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内掌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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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成刚闻言吓的一哆嗦,四下扫了一眼,谨慎地说道。“嘘……这话可不敢乱说,你不知道现在的什么形势,批判的就是单纯的军事观点!要想进步,你得紧跟形势。”接着又道,“再说了这思想政治也得跟得上,不然是要犯错误的。”
萧楚北闻言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是政治思想跟得上,这军事素质也要硬。
“走吧!现在也就打猎,过过枪瘾。”说着萧楚北抬枪砰的一枪打出去,飞起的野鸡,应声落地。
时间还早,萧楚北带着他在山里晃悠。现在回家又得听娘老生常谈,唠唠叨叨,念起那个结婚的紧箍咒。
第一十九章 忙碌的早晨()
华珺瑶端起碗,拿着窝窝头,站在厨房门口,就这么三两口下了肚,放下碗。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雪开始慢慢融化,在阳光的照耀下,地上的雪,似炫耀彩光的珍珠。
仰望碧蓝的天空,像是被包裹在冰凉的丝绸中,真是清爽的很!
华珺瑶从仓库拿着铁锹出来,“穿上这个。”华老实递过来一双草窝子。
年菊瑛抿嘴一笑道,“这草窝子还是你爹的手艺最好了。”接着催促道,“快快,穿上试试。”
草窝子也称为草鞋,农家人的棉鞋,这可是件宝贝,在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大多数人都穿过,现在的年轻人恐怕都没有见过草窝子是什么样子的。
这年月家里都很穷,做一双布棉鞋都不容易。于是,老人们就地取材,用乡野间常见的芦苇缨子和木板制作而成。鞋子的屐齿可以防水、踏泥,厚厚的木底隔潮、防湿,毛茸茸的芦苇缨子隔寒保暖,从而解决了严冬脚寒的问题。
记得小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常在雪地穿着草窝子滑雪、滑冰,草窝子当滑板,滑雪人蹲在雪地上,两只脚并拢,一个伙伴在身后拥,另两个伙伴在前面拽着两肢胳膊,在雪地上飞跑,轮换滑,感觉既刺激,又好玩,那时候的冰天雪地也没有感觉冷,童趣带走了寒冷。
“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换上啊!你脚上的草窝子可要掉底儿了。”年菊瑛推推傻乎乎站着的华珺瑶道。
“这就换!”华珺瑶低垂着头,眨眨眼里的泛起的水雾,换上新鞋,真暖和。
脚底垫着粗布,粗布下面是厚厚的棉花。
草窝子一般都非常肥大、笨重,人们穿时,鞋里面需要垫上一层厚厚的麦瓤子,一来免得鞋里空荡,二是垫上些麦瓤子可以保存草鞋里的温度,增加暖和度,即使在冰天雪地里行走风也打不透。
她爹还真是疼她,居然用棉花和粗布。
草鞋只是取暖,不是多结实,一个冬天可能要穿坏几双草窝子,因为草窝子怕湿,草也没有多少筋骨,经不起磨,也不称沤,穿久了,容易掉底。穿草窝子走起路来不是很方便,拖拖拉拉,只能慢走,有的人延长草窝子寿命,还专门在草窝子鞋底钉上木礃子,走起路来呱哒呱嗒的响。
华珺瑶试了试鞋子,又脱了下来,换上原来的草鞋。
“你怎么脱下来了。”年菊瑛不解地问道。
“我要扫雪,
穿新的不合适。”华珺瑶解释了下道。
麻溜地和大哥一起将前后院,门前石板路上的雪扫干净。
