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攻你威武雄壮-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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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舒远,你愿不愿意在这里和我在一起”。那一刻两人执手相对,满室温软还在心中留着,余温仿佛能温暖往后的所有日子。这一刻,他却要收回么?
“你想什么呢?”钟零羲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最终握住了舒远的。“我只是需要水龙吟里的一些材料。”
只是这样?舒远的心猛地放了下来。他咬着嘴唇将水龙吟脱下,放在钟零羲的手心。钟零羲将戒指握在手心,望着舒远,眼中的神色复杂而温柔,像是深邃幽远的星海。
那么复杂,又那么纯粹。舒远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再想探究,钟零羲却开始动手做事了。
他先将凤血焦尾取出,手中紫电光剑迅疾地削动,毫不吝惜地将凤血焦尾削成五尺长、一尺宽、厚三寸的方块。舒远看着那分外熟悉的尺寸,心中不禁一动。
那是古琴的面板。
钟零羲根本不需要借助外物,仿佛心中便有形状。他迅速地定出中央基准线,紫电光剑随手一划便是琴体的形状。岳山、琴徽、龙池、凤沼,每一个点都定位得极为精准。而紫电光剑之下,凤血焦尾被刨得光滑无比。做好表面便开始槽腹,面板制作不过一个时辰的事。
桐木为面,梓木为底,梓木核心的材料被钟零羲劈成大概的形状,依旧定轸池、龙池、凤沼、雁足的位置。
离火斋可能是无尘仙境四斋中唯一一处有树木的地方,钟零羲转身进入树林寻找,舒远茫然地跟在后边。只见钟零羲将一棵大树的树皮划破,以琅嬛灵玉制成的石碗搜集树浆。那是魔芋胶树,《神农图鉴》中记载的最好的植物胶。半晌之后,石碗中盛满了透明的树胶。
钟零羲小心地端回枫树下,将之均匀而细致地涂抹在琴沿周围;再将面板与底板紧密黏合。钟零羲五指一扬,一团紫色灵气便将琴身紧紧裹住,保证面板与底板的严丝合缝。
按照离火斋树林中的温润天气,琴身的树胶至少需要两天才能风干。钟零羲盘膝坐在枫树下,不知从哪里套出许多细小的材料,开始制作古琴的琴轸、岳山、承露、雁足等等附件。
“你……”舒远犹豫地问了一个字,又住嘴了。
“我有另一枚储物戒指。”钟零羲停下手中的事,将右手的袖子撸起,露出瘦却不显细弱的胳膊。那腕骨突出的手腕上,一根红线串着一枚银白的戒指,样子与水龙吟差不多,仔细看去,接合处却是凤头,凤眼镶着两枚细小的红玉。
“它叫火凤啼。”钟零羲说,随手将红线摘下递给舒远,仰望着舒远微笑道:“帮我戴上?”
为什么要帮你戴上?你不是说一切“与我无关”么?舒远满心的不解、抱怨与委屈,却抵挡不住钟零羲委屈而讨好的眼神,只能接过火凤啼,握住钟零羲的右手。
“不,戴这个手指。”钟零羲动了动无名指。
舒远的动作顿住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等钟零羲回答,舒远心中的怒火与委屈已经控制不住,他握着钟零羲的手腕,望着钟零羲的眼睛,愤怒地叫道:
“喜欢也是你说的,要在一起也是你说的,戒指也是你做的,连戴上都是你亲手!你做了这么多,难道是骗我的?不是骗我的,为什么又说与我无关?你什么都准备好了,到底想做什么?你……钟零羲,这对戒指到底是什么意思?钟零羲,你……”
未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怀抱融化。
“小远,我有很多事瞒着你,但那是因为我要你永远不被污染,永远不被束缚,永远不要牺牲!”钟零羲的双手紧得好像在拥抱自己将要流逝的生命,他一贯温和平静的声音变得痛楚。“我要你自由,我要你从心所欲,我要即便是我,也不能束缚你。你想做的,无论是留在这个世界还是回去,都按照你的心意来,没有人能强迫你。”
“这就是你说的……与我无关?”舒远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抱住了钟零羲的腰,“我还是不懂。”
“你最好不要懂得。”钟零羲紧紧贴着舒远,闭上眼睛说。“不懂才能自由。”
舒远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怒气与委屈来得没有道理,去得也没有缘由。他都生气了,钟零羲还是不肯说。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舒远不愿逼他,但是舒远想确定一点。
他微微挣脱了望着钟零羲的眼睛问:“钟零羲,你会利用我吗?”
