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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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樱蝗讼铝斯啤?珊罄创謇镉炙懒肆礁鋈耍雷匆荒R谎D嵌问奔洌謇锞屠蓟ㄈス缂业恼樱闼挡皇撬徊莨砀缴砹耍腔鼓苷厥拢看謇锶吮ǜ鎧fu说没凭没据,不能抓人。大家怕她报复,也不敢对她怎样,只把她赶出了溪头村。”
杜铭川有点莫名其妙,就这样认定兰花是草鬼婆未免也太草率了,问道:“那就没有验尸啥的?或者请九公看看?”
塔台摇摇头:“山里哪个来验尸?九公又不下山,要么就把尸体背到寒石寨去,可被下了蛊的人,哪个敢碰哟?最后一把火就烧了。”
对于鬼神之类的jing神信仰,杜铭川是尊重的。相比浩瀚宇宙大千世界,人类实在渺小,但人却偏偏拥有一个复杂到可以用来胡思乱想的大脑,于是生存与死亡这种再自然不过的现象,却成了人类最高的哲学课题。如果没有信仰,生命和传承便失去了意义,越是聪明和伟大的人,越是对信仰有着夸张的笃定和顽固。
但对于民间尤其是这落后山区的种种传闻,比如这个什么草鬼婆,杜铭川却只当作一种迷信。山里人的愚昧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悲剧,兰花就是这其中也许不算最凄惨,但可能是很典型的一个。
想起提到溪头村时兰花那复杂的眼神,杜铭川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有着不甘心。他不相信什么草鬼婆的说法,而兰珠兰剑那一对可爱又可怜的姐弟,今后难道就要与世隔绝地孤独地生活下去?爱说爱笑的兰花还保持着她的纯真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少言寡语的兰剑虽然有些yin郁却也还保留着善良的本xing。可是再过上几年呢?花儿一样的年纪,如何能忍受这种持续的冷落和悲凉?杜铭川开始思索着,应该想个什么样的法子,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让兰花一家人重新回到溪头村,也许将来有机会,他还能把兰珠和兰剑带到城里去见见世面。
他还想再问什么,表舅塔台却突然一拍大腿说:“哎哟,差点忘了,为了你娃儿这事,村里还有人在山里找你哩。我得回去跟他们说一声,你先去九公那里。”说完把干粮袋给了杜铭川,又嘱咐着:“别忘了,一定让九公给你看看有没有中蛊,蛊没发作的时候,应该有得治。”
杜铭川赶到寒石寨的时候,兰珠和兰剑前脚刚离开。
他把被蛇咬伤的事大致跟苍九公讲了讲,就问起关于兰花以及草鬼婆的事。九公并不急着回答,只是仔细检查着他的伤口。
手臂上一大片乌黑,中间被刀划过的地方虽已结痂,却明显肿起有些溃烂的迹象。
九公说:“这花叫血蝶妖芝,有毒的,吃了必死。花开的地方,必然有火头青这种毒蛇出现。火头青是妖蛇,相传是小青龙的变种。山里人要是见到这种花,都要绕着走,只是这几十年没听人说起过了。你娃运气好啊,遇上了兰剑,换个别的人还真没办法对付那蛇,也难得兰剑这娃小小年纪居然知道用花毒去克制蛇毒。”
杜铭川对自己的伤已经不怎么担心,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关于草鬼婆的事,可九公却不提这茬,不紧不慢的给他讲起花和蛇来。
九公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说:“你先坐着。”转身进了里屋,出来时手里端了一个大水碗,还拿了个盒子。
他从盒子里取出几根银针,在杜铭川的手臂上沿着乌黑的部位一根一根插了一圈,然后手在碗里一捞,捞起一条水蛭模样的虫子,扔在了那一圈针的z。
水蛭在杜铭川的手臂上蠕动了几下,便牢牢的吸附在上面。蚯蚓般细长的身子慢慢鼓起来,变得又粗又短。手臂上的乌黑随着水蛭的鼓胀慢慢向z褪去。不一会儿,那水蛭便鼓得像个乒乓球一样圆,然后“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九公又捞出一条水蛭如法炮制,杜铭川手臂上的乌黑便完全消失了,中间鼓起的脓肿也消退下去。到这条水蛭也吸饱了掉下去的时候,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明显好转,开始流出殷红的鲜血。
城里人对蛇虫之类的东西有着天生的反感,但这几天在山里却先被罕见的毒蛇咬伤,现在又用这奇怪的水蛭吸毒,连续的奇遇让杜铭川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治病的方法?”
