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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小铁匠手札-第1部分

小说: 小铁匠手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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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燃水
申明:本书由 (。。)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这不是一个复仇的故事

这不是一个复仇的故事有这样一个故事,一直索绕在我的心头,我想说给你听,说给大家听,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至少我想让你知道这是真实的。

大厅中环绕着编钟的声响,几名乐师跪坐在下方,手持小木槌有节奏地一下又一下敲打着钟面,透过火鸿君的袍子,我只能看见巨大的钟架,而看不见乐师的表情,只见他们的头随着节奏不时点动着,从无数的钟体中传出的嗡鸣,伴随着几十支笙箫和出一首流畅的乐曲,旋绕在红木大梁周围。

我躺在火鸿君的怀中,痴痴地望着他的双眼,他的眼神一向是冷冰冰的,而现在却散发着真切的热忱,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沉重的铁剑。

这把特殊的铁剑,如今那么乖巧地躺在他的掌心,似乎随时要为他的主人让无数鲜血淌满它的身体,而火鸿君的嘴角也始终带着一抹笑,我知道,他在想象握着这把剑驰骋沙场的情景,让这把剑刺穿齐国池凌侯的盔甲。

他左手的指腹慢慢抚上剑身,俊朗的脸庞连带他头顶的紫玉冠一齐倒映出,他的身子轻轻一偏,我发上松动的发带便沿着发丝慢慢滑落,可他并没有注意到这点,还是那样痴迷地看着这把剑。

我有些沮丧,动了动身体将头重新枕在他的膝盖上,大厅中央的那群舞姬还在翩翩起舞,中央的领舞者随着小鼓的一个击打,长袖一挥,那火红的布匹就似乎将她妖娆的身体全部缠绕起来,看起来就像她身处在燃烧的火焰中一般。

我右手不禁抓紧他的衣摆,将脸更深地埋下。

我至今也不确定,他爱的是我还是他高高举起的那把剑。

美妙的乐曲还在继续,我慢慢闭上双眼,任火鸿君的手爱怜地扶着我的长发,难以相信三年之前我还无忧无虑地生活在那个小小的村庄中,那片已经逝去的村庄。

那是坐落在楚国北边平谷山上的小村庄,它有个最普通不过的名字,欧阳村,村头有两棵梧桐树,村尾横着一片小小的池塘,我记忆中的村子永远沉浸在夏季,那池塘里的蛙不分昼夜地鸣叫着,它们的精力和村里的人一样旺盛。

是的,村子中所有人都姓欧阳,卖豆腐的大婶叫欧阳豆腐,裁衣服的独眼老头名唤欧阳布,欧阳小虾跟着他爹欧阳鱼儿撅着屁股在村头的那片湖中捉鱼,挑着担子的货郎欧阳剪刀整天在村子里穿来穿去,流着口水注意欧阳木家的大女儿欧阳板凳刚刚挂出的红袍子。

他们总是很尽力地过着每一天,脸上也都挂着暖洋洋的笑容。

我叫欧阳铁花,因为我爹是欧阳村的打铁匠。

“铁花,帮爹打点水来。”爹唤道。

我卖力地马上跑到井边将那轱辘转起,宽大的袖口已经被我安分地扎到手臂上,那样干起活来就方便多了,我们家只有一块平整的土地,每一季那块土地都会按时长出各种蔬菜,那些蔬菜都长得如此可爱,娘仅仅用几种调料就把它们变成桌上的美味佳肴。

可娘总是埋怨我,因为不论我怎么学习,那白萝卜还总是被我烧得像焦炭一样,灶台上也被搞得乱七八糟,于是娘说,铁花啊,既然不会烧饭,那就过来跟娘学织布吧。

但当我卖力地将织布机搬到阳光下,坐在凳子上时,就只会对着那密密麻麻的线发傻,那可怕的梭子总是不听话地经常将我的手指割破,我哭丧着脸摊着伤痕累累的手去找娘,娘就拼命地摇头。