“我不会。”钟零羲抬手迅速地咬破手指,在舒远未曾反应过来之时便将指尖的血珠点在舒远的眉心。鲜血在舒远的眉心凝成一点,温热之气透过眉心直入脑海。红色的光在眼前绽放,舒远吓得脸色煞白:“你做什么!”
钟零羲却笑了,抓着舒远的手摸了摸他的眉间,一点凹凸之感从指腹传来。钟零羲说:“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但我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你的眉心。血珠在,我活,你若将血珠抹去,我就魂飞魄散。”
他抬头在舒远的眉心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说出重如泰山的誓言。
“吾爱,无论我生为何名,爱君之心永生不变。若有辜负君心之日,便是吾魂飞魄散之时。以血誓之,乾天坤地、封神陵女娲共鉴。”
作者有话要说: 没办法,师父又不能告诉小远,只能用毒誓换取相信了~
第60章()
【60】
梓木是什么时候逝去的,钟零羲与舒远都没有感觉到,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随后又专心制作古琴。等朱鸢前来通知,他们才知道。
“镇压离火灵气的阵法我随后便会解除。”朱鸢道,“将种子留下,你们便离开吧。”
舒远想起乾金、兑泽中的两只神兽,有些担心地问:“你会种?”
朱鸢神色木然,没有露出预想中的骄傲神色:“我当然会,娥皇神女亲自教授的。”
舒远便点头,细心地选出离火属性的种子,装在琅嬛灵玉里交给朱鸢。钟零羲唤来蛊雕,两人跃上蛊雕的背。舒远忍不住道:“神兽朱鸢,你保重吧。”
朱鸢默然地点头,舒远叹息一声,与钟零羲乘着蛊雕离开往西南处的震雷斋。
原本不该这么快就离开的,至少要等离火斋的灵气恢复、药草都长出之后才能走。但朱鸢忽然失去亲人,恐怕不愿意他们这两个戳穿了幻梦的人留在离火斋。
但蛊雕却不能就这么带着钟零羲师徒前往震雷斋。钟零羲的古琴还没有做好,必须尽快找个地方继续。所以蛊雕飞到震雷斋与离火斋的边界时,蛊雕找了个地势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接近离火斋,不远处即有大片的树林但蛊雕却不能就这么带着钟零羲师徒前往震雷斋。钟零羲的古琴还没有做好,必须尽快找个地方继续。所以蛊雕飞到震雷斋与离火斋的边界时,蛊雕找了个地势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接近离火斋,不远处即有大片的树林,制琴所需的材料基本足够。
钟零羲将合好的面板底板取出,小心地刮去干涸的树胶,再将做好的琴轸等附件一一粘上。等待树胶干涸的两天中,钟零羲在树林里找到了漆树,不知用什么方法练出大漆,又从哪里弄到了鹿角霜,以大漆和鹿角霜调出灰胎。
上灰胎需要十二万分的小心,仔细刷过第一道粗灰之后,需要等几天。粗灰干够,钟零羲以紫电剑光将琴身磨平。如此反复两次,一共需上粗灰、中灰、细灰三道灰胎。钟零羲仔细地检查灰胎的厚薄,调出最适合的厚度,才能得到最想要的琴音。
灰胎很难干,因为大漆里加了鹿角霜。以离火斋不算湿热的环境,一共晾了十一天。灰胎彻底干燥之后需要细致的打磨,这样才能使琴面光洁。一般灰胎打磨的时候会上弦试音,以是否留有沙音为标准。而钟零羲却早有成竹在胸,他心中那张琴,即便是灰胎的厚度也一清二楚,不需要实验。
渐渐的,琴体在钟零羲的打磨下变得平整而光滑,可以开始上漆了。
上漆分前后两次,前一次浓度较低,后一次稍高。上漆决定着琴体的颜色,钟零羲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在大漆里加上一点朱砂。又是一个需要耐心等待的过程,第一次上漆完全干燥后才能上第二次,来去花了二十天。
上完大漆后要再次地进行更细致的抛光,让琴面光洁平整。随后便要调整岳山与龙龈的高度。钟零羲闭上眼,手掌从琴面上抚过。舒远知道他是在检查琴面的平整性,对古琴而言,四徽至琴尾的水平平整十分重要,影响着弹奏者的手感,甚至古琴的音色。
“这张琴……”舒远忍不住问道,“你自己用?”
