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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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给孙娜过生ri,他虽然觉得孙娜有些怪异,却没有起什么疑心。孙娜去上厕所的时间有点长,铭川不放心,就打算去后院看看。还没进后院,他就看见屋檐下闪过一个黑影。奇特的视觉能力让他清楚地认出来那是孙建业,但因为角度问题,他却没有看到孙娜的举动。然后他就看见孙建业走进了棚子,在釉缸边站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他的心猛然跳了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暗中搞破坏的人会是孙建业。
孙建业回屋的时候,杜铭川已经就坐。他不露声se地陪大伙吃饭,看见孙建业的笑容,心里难受极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在缸边仔细搜寻,找到了一些有点不一样的粉末残迹。他不知道孙建业究竟是和金学农一伙的,还是他也有意于杜家的龙窑,所以在开窑后和孙校长说话的时候,他认真地看着孙天寿的脸。从孙校长爽朗的笑声和透彻的眼神里,杜铭川打消了叔侄俩联手的疑虑,毕竟孙天寿如果要害他,之前的很多事情就都解释不通了。
孙建业在苦笑,孙天寿在沉思,其余的人在惊叹。奉父命前来探消息的金虎上前捶了杜铭川一拳,说:“你小子真行!”然后便撒开腿跑回家复命去了。
杜铭川走出人群,望见孙娜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远处,就像空谷中的幽兰。他招招手走过去,大声说:“娜娜!我成功了!”孙娜没有看到那些美丽的瓷器见着阳光的那一刻,所以并不清楚杜铭川所说的成功是什么意思。杜铭川却以为她不忍心看见自己失败而躲了起来,所以不停地向她解释着。孙娜终于明白,原来那包粉末没有把铭川几个月的努力全部毁掉,原来铭川还是烧出了漂亮的瓷器,她抓住杜铭川的手高兴地跳跃起来。他们在山坡上跑着跳着,在花朵和树丛间转着。内心的负罪感在阳光下逐渐消失,孙娜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快得像一只蝴蝶。
山野间的最后一缕炊烟散去,夕阳缓缓沉到山的那一边,西边的天空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红晕,斑驳的树影在晚风中挣扎着,逐渐淡去。夜幕降临,幽蓝的天空慢慢闪出一颗又一颗星星,就像众神的眼睛,注视着人间。
“爸,我没给您丢脸!”杜铭川跪在窑头,眼里噙满了泪水。昏暗中的龙窑犹如一条黑se的巨龙,匍匐在山腰上。一弯新月破云而出,窑头漆黑的石壁反she出微弱的白光,恰似巨龙睁开了双眼,将yu腾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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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究竟是谁()
十三岁烧龙窑,还烧出了品相上佳的玉壶,这事儿成了七星镇上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就连外地来采购瓷器的客商也都有所耳闻。
没过几天,杜家就来了一位申州客人。这人穿一身笔挺的西装,黑se皮鞋蒙了不少乡间土路上沾惹的灰尘,手里提一只带锁的小皮箱,三七开的分头梳得整整齐齐,微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用带着申州口音的普通话一路询问着杜家的地址。
杜铭川烧瓷器只不过是为了保住父亲留下的龙窑,压根儿就没想过他烧的东西还能卖钱。没想到那位申州客人一进门就开门见山说要买他烧的玉壶,说话的语气恭敬客气,就好像对着谁家的大少爷一样。
对于自己能挣钱了的事情,杜铭川心里挺高兴,那意味着他可以真正承担起一个家的责任了。第一次烧东西自然不知道卖什么价,他就把烧成的三十六只玉壶瓶子全部拉出来给申州客人看,心里指望着对方能给个千儿八百的,那就可以把烧坏的亏空都补回来了。
没想到申州客人看了几眼后就把手里的箱子打开,一沓一沓地数着钱,最后数了二十沓出来,问二十万够不够。杜铭川和母亲以及来看热闹的邻居全都瞠目结舌,在七星镇发展瓷器的这几年里,大概除了金学农的厂子,谁家也没一次卖过这么多钱。铭川妈连忙摆手说这些东西不用这么多钱,好说歹说,申州客人硬是把二十万留下,临走还留了话,说以后有货他还来买。
三十六个玉壶卖了二十万,这消息传得比风吹得都快,一下子让整个七星镇都炸了锅。按照当时市面上的价格,这种品相的玉壶瓶子顶了天卖到五十块钱一个,可现在却卖出了一百倍的价格。杜家龙窑的装窑量很大,满窑装的话,这种大小的瓶子能装六百多个,勤快点一年烧上个四五窑,就算除掉废品率,只烧出两千来个瓶子,那可就是一千万呐!一年净挣一千万,这可是连金学农都做不到的事儿!要照这样下去,再过个两三年,金家这七星镇首富的位置非得让出来不可。
“yin谋,一定是yin谋!”金学农气得摔烂了手里的茶杯,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梳得整整齐齐的大背头分了叉,成了个汉jian头。
金海山在一旁劝道:“不就是二十万嘛!您至于生这么大气?”
“你懂个屁!”金学农大声叫着,“杜青松在的时候也没烧出过这么贵的东西来,老子死了,儿子反倒比老子还出息了?申州来的客商哪个咱没见过?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个不着调的?二十万不是钱?二十万在七星镇能买两栋小楼了!”
“您的意思是……这都是在演戏?”金海山似乎明白过来,却又有些想不通,“可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杜家也没这么多钱演这么贵的戏吧?”
