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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部分

覆汉-第418部分

小说: 覆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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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如何,持节也不是这个持法吧?

    但是反过来想,如今局势摆在这里,一个两千石校尉,杀便是杀了,洛中天子又能如何呢?他敢如何?!

    中军大帐中沉默了许久,而首先渐渐有些按捺不住的却居然是作为副将的骑都尉鲍信。

    但鲍信刚要说话,一直沉默不言盯着死尸的公孙珣却是忽然正色开口了:“诸位,待会张斌醒后让他解印自去,然后这二营中军官自推长官,我假权署任……然后不许再有纠缠!”

    鲍信一时语塞,却更加想要说话了。

    而公孙珣却没给他机会:“我既然已经擅杀一两千石,那便直言与对方好了。非是我不痛恨阉宦,也不是我不想杀人,可如今长安危殆,关中危殆,天下危殆,大将军以关中军事委任于我,我无论如何要以大局为重!便是今日杀一人立威,也是不得已要表明心迹而已……景升兄。”

    “属下在。”就在主座几案前的刘表后退数步,躬身参拜。

    “你乃党人八骏,又是北军中候,军中士人当以你为主。”公孙珣正色相告。“我有一言相告,自明日动身西行起,军中不许提及阉宦、党人之论,洛阳之事我为郡中主帅一力在后当之,尔等只需努力作战,早日逐叛军出关中便可。若有违反,阉宦门生子弟那里我自为之,而党人那里我却要唯你是问!”

    言至此处,公孙珣径直拔出腰中断刃,插上面前几案。

    而刘表也是恭恭敬敬再度大礼相拜:“请卫将军放心,今日后,再有人在军中妄为派系事,表一力担之!”

    鲍信彻底被憋在了当场,而军帐中那些投靠过阉宦之人也都纷纷释然起来。

    军议到此结束,除了该留在中军之人,其余俱皆散去。

    而鲍信出帐不久便愤然追上刘表:“景升兄何故如此懦弱,此时正是说服卫将军清理北军门户之时……千载良机啊!”

    “国难当头,不该如卫将军所言,先尽力与当面叛军吗?”身高八尺的刘表面色如常,却居然反问。“而且,我以十数年禁锢之身,都对卫将军心服口服,骑都尉哪来的如此杀气呢?”

    言罢,刘表攥紧手中那枚钱币,径直离去了。

    鲍信无言以对……正如公孙珣之前所言,刘表才是军中士人领袖,他都服气了,你鲍信又如何呢?

    转回帐中,韩当自去接手河内其实,而公孙珣与娄圭、戏忠、贾诩等人终究是要留在中军的,而明日就要启程西行,这大帐也没理由就此更换,故此,只是几名义从进入,将尸首拖了出去而已。

    “君侯,这……这该如何上报?”出言的,乃是河内王象,其人才学文笔出众,公孙珣临时拜将持节,手下乏人,便将他重新招来作为文书。

    “先写一封公文给大将军府奏罢其人职务,贬为军司马。”公孙珣盯着地上血迹嗤笑道。“等公文下来了,再写一封公文,说这位军司马点卯未到……所以杀了。”

    “喏。”王象无奈应声道,却是径直转到后面去写文书了。

    “将军为何一定要杀他呢?杀张斌不好吗?他到底是将军妻族吧?”犹豫了一下,眼看着公孙珣坐在帐中默然不语,贾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个问题,这也引得立在两侧娄圭与戏忠纷纷好奇看了过去。

    “杀眼前人易,杀心中人难。”座中的公孙珣闻言一时感慨。“不杀他,我如何有面目在心中坦然告诫自己,此行西征,是要为救关中士民于水火,是要为傅南容复仇呢?多年为祸天下的,没有他们赵家人吗?当日为赵忠爪牙,驱南容去送死的,不就是他赵延吗?妻族是什么?”

