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欢-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横竖也就是左右逢源的事,对于萧辰佑来说并不难,如果他不能阻止,也不会影响什么。
傅云萝见萧辰佑信心满满的答应还是觉得自己太残忍,这些都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萧辰佑却是高兴的,虽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但就为了高兴而高兴也似乎可以的。他注视着傅云萝安抚爱马,她的活泼与沉静都让人迷醉。能够快乐的和马儿说话,也能一转脸谈论大事,她的头顶宛如笼罩着光芒,让人心生爱怜又想着臣服。
萧辰佑也很清楚,会有这种想法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公主想出去走走吗?本王可以为公主牵马。”
傅云萝怀疑这人一直跟在后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听着她的每一句话。到底是没有证据,也不想多问,点头应允。
从旁搬来凳子,小心翼翼的拥护着傅云萝上马。他并没有趁着机会一亲芳泽,满脸都是担忧,怕她一个不小心没有踩稳。傅云萝踩的稳稳的,没有让自己掉下来。
“殿下,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是你想要爱上的那类女子。”傅云萝慢悠悠的说。
“公主是哪一类女子?”萧辰佑反问道。
“你看那看台上的小姐、公主们,每一个都如同笼子里的金丝雀,婚姻也不过是为她们换一个笼子。这里的环境与人,无时无刻不告诉别人,婚姻是女人最重要的事。皇子、王候、奴隶、下人,泾渭分明。好像一出生就注定了该过什么样的生活,没有选择。我一直告诉自己,世界的运行有它的规则,可我一直适应不了。”
这类真心话,傅云萝是看萧辰佑陷入的太深才会说的。这些话无疑是惊世骇俗的,她希望以此来吓退萧辰佑。安王不受宠,但到底是个王爷,他本身就带着这个时代的腐朽。无论他多么的爱着傅云萝,都无法改变精神和个性上的不同。
“公主还是没有说,你是哪一类的女子?”萧辰佑沉静的继续问。
“怎么说呢,我自己也不好归类。我就是觉得,我应该有一番作为,纵然是没有,也该有点选择。我希望做一个大夫,帮人接骨,为人续命。但现在,我有点迷失了。”她的医术在这个时代显然超前的,连战地医生的手术条件都没有。
“公主还是可以做大夫。”
“你理解不了的,我们对这些词汇的定义不一样。也许换一个话题殿下就能懂,殿下认识我的侍卫李长冬,他曾是奴籍,现在也不能说是个自由人,行宫和各大府邸包括皇城、军队里有无数的奴隶。在我的心里,他们不该是奴隶,无论男女都不该供他人驱使的奴隶。每个人都应该是一样的,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纵然有人会到别人家帮佣,做下人,也不该是奴隶,应当给他们尊严。特别是活人殉葬,让我觉得你们所有人都很肮脏。”
看看这偌大的禁卫军营地,四周忙忙碌碌的士兵也分成三六九等。凡是官职的几乎都是出身于世家,或者是一脉传承的。然后是平民,然后是奴隶。奴隶的身上虽然没有刻着奴隶两个字,但人群很容易将他们划分出来。在彼此交付性命的军营里,也不例外,那些奴隶总是穿着旧的军服,被人为的隔离。
厕所有奴隶专用,吃饭有奴隶吃饭的地方,做事都是奴隶做最辛苦最脏的事。他们一直被打压着要么战死沙场,要么立功回来削去奴籍。就算削去奴籍,他们的过去是无法被抹杀的,仍然会有人嘲笑他们。
达官贵人死亡后,都会让奴隶陪葬,死的奴隶越多,代表他的地位越巩固。
肮脏两个字震惊了萧辰佑,他迎接着傅云萝毫不掩饰的鄙夷。
正当萧辰佑想说什么的时候,校场内传来震耳发聩的欢呼声,他们嘶吼着开打、打起来之类的字眼。萧辰佑看了一眼傅云萝,她不会喜欢接下来所看到的东西的。
“是什么?”傅云萝好奇的问道。
“皇妹喜欢看奴隶彼此争斗,倘若有人能活下来就能获得自由。”
萧辰佑尽量说的含糊其辞,但也无法掩盖真相。这还是狩猎,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和形式。
“那我们去看看吧。”傅云萝下了马,自顾自的往吵闹的地方走去。
萧辰佑想跟上去,又怕追雪会跑不见,急匆匆的将追雪栓在一旁的树桩上,疾步跟上傅云萝。他看着傅云萝冷漠的面孔,确定她说的是真的,她憎恨这个时代和这个时代的人。
奴隶们被锁链捆着,从一侧栅栏里放了进去。他们有的是用来充军的奴隶,而有的却不是。里面还有几个女人和孩子,她们惊恐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的存在就是当做祭品,给上位者增添观赏性。
始作俑者坐在她的位置上,怡然自得的欣赏这出血腥的戏码。萧辰蔓肯定以为这是一个恩赐,她至少能够给予其中一个奴隶自由。
第二十章:奴隶阿九()
在众多看戏的贵人中,傅云萝看见了一张算是熟悉的面孔。
丞相张渚的嫡女张思宁,未来的睿王妃此刻正陪伴在长乐公主的身后一脸笑容的面对比武场里的厮杀。
她与前一世的傅云萝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女子,各自看不起而已。张思宁身份尊贵,是内定的未来皇后,而傅云萝只是个和亲公主,连人质都算不上。傅云萝在想,如果张思宁知道她并不会成为皇后,而是她更加看不起的庶出妹妹上位该是怎样的表情?
“公主,我们走吧。”萧辰佑不安的提议道。
“我为什么要走?”
