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第6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百十四章 吸煞()
幸亏有灵力护身,杜铭川咬着牙抵挡住寒意,一路冲进了内室。
楼兰左躲右闪狼狈不堪,已经被童尸逼到了墙角,手电筒也掉到远处的地上。杜铭川一边往楼兰的方向冲,一边驱使冰蛾攻击童尸,每击中一下就发出叮的响声,童尸的身体就为之一滞。叮叮叮叮的声音不断响起,冰蛾以极快的速度绕着童尸旋转,片刻之间童尸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霜冻。
楼兰趁机闪身离开了墙角,来到杜铭川身边,问:“我的背包呢?”
杜铭川一边抵挡围着他的一群鬼煞,一边用力驱使冰蛾,牙齿格格打颤地回答:“忘了拿了,在通道里。”
“笨蛋!我的家伙全在包里。”楼兰沮丧地说了一句,准备到通道去拿包,却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飞了过来,紧接着听到卫华的声音说:“你的包!”
冰蛾终究无法对童尸造成伤害,只不过稍微延缓了一下它的动作。楼兰一把接住飞过来的背包,拉开拉链,刚想去掏里面的东西,那童尸就又扑了上来。眼见楼兰危险,杜铭川飞起一脚踢在童尸的肚子上。
原本以为连冰蛾都无法伤害的童尸会坚硬如铁,没想到却如中败革,“噗嗤”一声,他的脚一下子把童尸的肚子给踹烂了,整只脚卡在童尸的肚子里。那童尸似乎愣了一下,干瘪的脸上豁开一条口子,露出一张大嘴,低头就要来咬杜铭川的腿。
杜铭川试着拔了一下,居然没有拔出来,而腿上却传来一股比周围的鬼煞更加阴冷的寒意。危急时刻,楼兰从包里掏出一个尸油瓶“嘭”的一下正好砸在童尸脑袋上。她原本是要拿符咒,奈何包里被尸油瓶塞满了,只能随手拿了一个应急。好在那些鬼煞都被杜铭川吸引住了,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童尸的脑袋被砸得往边上一歪,尸油瓶被砸碎了,一瓶子油腻腻的东西流了出来,全都流到了杜铭川的腿上。这时候卫华也赶过来,要来拉杜铭川。杜铭川灵觉中有感应,连忙大喊道:“别碰我!我身边都是鬼煞!”
他单脚点地,用力一拧身朝旁边跳了开去,企图甩掉黏在脚上的童尸。那童尸只有不到一米的个头,虽然凶猛,分量却不重。这一下不但没有甩脱黏在一起的童尸,反而连人带尸一起滚到了石桌边上。
楼兰也一个纵跃跟了过来,又是一瓶子砸在正张嘴的童尸头上。
杜铭川扶着石桌站起来,手中没有可攻击的武器,情急之下双手去抱桌上已经没有盖的棺材,没想到这棺材还挺重,抱了两下没有抱动。而那童尸仿佛很忌讳他去动棺材,腾一下跳了起来,去抓杜铭川的手。
杜铭川上身伏在桌上,腿被跳起的童尸一带,下半生被翻了上来,整个人都到了桌子上,腰部重重的撞在棺材角上,但身体已经冰冷到近乎麻木,倒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
楼兰把包里的尸油瓶一个接一个的掏出来,当手榴弹一样往童尸身上扔。原本干巴巴的童尸身上淋满了尸油,变得粘搭搭油腻腻的,看了越发恶心。十二只尸油瓶全部扔完,楼兰抓了一把符纸,化作一团金光飞到童尸身上。燃烧的符纸很快将尸油点燃,瞬间将童尸变成了一个火人。
火焰很快烧到了杜铭川的腿上,尽管让他缓解了不少身上的寒冷,但被火烤着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用尽全力踹了一脚,双手抓住棺材板边沿一缩身,大概是尸油润滑的缘故,他的脚兹溜一下从童尸肚子里拔了出来,但身体的惯性却让他一下子滚到了棺材里。
童尸在一团火焰中手舞足蹈,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脸上和身上的皮肤爆裂开来,肚子上露出一个凹陷进去的大洞。尸油虽烈,火焰却没有持续多久,不会儿便烧尽了。原本就黑乎乎的童尸被烧得跟焦炭一样,冒着黑烟,石室中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杜铭川的身子高大,小小的棺材无法容纳他的整个身躯。他的双腿挂在棺材外面,裤子已经被油火烧掉一大截,小腿上被灼的生疼。他双手支起身体,把双腿拖进来,正想起身的时候,那身上火焰已经灭了的童尸一个飞身就扑了进来。
“小心!”楼兰急得大叫起来。
杜铭川在童尸跳起的刹那,就知道不妙。但此刻他被卡在棺材里,想站起来都困难,又怎么能躲开迅疾如风的童尸。他只能用最后一点意念,驱使冰蛾攻击童尸,做最后的挣扎。但冰蛾虽然厉害,却挡不住扑下来的童尸,“嗵”的一声,童尸就扑到了他身上。他支撑身体的双臂一软,整个背脊躺倒在冰凉的棺材底板上。
童尸趴在自己身上,一股焦臭味呛的他直想咳嗽,但更难受的是那阴冷的煞气让整个棺材变成了寒冰地狱,灵觉中清晰地感应到身上的衣服化成了一片片碎片。他知道只要灵力一耗尽,经脉失去了保护,煞气入侵,他的身体就会像那个侯少一样灰飞烟灭。
就在这瞬间,他觉得棺材底部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腰,伸手一摸就摸到了一个类似刀柄一样的东西。这东西的气息和整个棺材石桌融为一体,在刚才极度紧张的情况下,灵觉没有发现。此刻他才看到这是一把黑黝黝的两尺来长,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有点像直尺一样的东西,竖着插在棺材的正中。
杜铭川一侧身,伸手拔了出来,也不管有用没有,就当做短剑一样,从童尸的肋骨处插了进去。
童尸的身体一阵颤抖,冒起一片淡淡的烟雾,随后就迅速干枯起来。而一直围着杜铭川的十几只小鬼如见到捉鬼的钟馗一样,哗地朝四面八方散去,却好像铁块遇到了强力磁石一般,又被吸了回来,附到了他手里的尺子上面。
而那个刚才还凶猛坚硬的童尸已经只剩下一张干缩的人皮。杜铭川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散成了灰烬,那张人皮就像肚兜一样罩在杜铭川胸脯上。
他就觉得手里的尺子仿佛有千斤重量,而身体内的灵觉开始不受控制起来,和尺子上的煞气纠结在一起,就像两股拧在一起的绳子,做着拔河的运动。杜铭川的意识有点模糊起来,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扭曲的幽灵,在黑暗无边的空间里,正在被吸入到一个无底的黑洞当中。他努力挣扎着,想把自己拉出来。