金学农指着金海山的脑袋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叫你平时少玩女人你不听,你那脑袋里除了女人还能装点啥?杜家没钱,那孙家还没钱?你以为凭他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娃娃,真能从龙窑里烧出好货se来?我说姓孙的搞什么名堂,让个孩子去烧窑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哦——”金海山恍然大悟,挑起大拇指夸赞道:“还是厂长你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孙天寿的把戏。啧啧!这姓孙的果然有一套,杜家娘儿俩对她感恩戴德,龙窑就和归了他孙家没什么区别,现在又把价钱炒了上去,以后他利用杜家龙窑烧出来孙家的仿古瓷,那价格就能卖更高了。”
金学农冷哼了一声,道:“他孙天寿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海山你这段时间再从李翠儿那娘们身上探探消息,看看有什么机会,我还得往市里跑跑。”
金海山讪讪地笑着,有点为难地说:“那个……上次那事儿……那娘们现在不大搭理我,再说我最近手头也挺紧,拿不出啥好东西去勾搭人家。”
金学农知道他想要钱,就说:“我一会儿打个招呼,你到会计那里先支个几千块,回头报给我就行了。只要事情能办成,你那头花掉的都是小钱。”
金海山高高兴兴地去会计那里领钱,忍不住又和女会计打情骂悄了一通,还顺手在人家的大屁股上捏了几把。不过这也让他付出了代价,从刚领的三千块钱里抽了一张大红票子塞进了女会计胸前那道深沟沟里。从财务室出来,他觉得有点心疼,一百块就摸了几把,实在太不值当,这女人单独看着挺得劲儿,但要和李翠儿一比,那就和上星期的报纸一样,又旧又不值钱了。
李翠儿这会儿正在杜铭川家里吃饭。杜铭川挣了回大钱,就和母亲商量把这次烧窑帮了忙的人都请来吃一顿。铭川妈说干脆把左邻右舍都请来,大家乡里乡亲的,谁也别冷落了。结果这一请就请了五桌人,胡吃海喝地闹腾了一整天,热闹得跟过节似的。
酒席散去后,铭川妈忽然落下泪来,对儿子说:“咱们家上回这么热闹,还是你过周岁的时候,这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你长大了,可你爸却……”
杜铭川也忍不住一阵悲凉,就说:“妈,我去看看爸爸。”便到厨房拿了些酒菜,往山坡的龙窑方向走去。刚走出家门不远,却见孙天寿折了回来。杜铭川觉得奇怪,问道:“孙校长,你咋回来了?”
“哦,我找你有事说,刚才人太多不方便。”孙天寿见他手里拿着酒菜说,“去你爸那儿?”
“嗯。”杜铭川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再去,先回屋里说话。”
杜铭川刚想回头,孙天寿却用手阻止了他,说道:“去山上说吧,正好我也去看看你爸。”
到了山坡上,顺着龙窑一路往上走到窑尾,杜铭川在父亲的小坟边跪下来磕完头,点了三炷香,把菜一样一样摆好,又洒了些酒在地上。孙天寿就一直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他做完这些事情,才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头说:“坐下说话。”
杜铭川没有动,却突然问道:“孙校长,你是不是想问我那二十万的事情?”
孙天寿听了一愣,接着便笑了,道:“你娃倒是聪明得紧,快赶上我肚里的蛔虫了,你咋知道?”
“我虽然不懂外面的行情,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我爸烧出来最好的那种青瓷瓮,一年只能烧十三个,每个也不过就卖两三千,我烧的玉壶怎么可能那么值钱。”杜铭川说,“我妈也说了,这么大笔钱我们不能要,那二十万我回头就还给你。”
孙天寿听得直摇头,说:“我又不是金学农,再有钱也没有富到随手就送你二十万的地步。”
“啊?那个申州客人不是您安排的?”杜铭川惊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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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兵法与围棋()
申州客人走了以后,杜铭川着实高兴过一阵,但缓过神来就觉得不对,自己烧的玉壶怎么可能比父亲烧的青瓷瓮还要贵?他把这意思跟母亲一说,母亲也表示认同。铭川妈提醒他:“孙校长一直这么帮咱,这客人会不会是他安排来的?就是为了给咱一笔钱,让你好安心读书?”
杜铭川越想越有可能,就决定找个机会问问孙校长,没想到孙天寿主动来找他说话了。
孙天寿说:“我一听说这事儿就觉得不可思议,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结果来,就想找你问问,没想到你还把我当成幕后的大善人了。”
杜铭川原本以为那二十万就算不是孙天寿自己出的,那个申州客人也是孙校长介绍来的。现在孙天寿一口否认,他心里就没了底,怎么也想不通这事儿的前因后果。
俩人找了块干净石头坐下,分析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孙天寿说:“你也别琢磨这事儿了,有人给你钱总不是坏事,不过切莫被钱冲昏了头,以为自己真可以和金学农一样挣大钱了。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好好读书,不光学校里教的那点东西,还要开拓眼界。”说着指了指眼前的山,“金鳞总非池中物,要走出这山沟沟,飞到天上去。和外面的世界一比,别说金学农那点家当,就是整个七星镇加起来,也不够人看的。”
杜铭川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若有所悟,点点头说:“校长,我明白了。”
按照当初的约定,杜铭川有半年的时间烧窑,但第二窑就烧成了,这比孙天寿预计的要快得多。这时候还没到暑假,杜铭川正好赶上学校的期末考试。落下了将近三个月的课,没人看好他还能考出什么好成绩,但期末考结果一公布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杜铭川居然考了全年级第一。
又会读书,又能赚钱,这娃是个神童。这是七星镇上人对杜铭川的新评价。
一到了暑假,小窑村的人都盼着杜家再次烧窑,尤其是平常关系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