站在高处回望梨树沟,真是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
梨树沟背靠千仞山,前临清水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整齐排列的石房子,远远望去,挺拔而又温馨。房屋的主体是由一块块硕大的石块堆砌而成,而屋顶则是由一片片石片构成,一眼望去,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水波在荡漾。
一座座四合院坐北朝南,整个村落街依房建、房与街齐、呼应顾盼、规划有序。
华珺瑶看着已经被铲干净的街道,胡同,多用青石、灰石、紫石板铺路,质地坚固而漂亮,雨过天晴各色石板映射出之彩。而院内多用方砖铺地,夏天不热,冬天不凉,走路不滑,还可调解院内湿度。
回身看向大山,那崎岖的石子小路,伴着阳光的照射,寻找着那一份宁静。
在她和大哥铲雪的时候,何秀娥收拾碗筷,煮鸡食,然后端出去喂鸡。
扫完雪后,华老实和华鹤年上工,今儿星期天,孩子们不用上学,承进带着两个小的跑趁着雪还没化完出去疯玩。
年菊瑛带着何秀娥纺线织布,织布梭子在娘的手中,就像一条快乐的小鱼游来游去的。
何秀娥则坐在年菊瑛旁边,搓麻绳,手里纺线锤,可是娘经常用的老物件。
何秀娥手里的纺线锤是动物骨头做的,两头粗,中间细,当中有眼,插有一个竹钩。家里搓麻绳都是用拿它出来捻线。
这个纺线锤是娘的,现在大嫂在用。
纺线锤又叫“拨浪锤”,利用旋转原理,将松散的线麻缠转成麻绳,做好的麻绳大都用来纳鞋底,或穿盖帘,再就是捆扎什么,结实得很。
何秀娥纺线锤是牛骨头制品,入手光滑温润,包浆均匀,至少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
这纺线锤是娘从娘家带来的,是姥姥从前用的,从废墟中捡来的,唯一的念想!华珺瑶从小就看着娘用它搓麻绳,有时也用它来加工棉线和羊毛线。
华珺瑶则盘腿坐在炕上抓耳挠腮的看着前面铺的稿纸,感谢信,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啊?”华珺瑶单手托腮,望着窗户,出神地看着上面的报纸。
“报纸!”华珺瑶眼前一亮道,“有了。上面的官话、套话有的是。”
马上从樟木箱子里拿出一沓报纸,人民日报的,解放军报纸,还有几本红旗杂志。这些报纸都是二哥拿回来的旧报纸,糊窗户用的。
就这样报纸一句,杂志一句,解放军报纸一句,一封慷慨激昂、热血满满的感谢信出炉了。(。uukashu。“娘,您看看。”华珺瑶下了炕,拿着信递给年菊瑛道。
年菊瑛抖了一下信纸面向阳光看了起来,频频点头,“写的不错!”
华珺瑶有些蒙圈,就这还不错,她都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
无论如何过关了。
年菊瑛看着她,缓缓地说道,“等你哥回来,替你送过去。”
“呼……”华珺瑶长出一口气,还好不用自己送。
年菊瑛看着她摇头失笑,“这回该听话了吧!”
“听话,我一定乖乖的。”华珺瑶出了房间提溜着还活蹦乱跳的兔子,“娘,这一只兔子不够吃,要不我上山再逮只兔子。”
“行了,一只兔子就够了,现在雪化了,稀泥地,上山的路不好走。”年菊瑛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下子华珺瑶想作弊都不成了,算了,明儿再上山吧!
“你把兔子撂下,我去剥。”年菊瑛停下手,从织布机上下来道。
“娘,我来吧!”华珺瑶笑着说道。
“一个小姑娘家,这事还是我来吧!”年菊瑛说道。
“不就是杀兔子吗?我可以的。”华珺瑶不由分说的提溜着兔子看着她道,“哦,对了,这兔子打算怎么吃?”接着提议道,“铁锅炖了,贴饼子怎么样?”
