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共享系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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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此刻，张嘉乐既难以忍受这磨人的声音，却又……在这股琴声当中，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释放”感。
浑身在颤抖，他瞪大了眼睛，呼吸也变得短促，心脏砰砰砰……
这琴声，有一种魔性，眼前明明是灯火照亮的大舞台，但张嘉乐却好像置身在阿鼻地狱。
那台上拿着小提琴挥洒自如的何煊，就是一个彻彻底底地恶魔。
“何煊他……拉的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如此的不舒适，可是又……又好像全身在颤抖，根本动不了，或者说是不敢动，心里面又有一个声音迫切想要继续听下去……”
坐在台下的秦可岚，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台上的何煊。
她深深地怀疑，这真的是何煊么？
这真的是那个被自己批了三年，恨铁不成钢，每天来学校只知道混日子的何煊么？
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是如此的陌生？
在何煊的bgm下，偌大的诗协礼堂，仿佛时空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在原地……用一种既“痛苦”又“享受”的表情，全神贯注地欣赏何煊的演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身影，从礼堂旁边的小门非常突兀地走了进来。
这个身影，有些苍老。
身上穿的洗得发白的老年衫，脚上穿的也是最普通的布鞋，花白的头发，戴着的金框眼镜下却是炯炯有神的双目。
他是被何煊的琴音吸引来的，就如同狩猎时直奔猎物的猎犬，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噌的一下走上了舞台。
“那是……是钟老？他……他不是旅欧去了么？”
“真的是钟老，咱们市有史以来最有名的艺术大家，世界级的钢琴家钟神秀老先生。”
“据说钟老旅欧和旅美的时候，是受到各国的国家最高元首的最高规格礼遇接待的。甚至英国女皇还亲自邀请他参加皇家晚宴，授予他艺术公爵的荣誉称号。”
“天呐！你们快看，钟老上台了。他……天啊！该不会是，钟老坐在了钢琴面前，他打开了琴盖。我的天！不可能的，钟老两年前不就已经封琴了么？”
“出山了！钟老这是要重新出山啊？两年前钟老当众封琴，可是当着诸多官方媒体说的，今年初米国总统访华，特意发邀请想要听钟老弹一曲都未能如愿，钟老怎么可能又……”
……
轰动！
绝对的超级大轰动！
何煊在盛海市，不过是一个无人认识的无名小卒罢了。
但是，钟神秀老先生，可是整个世界都著名的钢琴艺术家，是被誉为“东方贝多芬”的伟大钢琴家和作曲家。
哪怕是在场这么多盛海市文艺界的元老们，他们见过钟老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哪怕是在场资历最老的诗协主席袁伯符，在钟老面前也要执后辈礼，恭恭敬敬地以钟老马首是瞻。
连米国总统和诸多欧洲皇室的邀约，钟老都可以眼皮不眨一下的拒绝。
他之所以封琴，原因非常简单，这辈子弹得太多太多了……
但是却始终，没有弹到自己的心坎里，也许在世人看来，他的成就已经是后人不可能攀登的珠穆拉玛峰顶端了，但是……不能让自己满意，便是至死也不能瞑目的抱憾终身。
所以，钟老旅欧旅美，就是想要到这些艺术之都去寻找，那真正能拨动心中那根弦的声音。
如果不是这种声音，那还弹它作甚？
不过，很遗憾，周游世界整整两年。
去过wyn！
来过巴黎！
路过伦敦！
又周转到了xn、纽约……
见过许许多多的艺术大家，却……始终没有遇到心中那个呼唤了一辈子的声音。
直到……
今天，钟老白天刚下飞机，没有惊动任何人，自己肚子失望而低落的回到了住处。
买了一瓶安眠药，他想，也许那个声音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以……他打算到另一个世界去寻找。
这便是艺术家的疯狂！
这便是艺术家的癫狂！
不疯魔，不成佛。
可就在钟老在家里那种满了绿植的阳台上，看着天边皎洁的月娥，刚旋开安眠药的瓶盖时，却猛然从远处传来了一个个在夜里跳跃的音符。
是它！
是这个声音！
就是它！
兴奋与激动，难以言喻。
什么安眠药早被丢在了一边，钟老飞快下楼，寻着声音就直奔不远处的诗协大礼堂而来。
什么话也没有说，他走进了大礼堂。
满场的人，他一眼都没有瞧，他径直走上了舞台……
那里，有他挚爱了一辈子却不愿意再碰一下的钢琴。
而今天，他再次坐在了钢琴前，轻轻地打开了琴盖。
“老伙计！我们又能并肩作战了……”
噔！
略带苍老的手指，抚着黑白琴键，再次弹奏出了这个世界最顶级的“钢琴家”水平。
伴奏！
钟老竟然是在给，此时正在拉小提琴的何煊伴奏！
天呐！
一个世界最顶级的钢琴家，居然自发而来，给何煊伴奏，这也太……太疯狂！太不可思议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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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哪儿来的老头？（）
悠扬的钢琴音在礼堂内响起，但是才几个音符之后，琴音的风格便猛然一转……
蹬蹬蹬瞪……
