手,谁叫他那样对待小白龙呢,却此时半空之上又传来波澜的佛号:“阿弥陀佛,悟空,还不住手!”
悟空停了手里的动作,嘴角邪邪一勾便恢复了平静,他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观音那个多事菩萨,还真是哪里有不平哪里有苦难就有她啊。他收了金箍棒,回身对观音施了一个佛礼,笑道:“这大半夜怎地还劳动了菩萨?”
观音满目慈悲,笑看着悟空,如同一个长辈看着自己顽闹的小辈,温声道:“悟空,镇元大仙又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戏弄于他?”
悟空笑道:“菩萨哪里看到老孙戏弄道长了,我与道长交好,可是在切磋武艺。”
观音也不与他辩驳,复又对形容有些凄惨的镇元子道:“大仙,贫僧此番前来是为你观中的人参树而来。此树是鸿蒙始判,天地未开之际产生的灵根,毁之实在可惜,可领贫僧去治上一治。”
第20章 开小灶()
镇元子听闻内心大喜,若果能活树实在再好不过,他连忙躬身谢菩萨道:“小可的勾当,怎么敢劳菩萨下降?”
观音道:“唐僧乃我之弟子,孙悟空又冲撞了先生,理当赔偿宝树。”
镇元子抑不住欢喜之情,笑道:“那还请菩萨稍等片刻。”说罢,急忙忙命早被打斗声闹出来的众位徒弟设具香案,打扫后园,这才请了菩萨先行。
观音入了园中,以杨柳枝蘸出净瓶中的甘露,叫悟空伸手出来,在他手中画了一道起死回生符,教他放在树根之下,但看水出为度。须臾悟空手中便有清泉一汪,观音道:“那个水不许犯五行之器,须用玉瓢舀出,大仙,叫几人扶起树来,从头浇下,自然根皮相合,叶长芽生,枝青果出。”
镇元子唤来小仙照做,不多时只见那树果然依旧青枝绿叶浓郁阴森,上有二十三个人参果。镇元子欢喜不已,急令徒弟取来金击子,敲下八只果子,请观音和悟空回了宝殿,一则谢劳,一则办个人参果会。
果树一活,镇元子心情大好,倒不在意先前被迫与悟空“切磋”了一番,笑问道:“不知大圣将你师父接到何处,可邀请一并前来?”
悟空本不予理会,奈何观音在此,他不好表现太过,加之这镇元子把他那人参果当个了不得的宝贝,为此还叫小白龙受了伤,心里早想摘几个过来送与小白龙尝尝,遂点头相应,回身去山洞接了众人过来。
众小仙遂调开桌椅,铺设丹盘,请观音坐了正首,三藏左席,悟空几人右席,镇元子前席相陪。此时见观音也吃了那人参果,三藏始知是仙家宝贝,也吃了一个,悟空四人亦各吃一个,镇元子陪了一个,本观仙众分吃了一个。
待得宴散,观音离去,悟空却一步上前,揽住镇元子的肩膀拖到一旁小声说话:“道长,可不是老孙不厚道,我那师弟小白龙可被你伤的严重,一个人参果怕是不够赔罪啊!”
镇元子闻言,眉毛直跳,虽见悟空面带笑容,但他心知若是不应,这孙悟空怕是会将他树上的人参果摘个干净,当即肉疼无比地伸出一根手指道:“再打一个!”
悟空挑眉:“三个!”
镇元子一咬牙:“两个!最多两个!不然大圣你还是打死老道吧!”
