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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小铁匠手札-第43部分

小说: 小铁匠手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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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震…昭震!”我的叫喊越来越大声,我拼命地往前奔跑着,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可无论我跑得多快,他的背影已经开始慢慢变小,他背后的伤痕也变得模糊。

他似乎回头看了我一眼,但距离远得让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昭震!…昭震!…”我的腿已经没了知觉,只顾一直往前方奔跑,如果这时我能像那些枯草一般被风刮着瞬间到他身边就好了…

可偌大的草原我只听到自己的喊声,还有一下又一下的喘息声。

他的背影,终究是完全消失在草坪的尽头了。

如果是按照村中的戏班子们上演的戏码,我应该奔跑在夕阳下,直到哭到自己失去力气,昏倒在草坪中,待苏醒时已经躺在软榻上,再轻声呓语一句:“我现在是在哪里。”

可实际上,我却是自己一步步走回徐州城的。

我的喉咙很堵,但泪却流不出来,昭震他真的离开了吗,为什么我要去追逐他呢,还有我们两之间这道似乎永远不能跨过的屏障又是什么…

我一路上脑子都在乱纷纷地思考着这些问题,向徐州城走去,我不想停下脚步,身体的动作一旦停止,那种伤心的情绪就会翻江倒海般再度涌上,我吸了吸鼻子,又猛地打了个喷嚏,天真的很冷,冷到我虽把衣服裹得紧紧的身体却像冰一样。

前方渐渐有了马蹄声,我麻木地抬头,一袭白衣的欧阳谦坐在马上。

“铁花,幸好你没事。”他说着,脸上又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我唔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才听到欧阳谦的背后的叫唤。

“上来吧。”他说着,对我伸出一只手。

他的发髻歪歪地垂着,媚眼眯起。

我吸了口气,将胸中的那种挥之不去的情感强压下,顺势坐到了他的马背前。

风凛冽地吹着,我缩着脖子,说不出任何话来,麻木地用食指点动着玉簪的前端,一下又一下,却只能在心底起上一丝微小的痛楚。

一路上,欧阳谦倒是一反常态地沉默着,他一下又一下地甩着缰绳,我眼旁的景色不断从耳边掠过,直到它们逐渐停止,欧阳谦拽我下了马,wrshǚ。сōm我的脚似乎还是飘在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本章题目理解为“gone with the wind”比较贴切

接着,写小昭和铁花离别那段,自己都堵得慌,啊,揪心中

最后,作为人气男配,小昭同学后文还有大量戏分,昭粉团的亲们表伤心

如果有一天

“铁花,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担心池凌侯做出些什么事……”赵将军的手上多了些绷带,但还是精神矍铄地对我道。

我对赵将军挤出了笑容,现在所有人都在忙碌着,照顾伤兵,打扫城中残余的垃圾,还有些人聚在一起弯腰研究着什么。

天很快就黑了,这一晚,我们住在徐州城门旁一家酒楼,虽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只感觉嗓子发干,无论怎么闭眼也睡不着。

昭震,昭震……我抬头看着梁上垂下的一小块布片都能想到他离去前身上的衣物,我的胸口一下又一下地起伏着,鼻子始终堵得我无法呼吸,外边越来越静,终于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脑袋变得越来越沉,我跌跌撞撞地想去倒些水,却发现案上的水在我睡前就已经被喝完了。

我摸索着从房门走去,脑中却完全没想到点灯一事,脚踏着楼层的隔板,发出蹬蹬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响亮,而我只感觉自己喉咙越来越往外冒火,那种带了丝焦灼的东西一直在燃烧着我的咽喉,让我透不过气。

这个房间,会有水吗…我的脑子变得越来越不清醒,胸口堵着的那块东西像块巨石般将我拼命往下压。

我猛地推开了那个房间的门,突然对上的是火鸿君的眼。

他正半卧在榻上,解了一半的袍子松松地挂着,隐约着露出精壮的胸膛,在他冰冷的眼神中惊愕一闪而过,随即坐正了身子。

他什么话也没说,定定地看着我。

“水,这儿有水吗…”我不知为何这样与火鸿君说话,但那时我的脑子已经完全不能运转了。

我瞧见了一旁的案桌上摆着的一壶东西,忙朝那儿扑了过去,可那桌角的影子一晃,我立刻扑了个空,踉跄着向前跌去。

一双有力的臂膀拉住了我,我的脑袋沉沉地挂着,好不容易抬起头。

火鸿君微蹙着眉,直直地盯着我,仿佛将我看透了似的,桌旁一盏烛火将房间照得昏暗一片,却不能为他打上一层迷蒙,深夜静寂得可怕,我只模糊地听到我们俩的呼吸声。

“你,又要哭了吗。”他启了启唇,平平地说道。

我的嘴巴往下拉了拉,从下午开始就压在胸中的那块东西突然移动了,火鸿君的这句话就如一个钩子般,将那团乱麻的一端从我眼中勾出,我抽泣了一下,又抽泣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泄洪般的哭泣,就如我知道了欧阳村人被杀的真相那天一样。

回楚的计划比原定要晚了一段时间,因为火鸿君病了。

我跪坐在他的榻前,心头是满满的愧疚。

听医官说,那晚我嗓子发痒,拼命找水喝是因为感染了风寒,而我那天却在火鸿君的房中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脸枕着火鸿君的膝,而火鸿君靠在一旁的床棂上,慢慢张开了眼睛。

在他摇摇晃晃着走向屋外不久,医官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火鸿君感染了风寒,而我在那一晚过后却病症全无。

