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太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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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萱听着那句我们都是同僚,笑了笑,然后注意到这句话里的一个细节:他说的是保护你,而不是帮你。
“那大人这份早点你是不是可以吃了?”
顾笑生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甚至显得很郁闷,认真说道:“我都说了,不要叫我大人,那样会显得我很老的。”
云萱有些委屈说道:“那我该叫你什么?”
顾笑生歪头认真想了想,实在找不到应该有的称谓,然后说道:“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顾笑生。”
清晨的藏书库是最安静的时候,没有蝉鸣也没有鸟叫传来,便是青蛙与昆虫都在睡觉。
过了很长时间,才有一道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响起。
“沉默地读书修行,不显片不露水,只在溪里顾着自己的每一片鳞角,只待某朝风雨大动,越过龙门,变成真正的巨龙,笑傲着芸芸众生”
云萱的眼睛越来越明亮,声音也越来越大,“大人你的名字,真的很有寓意啊!你比我大,我还是叫你笑锅好了!”
她当然知道他叫顾笑生,虽然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但既然她想要跟随他修行,驻守在东京的师姐们早已通过各种方法,把顾笑生查了个清清楚楚。她知道他是十余日来到的东京城,知道他曾住在哪间客栈,甚至知道他是怎么进的天狱司。所以她愈发坚信,他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那他的名字,自然也跟着不普通。
顾笑生苦笑无语,心想这是现实的世界,哪来这么多不错的寓意情节?不过既然摆脱了非常显老的称谓,他也没太在意少女有些卷曲的发音。
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也好,总归不会显得太老些,但是我还是一件事要说明一下。”
他的神情很郑重,语气很认真。
云萱看着他的神情,缓缓敛起笑意,认真说道:“笑锅锅,你说我听着便是。”
顾笑生脸上升起几分尴尬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谦,然后说道:“是这样的现在我不能着手解决关于你修行方面的问题,因为我需要先确定一下我到底能不能帮到你什么,我连玄门道鸣还没敲响”
云萱听到这个解释,反而有些不解,说道:“笑锅锅,我并不急于一时的呀。”
藏书库再次安静下来,穹顶上空隐隐传来一声鸟鸣,但却更加安静。
顾笑尴尬地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憋了一句话出来:“你吃了吗?”
闻着油纸包里的那些糕点肉包,云萱的小脸垮了下来,那朵红晕像是身上衣衫那样红,有些害羞说道:“还没吃。”
“一起吃吧。”顾笑生说道。
吃完早点,已近正午,深夏的风像天然加着香,闻着直生醉意,欲眠。
用过早点,顾笑生开始读书,极为熟练地在书架上寻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坐在椅子上沉默而专注的阅读,将那些书籍上的讲义注释与自己腾跃在纸上的想法作着比较对照。
云萱很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小脸距离他不过一尺的距离,再近些,便要接触到。也不知道该说是榆木还是心无旁骛,在一个可爱少女如此近距离的注视下,他居然一丝不苟地认真享受读书的过程。
读书是件很枯燥的事情,而看别人读书更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顾笑生安静读着书,自然不会说法,云萱最开始的时候很感兴趣,跟着他凑在一起看,看了会儿发现很多书与师父教得那些并没有什么不同,便开始觉得无趣,觉得早起真不是一件好事情,困意就像是树底下那些蚂蚁,前赴后继,源源不断杀将过来,让她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重。
一条晶莹的丝线从她嘴角缓慢淌下。
睡的很香,也很安稳
第二十九章 妙玄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顾笑生从阅读静思的忘我境界里醒过来,觉得右臂有些重,有些酸麻,转头一看,吓了一跳,然后叹了一口气。
少女抱着他的手臂在睡觉。
她的手其实没有环抱住他的右臂,只是轻轻地抓着他的袖子,她也没有靠在他的肩头——因为身材娇小的缘故,实际上是靠着他的上臂,这个姿势其实不怎么舒服,但她睡的很熟,甚至很香甜。
顾笑生看着少女完全舒展开来的眉眼,看着眉眼间因为放松而展露无疑的稚意,笑了起来。
能够睡的如此熟,如此香甜,自然是因为她很信任他。被一个人完全信任,这种感觉非常的好,尤其是对于一个在东京城里举目无亲的他来说。
顾笑生并没有打扰她的香甜睡眠,轻轻地将手臂抽出来,然后起身将那些书籍讲义放归原处,又给少女拿了一个柔软的抱枕代替自己的手臂,做完这些后,他才向着藏书库大门走去。
他已经把一念星辰再次认真地看了一遍,尤其是最后引元气入体的部分,更是做了很多笔记,确认对那些内容已经完全掌握,他去巷尾买了一份菜包饭给少女送去,然后来到院落里那颗榕树下眯眼休息,直待斜阳落于城墙之下,夜色降临,他确认自己的身体状态和精神都处在很良好的状态,才回到那间静室,正式开始洗尘。