九公笑着说:“这就是蛊哩,也就是你刚才问的草鬼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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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蛊术()
杜铭川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草鬼不都是来无影去无踪,还会千变万化附在人身上的吗?”
九公把他手臂上的针一根根取下,说:“你娃是有知识的人,咋也信这种讹话!蛊术自古以来就有,本就是用来治病的。像刚才那样的叫做外蛊,可以治疗体外的脓肿。如果让水蛭钻进人的身体,就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把体内的毒瘤去掉。”
杜铭川觉得有点恶心,想象着一条这么大的虫子钻到自己身体里,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九公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说:“咋哩,不舒服是吧?那你想想,哪个人身上没长过虫子哩?只不过有的小一点,有的大一点。以前很多人得的蛔虫、绦虫病,哪条不比这小水蛭大?”
杜铭川想想也是。他曾在书上看到过,有的绦虫在人体内可以长到几米长。现在卫生条件好了,寄生虫病很少见。可放在以前,生个蛔虫、钩虫之类的,人们都不当病,肚子痛了,吃两片药,拉出来就是了。
“那蛊术不是成了专门长寄生虫的法子了?”他为这种古老神秘的法术有了科学的解释感到高兴,却也不禁有些失望。
九公笑道:“寄生虫也未必都是不好的,大自然里有多少互相寄生的物种,寄体和宿主之间互相依存,过得好着哩。就咱人体自以为jing贵,排斥自然的东西。先人们把去除寄生虫叫做除蛊,反过来又想出用寄生虫来对付某些疾病,这就是蛊术,用的无非就是自然平衡、物物相生相克的道理。这个和中医用药是一样的。”
杜铭川若有所悟:“我明白了,蛊字一个虫一个皿,就是在器皿里面养虫子,然后再用这虫子去治病。”
九公说:“差不多吧,不过这个说的只是生蛊。从大的方面来说,蛊术只是个统称,除了生蛊,还有死蛊、灵蛊和人蛊。生蛊就是用活的虫子来做蛊,生蛊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施蛊者可以和这些蛊虫沟通,并控制它们,就能在人体内发挥作用。当然,这个能治病也能害人。”
“我以前就听说过金蚕蛊,生蛊里面是不是金蚕最厉害?”杜铭川好奇地问。
“金蚕只是一个叫法,并不是说某个具体的蛊虫。”九公笑着说,“五行当中,金属yin,主肃杀之气,而蚕能吐丝,又是缠字的谐音。所以凡是yin煞气重的邪虫,中蛊之后又像缠丝一样难以驱除的蛊,就被称为金蚕蛊。”
“原来如此。”杜铭川恍然大悟,原来这蛊还和yin阳五行能联系上,又问道:“那死蛊是什么?”
九公道:“死蛊相对于生蛊而言,用的不是活的虫子,而是死去的。有些虫子死后,虫尸在特殊环境里,发生了类似尸变一样的反应。也有人自己培养虫尸的,这种东西一般是入药。”
“冬虫夏草算不算?”杜铭川立刻想起了这种市面上比黄金还贵,而城市里几乎就买不到真品的稀有药材。
九公挑起大拇指,说:“你娃聪明哩!冬虫夏草确实算死蛊的一种。不过,这东西在死蛊里面,却是最低级的。采炼死蛊,多在高原雪山、荒漠戈壁等地,环境恶劣,且非常危险。”
杜铭川没想到冬虫夏草这么珍贵的中药,居然在死蛊里面还是最低级的,那高级的东西简直就无法想象了。他越来越好奇,接着问道:“那灵蛊和人蛊又是什么?”