钢琴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这是颤音！
而且，坐在钢琴前的钟老并没有按照任何已知的一个曲谱去弹奏，他完全信马由缰，跟随着何煊小提琴的曲调。
一直追随着！
就如同最忠实的奴仆，钢琴音始终比小提琴的演奏慢上一个节拍，但是这种伴奏，却好像一波波的巨浪般，将本来就被小提琴演奏给震得肝胆惊惧的众人，又给推向了另一个高度。
然后啪嗒一下摔下来，钢琴音又带着一丝柔和，开始修补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心……
小提琴声刺耳短促又激昂，钢琴音跳动刺激又在最后变得舒缓。
天呐！
舞台上的这两个人，一个是闻名世界的最顶级钢琴家钟老，另一个却是根本名不经传，谁也没有听说过的“素人”何煊。
两人甚至在此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
不！或者说，哪怕是此时此刻，闭着眼睛沉浸在小提琴演奏的何煊，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去看钟老一眼。
然而，就是这样地位悬殊，基本上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人，却在“诗歌协会活动”这么一个奇怪又不合时宜的礼堂舞台上，合奏出了如此独特的天籁之音……
哦不！
这不能够被称作天籁之音，而是要叫做“魔鬼之音”。
有魔性的声音，现场的诗协会员们，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当中。
他们恐惧，瞳孔放大，浑身颤栗。
他们哭泣，泪水滑落，抽泣不已。
真正的艺术，便是能够用抽象的画面或者音乐，来调动和影响人类的情绪。
而大部分的艺术，都“真善美”的一面，影响调动的是人类对于美好的期望和情绪。
可这一首《魔鬼的颤音》，却并不是这样。
它就像是魔鬼一样，勾出来的是你内心掩埋得最深的阴暗面，然后将它暴晒在大太阳底下，让你自己去审判，去忏悔，去弥补，去反思……
这样的艺术！
才是真正的艺术啊！
真令人着迷，让人甘愿舍弃一切的灵魂和肉身，去献身给这样的艺术，去融入它，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至少……
钟老就是这样想，也是这么做的。
封琴两年，钟老一直在找的艺术，一直在找的感觉，他形容不来，如同缥缈的虚空，抓不住一丝灵感……
但是今天听到了何煊的小提琴独奏，他顿悟了，就是这样的声音。
坐着，弹琴。
钟老觉得这一刻，便是他人生的巅峰，真正的艺术巅峰。
看看这满场痴迷而忘我的听众们，看看这好像整个被移入了地狱的大礼堂。
能够演奏出这样的艺术来，钟老只觉得“死而无憾”了。
可是，这是对于钟老而言的，当正“自嗨”拉着小提琴的何煊，突然某一下感觉到……这舞台上，好像还有另一个声音时，他微微睁开眼睛。
“卧槽！这哪儿来的老头子，居然在这乱弹琴？”
相信任何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自己在那很尽兴的唱歌时，突然有个家伙加入了进来，跟着你一起唱，甚至声音还更大要盖过你的歌声，心里面是不是……非常不爽！！
每次碰到这种人，何煊从来都是毫不吝惜地用一句话给怼回去“以后唱歌能不能自己起头？”。
对！没错！
何煊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自己特么独奏小提琴好端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插进来一个老头子。
问都不问，就坐那弹琴了？
一点礼貌都没有！
以为自己年纪大，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叫做倚老卖老，这叫做为老不尊啊！
不过，何煊撇了撇嘴，看在这老头子琴弹得好像还不错的份上，就先不跟他计较，等将这首《魔鬼的颤音》演奏完之后再说。
琴瑟和鸣！
高山流水！
知音！知音！
也就难怪中国古代会有这么多和“音乐”有关的词汇，用来形容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志同道合和惺惺相惜了。
在两人的合奏之下，这一场长达半个多小时的完美演奏，全程没有一个观众乱动和说话，哪怕故意针对何煊的两个富少，也已经完全沉浸在演奏的乐声当中。
直到何煊释放出最后一个音符，钟老那苍老却有劲而修长的手指，极度不舍地从那黑白琴键上弹上最后一下收音。
结束了！
礼堂里却好像有魔鬼的声音在绕梁！
所有人猛吸一口气，犹如将灵魂从地狱给抽回来一般，整个人有一种“不似在人间”又“起死回生”的奇妙体验。
“我……我刚才是死了么？”
秦可岚晃过神来，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
她盯着舞台上的何煊，根本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自己班上那个最淘气的“坏学生”。
“不可思议！简直是太不可思议……没想到，我居然能活着听到真正的《魔鬼的颤音》。而且，还有钟老给伴奏……这简直是……绝对是本世纪最最最最奢侈的视听盛宴了……”
协会理事邱博仁，恐怕是在场唯一认出何煊演奏的这首曲目的人了。
在他的旁边，另一名理事黄忠国也是好一会儿才从琴音当中抽回了自己的神智，好奇地问道：“邱老，您是小提琴的大家，给我们说说这《魔鬼的颤音》，到底是怎么样的曲子啊？怎么会有如此与众不同的魔力啊？”
“我跟你们说，这《魔鬼的颤音》实在是了不得，它是意大利著名的小提琴家塔蒂尼的传世巨作，可以说……甚至是塔蒂尼本人，都很难演奏出最完整版的《魔鬼的颤音》，因为，传说当中，这根本就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