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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部分

道田-第375部分

小说: 道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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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有能力,处在外围的蜘蛛,肯定想着尽可能地向着网中间靠拢,对么?”

    秦国栋点头,“不管怎样,安全总是第一,所以这种蜘蛛才是最有进取心的一类。他们总是处在不安之中,总会努力地着向着这张网中央靠近。在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甚至可能把受伤的‘前辈’当成猎物撕得粉碎,当成食物。”

    “你觉得,这跟官场又或者商场的行为准则有差异么?”

    徐毅听了,沉思了一会儿,默默点头。

    “大的企业和高官占有了大量的资源,他们不会饥不择食,反倒挑肥拣瘦,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才会狠狠地给猎物以致命一击。只有小商小贩和地方官员才会不择手段,为了一点利益不惜以身犯险。”

    “在这蛛网密布的丛林,想不受干扰地干点什么,其实并没那么容易。不管是有心靠近,又或者被这网面所吸引,在不知不觉中这张网就会缠上来。当然,你的事业小,可能没太多人会关心,就算有往往也是和你势均力敌,甚至不知死活的。不过生意做大了,那么必然就有人会眼热。用力冲破或者是带着网一起前行,这是你最终不得不选择的生存方式。”

    徐毅叹了口气。选择前者无疑,会面对重重阻力,而后者则有更多的考量。

    “当你事业的发展较慢,可能这张网会成为你前进的助力,但是当你发展快了……它就会成为你的阻力,延缓你的前行,变得裹足不前,甚至将你拖入万丈深渊。真的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徐毅听了,抬起头盯着秦国栋,半晌才下定决心问到:“郑哥出去,跟这个有关系么?”

0449 清明() 
秦国栋听了,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抚掌大笑,“哈,你这脑子动得倒是挺快的!”

    “我要说一点都没有,你肯定不信。”抬头看了眼徐毅,秦国栋接着说到:“不过也只能说有一点,不是主要原因。”

    徐毅听了,心里倒是莫名的有些欣慰。

    “郑哥的爷爷是老红军,跟某些领导有过命的交情,所以有些人脉,有些事情肯定在所难免。”

    徐毅了然,这样想的话,那倒真的很正常了。“那郑哥为什么不从政,有这样的门路想必当官也能顺风顺水吧?”

    秦国栋点头,“如果从政的话,平步青云是肯定的。可郑哥志不在此,也没想着利用这方面的资源。”

    “按着他的说法是,赶上这个好时代,靠着自己的双手就能打拼出一番事业,干嘛非得走那条越走越窄的路?”

    这点,徐毅倒是心下了然。看着台上风风光光,可是背后却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位子,说不上什么时候东窗事发就锒铛入狱了,这样的路子肯定也不适合自己的性子。

    更何况这样的路子自己也只能想想,就算想走这条路,自己又哪儿来的人脉,哪儿来的资源。毕竟普通的公务员就真的只是公务员,想进入领导序列,那比现在难于上青天的公考和艺考不知道还要难上多少倍。

    真的有这能力和毅力,只要选对路子,干什么不会成功?

    更何况,自己现在有这么个神奇的空间,只怕现在这条路才最适合自己发展吧。

    “老一辈的感情,比现今社会所谓的感情要单纯,更深厚得多。老话说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也没哪个嫌贫爱富或者嫉贤妒能,所以即便那些老人走的走退的退,几家也是你来我往,感情也没淡下来。”

    “郑哥一直很低调,也没拿着这些关系给自己牟利。不过……”

    “做生意嘛,再规规矩矩也难免遇见些牛鬼蛇神,也有要人关照的时候。这次数多了,这层关系也就被有心人给挑明了。”

    “如果还在省城这里,毫无疑问他的事业可能发展得更好——省城这几年的发展多快呀。有时候去外地十天半个月再回来,我都会会有种陌生感。”

    徐毅点头,虽说自己没买房,可也在省城呆了五年,每次路过大学城的房产中介,明晃晃的玻璃上贴着的房价,更让他看得眼晕。真靠上班想在这儿买套房,那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沿江这里地产的生意也好做吧,都是商业区,肯定也赚钱。”

    “那肯定的,虽说省城也有商用地产过热的情况,但是沿江这里就这么大,商业地产还是稀缺资源。我家你嫂子就说让我干脆收手,把事务所的房产卖了,也足够我们这辈子花的,说我这辈子打再多的官司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徐毅摇摇头,“我觉得那不一样,这有个生意总是细水长流吃穿不愁,也是个营生。而且我觉得房价不会这么一直涨上去,要是所有人都买不起,那房子盖了卖给谁去。再说就按着现在的形式,钱可能贬值,不过这房子可未必会贬值。”

    “我也这么想的,不过你嫂子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郑哥做了这么多年房地产,他说这房地产已经偏离社会价值太多,甚至影响到各个行业的发展,这产业也快做到头了。他说做得腻歪了,想换一种生活,我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换就连国籍都换了。”

    “或许,在另一个层面,他也对官场这事儿有自己的隐忧吧。”

    “当初送他出国,我们俩一起喝酒。或者是离愁别绪作怪吧,他也少有地喝醉了,半醉半醒时候也抱怨过:‘在这片大地上,身外之物有什么真正是你自己的?’”