    贾诩与娄圭还有戏忠一样,俱皆沉默以对。

    而公孙珣,却是忽然拔起案上断刀,转身到后帐歇息去了。

    —————我是破心中贼难的分割线—————

    “太祖征西至函谷关,收三河五校,五校中阉宦子弟泰半,太祖持节而斥,中有步兵校尉赵延,赵忠族弟也,亦太祖岳父赵苞族弟也,以妻族跪涕求走,太祖闻而叹:‘既为妻族,独不可留也!’乃诛赵延,而赦全军。军中震动,遂使如臂指。”——《新燕书》。卷一。太祖武皇帝本纪

    ps:感谢新盟主山鹧鸪,好吧,这也算是老书友……

第十二章 耻令越甲鸣吾军() 
得益于北宫的胡作非为,士人和阉宦之间早已经是水火难容。‘历史上’的不久后,这些人推着外戚跟宦官同归于尽,甚至亲自动手,相互杀的狗脑子都出来了,其背后乃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仇恨积累。

    之前大将军刚刚履任,黄巾之乱刚平,韩遂就来找何进与公孙珣请求诛宦;张温那种废物拜为车骑将军,西征之前居然也有士人带着毒药求见张温,请求张温趁着送行宴杀光所有宦官,否则就服毒……换言之,对于如今已经渐渐掌握了军事自卫手段的士人而言,这种杀气足以堪称是整个大汉朝的主旋律思想了。

    而公孙珣之所以一定要取下赵忠族弟的首级,一方面固然是例行的震慑动作,但另外一方面,其实恰恰是为了压制住军中蠢蠢欲动的派系斗争,他需要用赵延的首级让刘表服气,从而抑制住北军内部可能发生的大规模清洗。

    之所以如此,不是公孙珣对阉宦心存怜悯,毕竟,正如公孙珣自己最后所言那般,若是怜悯他们,那又该如何面对司马直与傅燮那些人呢?

    说到底,公孙珣依然还是一名合格的军人,大战在即,他需要保存军中的战斗力。而身为一军主帅,他更要替麾下将士将洛阳万般纷争挡在身后。

    实际上,第二日全军整列进发以后,便是公孙珣自己都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扔下了所有的阴谋诡计,一心以西面战事为主了。

    帝国历史最悠久的禁军部队在帝国最核心的一片平原上一路西行,速度不快也不慢,三日内行了一百三十余里,便从函谷关来到了潼关,而提前出洛的京兆尹盖勋盖元固早已经等候在此。

    话说,盖勋此人终究是为忠臣,又久在凉州通晓军事,所以虽然之前私下相会有些尴尬之处,而且他也知道公孙珣此番其实是代替大将军解围,却还是不卑不亢,主动前来。而且其人尽忠职守,早早便沿途设置了大量补给点。

    得益于这位京兆尹的帮助,汉军行军速度不免又快上不少,同时,其人还向行军不停的公孙珣提供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报。

    “他们走的渭水通道?”骑马行军在伞盖仪仗之下的公孙珣面色如常。“跟子伯想的一样,虽然凉州叛军有三条路可走,但美阳那边之前被打成白地,几乎没有什么可掳掠的地方,而若从西面那两条路走,却终要归于渭水通道……陈仓如何?”

    陈仓,乃是关中平原的西面门户,扼守渭水通道,无论是从凉州还是汉中,只要想走渭水通道,都要先过这一关。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是明证。

    “目前没有听到城破的消息,想来应该没打下来,但具体情形却不好说。”并马跟在一旁的盖勋不由叹气道。“陈仓挨着渭水,为关中西面门户……叛军必然要倾全力而为。”

    “叛军有多少人?”公孙珣不由微微蹙眉。

    “号称十万,但其中有两三万民夫是充数的,还有两三万杂胡,一进关中便四处劫掠了一番,如今眼见着是从北面通道走了,不知是往凉州,还是往并州西河一带去了,但应该都是要回去了。”盖勋赶紧作答。

    “换言之,还是跟子伯预料的一样……”公孙珣的眉头越发紧凑。“当面约有五六万受叛军统一节制的羌、汉、湟中月氏胡三族战兵?”

