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中的黑光-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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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自己喜爱的人死去,甚至是被自己杀死
存在于梦里的碎片突然闪过,小魔鬼路鸣泽的脸也变得异常清晰。
在那个暗沉的梦里,有人死了,有很多的人都死了。
白色的皇帝于大地上崛起,狂怒而孤独地发出嘶喊,熔岩和毒液杀死了所有人,也无法取得它的满足;黑色的皇帝凌驾在苍穹之上,轻蔑地发动了致命的袭击。
他记得路鸣泽死了。可那又像是他自己的死去映射在了路鸣泽的瞳孔中。
路明非很难想象自己为何会做这样诡异的梦,并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学员墨瑟,”曼施坦因没来由地觉得有些紧张,望着纸质文件上方印刷的文字,他的目光,也许包括了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明是暗,都投向了那个名为墨瑟的人。
零不安地皱了皱眉头,将自己与他的距离拉地更近,仿佛要挡住那些窥探的目光。
“独自击杀了大地与山之王中的另一位――”
“耶梦加得。”
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审判般的宣读降临时,墨瑟出声了,轻轻念出了那个陌生又无比熟悉的名字。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可于突兀中显现的金色光膜已经笼罩住了整个教堂。
圣父的塑像上面容很慈祥。
墨瑟缓缓离开座椅,站直身躯。
“言灵”
施耐德的声音不高,可咬牙切齿的程度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倒不如说,是一声在想要晕阙之前的痛苦呻。吟。
怎么会有人在学院里用出了言灵?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同一个想法,除了已经见识过一遍的楚子航。
然而就算是冷静如他,在此刻也被墨瑟的实力狠狠地震慑了一遍。不论是足以覆盖整个教堂的言灵范围,还是堪比两到三倍重力的压力,在不奋力反抗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从座椅上离开。
奋力反抗,则会被更强的压力所压迫。上限是多少,没人知道。
这样危险的言灵,居然还能够绕过副校长的言灵?戒律,他现在究竟想要干什么?
同样没人知道。
“耶梦加得。”
墨瑟再次出声,仿佛在念诵一小段具有魔力的咒语,怀念的语调异常迷惘。
迫于压力,曼施坦因无法正视他的眼神,自然也就发现不了那变得璀璨无比的黄金瞳里,还蕴藏着的深沉情绪。
那个黑暗的岩洞,总是停留在墨瑟的脑海中,所以他也总是能够听到那无休止的寂寞的风声,嗅到亲切的鲜血腥气。
“夏弥”
两个字,仿佛一声叹息。
金色的光膜如同波浪一般起伏变化,空气中的每一粒微尘在他的言灵领域内都可以被精准地影响和操纵,无数的微尘位置变化与空气密度的改变,使得光线的折射散射反射的角度和强弱也发生了改变。
光线交织,组合成了一个在座所有人都熟悉的形象。
夏弥。
淡金色虚影的她不如平日里生动活泼,不过像是一副挂着俏皮笑容的全息投影。然而,平日里已经再也没有人能够见到她了。
有了形象,似乎连熟悉笑声都开始回荡在耳边。不论是喜悦,还是轻微的讽刺和恶意。
学生们只不过是被限制了行动能力罢了。可不论是平日里不太看得惯墨瑟作风的人,还是骄傲的恺撒,或者是楚子航,都没有发出一字一句。
“夏弥。”
华丽的管风琴鸣响,演奏起了一首缓慢悠长的哀乐――比起哀乐,又更像是睡眠之前平稳人心的小夜曲。
乐声成为了他叹息呼唤的延伸和回音。
聆听他叹息的人,却觉得自己听到了一首悲歌,一首仅仅由两个名字构成的长诗,只适合在冷酷的黑夜里回响起来的声音。
他在颤抖。
零徒劳地张了张口,没有发声。最初任务结束回归的几天里她没有见到墨瑟,自然也不会知道那几天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度过的。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理解了一部分。更多不理解的部分,则令此刻站在她身旁的他与她之间,隔出了一道难以数清距离的沟壑。
教堂的彩玻璃上弥漫开细纹。
“耶梦加得――夏弥。”
金色的光芒几乎填满了整个教堂,可那个夏弥的虚影却消散了。
那些压迫在所有人身上的压力也同时消散。在能够起身的瞬间,施耐德便从袖口滑出了一柄锋利的折刀,甚至不去管他的呼吸机,一个虎扑便朝着墨瑟刺来。
他的肌肉坚硬如铁,刀刃锋利。
失控,暴走,越过了血统界限,沦为死侍,被龙血污染,不论怎么说都行。他是执行部部长,所以必须清除一切危险的失控因素,哪怕是学院的学生。
他飞扑时的怒吼却湮没在一声轰响中。
彩色玻璃被震成无数的碎片,在教堂外自由的空气中飞舞,金色的阳光与金色的领域,似乎本来就融为了一体。
施耐德仅仅前进了半米不到便以更快的速度被弹开,自己将那架自己一直都看不惯的金色管风琴砸出了巨大凹陷,演奏的乐曲便戛然而止,以一声扭曲被破坏的怪音结尾。
天空中的玻璃碎片并不像纷飞的蝴蝶,反倒像是天空本来的面目。
静默之后,玻璃般的彩色天际却也徒劳地躺落在地上。
“所以,你们到底想要庆祝些什么呢?”