包裹一个黑洞突然爆炸,一股带着死亡味道的黑色的能量无边无际地膨胀开来,瞬间将他,朝他的身上涌来。”铭川!铭川!”楼兰那熟悉而妖烧的呼喊声在黑暗中回响。这是他听到的最后声音,随后就陷入了一片沉寂。
第一百一五章 患难见真情()
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天空大地,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在这黑暗无尽头的空间里漂浮着,周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杜铭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而现在剩下的也许只是一缕幽魂。他努力的回想自己生前经历过的一切,却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这该死的虚无空间里,居然连意识都是空的。
不知道飘荡了多久,视线的尽头泛起了一线白光,他本能的朝着白光飞过去。白线越来越粗,越来越亮,片刻间就变成了一条宽阔的光带,就如横亘在巨大黑色屏幕中间的白色条屏。光带越来越宽,越来越近,接着便轰然散开,化作一片炽热的光幕,耀眼的光线如千万颗太阳同时升起,一下子充满了整个宇宙。
寒意渐消,他慢慢找回了自己双手,双脚,五官,以至于整个身体,然后他就感觉到有一只纤细柔软的小手正抓着自己的手,连着这只手的是一截嫩白如藕的手臂。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盖着丝绒被躺在一张床上,床头坐着的那个妖娆而又熟悉的女人,正一脸憔悴地看着自己。她的双眼红肿,眼角溢出了晶莹的泪珠,如透明的水晶珍珠一般,顺着脸颊缓缓滚落。
杜铭川很想坐起来,但浑身就像喝了几十斤老白干一样,连抬一下眼皮的力量都没有。比他的身体更先苏醒的,是他的意识和灵觉。
门“吱呀”一声开了,楼兰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放开抓住杜铭川的手,用衣袖拭掉眼角的泪珠,轻声问道:“怎么样?”
脚步声停下,传来卫华的声音:“师门的几个长辈我都问过了,恐怕……”
“我不信!”楼兰低着头,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那帮老头子一定是舍不得,只要他们肯拿出九死还魂草,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卫华摇头叹息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是我连累他被小鬼缠身,也是我带他进的鬼门阵,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弄成这样!”楼兰怜惜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杜铭川,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卫华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看着放在茶几上的那把黑黝黝的似刀非刀似尺非尺的铁片,叹道:“我又何尝不想救他!刚才我给师叔打电话,把情况都详细说了。据师叔所说,我们遇到的是十三鬼门阵里面最难破的一种,阵枢用玄铁鬼刀镇住地气,聚阴敛煞。关键是阵枢之中,还放了一个童子鬼母,阵外有七十二个尸蛹护阵。我们破坏了鬼门阵,却激活了鬼母。这小子在危急关头拔出鬼刀,以煞制煞,毁了鬼母,破了聚阴阵枢,但整个阵的煞气包括十二只鬼煞全部侵入了他的身体。这种情况简直前所未见,就算你求来九死还魂草,恐怕也救不了他。”
楼兰不死心地说:“你说的那么严重,他不是也没死吗?既然没死,就一定有办法救活,药王门不是号称天年未尽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救活吗?”
杜铭川听完他们这番对话,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很想起来问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除了灵觉苏醒之外,身体却一动都动不了。看着楼兰为他担心的样子,他不禁有些感动,没想到这个如妖精一样的女人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灵觉恢复的速度很快,房间里的景象完整清晰地映入脑海,他甚至感觉灵觉比以前还要敏锐一些了。
卫华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床前,伸出手指搭住杜铭川的脉门,道:“虽然生气未绝,但心脉已闭。其实你的手段比我高明,我能看出来的,恐怕你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你自己不愿相信罢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你为人动情,可惜,他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楼兰突然哽咽起来:“不会的!不会的!”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她知道卫华说的是对的,但残存的一丝希望让她不愿轻易放弃。作为公认的汇集性感、妖娆、妩媚、智慧、干练于一体的申州商界第一美女,她穿梭于各种名利场上,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如鱼得水,内心里从未起过什么波澜。她可以在谈笑间杀人于无形,生生死死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一场游戏而已。
当初卫华跟她提到杜铭川的时候,她还是有几分不屑的。现在的年轻人哪有几个有真本事的?可是几番试探交流,她却开始对这个年轻人有了极大的兴趣。她知道男人们见到他,不是像发情的公驴一般想入非非,就是像看一只花瓶一样的不屑。没有人相信她的成功不是靠美色取得的,当然,也几乎没有男人能抵挡她的诱惑,而杜铭川却是个例外。
也许人与人之间真正的情谊的确是要在患难中建立起来的,如果仅仅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