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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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该打发她走了,留着何用?”
秦流金眼里的夏炜彤,就是个透明的人。
“走?偏不,我就瞧不惯她那副可怜兮兮的讨巧模样,偏要好好管教她!”
“炜彤,我指个得力的给你如何?”
夏炜彤见秦流金只字不提如雪的事,心里实在火燎一般。
“流金哥哥,如雪她人呢?”
“去了金玉阁了。”
“为何?我身边的人随随便便就给了别处了,问过我吗?当我是什么?”
秦流金斜眼瞅着夏炜彤,挑挑眼角,漫不经心地哼了两句,“你要拿如雪怎样呢请问?”
“我定要好好管教她,饿她个三天,看她还有什么神气!”
夏炜彤盛气凌人的样子实在让秦流金生厌,她的嘴里从来没有过饶人的话,只是任她骄纵如此,怕是会让秦府太过招摇。
“炜彤,西厢一直空着,想搬过来吗?”
“流金哥哥,你说真的?”
夏炜彤像突然忘了眼下的事,双眼流露的惊喜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也许在这个姑娘心里,只有她的流金哥哥才配得上她的温柔与善解。
“自然是真的,如雪伺候你不得力,你也容不得她,我便指她去照顾秦蓁蓁了,反正一个不相关的人,谁伺候都一样,我亲自照顾你,如何?”
“流金哥哥,你笑话我,我还是去收拾收拾,快些搬过来吧。”
夏炜彤兴致好得不得了,回头就不见了。
东厢外头“咕咕”叫唤两声,秦流金紧锁的眉便舒展开了。
“懿抒!”
第三十九章 布棋()
秦流金唤了声,“如梦回来了,带它进来!”
京城来回几日,如梦不似往日雪白,也不如过去精神了,秦流金心疼地不停抚摸如梦的尾羽。
如梦带回了尤巧颜的回信。
“玉笙亲启:保全秦蓁蓁,切记!”
秦流金的心底像沉了巨石,压抑得整个身体纹丝不动。
“懿抒,好生照看如梦。”
听着外面热闹起来,便知夏炜彤已经搬过来了。
“流金哥哥!流金哥哥!”窗外声声唤着自己,秦流金想来必是要凑这热闹了,便开门出了东厢。
秦府热闹,金玉阁却相反。
如雪来了好些日子,除了店里偶来几个客人,吴老板与金子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只是蓁姑娘还是没完全醒过来,药一顿不落地吃着,偶尔除了几句胡话,什么也没说过。
吴老板倒是有心的人,常来探望。
“如雪!”
“吴老板来了!”
见是吴老板进来,如雪揉揉眼睛,起身招呼。
吴山看如雪没精打采的样子,便知秦蓁蓁仍是往日样子。
“蓁姑娘可好些了?”
“没有,偶尔几句胡话。”如雪摇摇头,眼里满是失落。
“药可按时吃了?”
“吃了,金子端来的药都吃着呢。”
吴山听罢,点头叮嘱道,“给蓁姑娘按时吃药,我与金子都是男子,蓁姑娘的病还请你要多多费心。”
“吴老板放心便是,您请便。”
瞧着吴山进了园子,树荫很快就遮蔽了他的背影。
好些日子了,如雪自知在金玉阁事事不便,连园子也很少去,只是偶尔在和玲阁门外透透气。初夏的节气很舒服,园子里头浮着一层弱弱的桂木香气,这本是最活气的时节,但蓁姑娘却日渐消瘦,连刘保全的药都没有起色,想起这些,如雪便红了眼睛。
“谁?”一个男子惊诧低沉的声音。
如雪寻声,只见树荫斑驳,金子的身影藏在夕阳与枝叶交织的网里,像被万箭穿了心。
“金子,怎么了?”如雪四周望望,小声问了句。
金子没再说话,径朝如雪走来,手里端着蓁姑娘晚上的药。
“你刚看见什么了?吓我一跳!”如雪接过药,顺嘴问了一句。
金子摇摇头,两眼无神。
如雪无奈地抿抿嘴,摸着汤药的温度刚刚好,便转身进屋了。
“刚刚可看见一个黑影?”金子小声说道。
“黑影?”如雪看看金子,只是他目不转睛望着自己,好像望着那黑影似的,“金子,园子里头的花草都长起来了,印着夕阳,你怕是看花眼了吧?”
“如雪,今日那黑影一直跟着我,我也不知道那是谁,只是我看不清那脸,我我”金子的话没说完,整个人慌乱极了,话未说完,转身就走了。
“哎”如雪叹一声,想着趁汤药还热着,快些给蓁姑娘服下,指不定明日便能醒来。
夜里的金玉阁,从来都无声无息,像被废弃已久的慌宅一般。
如雪紧紧闭着和玲阁,点起屋里的烛台,独自坐着。
她不能踏实睡着,金玉阁如同牢笼,吴老板虽谦和,却冷淡如冰,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温度,自己虽素日不喜热闹,却着实怕这死一般的冷寂,偶然光临绸缎庄贵妇小姐在店里熙攘几句,也让人听着能温暖一些。
“如雪如雪”
如雪和衣在床边靠着,眯眼小憩,只觉得衣袖似被扯了几下,便松松睁开眼睛,不由欣喜起来。
“嘘!”
秦蓁蓁示意如雪,如雪红着眼,两颗晶莹的泪珠溢出眼眶,滚落到脸上。
“蓁姑娘!我去叫吴老板!”
“别去!”
如雪心疼地看着消瘦的秦蓁蓁,知道她这些天实在是受了委屈。
“如雪,莫哭,晚间金子的话,我都听见了。”
第四十章 谁是谁非()
深夜的烛火越发暗了,秦蓁蓁心里紧着害怕,如雪到来,岂不知自己发生过什么,劳动吴山能再接一个女子回来。
“蓁姑娘,你好些了吗?”