    “是!”盖勋依旧答得干脆利索,其人久在凉州,对叛军知根知底。“子伯先生军略上的大名我也久仰,实际上这也是凉州叛军的极限……往死里凑,不是没有十万战兵。但凉州虽然举州皆叛,可下面的汉人大族还是颇有忠义之心的,据寨自保之事屡见不鲜,所以五六万战兵便是叛军倾巢之力了!”

    “这是个好消息。”同样眉头不展的娄圭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可为何五六万人打不下一个陈仓呢?距离彼辈入侵关中的应该已经有二十余日了,抛去前面五六日到陈仓城下的行军,剩下近二十日,便是天寒地冻,便是不善攻城,又如何攻不下一个陈仓?!前将军董公的两万人应该还在汧水东面驻扎吧?”

    “不错。”盖勋微微颔首,却又微微摇头。“前将军只有两万兵,见在汧水东侧观望,至于五六万战兵,如何攻不下一个陈仓,具体缘由无人知晓,我也只是有些猜测。”

    “什么猜测?”娄子伯一时好奇。

    “叛军心不齐。”盖勋忽然一声冷笑。“前年韩文约那厮火并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实际上已经统一了叛军,但之前耿鄙事败,王国、马腾二人引州兵反叛,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都是以两千石之身反叛的,也都各自有心腹部属……若是这些人以实力最强的韩遂为首,尚且可信彼辈是诚心联合,但这些人汇集在一起居然是以王国为首领,则其中必然有勾心斗角之事……诸位,我就在凉州,焉能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王国此人,不过是虚名好事之武夫罢了!”

    “原来如此!”娄圭等人纷纷醒悟。

    “贾司马……是这样吗?”公孙珣忽然回头看向一人。

    “大约如此吧!”贾诩也是当即握住马缰颔首。“我在凉州也认识这些人,他们十之八九会作出这种事……陈仓城池虽小,却坚固险要,凉州多骑兵,本就不善攻城,而如今这些人又各怀鬼胎,无人愿意将自己的兵马送去消耗,这才会拖延至此。”

    得到肯定后,公孙珣当即嗤笑一声:“韩文约终究花花肠子太多,想做大事,哪里这么多算计?仅凭这一件事便知道,其人这辈子都成不了气候。”

    周边众多骑士一时赔笑,却旋即再度安静下来。

    “不过如此说来,子伯先生,此战岂不是轻而易举?”忽然又有人发问,赫然是骑马在旁的田豫。

    “照理说是会轻松不少。”娄圭倒也没否认。

    众人这才释然起来,之前行军中的紧绷气氛也消散了不少。

    “不好说。”就在此时,一直回头打量贾诩的盖勋忽然又苦笑起来。“叛军勾心斗角,互相猜疑,仅是我个人猜度……但官军勾心斗角,互相猜疑,以至于处处争雄,却是人尽皆知了。”

    “这是什么意思?”公孙珣头也不回,便当即失笑问道。“莫非董公和皇甫公看不起我,不甘居我之下,所以早早放出话来了?”

    “并非此意。”盖勋低头言道。“我是说左将军与前将军二人相互抵触,互相争雄,得到旨意后,左将军皇甫公召集关中各地兵马两万至汧水东岸不过五六日,两位就已经近乎于公开对峙了!甚至下属之间,已经隐约有火并等不堪之论了。”

    听到最后一句,伞盖下的中军诸人纷纷变色。

    但是公孙珣下一句话却让他们更加失态:“董公既然不服皇甫公,也必然不服我;皇甫公愤于董公与其并列,也必然愤于我居于其上。故此,等我到汧水,必然是三家争雄。而此战之成败,便在于两边谁先能统一军权,并整肃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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