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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秘色-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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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和平饭店() 
和平饭店是申州老字号,早在上个世纪初就已经是申江岸边最著名的大饭店,被誉为远东第一楼。如果说申江东岸的摩天大楼群落是现代化的摩登天堂,和潘园老城隍庙这种纯古典建筑形成了强烈对比,那么和平饭店这种哥特式建筑风格则刚好将两者衔接,奢华气派又不失典雅,仿如中世纪的绅士挽着身侧古典秀美的大家闺秀,冲着对岸高挑的摩登女郎微笑。而一条申江蜿蜒而过,将三者恰到好处的分开,若即若离,全然没有唐突的感觉。

    杜铭川在申州多年,曾无数次欣赏这座地标建筑的外观,却从未有机会走进去过。踏上乳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大堂地面,从头顶的古铜镂花吊顶下穿过,一种世纪交错的感觉油然而生。论奢侈程度,这里或许比不上董子健的天下都会,但百年风雨凝聚的沧桑和厚重却是天都大厦无论花多少钱都打造不出来的,怪不得无数名流喜欢住到这里,而不是那些花园高尔夫度假村。

    服务台的漂亮姑娘告诉杜铭川饭店登记的住客当中没有叫李秀儒的人,他知道这次算是白跑一趟了。其实他早就该想到,李秀儒是做古玩生意的,免不了有些不能见人的交易,狡兔三窟必然会有,不用自己的真实身份登记也很正常。这种等级的饭店是不大可能用什么贿赂手段去查看客人**的,除非你通过公安系统的人或者饭店的管理者去查,但为了这么点事犯不着,也容易让人忌讳。李秀儒不是一般人,在古玩界响当当的人物也必然有不一般的关系网。

    杜铭川不知道李秀儒住哪个房间,也不好意思回去问张有财,就用了个最笨的办法——守株待兔。只要人住在这里,总要进进出出,他就在门口等着,总能等到。眼见中午时分。饭店门口人流如织,就是不见秀才的影子,杜铭川的肚子倒是有点饿了。和平饭店边上没有什么小吃店,走到旁边的小巷子里又怕脱离了灵觉范围把秀才给等漏了,他就只好忍着。

    马路对面一直有一个大爷在扫地,杜铭川冲他招招手。扫地的大爷用手指了指自己,看到杜铭川点头。才掸了掸橘黄色环卫工作服上的灰尘,拖着扫把走了过来。杜铭川掏出五十元钱。说:“大哥,我在这儿等人,肚子又点饿了,您能不能帮我到那边店里带一份盖浇饭过来,回头我再给您五十。”

    老人似乎有点意外,紧攥着扫把的手松了下来,接过钱说:“行啊,白赚的钱不是!”说着就嘿嘿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看着他接过钱,转身离去。穿进了旁边的小弄,杜铭川的眉头皱了起来。没有哪个环卫工人会在乎自己的身上有没有灰尘,也没有哪个环卫工人的牙齿会如此洁白,而老头刚才攥着扫把的手分明骨节有力,手背上却干净得像新媳妇的脸一样。

    不大一会儿。拿着扫把的老头乐呵呵托着一个饭盒走回来,笑道:“宁式鳝丝饭,香着呢!”杜铭川把早已准备好的另外五十元递过去,接过饭盒说了声“谢谢”。老头把钱揣进兜里,拖着扫把回到马路对面,又开始了他的“工作”。

    也许是警察乔装办案,也许是环卫局领导下来体验生活,但管他是干什么的,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呢!鳝丝饭的香味冲淡了杜铭川对老头的好奇,他端着碗呼噜呼噜地吃起来,这种吃相固然并不雅观,在和平饭店门口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极其不合时宜,可这样吃似乎比在富丽堂皇的大酒店里吃饭更香些,他想起了小时候蹲在龙窑头端着饭碗看父亲烧窑的日子。龙窑一烧就是七天七夜,有时候天气不好的话甚至更长,父亲则没日没夜地守在那里,观察着窑火的变化。母亲做好饭装在竹子编成的提篮里,上面盖上一块纱布,叫杜铭川提着送到窑头。他就和父亲一起蹲在那里吃饭,父亲总是把碗里的肉夹到他碗里。山顶的竹子投下长长的影子,在窑壁上摇曳生姿,碗里的肉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油亮的金光。