悟空松开镇元子,一副不甚满意的模样,道:“老孙不为难道长,两个就两个吧!”镇元子惨遭悟空打劫,有苦无处诉,还得做出一副欢喜模样,叫小童又去取来两只人参果,又见大圣一副不欲人知的模样,便悄悄交予了他。
闹腾了半宿,天已微明,镇元子碍于悟空的面子,又留三藏等人再歇一日,休整妥当再上路不迟。悟空对镇元子如此上道甚感满意,却对三藏师徒不做理会,只是往后殿去寻先行退下正在疗伤的小白龙。
小白龙功法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后收功睁眼,就见他大师兄大开着窗户,坐在窗沿上,眼眸沉沉,一边手里把玩着两只人参果,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白龙刚想喊大师兄,悟空就回过神来,见小白龙脸色大好,心中欣然,问道:“伤好了没有?”
小白龙嘻嘻笑了一声:“好了,全好了,本以为要一晚的功夫才行,不过吃了那人生果,周身的灵气倒是盛长,经脉也似比往日疏通柔韧了许多,省了我不少功夫,怪不得那道长对这人参果宝贝不已。”
悟空一听,彻底放心,又将手中的两个果子抛给小白龙,道:“这人参果灵气充沛温和,实在是温养经脉,洗筋伐髓的极品,无怪乎凡人食之都能长生不老,你再吃两个巩固巩固吧。”
小白龙摇头道:“我已吃了一个,既是这等好东西还是留给大师兄吧。”
悟空听着高兴,想到这天地间兴许就只剩这一人还会为他着想了又有些怅然若失,他道:“叫你吃便吃,废话什么,这果子虽好,如今对我却没什么大的用处了,这可是我悄悄问镇元子舀来的,八戒他们可都没有!”
小白龙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一双凤眸笑得弯起,不再推却悟空好意,当着他大师兄的面把那人参果咬的咯吱脆响。小白龙心里想:这可是大师兄的一番心意,只此一家了。悟空见小白龙吃了果子,又叫他多多打坐,好将果子的灵气吸收干净,自己却又离开,去寻镇元子的开心去了。
悟空原本就是性子不拘的人,加之当年日日被赤绯戏弄却无法还手,满腔的郁闷都只得加注到了旁人身上,看到别人叫他戏弄得苦不堪言时,他倒是从中获得了不少乐趣,也日渐了解到赤绯为何那般喜欢戏弄于他。到如今他这将乐趣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好”习惯已经是根深蒂固了。
可怜的镇元大仙以为过了今日就能将悟空一行送走,从此山水不相逢,却不料那厢悟空已经在打他的主意了。
悟空找到镇元子,开门见山道:“道长,明日唐僧他们上路,老孙可得在这观中再叨扰几日了。”
镇元子听闻汗毛直立,问道:“大圣不用一路护你师父西天取经吗?”
悟空笑道:“他如今可不是我的师父。”
镇元子奇道:“怎地?”
悟空道:“前些时日,老孙打了一个妖怪,那和尚不识好歹,偏说我心恶,伤了凡人性命,已将我逐出师门了。”
镇元子笑道:“那和尚愚目,先前也不识我这人参果,这般行为倒也算正常,你该宽待于他。”
悟空道:“这话不必与我多说,老孙自有计较。只是还需在道长这里多留几日,不知道长是否欢迎啊。”
镇元子心中腹诽,嘴里却道:“欢迎,自是欢迎,大圣愿多留几日,是老道的荣幸,本观蓬荜生辉啊!”