“可公主不喜欢看这些。”
“只有见识过世界有多残忍,将来才能懂得如何清算这些罪恶。”傅云萝捏紧了手掌,为比武场里的孩子和妇孺。
他们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们的哭声是别人取乐的来源。这些人总以为高人一等,将来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变成比武场里的人,会成为刀俎上的鱼肉。到那一刻,他们才会懂得什么叫做血肉之躯。
傅云萝瞬间想通自己未来该做什么,不是一个王妃,也不是皇后。甚至也不会是一个医生。
她将要和这个世界宣战,和统治者宣战。
与制度宣战。
看着那些妇孺的尸体,一张张欢笑的脸就如同地狱来的恶鬼。一句话就能要了人的性命,一个眼神就让人不敢喘气。
忽然,杀红了眼的男人从比武场抽出一截断掉的木棍,将带着刺的木棍桶向了抱着孩子的女人。女人为了保护怀中的小儿,硬生生的用后背承受这次痛击。随后在一片喝彩声中倒了下去,孩子被压在身躯下无助的哭喊。
“救命,救命,救救我……”
他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模样,穿着褴褛的破衣服,蓬头垢面的,脸上只有两道泪痕落下的地方可以瞧见点干净的肤色。他那么无助,祈求的看过场外的所有人,他也深深知道没人会搭救他。
男人抽出木棍,得意的想要再一次攻击,他快要赢了,自由快要来了。
“够了。”傅云萝闭上眼,使出全身的力气喊出来这两个字。她终究是无法忍受看到结束:“够了,放过那个孩子。”
她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扫过周围所有人的脸:“那只是个孩子,放过他吧。”
“丽阳公主这是要为一个奴隶撑腰?”萧辰蔓仿佛没听清,确认般的问道。
萧辰蔓的脸上是多么的无辜,她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有人会怜悯奴隶。这些人之所以会成为奴隶,是因为他们身上流着罪恶的血液,他们不配当成人活着。
傅云萝知道她将面对的是什么,是羞辱,是看不起,会被认为是不合群的人。她已经忍受那么长的杀戮,但无法再继续忍受更多。倘若现在救不下这个孩子,谈何与世界宣战,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走出第一步。这个孩子,就是一个开始,他是一个见证,见证傅云萝的勇气到底能让她走到哪一步。
“他是奴隶,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稚儿。他的母亲已经死在杀戮之下,不如放过他吧。”傅云萝平心静气甚至带点卑微的说。
“凭什么?”萧辰蔓认为这可构不成放过他的理由。
奴隶嘛,就该是喊他去哪儿就去哪儿,要他死他就必须要死。奴隶活着,除了碍眼睛,没有别的作用。
“许是公主对这孩子看上了眼,有缘分。兄长斗胆请皇妹给一分薄面,留下这个孩子让丽阳公主带走吧。”萧辰佑站出来对着自己的妹妹恭敬的行礼,他已经表明是站在傅云萝这边的了。
那个孩子无措的站在母亲的身边,小手颤抖的摇晃着母亲的躯体,希望她能站起来。
“今天是怎么了?五皇兄可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萧辰蔓露出不解的问。
“丽阳公主对景国百姓有恩,只是想要一个奴隶而已,皇妹就让公主带回去吧。”
“奴隶是我跟刑部要来的,公主说要带走就要带走,那我的名字往哪儿搁?”萧辰蔓忽然目光一闪,计上心头开口道:“要带走也不是不行,不如就由丽阳公主来为我们奉献一次表演,若你能救走那个孩子,他就是你的了。”
“长乐……”萧辰佑面露不忍和悔恨,若是他的地位再高一些,总不至于连一个奴隶都无法讨来。
傅云萝及时的拉住萧辰佑,屏息后面对比武场里站着的男人开口:“得罪了。到了黄泉路上,你可别恨我。”
男人低头看看小孩,又看看傅云萝。木棍陡然从手中脱离,他大笑着跪了下来。
从士兵的腰间抽出刀,一步步的走上比武场,傅云萝直面这个可怖的那人,踩过木板上的血也尸体。
“你叫什么名字?”傅云萝问道。
“奴才没有名字,因是九月出生,他们都叫阿九。”阿九宛如一个巨人颓然倒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地上,头颅前倾。似乎就此,就要献出自己的头颅。
“你会是在我手下死掉的第一个人,我会记得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今日的选择是你我共同完成,他日若我是那个俯瞰众生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亲自到你的墓前磕头。如果没有磕出鲜血,你可以化作厉鬼来找我。”
“我听说过你体恤百姓的传闻,没想到连一个奴隶都能得到你的怜悯。这一世,活得值得。想要我的头颅,你就拿去吧。”
阿九从没有被人当过人,由生到死注定都是奴隶。来之前,他以为可以当兵,那样的话,日子会有个盼头。这些人给了他一个盼头,但却如此残忍。但如果有这样一个仁慈的人,阿九的死也有价值。
阿九并不全然明白傅云萝说的是什么,只是觉得有个人能为奴隶站出来,已经是恩赐。
他愿意为此而死。
“我会给你留下全尸,疼痛不会持续太久。”
泛着冷光的刀刃从阿九的手臂上划过,萧辰佑不忍的转过头去。傅云萝执拗的观察着鲜血从手臂上奔涌而出,那是臂动脉,隔断后按照最初的流速来算,一分钟能够流出三十公升的血液,而人体只有五公升的血液。
傅云萝抱起那个痛哭的孩子,还没有走下比武场,阿九的身体轰然倒下。与身后众多的尸体一起,等待被抛尸的命运,甚至没人会为他们准备墓碑。
第二十一章:狩猎人性()
“长乐公主看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