他的识念散发至空中,没有穿越静室的穹顶直上夜空,却知道自己与那颗红色的星辰已经建立起了一种冥冥之中的联系,这种感受并不真切,更准确地来说,他与那颗星辰上所居天魂之间的联系没有在他的身体以及精神世界留下任何感知,但他非常确信,那颗星辰那道天魂就在那里,谁也无法夺走。
就像至阴悬于空,薪火传于世的特定道理一样。
顾笑生闭上眼睛,宁静心神,敞开神魂,按照一念星辰上的方法,让自己进入物我两忘,绝对放松的境界之中,静静等待着天魂沟通天地引动下的元气来到自己的地魄里。
时间渐渐地流逝,夜风时而呼啸,时而凝结。
在遥远的星空中,寒冷至极的风的絮流在星之海洋里流淌,很多团似乎是星尘碎片的云絮状物事漂浮在那里,很多碎片不断与陨石群相互撞击,那些断石残片的茬口裸露在星空中,散发着朦朦乱眼的光晕,被风流送至远处。
那些断石残片的茬口散发的光晕之所以如此浓烈,是因为那处正在向外渗透着近乎透明的晕彩,那便是星辉,夜空里的星辰奇形怪状,交汇相映,色彩很是繁多。
有颗很小的红色星辰,周围环绕着的星尘絮流与那些庞大的陨石群已经多到形成一个云朵,那些新旧茬口看着极像伤疤,上面凝结出来的星辉已经很多,被夜风一拂便是顺着星云缓缓向那颗星辰表面流淌,如果是那些嗜好杀戮的人看着这幕画面,会觉得星云被砍断了身体正在流血,但实际上在夜风急流下,正在流淌的星辉更像是游子回归母亲的怀抱。
又过了很长时间,如虹般的星辉终于落在了红色星辰的表面,落在了大大小小的耀斑上,然后像有无数只工兵蚁沿着某条特定的路线将星辉运送到最顶端,那么最终会成为天魂汲取天地能量的养料。
相似的画面,在静室里也发生了。
无数星辰散发的光辉,落在那道无形且无法察知的天魂上,被凝成略稠的精华,然后通过与本尊地魄冥冥之中的感应,不知越过多少距离,无视空间隔阂与无尽尘埃,从顾笑生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莹光柔润,顾笑生脸上的肌肤仿佛变成了玉石一般。然后下一刻,那些星辉精华就像是穿过手指的沙与风一般渗进来血肉筋骨里,再也无法看到,他的脸却一如先前,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还有很多从夜穹散落下的星辉落在他身上,那些星辉仿佛能够无视任何阻碍,轻而易举地穿过他的衣裳,落在他的身体表面,却依然未能停留,渗进身体各处,便不知去了哪里。
内外相辅,星辉在一念星辰的转化下,凝结成束化为元气,却是不能灌洗一身尘埃。
顾笑生闭着眼睛,没有看到这些画面,也不知道发生的这些事情。
他的识念渐渐从空中收了回来,然后穿行在血肉经络里,最后来到了脐下重脉处。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百敲玄门而洗尘。
所谓玄门,便是众妙之门。
先贤创道修行后,人类作为天地万物间的一属,懵懂居于逆旅间,偶蒙遗言启示,才开始明悟自然造化的至理,无数修行法门如满山野花一般遍地盛开,那便有个问题,修行人是如何明白天地间元气流动的规律并且加以利用的呢?
现在大陆上已然有公论,在人的身体里存在着一道门。这并不是神庙学者们,在进行了详尽的数据收集统计后得出的推论,而是全大陆的共识。
在这座众妙玄门的里面,有些数之不尽的宝藏在等待着人们去开启发现,然后通过发现挖掘这些天地馈赠的宝藏,人们才开始从懵懂初境发展到如今的繁盛地步。
而玄门所居位置便是在脐下,它的位置恰好是人体上身与下身最完美的分割点,那么也刚好可以解释清楚修行人到底是如何感悟出诸多妙想法门得了。当然,如果人们想要从玄门里观想感悟出什么,最基本的前提是要推开它。
而玄门就像很多宝库之门一样,其厚重程度是绝对望洋兴叹的,但只要你坚持不懈不停地用力去推它,便会在某一时刻向你敞开。
根据神庙无数代学者的研究调查表明,修行人用识念去敲击玄门而开的次数,大约在百数之内。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必须把玄门敲响百遍,才能够推开玄门引动天地元气洗尘,绝大多数的时候,只需要进行到途中,修行人的识念便已经透过缝隙,完成了这个过程。
这个过程并不是越早完成越好,如果只把玄门敲响十遍,便推门而入,那个人必定会是历史上最没潜力的修行者。相反,如果有人能够将玄门敲响百遍之后,才最终开始洗尘,那么他未来的修行潜质才有可能达到最完美的境界。只是这种情况十分罕见,除了那些拥有天赋血脉的幸运儿,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做到。
顾笑生的识念就像是一条被打湿的棉线,身体里的元气就像是深春时节漫天飞舞的柳絮,那根线在春风里飘荡着,蘸到了越来越多的柳絮,最终落在了执线人的手中,变成了一根非常粗壮的原木,然后全力向着那座玄门撞去
直至每一抹晨光落在东京城的所有角落,有雄鸡开始鸣唱,他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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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大宝健()
顾笑生有些激动,十七年来很少这样激动过。因为如果洗尘成功,那么他便将踏上修行的道路,无论能不能借势扳倒文昭太史,对于自己的命运,他都将获得一些话语权。
长时间处在这种情绪里对身体不好,他对自己默默说道,用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意志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然后望向自己的双手,神情微变,眼里尽是惘然与不解。
他的双手没有任何的变化,如昨夜那般干净。
他起身走到那面很大的铜镜,望向镜中自己的脸,沉默了片刻后,拉起衣领望向自己的身体,发现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这些年里一样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