“铁花啊,你怎么会是一个女孩呢,哪有一个女孩像你那样只会搬粗重东西,不会烧饭不会绣花不会织布,而喜欢一天到晚对着那个铁铺子发呆的?”娘皱眉说。

我呵呵地笑了,双手提着一大桶水放到了铁铺前,爹正死死地盯着被烤得通红的铁块,一向结实的铁块到了爹的手里就仿佛能变幻成任何形状,现在它被打成了一块扁扁的样子,周身被烧得通红,似乎铁面上有很多个小孔,那些一闪一闪的火星就是从那里头透出来的,要知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情景,可是怀疑是不是天上的星星被爹摘了埋在铁里边了。

爹冲我嘿嘿一笑,拿起挂在膀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于是爹的脸又向原先一样充满神采了,他喝道:“铁花,小心,要放进去了!”

“好!”我高声喊罢,马上退后了几步。

爹将夹在长钳上的铁突然间放进了水里,腾地一下,水面上就升起了一团雾气,一下子就团团相抱着散到了空中,也把我和爹阻隔了开来。

娘叹气地继续切着菜,她不明白为什么我从七岁到十五岁,一直那样热衷于看打铁,而且笑得那样开心。

“铁花啊,你再继续凑在你爹旁边,你的脸就会越来越黑,样子也会越来越丑,到时候村子里没有人要你看你能怎么办!”

我吐吐舌头,拿起另一根长钳把生铁放到锻造架上,一根头发从头巾中窜了出来,一接触到高温的架子,就蜷曲了起来。

“铁花像我有什么不好,过几天啊,爹慢慢教你打铁的方法,让你成为欧阳村第一女铁匠!哈哈!”爹笑的时候下巴的短胡子就会随着身体抖动着,大肚子上的肥肉也会欢乐地颤抖,他很平和,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是一副满足的样子。

家中只有我一个女儿,听说娘在生下我后就生了一场大病,村里的大夫说,如果娘再想生育可能连性命都不保,村中很多人都劝爹再娶一个女人生个儿子继承香火,可爹却干脆地拒绝了,他会文绉绉地仰头望天,道,“此生有一女,足矣。”

不知他说的那一女指的是我娘还是我。

我成婚的事爹不着急,娘还是着急的,她总是暗地里嘱咐卖干果的大婶,如果有合适的人,一定要记得留给我们铁花啊,我们家的铁花虽然不太会做饭,但人还是勤快的,她经常会一个人牵牛下犁哩,她如果打扮一番一定会是个美人,你瞧我就知道了。

娘是个美人,虽然不再年轻,但皮肤白皙,手指修长,娘的娘家是在村里卖书画的,使娘乍一看还有些韵味,但我比起她来就差远了,我个子没有她高,脸也看起来脏脏的,因为整天提东西,手臂也远没有娘那么纤细。

在村子消逝的前一天,娘还很神秘地告诉我,卖干果的大婶已经帮我物色好了一个人选,是村里欧阳竹大叔家的儿子,欧阳竹大叔人很和蔼,和我们家靠铁生计一样,欧阳竹家是靠卖竹子和做竹制品为生,也算是门当户对。

听说他家的儿子欧阳签出了村在金陵邑做生意,欧阳竹大叔一向对我十分喜爱,立即答应了这门亲事,娘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她看起来似乎比我还要高兴,她紧紧握着我的手,眉飞色舞地说,铁花啊,以后你的丈夫就叫欧阳签,叫做欧阳签。

我只是低头浅浅地笑了一笑,对于这个陌生的丈夫心中有了一丝期许,而更高兴的是我看到了我下半辈子的生活,依旧在这片熟悉可爱的地方耕作,可以跑来看我爹打铁,背上背着我和一个名叫欧阳签的男人的孩子,看天上大片的云一天天地从眼前飘过来,又飘过去。

我怎么也没想到,后来我的人生会以一种我从未料想到的情况发展下去。

那一晚,月明星稀,深夜村里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几只无聊的青蛙蹲在荷叶上,鼓着肚子低声鸣叫着,突然一只个头大一点的蛙咚地扎进了水中,往池塘另一方游去,紧接着原本悠闲着的青蛙也划动四肢,那些大大小小的青蛙像无数个小点突然汇集到一处,拼命地朝池塘的西边游着。

