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云逐月-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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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中人听得慕容复的话,纷纷点头,暗道这慕容复倒是不像其父慕容博野心勃勃,真有些侠肝义胆了。至原随云和花逐月猜到了慕容复的心思,他们俩对视一眼,逐月更是低声道:“慕容复说得大义凛然,我们俩若是现在离开了,只怕真会被当做和四大恶人一伙的呢。既然如此,倒不如就依了慕容复的话,反正四大恶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原随云却是想起之前与丁春秋打斗后印证之事,他却是看向伏在地上哭泣的叶二娘和岳老三,不放心地道:“若是叶二娘出手你才出手,岳老三的兵器诡异又一身蛮力,你与他交手我会分心的。”
花逐月撇了撇嘴,“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瞧着叶二娘这样子心存死志嘛,应该不会出手的……”
原随云伸手揉了下花逐月的头发,上前三步看了看段延庆,才转头与慕容复道:“就算是对付恶人也不好不讲江湖规矩,这样吧,段延庆便交给我来对付,岳老三就交给慕容公子了,慕容公子意下如何呢?”
慕容复心里暗骂原随云,脸色都快绷不住了,只是想到原随云可能死在段延庆手上,心绪才缓缓平静下来,他深看了原随云一眼,故作关心地道:“原公子还请当心。段延庆作为四大恶人之首,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少有敌手呢。”
“多谢慕容公子关心,慕容公子只管对付岳老三便好。”原随云说完看向段延庆,“段老先生,对不住了,你若是想做中原的武林盟主,只怕要先赢了我再说了。”
段延庆并不将原随云看在眼里,他冷冷一笑,铁拐一顿,身子斜飞而起,劲力只贯铁拐大力朝着原随云打去,只见拐影浩浩荡荡,将原随云全身几处要穴罩住。
原随云却是面无惧色,脚尖一点,身形如鹤冲天,掌心向上,却猛地一翻,大力拍向段延庆。招式未老时,他已在半空之中旋身,反手以指为剑点向了拐影中的缝隙,只此一点似是将拐影给戳破了一般,指尖暗劲直刺向段延庆。
段延庆不愧是纵横江湖多年却让人拿他无法之人,铁拐扫风与那扑面而来的掌力相撞,他自身却半点不避那指尖暗劲,反手再击向原随云的肋下。
原随云的身形飘动,看似极慢实际上却极快,闪避过肋下一击,双掌相合后迅疾拉开一上一下拍向段延庆的胸口和气海。
段延庆的身形却是凌空一翻后突然下坠,险之又险地避过掌风,将落地之时却铁拐大力点地,长拐一滑,趁机欺身而上,狰狞笑着一拳用力打向原随云的背心处。
“随云!”花逐月惊叫出声,正待飞身而上相帮,却被段正淳拦住了,“花姑娘再看看,原公子定能避开这一击的。”
果然,只见原随云大喝一声,左右双掌齐发竟是想全力接住段延庆这一掌。
掌力相触处巨大的气海散开,让观战之人均都被推后数步,花逐月吐了一口气,才发觉背后极凉,应该是内衫都被冷汗浸透了。她轻轻拂了下还在扑扑地跳个不停的心窝,突然纵身飞出,双手合掌朝着也后退了三四步的段延庆大力挥出,赫然是天山六阳掌第一掌“阳歌天钧”,这一掌可算是花逐月的全力一击,见段延庆中掌之后身形又向后滑出了四五步远,她才渐渐平静下来,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神色难看至极。
