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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妻主倒插门儿_暗夜随-第8部分

小说: 妻主倒插门儿_暗夜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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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熊熊的火焰烧透了整个不夜天,耀眼如斯,殷红如斯,仿若上帝大手一挥在天边涂抹的未干的血迹,鲜红欲滴。
  
  烈火烧天的时候,秦江宁三人正在街边的小摊上吃混沌,三个人,却摆了四个碗,秦江宁对面的座位上是空的,桌角上放了一个笑意晏晏的泥人。
  他对着泥人粲然一笑,说,你吃饭的时候会不会也在看着我呢?
  那是他往后很多年来露出的最耀眼最好看的一个笑容,天边的火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
  他在笑,可是另一个时空里看着他的花凌洛却是在哭。
  
  三个人吃完饭付账的时候,姚苌从钱袋里掏出最后一锭银子给小贩,小贩找不开。秦江宁说,那算了,还想买什么,回家再去取便是。
  
  可是再回到家的时候,他们能看见的,就只有大片大片的火焰,他们能听见的,也只有火焰燃烧后房屋坍塌和树木碎裂的噼啪声。
  

'正文  留下的人'
  那一场火烧的很干净,什么都没剩,什么都没留,就像是集体举行的一场焚葬,都化成了灰,碾作了尘,被风一吹,四面八方的悲凉。
  
  秦江宁先是歇斯底里的大哭了一场,双手里拼命抓起来想要挽留的尘土最终还是消散在莽莽的风中。
  后来他就乖了很多,不哭也不闹,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慢慢的长出了一座寂寞苍凉的荒丘,他把灵魂深深地埋了进去,只剩下一个破败不堪的躯壳,摇摇欲碎。
  留不住的,不若一起随了去。
  
  在这种情况下,叶柏萱自然是要带着秦江宁回绯叶山庄的,秦江宁也没有任何的挣扎和反抗,乖顺到可以让人忽视的地步,然而马车行驶到半路的时候,他还是自己一个人走了,没有回头。
  
  夜里的时候,总会听见陌生野兽的嘶吼声,有时候甚至有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在他身边晃,但是秦江宁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花凌洛给他讲的故事,说要是他不听话就让野兽叼了去,那个时候他是怕的要死的,但是现在真正的身临其境了,为什么反而一点都不怕了呢?
  
  秦江宁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天已经很亮很亮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走到了那个夜晚吃混沌的小摊。他其实不饿,脚下却已经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不等走到桌边,那卖混沌的小贩推了他一把,并没有怎么用力,但是秦江宁一下子跌在了地上,手拂过桌面的时候打翻了一个瓷碗。
  他低头,看着手掌上并不熟悉的殷红。
  
  那个卖混沌的小贩一开始没认出他是谁,他身上的衣裳已经很脏很破了,连原来的花型样式都瞧不出来了。待看见他那张脸时,忽的一怔,继而戏谑起来,她一边甩手擦着桌面一边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秦家的大少爷啊~~~吃混沌吗?啧啧,没钱就滚一边去,少在这里找晦气!”
  
  秦江宁盯着自己的手掌没说话,那鲜红的血丝似乎衬得皮肤更加的苍白了。
  卖混沌的小贩踢了他两脚,“哎,可怜也顶不了饭吃,快走吧走吧,看在你那天吃饭没找钱的份儿上,打碎的这个碗就不叫你赔了。”
  秦江宁迟钝的转了转眼珠子,用手撑着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去。那卖混沌的小贩看了看他那风中芦苇一样的身子撇了撇嘴,又尖酸刻薄的嘟囔起来。
  “病弱成这个样子,八成也是活不长了,啧,那场大火烧死的怎么不是他?”
  秦江宁的脚步略微一顿,然后慢慢的消失在人海中。
  
  影像机前的众人。
  
  “凌洛,别哭了。要不?你先喝点水?”
  “靠,人性怎么可以凉薄至此?我要是在那个时代,一定灭了她……唔,你捣我干嘛?”
  “因为你欠抽!”
  “好了好了,别吵啦,看看周云潇在做什么,他那么不要命的奔回去,不会是他徒弟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他徒弟是谁?”
  “佟月儿啊,刚刚继位不久的新一任女皇,你不会不知道吧?”
  
  画面啪的一下子切到了周云潇所在的地方。
  少年女皇坐在高高的庙堂之上,一身明晃晃的锦衣缎袍,头戴束发金冠,还略显稚气的脸上一派肃穆,眉宇间的凛凛之气,让人不怒而威。
  挥退了朝臣,一小侍弯腰快步走到近前。
  
  “他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大皇夫还是不肯吃药。”
  少年女皇的脸顿时阴沉的绷起来,“放肆!他说不吃就不吃了?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
  小侍站在一边战战兢兢,少年女皇怒气冲冲的直奔那个所谓的大皇夫的住处。
  
  耀眼生辉的琉璃瓦片,精雕细刻的亭台楼阁,富丽堂皇的桌椅摆设,琳琅满目的珍珠玛瑙,随随便便摆在桌子上的一个茶杯,都是上等的美玉做成的,随随便便一副挂在墙上的字画,都是出自历朝历国的名家之珍品。
  
  明明是寒冬腊月,可是推开窗子,却是花香扑鼻,蝶舞纷飞,外面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的花草一年到头不分春夏秋冬的开的香艳而妖娆。
  
  凡此种种,无一不凸显出女皇对这处主子的重视与宠爱,而此刻这个屋子的主人却把自己深深地埋进了一大堆的绫罗绸缎,华衣锦被里面。站在一边的小宫侍眼瞅着那碗渐渐冷却的汤药无比的痛心疾首。要知道,但凡给这位主子熬制的汤药,那是灵芝雪莲什么的随便用。又瞧了床上埋在被子里睡大觉的主子一眼,望天,叹气。
  