人声四起,靠近池塘东边的几座茅屋已经起了火,稻草夹杂着火星烧得噼噼啪啪地响,瞬间就窜到了屋顶,就像空中下起了火雨般,村中大片的茅屋都开始疯狂地燃烧起来,瞬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救火啊!大家快来救火啊!”我正黏在我的木床上睡得舒坦,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呛鼻的气味马上吓得我睡意全无,透过床边的窗子往外看去,外面已是火光一片。

当时我真是害怕极了,我没想到,一直安分地帮助我爹烧铁的火会那么大片地蔓延在周围的茅屋上,它们不再可爱,而是像来自地狱的小鬼嗤笑着爬满了村子。

窗外的村人都狼狈地穿着贴身衣服,袍子歪歪斜斜地披在他们的身上,男人们拎着一个个大水桶正往屋顶上一桶又一桶地泼水,欧阳小虾正跟在他父亲的后头,有些兴奋地看着这场莫名的大火,爹也冲了出去,看来他们家的房子还没有着火,爹气力大,一手扛了一个水桶正从井边走来,娘也披了一件深衣,吓得脸色惨白地站在一个矮胖妇人的旁边。

我在椅背上揪下件挂着的袍子披在身上,就想出门看看怎么回事。只听外面一阵马蹄声从远处驰来,我透过窗户看去,黑夜中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从村子的一头冲了进来。

一名头戴绿玉高冠的男子策马在队伍的最前头,黑色的系带将他脸部漂亮的轮廓勾勒得非常深,大袖袍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十分贵气,那男子神态自若地坐在马上,薄薄的嘴唇带着一丝笑容,他的眉毛十分精致,看上去带着一股妖气。

只见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只一挥,站在街头看热闹的狗子眼睛猛地一睁,就双膝跪地倒在地上。

他的嘴边依旧带着那股微笑,眼中戏谑的神色突然收敛了起来,他把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大喝了一声:“杀!不准留下一个活口!”

我吓得身上全身冷汗,我想喊叫,可这时那个带着绿玉冠的男人已经驰到了做铁匠的父亲身旁。

我没有看清爹最后的表情,只记住了那个男人嘴边留下的一抹笑,在那抹笑容之后,我那强壮的父亲就被刺穿了胸膛,紧接着,傻了眼的娘也一动不动地扑到在父亲身上,那男子的剑没有停下,欧阳小虾被剑风一带,整个人像只飘落的树叶般飞了起来。

那男人带着的那队人马也很快行动了起来,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能那么习惯将剑刺入别人的身体,一时间,哀嚎一片,一向啰嗦的欧阳剪刀扑到高冠男子的马下,哆嗦着嘴刚要说什么,就被那个男人伸手掐断了脖子。

我怕得浑身发抖了,爹娘的尸体离我非常近,近得我似乎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温度,我的泪一下子就流满了脸,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应该出去抱着爹娘的尸体痛哭,哀求那个男人也给我一刀,或者找到另一条通道逃出去。

欧阳竹大叔背后被刺了一剑,也就这么倒下了,我根本没来得及叫他一声公公。

我的余光瞟到了门口的那个大瓮,里边盛着我家的泔水,于是我颤抖着手脚把全身都埋在了这个泔水缸中。

那一夜,我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泔水缸的气味对我来说倒没什么,爹娘身体倒下的场面在我脑中一遍又一遍地掠过,而那个莫名的队伍更让我觉得骇人,特别是想到领头的那个男子熟练的剑法,我想,要是被发现了,我就是死路一条。

村人悲哀的哭叫声隔着大瓮还能清楚地传进我的耳朵,我听见了欧阳鱼儿愤怒的叫声,欧阳锦缎有些尖锐的哭声,几只性格激烈的狗儿狂吠声,但没过多久,外边的声音全都不见了,连风声似乎也静止了。

熟悉的呛鼻味再次飘进来,我只能将盖子牢牢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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