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色-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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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行也合适。我们公司的执照已经在变更,改成天韵集团,你是大股东。集团旗下设立旅游地产和酒店管理两家子公司。现在又多了家古玩行。不如再成立个拍卖行算了。”丁少安说。
杜铭川笑道:“一口吃不成胖子,拍卖行就算了,以后再说。你好好经营,现在摊子大了,人手很关键,要多招募管理和营销人才。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古玩行交给我,酒店交给小红,你主要经营地产,如果青蛙和肥牛不反对,也可以利用他们的优势经营一些娱乐产业。只要不违法就好。”
“不谋而合!”丁少安端起酒碗和杜铭川碰了一下,“干杯!”
俩人又商量了一下关于古玩行的资金投入问题。天韵集团拿出原先酒店那栋楼。杜铭川自己再另外出五百万资金。这样,天韵楼就算天韵集团和杜铭川合资的,双方各占一半股份,加上杜铭川本就是天韵集团最大的股东,那么这个天韵楼实际就相当于杜铭川的个人资产一样。杜铭川这样做是为其他股东考虑,毕竟开古玩行完全是自己的主意,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的外行,谁也不敢说这玩意儿能赚钱。对天韵集团来说,即使天韵楼亏损了,那栋楼还能收回来,损失的顶多就是租金而已。
五百万资金是杜铭川现在能拿出来的最多的钱了,他那一个亿除掉给少安的八千万加上买了两套房,已经所剩无几,身边总不能一点钱都不留。五百万虽然不少,但真要经营一家像样的古玩行只怕就捉襟见肘了,稍微添置一点镇门面的物件,恐怕就不止这个数。
除了资金难题,人手也是个问题。他虽然从小对瓷器有所了解,也跟孙建业学过仿古瓷,但浸淫其中的时间太短,所知有限,何况古玩行可不止是瓷器。他必须找一个懂行的人来经营和管理,还要建立起行里的人脉。
困难归困难,总有解决的办法,杜铭川打算一件一件来。既然开古玩行,那么就先想办法在古玩上面挣点钱,至少瓷器这一块他还有点把握,加上身怀灵觉这种异术,要到市场上捡点漏还真不是没可能,至少也不会叫人骗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了城隍庙。
城隍庙当然不是和尚庙。这座始建于宋代的道观供奉着城隍爷,只是后来原址被拆了,在永乐年间被移建到了现在的位置。不知道当初城隍爷遇到的是不是强拆,这新地方比原来的要宏伟壮观,周围又有几处名园,想来城隍爷该住得比较舒服,不会去天庭上访。申州的古玩市场大大小小有几十处,最大的在新城区。大概是城隍爷保佑的缘故,城隍庙的古玩市场虽然不大,生意却出奇得好。当然,生意好的地方假货自然也多,所以没有足够的眼力,到这地方也就逛逛开开眼的份儿。至于那些捡了天大的漏的故事,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杜铭川在小吃城吃了点东西,就一头扎进了古玩市场的人流里。上学的时候,他也曾到这里来逛过,偶尔淘点瓷器转手赚几个零花钱,但从没来过这么早。
星期六的早市最热闹,除了申州本地的,周边城市也涌来大量的藏家和古玩商人。东边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还没有见到冬日早晨的阳光,广场上便摆满了小摊位。摊主把一块桌布大小的布铺在地上,将东西一件一件摆上去,像设好陷阱的猎人等待着猎物上门。带着淘宝捡漏心思的买家在摊位组成的矩阵间狭窄的通道上行走,有时候不得不侧着身体像只螃蟹一样横行。从这时候起一直到旭日高升拨云见日的一段时间,是真正的行家交易时间,连那些平时不到日上三竿不开门的店铺也都早早地拉起了卷闸门,招呼着顾客到店里瞧货。市场上的大货好货几乎都是这时候卖掉的,到接近中午的时候,生意好的摊主心满意足地收了摊,剩下生意不好的就继续等着,却也都懒洋洋打不起精神,他们都知道再往后就只能靠运气看能不能宰几个游客了。
