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胭脂-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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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头一乍惊雷,轰轰隆隆,褪去些红的俏目弹指间复又血红。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想当初,高山右臂被高轩废后还是她劝他回府的。如今,他未婚妻莫名的成为高轩新娘,而他,则就死了。可以说,他的死,在道义上她负有一定的责任。
“怎么就死了?”
“不知道。小人也是寻找公子时无意听高头说的。高头也很纳闷。”
强撑着冷笑一声,“他们是不是还盼着我昨夜也死了?”
“少夫人!小人敢用性命保证,公子肯定是中计了。”来仪大急,稍后又道:“听来朝哥说,公子在喜宴饮的酒并不多,也早早离席都怪小人,在东苑跟着饮酒,没照顾好公子,才发生那不该发生的事。”
艰难的向王府方向前行走着,雪被踩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微响。天边奇亮,飞舞着的大雪不罢不休像是要埋掉这个县城,披散的青丝纠缠着雪在耳边乱舞。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有何罪!罪在我!”
迎风雪而走,心头又压着一块大石,回王府的路很是漫长。
回到府中,径直拐朝东苑方向。
来仪犹豫再三,鼓起勇气道:“少夫人!求你去劝劝公子吧!”
自作孽,不可活!浓郁的怨恨刹时涌出胸腔,犹如脱缰的野马,尽情奔腾起来,“冻死他才好!”
来仪一副犯错的样子,不敢再求,迟疑会儿,折转身跑向侧小径。
。。。。
东苑寝卧,突然见静琬回来,又是那般令人心疼的模样,来红与云姑都一度哽咽。
云姑当即让小鸢与小雁赶紧去准备热水,来红则讨好地把火盆端到坐榻前。
云姑道:“少夫人!昨晚出大事啦!很奇怪的事,表少爷死在飞云居少夫人!那表少爷为何不是死在新房,而是死在飞云居?”
来红一边倒热茶,一边道:“许是表少爷昨夜酒喝多了,醉得不醒人事,下人们一时糊涂把他抬回飞云居。”
云姑恍然大悟,“这样说说得过去。”
来红她们还不知道柳如烟昨晚实际嫁的人是高轩,哑然笑笑,“云姑!你去把高低唤来。”
高低作为王府护院头,他比谁都应该清楚情况。
两个时辰后,高低随云姑进来。
让来红与云姑出去,她道:“高低!昨夜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你知道吗?”
高低舔舔嘴皮,拱手道:“回少夫人!大约知道点。”
“那好!我来问你,大公子昨夜为何会宿在新房?表少爷又是怎么回的飞云居,今早又为何死了?”
“今早查下来,昨晚公子离席后就醉倒雪地,被两个下人扶着出府,府外有顶小轿候着。表少爷是喝多了酒,烂醉如泥,被下人扶着回的飞云居,至于他为什么死了卑职察看过尸体,没发现什么异常,好像是醉死的。”
作为新郎官的高山怎么可能那么巧合的醉死?
狠狠呼出一口气,静下心来,“表少爷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王妃说横死府中不吉,让封锁消息,并让卑职命人悄悄抬到府外后山。”
醉死在府外后山更说得过去,一切的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但也太巧合,巧合得不得不让人生疑。“可知道是哪两个下人扶的公子出府?”
“天太黑。当时出入的客人又多,客人们都带有下人,守门的眼缭乱没看清,只记得有个白头发的老者。”
“白头发的老者?”
呆凝几秒,已是胸有成竹,“高低!你即刻带昨夜守门的人去翠柳巷5号,看是不是那里的下人扶的公子出府。表少爷是王爷这边的亲戚,不管怎么说,不能丢后山就不管。再去把表少爷的尸体抬回来。”
“卑职也觉得把表少爷尸体搁放后山不妥。王爷知道还不知要发多大的火。”
高低出去,来红进来,她一边拿干净衣裙,一边道:“少夫人!水已经准备水,快去泡泡,别着凉了。”
摸摸小脸,回来许久,脸都还是冰凉冰凉,是该泡泡。
走到门前,就见来朝急奔而来,身后留下一串深陷的脚印。
“少夫人!大公子昨夜真的宿在新房吗?”
来红惊诧得发出‘哧’的一声,衣裙掉地,双手捂嘴。
“是的!我亲眼所见!”再听到这事,心绪不再波动,淡然转身向屋廊。沐浴的房间就在主楼的最后一间。她仿佛看到那门缝里、窗缝里飘出一丝一丝的热气。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泡在暖暖的水中那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她有些迫不及待。
“这事,这事不能让王爷知道!”来朝追来。
“放心!王妃会瞒着的!”驻足,眼底划过一道阴狠的流光,候氏,你胆大包天,助纣为虐,任你再瞒得好,纸终是包不住火,等着高擎发火吧!
来朝稍稍思索,便理顺一切,“怪不得高头会说表少爷死在飞云居。”
“来朝!我想起一件事。”痛苦闭下眼睛,转过身来眸子一片清明,“你去打听一下,昨夜是谁扶的表少爷回飞云居。”
如此平静,还没有女子的妒恨,来朝再生敬佩,“好!小人即刻去办。”
。。。。
沐浴房里光线昏暗,一道围屏挡住门方向,热气袅袅,好闻的淡香萦绕鼻端。
缓褪衣裙,足尖试试水温,轻迈入桶,身子渐渐浸没在洒满玫瑰瓣的温水中。
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两道淡弧,穿越到这个古朝后的情形开始如放电影一般缓缓滑过眼前,画面最后定格在昨夜那一掀新房罗帐,睫毛颤颤,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高轩!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第一百零七十一章 雪人()
“少夫人!好了吗?”