“好啊!”何秀娥高兴地说道,“正好我发着面等着蒸窝窝头!一会儿先贴饼子得了。”
“正好,你们忙吧!我去剥兔子。”华珺瑶提着兔子去了后院。
第二十章 挑水()
年菊瑛重新坐回织布机上,轻叹一口气,世道艰难,对女人尤其不公平。
“娘,看样子小姑子真的没事了,娘您应该高兴啊!”何秀娥手中的纺线锤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高兴,高兴。”年菊瑛苦笑一声,手中的梭子,又像小鱼一样,来回的穿梭。
何秀娥抿了抿唇,张了张嘴,最终在心里轻叹一声。
华珺瑶脑子里现在想的是,手中的兔子怎样变成美食。
她的手法干脆利落,将兔子的毛皮完整地剥了下来,挂在了后院的竹杆上,等稍微阴干些硝皮,给爹做护膝。
年轻的时候打仗,生活艰苦,爬冰卧雪,自己又不注意,人老了各种后遗症就出来了。
兔子就一只,不多,内脏也没舍得扔。把这些都清洗干净,可以切了一起炖了凑数。春季兔子也干巴巴的,连肚子里的板油也不多。
和这年头人一样肚子里都缺油水!
将端着处理好的兔子,华珺瑶进了厨房,看见厨房水缸里的水,只有半缸,估计因为今天早上上山找她,大哥没时间挑水了。
趁着娘和大嫂还在堂屋织布纺线,将水缸原有的倒进盆盆罐罐中一会儿洗菜用了,然后从门后拿出扁担和两个水桶道,“娘,我去挑水了。”
这时候农村连压水井都没有,就别提自来水了。村里吃的都是井水,小村庄有一两眼大口井,大村庄也不过三五眼,大约千多人喝一口井的水。
打水,小户人家用陶罐,大户人家用木水桶,提水用井绳或钩担扁担:木扁担两头钉铁链构的扁担,井绳提水简单,钩担扁担提水有巧,尤其是提木水桶。
打上来的水,小孩抬大人挑。家家户户都有粗瓷水缸,小水缸盛两挑水,大水缸盛三四挑水,缸里放水瓢,缸上盖帘子,会过日子的人家,水缸里是不能没有水的。
落后原始的年代,喝水需要付出艰辛的劳动,但也锻炼了人的生活能力。
挑水华珺瑶就当锻炼身体了。虽然艰苦,却有一个值得骄傲的是那时的水绝无污染,碧水蓝天,天热了到清河洗澡。山里的泉水两手扶地,爬头就可以喝,甘甜凛冽透心凉,好受极了。
“挑水这事是男人的活计,一会儿让你大哥回来干好了,水缸里的水还够用。”年菊瑛闻声在屋内喊道。
“不碍事,娘您忘了我力气大。”华珺瑶说着挑着空桶出去了。
年菊瑛追出来拉着扁担道,“别去,万一遇见人怎么办?”她慌乱地又解释道,“娘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怕你丢人,我是怕你受伤。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娘不是那个意思。”
村子中央有一口方井,去挑水肯定会遇见村民的,年菊瑛怕女儿受不了村里的闲言碎语。
华珺瑶轻轻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娘,我总不能一辈子不见人吧!”说着轻轻拂开年菊瑛的手挑着空桶跨过门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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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树沟的先人们对建房布局和街道设置都有明确规范,东西为街,南北为巷,不通谓胡同,全村共有六街八巷十八胡同,古旧街巷,街宽3至4米,巷和胡同宽约2至3米,这些窄窄的街道,全为青石铺就,其大小不等,形状各异、乱石铺锦、巨细相间,高低俯仰,结解曲伸,纵横交错,如诗如画。这些明清古道,追溯其历史多达五百载,少有三百年,岁月沧桑,人来畜往,每块石头都被磨得细腻光滑,铮铮发亮。
华珺瑶自然选择小巷走,没走大街,不是怕什么?而是觉得没必要。
走进这些街道,幽静而深长,古朴而典雅,仿佛走进了历史。
华珺瑶本以为天冷,又是大半上午的,应该不会遇见什么人,正自得地打算挑着空桶回去忽然感觉走不动了。
“我帮你。”原来扁担被人拉住了。
醇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华珺瑶就知道是谁?
“不用了。”华珺瑶摇晃了下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