“灵蛊是在生蛊和死蛊的基础上,结合巫祝道法,制的是非生非死的灵物。传说中,灵蛊的蛊源极为难觅,对宿主又有极端苛刻的条件,成长又极其缓慢。培养一只蛊灵,恐怕要耗费施术者一生的jing力,所以灵蛊据说在很久以前就失传了,我也只从师门记载中略知一二。至于人蛊,只听过这名儿,却不知道是什么了。”
听到这么复杂的内容,杜铭川的脑子有些发蒙,看来这蛊术还不是科学能完全解释的,他收起轻视之心,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不是说会蛊的都是女人吗?您怎么也会这个啊?”
九公笑着说:“草鬼婆的说法都是民间乱传的。自古山门学蛊的人,称为蛊师,我师门学的就是这个。但蛊术能救人也能害人,几千年来,慢慢被人误以为邪术了。所以蛊师只是门内的称呼,对外却不提。民间有些人学了些蛊术的,忘了治病救人的本分,专门拿来害人。女人心小,就有专门拿蛊来管住自家男人的,传来传去,就变成了现在的草鬼婆。”
“原来是这样。”杜铭川若有所悟,“那兰花应该不是草鬼婆咯,白易是中蛊死的吗?”
九公说:“这个不好说啊,听村民描述的死状,应该是中了蛊,而且是很厉害的蛊,肯定不是兰花这个女子能下的。兰花来过我这里,我知道她身上没蛊。”
听说兰花不是草鬼婆,杜铭川大大松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村里人咋还把她赶出村了呢?九公你既然知道,就不能替兰花说说,让他们搬回去,这一家子孤零零住在山坳里,挺可怜的。”
“你是想帮兰珠吧?”九公眯缝这眼问。杜铭川有些尴尬,他确实想帮兰珠,这么惹人怜爱的女孩谁不想帮,可自己也没什么别的企图,不好接这个茬,没有直接回答。
九公叹口气说:“不是我不替她说话,只是山里人愚昧,对草鬼婆的说法都深信不疑,不像你这样读过书的能说通这里面的关节,我一个老头子的话说服不了人。何况,我曾经发过誓,终生不离开寒石山,也就不能去溪头村。兰花一家人要想搬回溪头村,还得靠你这个大学生。”
“靠我?”杜铭川不解地问道。
“不错!”苍九公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
几十年孤身一人住在寒石寨,眼看着岁数一年比一年大,却寻不着一个传人,这事让苍九公感觉对不起师父和祖师爷在天之灵。他已经准备好把一身的本事带进棺材里去向祖师爷谢罪了,但杜铭川的到来却让他燃起了希望。这娃有情有义有悟xing,唯一的缺陷是不久就要离开大山,大城市里的奢靡生活不知道会不会荒废了一身本事。
要不是有意想收这个徒弟,他刚才也不会把蛊术的那些事情都告诉杜铭川。九公还惦念着撮合杜铭川和兰珠的事,想着杜铭川要是拜自己为师了,将来就可以师父的名义光明正大地提这个事。
看着九公那个表情,再想想刚才从进门到现在的一系列话,聪明的杜铭川已经猜到了九公的意图。他兴奋而又有点不相信的问道:“九公您愿意教我蛊术?”
九公含笑点头道:“你愿意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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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承诺()
朝ri晃着红扑扑的脸蛋从东山头蹦跶出来,将山间的雾气一点点驱散。杜铭川靠着一棵粗大的古槐,望着不远处那三间草屋在晨旭映照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和斑驳的树影重叠在一起,接着就看见背着竹篓的兰珠和兰剑走出了家门,沿着山道向树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