屹立在沉默的众人里的黑色身影,看起来像是个耀武扬威的冷酷君王,又像是个可怜的孤独小孩。
“倒不如以后庆祝我的死去吧。”
(推荐一首歌:glassysky)
第十章 消失()
然而这里是卡塞尔学院,连龙王康斯坦丁都无法全身而退的地方。
昂热足以屠杀初代种的战斗力,守夜人深不可测的炼金术造诣和言灵,装备部那些威力大得可怕的武器设备,还有数以千记的混血种学生,加在一起干掉一个龙王是不成问题的。
如果真的和学院完全翻脸,那么墨瑟自认为是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唯二的方法,一是利用原型体的不死性蒙混过关,二是利用他事先植入的一批黑光种子作为要挟的筹码。
造成的混乱很快就被平静了下来。
校工部运送来了备用的彩色玻璃,正在架起云梯进行更换;总结会议草草了结,施耐德经过医护人员简单的处理后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帮忙抬换一下他厌恶的金色管风琴;所有前来参加会议的学生和少数专员则由此遣散。
而额外的,则有一小队数十人全副武装的专员围绕在墨瑟身边,昂热同样神情严肃地拿着一副出自守夜人之手的炼金手铐,一齐将墨瑟押送至一处封闭的静室。
守夜人拎着一小瓶白兰地,从钟楼的窗户朝此处眺望。
毫无疑问,在教堂发生的这件事再次引爆了卡塞尔学院的论坛,也为整个庆典添加了一抹奇异的色彩――或是阴影。
从教堂被遣散的学员们大多心有戚戚,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们拿出手机向熟悉的人传播这一令人惊诧的消息。
也有少数人在观察那些与墨瑟相熟的人的反应:比如神色阴晴不定的楚子航,此刻他正在与兰洛斯特商量,试图借助狮心会的力量来缓解此事的影响;比如零,哪怕是揩了淡淡粉底的脸颊也掩盖不住她此刻的苍白,而她则抿着嘴唇不知前往了何处。
比如路明非,一脸茫然地坐在花坛的围石上。
“我说,你这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芬格尔有力的大手把他本来就低落的肩膀拍得更加塌陷,换在平时,他肯定会抱怨上几句,可现在他只是摇了摇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放宽心啊,不过就是稍微装了个b嘛,你朋友肯定会没事的,”见路明非不答话,芬格尔索性也靠着他坐了下来,“相信师兄我八年的学院生活积攒出的经验。八年下来我见过不少比这更作死的案例,可结果都是无关痛痒地几个通报批评。”
“再说墨瑟学弟好歹也立过大功,党国总不会这么干脆地抛弃他吧。”
路明非动了动,将目光转向正在傻乎乎嘻笑着的芬格尔。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觉得”
不理解。
没错,就是不理解。
他不理解为什么在地下的那次,楚子航会抱着以杀了他为诱饵的决心向他挥刀。明明他和楚子航并不是没有交集,甚至是多少能说得上几句话的那种。
而现在,楚子航可以把这一切都当成没有发生,还给他记上一个策划和辅助的功劳。
他同样不理解为什么墨瑟的愈发冷酷淡漠,明明在高中的时候怎么和他看玩笑他都不会生气,爱笑的老好人之名不光在班上传播,连半个年级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号奇怪但是人挺不错的家伙。
就算赵孟华因为陈雯雯的事嘲讽过他几句,他也没有在意,后来赵孟华讪讪地找他道歉的时候,他也是毫无脾气地就应下了,顺带还请他们吃了餐饭。
然而路明非在第一年回去的时候,分明听说墨瑟当时在文学社散伙会上把赵孟华给打得多处骨折。
“很多时候,总有种全世界都在离我远去的感觉”
路明非叹息着,眼神痛苦纠结。
他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从前熟识的人一转身就完全不认识了。
芬格尔依旧在笑,只是笑容有点惨淡的样子。
“听师兄一句,你不适合说这些话,太酸太中二了。”他大力地拍着路明非的肩膀,似乎想从中给他一些安慰,“而且又怎么会有人一直停留在原地呢。”
“除非那人已经死了,不论是心还是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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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室。
并不是禁闭室,而是静思室。
仿造联合国大厦里的那个静思室建造,并不大的小屋中,放着一个长方体形状的黑色高纯度生铁矿石,用以象征永恒和力量。
那副抽象的壁画却是没有的。除了这厚重的矿石以外,只有一把简陋的木椅子。
灯光很昏暗,亮度堪堪供给至能够辨认人脸的地步。
墨瑟坐在椅子上,毫不在意这里的昏暗光线,他的手中捧着一个普通的透明玻璃杯,里面盛着余下一般的清水。那副炼金术打造的手铐很重,并且通过了某种特殊的方式锁死了他体内的龙血的活性,普通混血种在佩戴上这种特制手铐后,体质可能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可惜他的言灵现在已经不依靠那无用的血液了,而且他也不是流着龙血的人类,而是原型体。
'嘀――宿主,你的行为过于冲动了。'
令墨瑟感到怀念的声音终于在脑中响起。
就在刚刚,他进行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3086次对系统的呼唤,最终得到了第一次回应。
‘我知道我冲动了,可是他们不敢去做些什么。’
'嘀――如果宿主你确定这种情况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话。'
现在的境况正如对话中的一样。
因为他掌握并透露了关于楚天骄的信息,所以校董会在把这些信息拿到手之前是绝对不敢对他做任何处理的,不论他今天是炸了教堂,还是炸了其他的地方,还是干了什么别的逾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