这心上的期待与害怕,到底是为了什么?
钟零羲抬眼,眼底全是笑意,反问道:“你说呢?”
他就是说不准啊!舒远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抿着嘴盘膝坐在一边。这张琴他确实弄不清楚是给谁的,因为钟零羲也十分擅长古琴——他本身就是舒远的古琴老师来的。
钟零羲弯着嘴角不说话,专心给古琴上弦。他故意吊着舒远的胃口,难得有机会能逗他。
钟零羲取出幽地冰蚕母的灵筋,恰好七根。将绒扣和轸子的系结、绳头取出,钟零羲修长的手指灵活无比,丝毫不逊色于最优秀的绣娘,打结起来轻巧而迅速。
上弦的程序相比于之前的定形、合胶、上灰胎、上漆更讲究灵巧。舒远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拉紧琴弦的时候忍不住叮嘱:“小心,别割伤手!”
钟零羲暖暖的一笑,手上却不知为何有些犹豫。到底该上五根弦还是七根?片刻之后又觉得好笑,已经说了要他自由,为何还是五弦?他极快地将弦上好,举起对着阳光看了一下,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我不会编织,不然用黄鸟的尾翎编成琴穗就再好不过了。”
舒远望去,只见阳光下一张朱红的琴泛着暖暖的光泽。琴是伏羲式,就跟他与钟零羲第一次合奏时用的样式相同。
“来。”钟零羲将琴递出,微笑道,“试一试?”
这是说……给他做的?舒远心中一阵感动,接过古琴随手拨了几下,琴音苍润古朴,意蕴绵长。舒远不知为何,仿佛心弦一下子被触动了。他毕竟学了十多年的古琴,之前没碰到不觉得,此刻再一次接触到琴弦,身体里好像瞬间就生出了极其强烈的渴望,促使他不由自主地盘膝而坐,将古琴摆在膝上。
换做从前,这么摆着琴舒远绝对没办法弹奏,但修真之后灵气自然而然地托着琴身,保持琴身的平衡。舒远的手不由控制地按上琴弦,仰头无声地问钟零羲。钟零羲目光温柔而眷恋地说:“《忆故人》,好么?”
又怎么不好?舒远左手按徽右手拨弦,开始弹奏。一个泛音开始,天地间开始遍布清新飘逸的琴曲,渐渐地转为缓慢沉稳,绵绵不绝。两个人都沉浸在琴音之中,好像时光回溯到四年之前,两人初见的那一刻。
最后一个音在空山里回荡,舒远松开手指,抬头仰望。钟零羲直身跪坐在他的对面,目光深深地回望着他。
“真好听。”钟零羲说,声音好像一丝气息,温暖的缭绕在空气之中,慢慢地缠绕住舒远。
舒远莫名的有些迷糊,仰望着钟零羲说:“不够好,情绪不对。”
《忆故人》是独坐空山思忆友人的琴曲,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