“随云,你怎么样?”花逐月转头担心地看着原随云。
原随云摇了摇头,平息丹田气海中的疾走的真气,缓缓道:“我无事。有事的是段延庆。”
正如原随云所说的,段延庆一开始便犯了大意轻敌之错,竟与原随云比斗起掌力来了。若只能内力的话,原随云确实稍逊一筹,只是他这些时日里勤于修炼九阴真经,加上对武道上的感悟,可以称得上是一日千里的进步了。故而那一掌之后,他和原随云都大损心力,谁知花逐月又突然跳出来拍出一掌,哪怕她的内力比原随云浅了许多,但是天山六阳掌何等威力,本就是能以弱胜强的招式,竟让段延庆雪上加霜,退后四五步后,真气一岔,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段延庆只觉得五脏六腑绞痛难忍,浑身气血翻涌,身子也摇摇晃晃起来。
岳老三正在和慕容复斗得欢,眼角余光瞅见段延庆不好起来,心里一急便被慕容复抓住了时机。慕容复一招“斗转星移”,将对方使来的招数转换后反施于对方,竟是逼得岳老三毫无还手之力。
“二娘,老和尚都死了,你还哭什么哭啊?还不快去帮大哥?”岳老三无法,只得哇哇大叫起叶二娘来。
叶二娘却是一手抱着玄慈的尸体,一手散出一把闪着蓝光的银针,携带了段延庆就跑了。
江湖中人和少林寺的僧人纷纷炸开了锅,“放下方丈的尸身!”“不能让段延庆逃了!”……
于此同时,慕容复一剑直刺岳老三的脑后,逼得岳老三只能微偏脑袋,但左肩却是被刺了洞穿。岳老三大叫一声,竟是抓着慕容复的剑,带伤就往山上窜跑而去。
慕容复大声道:“追!”领着十来个江湖众人朝着岳老三追了过去。
霎时,千佛殿前的广场空了大半,花逐月见状愤愤不平地道:“亏得你帮他们对付段延庆都受了伤,竟然都只顾着追人,真是,真是气死人了!”
原随云捏了下花逐月替自己把脉的手指,轻笑道:“早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我不过是小伤,没事的。反倒是这一战,让我又领悟了些东西,这是好事呢。好了,趁着人大多不在,我们走吧。”
两人对段正淳点了点头,转身就完寺外走去,将要出寺门之时,却被一个面容极为普通的小和尚给拦住了。
“小僧得知丁春秋那恶贼是被施主所杀,特来致谢的。”小和尚红着眼说道,坚持要向原随云磕头,“丁春秋那恶贼杀了我师父和玄难师伯,小僧侥幸逃了性命,却没有本事替师父师伯报仇,施主杀了丁春秋,那就是小僧的恩人。”
原随云只得受了小和尚的几个头,才和花逐月下了少室山。只是来时雪后初晴,满山玉拥,离去之时,却是夕阳斜照山头,隐带悲伤。
第55章 随云拜师剑魔()
冬日天黑得极快,山间林风愈冷,便是身负武艺,时间一长,也觉得全身发凉。
“随云,我们今夜还是在乔家借宿一晚吧,等明日天亮了再离开少室山不迟。”花逐月扶着原随云看了天色愈加昏暗的山林,低声道。
原随云见逐月脸色青白,心里顿时有些自责,握着她的手道:“好。”遂将她半搂着向乔家行去。不多时,就远远瞧见了乔的屋舍,还隐隐有亮光透出。
原随云的脚步一顿道:“逐月,屋中有人,不知是乔峰大哥还是其他人。”
花逐月却是精神一振,娇蛮地道:“是乔大哥就最好不过了,若是其他人也好办,赶出去便是了。”
原随云一笑,牵着花逐月进了篱笆门,扬声问了,便听见段誉欢喜的声音传出。两人赶紧进了屋,便见乔峰真仰头豪饮,他的脚边东倒西歪地有四五个空酒坛子。
段誉见了两人进来,苦笑道:“大哥心情苦闷,说是要喝酒。我便与他在镇上喝了好一会儿,见有武林人士下来,他不想见人,竟是将酒家藏的十几坛子酒全都搬回来了。”
花逐月挥手扇了扇酒气,皱着鼻子道:“借酒浇愁愁更愁,段誉你还是乔大哥的好兄弟呢,怎么不劝着他一些?”