又说那三藏,自从再见悟空,他就有些郁郁寡欢。他明明发过誓言,若再见他,便叫他永堕阿鼻地狱,可他再见悟空时内心却隐隐的欢喜。他想质问悟空还回来作甚,可是这个曾经的大徒弟如今却一个眼神都不屑予他,用态度和行动告诉他,他只是为了小白龙才回来的。
他忍不住心里期待,即使不是他的徒弟了,可为了小白龙,悟空应该也会再一同上路吧。可第二天,镇元子出门相送,悟空却始终不曾再出现,三藏心里发苦,果然是真的恩断义绝了吗。
小白龙不曾再见到他的大师兄也有些垂头丧气,可想到昨日悟空的嘱托,又忍不住偷偷高兴。他大师兄说了:“虽是我叫你护着唐僧,可没叫你不顾着自己,下次再受伤,可别怪大师兄生气。”他是真的高兴,昔日高高在上任他仰望的齐天大圣,如今是爱护他亲近他的大师兄,叫他怎么不高兴。
另一边三藏与镇元子又多说了几句,等了片刻,还是不见悟空,心中失望,却只能离去,他还要去求佛取经,怎可为点小事在此多加耽搁,遂攀鞍上马,告辞了镇元子,由八戒前边开路,悟净挑着行李西行。
第21章 黑松林逢魔()
却说三藏上马赶路,过了万寿山后又行了大半日,方走入一带林丘,只见山丘上藤攀葛绕,柏翠松青。
此时已是向晚,三藏因心中郁结,这一日都只顾闷头赶路,中途不曾停歇,这会儿才觉出疲累饥饿来。三藏兜住马道:“八戒,我这一日未食,腹中饥了,先在此地歇息片刻,用些干粮吧。”八戒忙上前扶他下马。
悟净歇了担,自包袱里取出五观庄为其备的干粮,递与三藏。小白龙恢复人形,往西望了望道:“沙师兄,我看这处松林丛簇,树木森罗,恐会又有妖魔,我还是先到前面探探路去。”
三藏咬了一口干粮,听闻会有妖魔作祟,忙嘱咐道:“那你快些去吧。”
小白龙腾身离开,好半晌都不见归来。三藏心中不安,恐有变故,忙问八戒:“不过是探个路,小白龙怎么这早晚还不回?”
八戒道:“师父,兴许他还气你把大师兄赶走,不想与我们一处呆着,只是寻个借口避让出去。”
三藏斥道:“你当他似你一样不知轻重?”斥罢,想到先前八戒在那五庄观做的蠢事,顿觉无力,复叹了口气,道:“不要出了什么变故才好。天色晚了,此间不是个住处,我们还得早先寻个安身之所。”
悟净道:“不打紧,师父,你且坐在这里,等我去寻他来。”
悟净离去不久,三藏用完晚饭,枯坐林中十分闷倦,只得强打精神,跳将起来,取下戴的斗笠,插定了锡杖,整一整缁衣,徐步幽林,权为散闷。八戒怕他走散,便紧跟而上。
三藏看遍了野草山花,听不得归巢鸟噪,才发现因自己情思紊乱,走进了林内草深路小的去处,又转了一会儿,眼前忽的亮了一些,已是出得松林。他抬头一望,便见那不远处金光闪烁,彩气腾腾,仔细看处,原来是一座宝塔,金顶放光。这是那西落的日色,映着那金顶放亮。
三藏指着那处问八戒:“你看那放光的不是一座黄金宝塔?塔下必有寺院,院内必有僧家,今夜我们倒是有处歇息了。”复又嘱咐八戒:“我先去那里看看,你去原处等悟净和小白龙二人,免得他们寻不得我们的去处。”
八戒领了吩咐返回,三藏这才又举步进前,怎料他这一去便是羊落虎口。他进了塔门内,佛陀不曾见到,却见到那石床上,侧卧着一个妖魔。那妖怪青靛脸,白獠牙,两边乱蓬蓬的胭脂色鬓毛,鼻头似鹦嘴,双眼精光耀映,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这送上门来的美味。
三藏看见他这般模样,唬得打了一个倒退,遍体酥麻,两腿酸软,急忙抽身便走。可又哪里走得掉,只听妖怪大喝了一声,便有一群小妖蜂拥而上,将他抬了便走,送到那妖怪面前。
那妖怪看这和尚抖抖索索,甚觉有趣,便更想吓他一下,于是怒目圆睁,喝声如雷:“你是那里和尚?从那里来?到那里去?”
三藏道:“贫僧是东土大唐的僧人,奉大唐皇帝敕命,前往西方访求经偈,经过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