  少年女皇绕过门口的屏风,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周云潇,你为什么不肯吃药,你要病死吗?!”
  那睡觉的人动了动身子,懒洋洋地把自己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抖了抖肩膀,衣衫凌乱的就下了床。
  少年女皇的脸一黑,几个贴身的小手咻咻咻的不见了踪影,门无声的关上。
  
  周云潇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领子几乎全开,露出大半个胸膛,毫不避讳的在人面前晃过来晃过去,少年女皇的一张脸慢慢涨到通红,但还是冷声道,“我问你为什么不肯吃药?”
  周云潇眨巴眨巴眼,露出一个极其无辜的表情,“这里随随便便一个杯子都是宝物,若是打坏了,我可赔不起,要知道,我可是穷人~~~”
  “你……你什么时候跟我去上朝?”少年女皇听出他话里的讽刺便换了个话题。
  
  “哎?不是说为了纪念先皇的功德,放假欢庆么,还特意跑出去放烟花?”
  “……已经欢庆完了……”
  “那怎么行,像先皇这样伟大的人,至少也该放半年的假来纪念嘛~~~”
  “你!”少年女皇终于再次怒了,“周云潇,你不就是恨我骗你回来么?!”
  
  周云潇不说话了,抬头看天。
  少年女皇刚要再说什么,但见周云潇脸上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角却有一缕鲜血顺着流了出来。
  “云潇,云潇,你怎么了,云潇——”
  

'正文  陌生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经补全  “真没想到啊,周云潇竟然成了大皇夫?啊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可是我记得他说过喜欢温柔如水型的啊,这个佟月儿分明就是个夜叉嘛。”
  “可是她对云箫是真的很好啊!”
  “在他身边,夜叉也会很小女人的。”
  “这小子艳福不浅嘛,温香软玉暖人床。”
  “你没看出来么,他也受了极重的伤,你说是不是啊凌洛?咦?”
  
  他们说的什么花凌洛一句也没听进去,此刻她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满脸的狰狞状,牙齿嘎嘣嘎嘣的咬着。
  
  “咦,她这是?”
  “把周云潇当排骨啃了。”
  “是糖块……”
  
  “周云潇!我们家小孩儿正在受尽折磨,你居然还在美人乡里醉生梦死——”
  
  于是,花凌洛一怒之下甩手去找领导了,强烈要求第二次穿梭时空。领导自然是不允许的,要是每人都这样穿来穿去的,世界岂不乱了套?可是花凌洛说,她要是不回去,他们家小孩儿就要死了。花凌洛还说,她这次去的主要目的是把周云潇给带回组织来。
  
  领导说,这是你最后一次穿梭时空,不管你任务完成与否都要回来。
  她说,行。
  领导又说,到时候就算你不回来,组织也会强行迫使你回来的。
  她说,好。
  
  一阵急促的小雨落下,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细网,不大,却也瞬间迷蒙了这方锦绣山河,雨丝乱入江中,带起繁星点点。
  此刻的大江上兀自飘着一叶扁舟,晃晃悠悠。小船的尾部立着一名黑衣男子,他的身子略显单薄削瘦,双手环胸凝望江边,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眸光埋在那一片暗影之中,风起,衣炔翻飞。
  一少女躺在船坞里,将双手枕在脑后,右腿自然屈膝,左腿搭在右腿的膝盖上,不时的晃动,这人不是花凌洛又是谁?
  她漫不经心的扫了那名男子一眼,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后,就开始回想起了此前的种种。
  
  “起风啦——”
  船夫低沉暗哑的高喊声打断了花凌洛的思考,抬眼,果然见外面的天空暗了下来,细雨丝变成了粗线条,风吹着人的湿发,四散飞扬。
  
  她再次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而距离当初她离开时的那个世界,却已经三年了。
  三年,说长不长,却也足以让这个世界物是人非。
  花凌洛在秦府附近兜兜转转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寻着那人的踪迹,每次一提到秦府,人们都唏嘘不已的说,“哦,秦府啊,那么富有又如何,还不是一把火,什么都没了。那个孩子啊,谁知道呢,或许早就死了吧,不过没见着尸体。”
  没见着尸体,那就是还活着。
  花凌洛转念,忽然就想到了绯叶山庄,于是便打算去绯叶山庄走一趟,而此刻站在船尾的那个黑衣男子,则是她今天一天之内偶遇了三遍的人。
  第一次相遇,她掉了钱,他抓住了那个偷钱的贼。
  第二次相遇,她去吃混沌,他坐在对面的茶馆里喝茶。
  第三次相遇,便是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这条船。
  
  “那位客官,起风啦——”
  船夫又放开嗓子高喊了一声,这次显然是对着站在小船尾部的那名男子所说的。那男子却似没听见似的,一动未动。
  花凌洛好奇的想要凑过去看看,可是头刚一伸出去就被大雨浇了个透心凉。
  “喂,雨这么大,一起进来避避雨吧?”
  那男子回头看她,不说话,他头上戴着斗笠,花凌洛看不见他的表情。
  等的有些不耐烦,花凌洛便直接跑出去拉着他往里进,那男子身子一侧,躲了开去,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进了船坞。
  
  花凌洛尴尬的讪笑了两声,她都忘了这里是女尊了,男子的手,不是谁都可以乱碰的。花凌洛之所以会对这人这么在意,是因为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像极了秦江宁那个别扭的死孩子。
  
  正在心里琢磨着怎么能挑开他头上的斗笠,那男子却径直自己摘了,甩了甩斗笠上的水珠,立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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