围屏外蓦然响起来红的声音,静琬睁开眼来,轻拭眼角,勉强笑道:“可以啦!”
出浴的她眉目如画,脸庞若似胭脂染雾,粉粉嫩嫩,精神焕发。
穿好衣裙,裹着斗篷出门,就见来仪跪在雪地里。
来红小心翼翼地道:“来仪已跪多时!”
不是她狠心,而是没人能懂她此时心底的痛。视而不见,轻启步向寝卧。
来仪移动膝盖,目光可怜追随,“少夫人!小人求求你啦!公子真的是无辜的。”
“他无辜,我更无辜!”静琬再也不能淡定,斥喝出一口气,带着一股风回到寝卧,吩咐来红把门关上,她再也不想看到来仪。
在妆台坐下,往日里都是冬儿在帮着梳发,便问:“怎不见冬儿?”
“少夫人进来,冬儿就不见了。”
不见了?愕然张着粉红的小嘴,好一会儿才笑出来。
冬儿不见,定是去收拾柳如烟那贱人。柳如烟昨夜不是扬言今日要回王府吗?看她怎么回府?
小鸢与小雁拎着食盒进来,心里烦,又让小鸢去厨房弄坛酒。
梳发的来红劝道:“少夫人!还是别喝了,昨夜要是不喝醉,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精心酝酿的计划,防不胜防,表少爷都能不知觉的中了暗算,就算我不醉,也是有法方对付我。”
这个说辞,来红无言以对。
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昨夜那一掀新房罗帐的画面在眼前一直挥之不去。
申时三刻,冬儿一脸笑意走进寝卧。
静琬似醉非醉,斜过来的眼神都能令人心碎,她定定心绪,笑着道:“少夫人!奴先替你教训了那贱人一顿,那贱人正准备回王府,若不是高头赶去,奴非把她打死不可。”
呃!小鸢与小雁当场呆住。
来红眨眨眼,走近冬儿,“冬儿!你揍了柳如烟,她不会跑回府告王妃吧?”
“管她的!我才不管,我总不能看着我主子受欺负不管吧?”冬儿快步走到坐榻前,如撒娇的小猫半跪着,双手合抱向静琬,把头向她的身上挨去,“少夫人!该不生气了吧?”
没关系!即便冬儿闯下天大的祸她都担着。露齿一笑,摸摸冬儿的秀发,“乖乖!消了些气。”
来红犹豫瞬间,转身向门,“奴心中火旺得很。也揍那贱人一顿去。”
飞舞着的雪飘落些许在地,门就被来红关上。
冬儿回来,也不知那贱人是何情形,来红去看看情况也好。
仰头饮尽盅中酒,又接着倒酒。
自开心一会儿,冬儿皱着眉道:“少夫人!来仪跪在院中,快成雪人啦!”
“不管他!”
冬儿皱着眉,半跪趴在静琬身上,神飞起来。
戌时末,来红回来,小鸢与小雁已经知道,向来做事谨慎小心的她眉飞色舞,也不瞒她俩,“少夫人!那贱人被冬儿揍得不轻,新房也被冬儿砸得稀巴烂,奴去时,那贱人正在喝药,奴一把掀了药碗,还抽了那贱人几耳光”
大晚上的,来红定是很冷。醉眼朦胧,脸上流露出少许的笑容,把手中的酒盅向来红递去。
来红接过,一饮而尽,跪下,看着发痴的冬儿把手往火盆上烤去,“少夫人!有件事奴不知该说不该说?”
来仪跪在门外院中,来红要说的事定是来仪的事,“不该说的还是别说!”
。。。。
亥时,高低进门来。
陡然来清醒,目光灼灼,“查清楚了吗?”
高低拱手道:“是翠柳巷的两个下人扶的公子出府。扶表少爷回飞云居的是小叶与小旺儿。小旺儿说,当时小叶说表少爷醉得太厉害,先扶去飞云居醒醒酒,扶表少爷到飞云居后,他就没管了。”
“高低!你说公子酒量如何?”
“公子海量,卑职至少是这样认为的。”
“那就是说他昨夜是装醉,亦或是半推半就?”
“这个,卑职不知。”高低眸光一黯,又拱手道:“少夫人可记得猫在东苑***一事?”
记得,怎会不记得。那一次,柳如烟差点没要了自己的命。而又如果没有高轩的包庇,哪会发生昨夜的那些事。
说根道底,说是高轩对柳如烟余情未了。
银牙轻轻地磨着,手中的酒盅应大力捏而破碎。
冬儿吓得脸色大变,收紧双手,“少夫人!别生气别生气!”
端着酒坛往嘴里疯狂灌下几口酒,扯出一抹笑,“我没生气!”
高低复垂首,“如果卑职斗胆。如果表少爷与公子都是中了什么迷药亦或是催*情药之类的,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猫在东苑***的事缓缓滑过眼前,心头大震。
如果高轩是无辜的,是中计
“来仪呢!”一跳下榻,却已是大醉,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到冬儿身上。
门外的雪依旧像蝴蝶似的飞舞着,飘飘翩跹落地,透过密密的雪帘,就见来仪一动不动仍是跪在雪地里。
全身都白,他已成一个雪人。
“来仪!”
扑上前,泪水滑落。
来仪颤抖着抬头,“少夫人!”
轻抽一声,容颜一正,“来红!快扶来仪去屋里暖暖。”
。。。。。
来到祠堂,祠堂门大敞,守门的护卫见礼后,抬手示意冬儿与高低等着,定定神,挑一盏灯笼向深处走去。
大雪之夜的祠堂,积雪压青松,松枝沉沉下垂,庄严宁静,好似一座冰雕的宫殿。
主楼门前雪地里跪着一个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