“我你来几日了?”
“好多日子了,姑娘你能醒来,真是老天爷保佑的!”
“我病了?吴老板何以接你过来?”
“蓁姑娘,我不是被接来的,只是被要来为你侍疾的。”
如雪说话时,竟有些神伤,秦蓁蓁小心托起如雪的手,“我说过,我们不是主仆,是朋友,是吗?”
“蓁姑娘,你待我好,信我为我,我自知吴老板不是好相处的人,可我还是要来,你一个人,况且还病着,我便不能心安!”
如雪的话朴实无话,却字字清澈如玉,让秦蓁蓁的心温润起来,一时,竟不知哪些言语能够回应如雪的真心,只能把她冰凉的双手紧紧护在自己胸口。
“蓁姑娘,你可知是生了什么病?这么些天,除了偶尔几句胡话,就这么一直睡着。”
如雪扶秦蓁蓁坐起,拿软枕垫在身后,将被角小心掖好,倒了热水,递给秦蓁蓁。
“我忘了!”秦蓁蓁蹙眉细想,竟一时想不起了。
“忘了?蓁姑娘可是哪里疼痛?”
“不疼,哪也不疼,很精神,很好。”秦蓁蓁转头望着如雪,如雪竟是一副不得其解的表情,“真的很好!”
“好?”如雪起身,熄灭烛台,只留下一盏,屋里与暗夜已是无异,“姑娘可知,你的汤药一天三顿的喝,我谨言慎行,自然都亲自为你服下,只是一直都没有起色,为何今日是那药!他们从不让我碰,连药渣也未曾见过。”
“今日如何?”
“今日傍晚,金子端来的汤药似没了那一缕香味。”
如雪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蓁蓁。
“香味?这苦药里何来的香味?”
“前些日子,我并未在意,只以为是一味药或是中和苦味的糖浆,姑娘每吃了那药,只是说几句胡话,又沉沉睡了,可今日傍晚,金子给的药却没了那香味,姑娘你吃了药,却醒了。”
“如雪,你怀疑药里有东西?”秦蓁蓁虽问着如雪,可心里已经认定,自己如何病倒已全然不知,若是说病态,没人会比她这将死之人更了解,如今醒来更却不似病患般虚弱。
如雪笃定地吐出一个字,“有!”
“何物?”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药是刘保全抓的,可刘保全与他的妻子,两人乐善好施,一点也不像下药害人的样子,只是蓁姑娘,你可得罪过刘保全什么人?”如雪问道。
“没有。”这一点,秦蓁蓁自然可保证,她连刘保全是谁都不知道,只道刘家药铺的老板华佗转世,可是这妙手回春之人若是错了心眼,那救人之手就是比寻常人更狠的凶手了。
眼瞧着天色渐渐淡了,园子里起了稀松的脚步声。
“如雪,既然你我不知如何应对此事,你便道我仍是旧状,我自会顾全。只是有一事,你要想法子回到秦府,找秦流金,将你所知尽数说与他。”
“蓁姑娘,还有一事,那****来金玉阁,二爷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他说他懂了。”
秦蓁蓁听罢,这些日子悬着的心便着落了,安然笑笑,就躺下了。
如雪安顿好,想来是送药的时辰了,便出去门口等着。
金玉阁的园子虽不大,却名贵精致,满园丹桂,修剪得当,叶阔挺拔,黝绿光洁,只是看着,仿佛就能闻到那沁人心脾的桂香,除此以外,便都是菊兰一类的明艳之花了,若是入了金秋,这园子里丹桂飘香,明菊挺阔,更是一番风味。
一阵苦味儿透过树丛,直往如雪的鼻里窜。
“啊!——”
惨叫声犀利如剑,割得金子的耳朵发麻,他闻着这声音的方向,迅速穿过园子里的石路。
第四十一章 急症()
“疼!疼!”
如雪双肘死死护着头,躺在地上不停喊着,脸蛋儿呛得通红,身体弓缩着不断抽搐。
“如雪!如雪!你怎么了?”金子一手端着秦蓁蓁的汤药,俯下身子,一手晃着如雪的肩膀。
“头疼!我头好疼!”如雪扬起手,呼喊着用力将金子手里的药碗打翻,汤药撒了一地。
蓦地,一丝幽魅的气味腾地而起。
金子望望泼撒一空的药碗,叹息一声,眼瞧着如雪的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子,只知这姑娘确是疼坏了,便抱起如雪,将她暂置在自己的下房。
“吴老板,您起了吗?”金子轻叩思齐阁,听里头动静了几下,便知吴山已起,只在门口静静等着。
半响时间,吴山收拾得精神焕发,白眼瞅瞅金子,边把弄手上的扳指边问,“糊涂家伙,才什么时辰,吵吵嚷嚷!”
“吴老板,如雪她她生了急症!”
“嗯?”吴山瞪着金子,“急症?有多急?早饭可备好了?”
“还还未备好,只是我方才送药时,如雪发了急症,头疼得都迷糊了。”
“知道了,人在哪?”
“我暂置在下房。”
“你只管去准备早饭,如雪交给我即可,记着,桂酥别太甜。”
吴山说着往下房去了,金子自知无权过问老板的决定,只是如雪平日待人谦和,他实在不忍如雪白白疼死在金玉阁。
“吴老板!”
“怎么?”吴山回头看了金子一眼。
“没事,我只是担心如雪。”
吴山嘴角怔怔,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扔给金子一句话,“管你该管的,不该管的要懂闭嘴。”
莫要甜腻的桂酥与生了急症的如雪,这两样孰轻孰重,在金子心里可想而知,可在吴老板眼里,蓁姑娘病重即可停放整整一日,更何况是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