    杜铭川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吃过宁式鳝丝,这是申州特有的做法,而在七星镇,他们总是把黄鳝整条炖了,最多就切成一小段一小段,却又不完全切断。空闲的时候父亲也会抗上铁锹,然后扔给他一只竹背篓,说:“走,掘黄鳝去。”那时候他就兴奋地哇哇大叫。在田间沟渠或者山涧小溪边,有很多动物藏身的洞穴,一般人难以辨认。父亲却总是能一眼看出哪里藏着黄鳝,一铁锹下去,就把黄鳝窝掘开个口子。杜铭川一路跟着父亲走,就一路捡黄鳝。父亲只让他捡大的黄鳝,却把那些小的留在窝里,说:“不能为了今天吃饱,就让明天饿肚子。”等他大一点的时候,父亲就让他拿铁锹去找黄鳝窝,并且不时地指正他掘错的地方,这里是蛇窝,这个是螃蟹洞……

    一份宁式鳝丝饭很快吃光,杜铭川把饭盒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看见对面那个老头还在继续扫地,时不时地偷眼往这边瞧着。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到了黄昏时分,饭店楼顶在夕阳下投下一个巨大的三角形阴影,一直覆盖到江边。黑色的阴影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穿着黑色的夹克,笔直地站在拐角的路灯杆下。杜铭川注意到这个人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和兰剑很像的特殊气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身上下透着冷峻和孤傲,但却又多了种仿佛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阴冷感,相比而言,现在的兰剑更多了点阳光和正气。

    偌大的申州城里随时都可能遇到各种奇怪的人物,所以杜铭川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特别在意,直到那人缓缓朝他走来,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用一种不太友好的目光看着他,他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那人掏出一盒烟,从中抽出一支横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用嘴唇叼住,另一只手点燃了打火机。杜铭川注意到他的手很特别,就像是用白玉雕成的一样,洁白光滑,在火光的映照下竟显出几分透明来,似乎能看到里面的青筋和流动的血液。这是一双像魔鬼一样的手,他立刻想起了张有财说的“鬼手”阿六。

    “秀才在哪儿?”杜铭川试探着说了一句,眼望着远处的马路,声音很轻,一般人一定会以为他在自言自语。

    那人点完烟后本已经准备离开,听到这句话突然停顿下来,眼神锐利得如刀子一般,问:“鲁老大的人?”他说话的声音短促,略带沙哑,伴着黄昏的阴风,就像是从千年木乃伊喉的咙里传出来的。

    杜铭川看着这张阴冷的面孔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摇头说:“你认错人了,我和秀才有约,但不知道他住哪儿。你是阿六吧?”

    鬼手阿六没有点头认可,也没有不认,只是盯着杜铭川看了半天。杜铭川知道他有疑虑,掏出带在身上的铜镜,说:“这是秀才想要的东西。”

    一只白玉般的嫩手闪电般伸过来,一把抓住的铜镜。鬼手果然不愧“鬼手”之称,手长得奇怪,出手的速度也是奇快无比,就连身怀灵觉的杜铭川也不禁暗赞一声,虽然比不上兰剑的快刀,但这手法也足够快了。鬼手阿六并没有抢夺铜镜的意思,他那半透明的手背上仿佛流过一层宝蓝色的琉璃光,三根手指抓住镜子边缘,瞬间又松了手,点头说:“720房间,你自己上去。”