    “我端着杯子想了半天,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那晚上我们喝了好多酒,郑哥也说了好多。他说如果他不出去,肯定会发展得更快更好,却也可能一点点地被官场裹挟进去,被彻底地拖下水。”

    “咬牙出去,这才能彻底摆脱官场的纠缠。他说随着财富渐多,只怕越来越惹眼越来越招人惦记。虽说现在有人能保着自己,但以后呢?”

    看着徐毅有些不解,秦国栋一脸沉痛地说到:“我们的长辈都经历过那个‘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动荡年代,也亲身经历过这几十年的一些事情。”

    “房子下面的土地,最多你只能拥有七十年,连所谓的入土为安,这墓地你也只能拥有二十年。”

    “即便万贯家财,最终也只是一沓沓的“货币”,而不是真正能够传承下去的财富。”

    “甚至再回首几十年前的那场灾难,那些曾经传承千年的,却也可能毁在旦夕。”

    “他说他在澳洲那片农场,如果子孙后代能够勤恳做事,政治格局不发生大的动荡,那么这片土地永远都会冠着家族的名义。”

    “也彻底地摆脱除了一张灵牌,再不能为子孙后代留下别的实物的可能。”

    “你是不是想说,他这样真的不爱国?”

    徐毅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可以说我们数千年的历史,在几十年前的一场浩劫中被损毁殆尽了。尤其对于单个的家庭甚至是宗族来说,那一场浩劫摧毁的不止是一份族谱或者是一座宗祠,更是数千年的传承和习俗。就这点来说,我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很多人不爱国,甚至只是在口头上爱国——连家族的历史都没有,我们又凭什么来铭记国家的历史?”

    “可以说,这个国家的一切属于我们,可是一切都不属于我们。”

    “面对这样的格局,终将高唱《一无所有》的我们,又有什么法子真心去爱?”

    “财富是社会的,但更是个人的。这次阿姨也跟他出去了,我觉得郑哥真的彻底没了回来的意愿,最多也就是回来推介自己的产品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还要把产品卖回来,或者有些人他将永远避而远之。”

    徐毅听着,不禁暗自扪心自问,如果自己设身处地,会不会也有郑怀远的想法?再想想一生救人无数却不得善终的老观主,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老道,或者他们对那个时代也该有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深深的恨意吧。

    再想想老道怎么都不愿自己学医,自己却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这应该也是一种对他们的背叛、一种忤逆。

    或者郑怀远真感受到那张网的种种约束,像这样出去开辟新的事业新的生活,对他来说才是一种更好的解脱吧。

    “郑哥这样出去,算是一了百了。虽说那些关系还在,却也是天高水远,利益纠葛总会越来越淡。这关系网想必也该一点点地变得脆弱,终有能够彻底摆脱的一天。”

    “从一定程度来说,社会的阶层正在固化,这张网也已经跟普通人的世界越来越远。”

    “古来就有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说法,不过在买方市场的当下,你就算想卖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买才行。”

    “不提那些中字头的企业,你要真的去看那些大公司大企业,往往与官方某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些近亲结婚的动物,形成一张大大的网,不管是对敌还是捕猎,往往真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跟脚的,未必会成为猎物,但是同样也往往难以立足,如果有利益冲突,那么这整张网上的蜘蛛,往往群起而攻之,就算这蜘蛛还没黄豆粒大小,却照样能够抓捕到比他们大上千百倍的飞鸟。”

    “更何况,它们擅长借用国家公器,当然作为普通的商人,一般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只要合法经营,没有什么问题。”

    “借势在带来便利的同时,即便合法合理,往往也会给自己打上某某派别的标签,很容易就会在官场的倾轧里成为派系斗争的牺牲品。毕竟作为一个金字塔结构的官场,高层的位置总是稀缺资源,所以互相倾轧铲除异己也是在所难免。”

    “而且为了维持他们自身的消耗,他们同样也需要更多的食物。可以说作为商人跟官员勾结,往往不止是为虎作伥,同样也无异于与虎谋皮。如果不能及时抽身,只怕这清算是迟早的事情。”

    “我觉得你刚进社会,还没陷到这张网里,那永远都别踏足其中才好。”

    徐毅点头,自己原本就志不在此,那自然是麻烦越少越好。不过想来自己想在家里干点事儿,跟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也是肯定要有的,看来也只能随机应变了。“我晓得的。”

    “当然,如果遇见什么正当的事儿办不顺的话,你也别自己硬扛着,我们总认识一些人,能帮你搞定。”

    徐毅笑笑,“我倒希望别遇见的才好,小的挫折是磨练,大的话就成磨难了。”

    “所以我们真心不希望你往这些事情里面参合。这件事儿的话,你不过是借力的踏板,肯定没太大的影响,过去也就算了。怕的是你以后回家,如果只是稍微露富,除了有人会来打打秋风也没啥大不了的事儿;如果钱太多了,事业做大了,可能就有人要眼红,不管是想捞利益又或者是政绩都会有人向你伸手的……其实不是可能,应该是肯定。”

    徐毅听着,心下肃然,也暗自感激,或者换个地方,就没人肯告诉自己这些了。

    “那我能怎样,民不与官斗,我也不好直接拒绝吧。”

    “如果想避免这样的事儿成为常态,那露出苗头的时候就一定不要妥协。妥协得多了,就会成为一种习惯,也就顺其自然地成了常态。”

    “就像我这些年接过的案子,有县机关把饭店生生吃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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