我看着躺在榻上的火鸿君,他的额上放着一包冰枕,盖着一床又一床的厚棉被,脸色有些发红,他闭着双眼,从我这儿看去,他侧脸的线条还是那样凝直着,一动不动。

我直了直身,走到他身边,将手往他额间慢慢探去,医官说,每半个时辰就要把那冰袋拿下,再换上新的,我的指尖触到了冰袋的寒冷,不禁打了个战,手一抖,小指就碰触到了火鸿君的眉尖。

一股滚烫的灼热顺着我的手蔓延上来,那双浓眉蹙了蹙,眼睑抖动了下,接着睁开。

我迅速地把那包冰袋取下,将里面半融化的冰水倒在一旁的木桶上,再从另外一个木桶里往袋子里装冰块,为了不让冰块融化,这个房间没有升火炉,虽然窗棂紧闭,但还是不自觉地在四处起风。

我将冰袋换好,俯身要将它摆在火鸿君的额间时,才发现他的眸子转动了下,平躺着看着我,那眼神比平日更加漠然,但却没有什么精神,似乎随时要从眼前消散一般。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被我感染上…”我轻声说着,把那个冰袋放在火鸿君的额头,可那包冰袋突然一滑,在火鸿君脸上一滚,接着掉到了他的颈后。

冰块滚动的一瞬间,我明显地看到火鸿君的身体一颤,接着,一双大手从被褥中伸出,将那包东西捉回到了他自己的额上。

我尴尬地看着他,他的手是通红的,不知是因为伤寒还是被那包冰袋冻的。

“我没有大碍。”他嘴唇启了启,将手放了回去。

我看着在被褥中起伏得有些缓慢的胸膛,想起了医官说的话,在我被池凌侯抓走的那段时间,火鸿君带兵一直驻扎在城外,他彻夜不眠地研究着要怎样攻城,城外的天更是寒冷,而火鸿君却连休息的意思都没有。

欧阳谦是听说了我跟随火鸿君伐齐的消息而赶过来的,当他骑着匹马在黑夜中摸索到军营时,差点被守在营门的老赵将军割了脑袋,最终是火鸿君吩咐他潜进徐州城,与狐岚来个里应外合,他对欧阳谦说,聪明的池凌侯是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可疑的男人的。

可令我实在想不通的一点却是,火鸿君费了那么大的周折来找池凌侯复仇,到最后竟为了救我而放走了他,就算我是他再得力的门客,能为他打出绝世好剑,但打出好剑的目的不就是要杀了池凌侯吗…

我这么想着,脑子突然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的连环,无限反复着在那转动。

“其实占领徐州城是楚王在一年前就下的命令。”一阵低低的声音从躺在床上的男子嘴边传来,我忙回了神,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昨晚也是这样。

他的眼睛缓缓一合,望着屋梁上方,自言自语般地接着道。

“取了徐州,对楚来说不但疆域扩展许多,更将齐往南逼退了一步,旁有魏…”火鸿君说到这儿,突然眼眸转了一下,突然停了下来。

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将眼眸转回后好半晌,才道。

“不知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

我突然觉得火鸿君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拒人于千里外的感觉弱了许多,剥离了平日的戾气,他现在一动不动地躺着,更显出了一种孤独。

或许他一直都是乐意与人交谈的,只是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

“这场仗,不是为雪姬而打的吗?那为什么还要放了池凌侯……”我屏气问道,案桌旁放了熏香,袅袅的雾气让火鸿君的脸庞显得有些模糊。

他的脖子动了动,闷了好一会儿,低低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是,也不是。在一年前池凌侯背弃盟约而擅自离开那天,楚王大怒,当即下令要与齐开战,但如果两军正式开始交战,这仗可不是三五时月能了结的,所以对外相传成私人恩怨…当然,雪姬的病也让我对他…”

我认真地听着他说的话,突然他的双眸又定定地看着我。

“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我想了想,犹豫地点了点,倾尽两国财力而相斗的战争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我无法想象,但前几日那些我亲眼所见着失去性命的百姓眼中的恐惧我倒是记得真切。

“所以取了徐州城,也算是给了楚王一个交代。”他道,语气一如往日的平缓。

“那为什么不捉了池凌侯…”待我们中间那段话结束了又好段时间,我才敢接着问道。

他挺直的鼻梁旁那片阴影晃动了一会儿,道。

“池凌侯只能捉,不能杀,他一死,那些中立国必会借这个理由发难,到时楚要在那些连纵起的国家里保全,实属不易。”火鸿君并没有说得很详细,他大概知道说得再具体我的脑中也是混乱一片,不过对于他的话我深信不疑,这个男人眼中透出的光芒并不局限于这样一个小小的房间内,我在他冰冷而漠然的眼神中能看到一片更大,更广阔,一直延伸到我这样一个小铁匠根本无法想象的那个世界。

我配合着点着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越缩越小。

“不过他拿你的性命来威胁我,我也只能作罢。”他的口气没有变,这句话却让我怔了一下,我心底的愧疚更深了,如果那时候我没有被池凌侯捉住,火鸿君现在已经可以…

我的头埋得低低的,虽然十根手指涨得比萝卜还要粗,但双手经过了一段时间终于开始慢慢恢复。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我和火鸿君两人独处时似乎都是这样,但现在却逐渐没了不自在的感觉,我的脸颊还依稀记得昨夜靠在他膝上时的温度,还有他虽沉默着,周身却散发出的安定感。

“你昨夜,一直在唤一个名字。”他偏了偏脑袋,额上那袋冰袋突然滑了下来。

我忙把那袋东西摆正。

“昭震…”火鸿君突然说出了这个名字,“他是谁。”

我的手一抖,那包冰袋一下子溜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散落开来,随着透明液体的流出,几块冰在榻上打了几个滚,接着落到了我的裙摆处。

我忙把那个袋子拾起,七手八脚地往里填着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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