    杜铭川收回铜镜,道了声谢,便转身进了饭店,灵觉中感应身后,发现鬼手阿六径自走向街对面,大约是冲着那个扫地的老头去了。他心中好奇,暗道那扫地的人莫非是冲着李秀才来的?如果秀才贩卖文物被警察盯上了,那么自己此时送铜镜来未免不合时宜。但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就打了退堂鼓,徒惹人家笑话,今后还要在这古玩圈里混,如李秀儒这样的人物该结交就得结交。

    忍住好奇之心,舍了鬼手阿六,穿过长廊,找到720房间,摁了门铃,随着老式木门无声地开启,穿着睡袍的李秀儒出现在眼前。地摊上的李秀儒行为怪诞,真就是一副老秀才的样子,可此刻的秀才在这间英国房里面彻底变成了绅士派头。

    “我就知道你会找来的。”李秀儒的声音平静得就像冬天结冰的湖面。他把杜铭川让进来,坐到客厅里的沙发椅上,指着周围说:“这间英国房保留了沙逊饭店时期最原汁原味的套房风格,我包了这间房,把里面的很多陈设换成了自己的东西,除了拐角那台老爷车模型和写字台上的银鹿镇纸是饭店的,其他的你看中哪一样随便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喜欢谁多一点() 
杜铭川环顾四周,灵觉所到之处一览无遗。这间超过一百二十平的套房布局精巧干净,从客厅到餐厅、起居室、卧室以及步入式衣帽间和浴室,每个空间都保留了完整的功能性,豪华中却不显奢靡,所有的装饰都透着厚重和宁静,而最绝的是李秀儒将一些古董巧妙地安置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餐厅的餐桌上放着一套银质餐具,中间是一只景泰蓝大花瓶,插着一朵洁白的百合花。保留百年只能看不能用的英式壁炉前有一只三脚鬲式香炉,两边各放着水洗和莲花铜盘香插。客厅的角落里摆着一对黄杨木镂空山水雕刻,茶几上摆放着几种不同器物拼凑起来的茶具,那把地摊上见到过的紫砂壶也赫然在列。这些七不搭的东西放在这间英式房间内却没有任何叫人感觉不和之处,不知道的人进来还以为这房子里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呢。

    从窗台望出去,宽阔的申江横在眼前,对岸的高楼大厦却在江水细雾中若隐若现,江上的船接头连尾,缓缓行过,带着滚滚水流恍如展开了一副百年申州的开埠画卷。杜铭川终于知道李秀儒为什么要包下这个房间了,再没有比这里更能体会到世事沧桑却又能让人心平静不起波澜的地方了,如果说这地方过于洋气,那么如今满房子的中国古董把英式味道冲淡了不少,这也符合李秀儒的身份和性格。

    以李秀儒的身份和身家,杜铭川手里的铜镜自然可以换个好价钱,这是个做地起价的好机会。可杜铭川早已改变了主意,虽然秀才不冷不热的态度令人略微不爽,不过换个立场想一想也就释然。他笑着把铜镜拿出来,说:“李先生闻名遐迩,想必不会和我一般见识,这面铜镜既是当年李老所藏,我就此奉上。不敢索要他物。”

    李秀儒似乎有点意外,沉默了片刻,看着杜铭川的眼睛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弃小者必有图大之心,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今天不讹我一笔,以后就没机会了。”

    “李先生太小看在下了。”杜铭川知道秀才误会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我佩服令先翁逍遥先生义盖天下,为保存国宝不惜性命的气节。今天奉上铜镜,算是略表心意。而且诚如你所言,此镜在行里敢看真的不多,要不是您这样的大家收藏,留在我手里也不过使宝镜蒙垢,暴殄天物而已。”

    外人听到这样说话不免觉得酸腐气太重,但古玩行里的人天天和古物打交道,难免言行带着不少古韵古腔,何况李秀儒外号秀才,更是喜欢这样说话。他听完后不觉对杜铭川另眼相看。心说这小子倒不是地摊上捡漏摸宝的一般玩家,原本冷屑的脸色变缓和下来,只是他对这番话的真伪尚有疑虑,便道:“你当真白送给我?”

    恰在此时,鬼手阿六推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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