段誉捂着肚子苦笑,“我哪里没有劝啊?还陪着大哥一道喝呢。可惜我便是一边喝一边将酒给逼出来也无用。正好你们回来了,原公子,你酒量如何……”
“别想随云替你陪着乔大哥喝酒,他和人打了一架受伤了,不能喝酒的。再说了,我们在山上站了大半天什么东西都没吃呢,我们去厨房瞧瞧了。”花逐月说着就拉着原随云往后头厨房去了。
当日乔老伯夫妻两收拾东西南下,并未将家中藏粮搬空,逐月找到了放着米面的石缸,又让原随云取了屋梁上的肉干,不多时就煮好了一锅肉粥。他们俩当然没有忘记屋中的乔峰和段誉了,端了四碗粥到了堂屋中,喊了依旧缓缓喝着酒的乔峰和段誉一起来用。
乔峰举起袖子擦了下嘴角的酒渍,摇头道:“你们吃吧,我什么都吃不下。”段誉正为难着,就听花逐月道:“段誉,你赶紧接了乔大哥手里的酒壶,和他一道过来用点吧。”
原随云坐在桌子边看向乔峰道:“乔大哥,你吃些东西再喝才不会醉。还是来用些粥吧,这米面和肉干都是乔老伯他们从前存下的,你就真的不尝一尝吗?”
乔峰神色一震,突然就将手里的酒壶给给丢了出去,一脸苦涩道:“我哪里还有脸吃爹娘的东西。”他站起来,看着度过了欢快少年时光的“家”,“便是这屋舍,我也不该再来的……”
“大哥,你别这么说。我相信乔老伯父和伯母在天有灵的话,也不会怪你的。”段誉劝道。
逐月在原随云的右手下坐下,热腾腾的肉粥让她迫不及待地想喝一口,再听乔峰婆婆妈妈的话,不耐地“啪”地拍了下桌子,“乔大哥,你真以为乔老伯和乔老伯母不知道你是契丹人吗?当然啦,玄慈他们是不可能说的。但是你别忘记了,你胸前那个狼头纹身。你被送到乔老伯他们养育时,还是个婴儿,一切都是要他们打理的,他们自然会看到那个纹身。可是这三十年来,他们是不是从没有因为你是契丹人就待你不好?”
别说乔峰被逐月这番噼里啪啦的话给震住了,便是段誉都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花逐月。只原随云捧着粗瓷碗的手掌一紧,却是想到了白日里萧远山和乔峰父子俩撕开衣襟露出纹身相认的那一幕,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就是父子相认何须撕扯衣服?难道就没想到场中会有女子?
“乔老伯和乔老伯母眼里,你只是他们的儿子,与身份血脉无关。至于你亲生的爹爹萧老先生,大半辈子活着仇恨之中就没什么舒心的日子过。虽然他如今算是报仇了,但活着也不见得快活。既然如此,你何必放不下呢?乔老伯他们呀估计也不不想你真去杀了你亲爹为他们报仇的,不然岂不是表示他们这些年来教出一个杀父的畜生来?”
原随云喝了一口粥抿下,才空出手轻轻敲了敲逐月的额头,“你就是话多,不是早就饿了吗?”
花逐月摸了下头,鼓起脸颊瞪了下原随云,深吸了口肉粥的香气,便不再理会乔峰和段誉,捧起粗瓷碗就大口喝了起来。
不过就在原随云和花逐月喝完放下碗时,乔峰和段誉还是坐到了桌前端起了粥碗。花逐月不由得对原随云略有些得意地一笑。
堂屋中火炉里的燃烧的木柴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打破了屋中的寂静。
“花家妹子,多谢你一语惊醒了我。不然我真不如以后该如何过下去,甚至还想过出家算了。对了,你说原兄弟受了伤?可有大碍?是怎么伤的?”乔峰看着火边依偎着的两人,开口道。
花逐月坐直身子,摆了摆手道:“我就是说几句话罢了,不值得乔大哥你这般道谢啦。白日里你和段誉离开之后,随云和段延庆打了一场,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的。”
乔峰虎目一扬,便是段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