在山居吟享受雪山神女茶的时候,杜铭川就想到了古玩。当时他用灵觉穿透了楼兰泡茶用的那只羊脂白玉碗,真切地体会到了羊脂玉细腻的纹理和期间蕴含着的一股清洌的气息。所以当后来楼兰告诉他这碗是用雪山神女泉的水浸泡过三年零六个月的时候,就一点也不惊讶了。他决定尝试古玩并非一时冲动,因为他身上有着别人所不具备的优势。灵觉的穿透力可以轻易看清楚任何东西里里外外的细节,再高明的造假方法,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只需要这么一路走过去,不用拿眼睛瞅,也不用拿手去摸,就对身边有什么东西一清二楚了。
那些年代久远的古董身上有股子岁月留下来的特殊气味,灵觉当中能感受得很清晰。遇到这种东西,他就会蹲下身拿起来仔细观摩一番,也和摊主简单交流几句,或者听那些内行人和摊主讨价还价。他并不是收藏发烧友,也就不急于买东西,万儿八千的小玩意儿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有时候,他也会先把灵觉收起来,纯凭眼力和手感去分辨,然后再发动灵觉对照,看看自己的判断如何。结果往往证明,没有灵觉的他,除了瓷器方面能看出点门道,其他的就完全跟瞎子没什么区别。
正逛着的时候,一面铜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摊,一块白色的麻布上面放着些乱七八糟的杂件。这些东西大多是假的,而且制作粗劣,一看就是旅游市场骗游客的东西。但杜铭川灵觉扫过的时候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就像你正打扫满是杂物和灰尘的房间时被垃圾堆里跳起来的老鼠突然咬了一口,然后他就看见了那面铜镜。
杜铭川蹲下身,先不经意地捡起一只昌河镇上随处可见的做旧鼻烟壶,拿在手里把玩着,灵觉却一直在那铜镜上面。铜镜背面是很传统的四神兽,这种汉代非常流行的纹饰出现在铜镜背面再自然不过,可问题是四神兽的周围不是云纹或飞天纹,而是葡萄架,葡萄枝一直蔓延到铜镜的边缘,这种过架葡萄的纹饰是唐代早期铜镜的典型特征。虽然唐代也有四神镜,但这两种纹饰显然不应该合并在一起,如果仅以此来判断,这一定是现代仿品,并且还仿得不伦不类,也难怪会和一堆劣质假古董放在一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只换不卖()
“这可是老东西,喜欢就挑一个。”摊主见杜铭川拿着鼻烟壶眯着眼在仔细瞧,心里正暗笑小伙子水嫩水嫩的还想冒充行家哩!
“先看看。”杜铭川把鼻烟壶放下,又拿起一件象牙雕件来,灵觉继续观察着纹饰明显不对劲的铜镜。铜镜的正反两面已经锈迹斑斑,锈色漆黑毫无半点杂色。这种色在行里叫做黑漆背,由于在地下埋藏久远而形成,比银背或铅背都要值钱,但这种色也极易作假,市面上遇到这种铜镜,几乎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不是真品。
杜铭川在这方面缺乏经验,所以不在乎什么背,但他灵觉中清晰地感应到这层黑漆漆的锈色当中有一种阴煞气,很像在鬼门阵中遇到的那种煞气。眼见未必为实,但他相信自己的灵觉不会出错,这东西一定是在地下埋藏了很久。至于为什么背面的纹饰那么奇怪,就不得而知了。而最奇怪的是,这层锈色外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包浆,那是常年有人抚摸把玩的传世品才有的。这种矛盾的现象出现在一件东西上很少见,杜铭川自然不会放过好好研究研究的机会。
他手里的象牙雕件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骨头做的,分量比真象牙要轻许多,入手没有沉甸甸的感觉。好在雕工还算细腻,也没有任何人工腐蚀过的痕迹,灵觉扫过,骨头的纹理还在。杜铭川便问摊主:“这牙雕多少钱?”
“八块!”摊主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指着东西说。“你看这工,这色,我要不是急着回老家,决不能这么便宜了卖。”申州古玩行的切口里,一块钱相当于一百块,八块钱就是八百块。
杜铭川摇了摇头,手里却拿着牙雕不放,说:“你这东西看新啊。八块贵了,八毛卖不卖。”
“哪有你这么杀价的,八块真不贵。”摊主嘴里回绝着,却没有不理睬的意思,杜铭川就知道八十块钱差不多可以卖,但他不打算价格压得太狠,他的真正目标是那面铜镜,因为估不着铜镜的价格,所以就拿这个牙雕试试。他装出一副惋惜的神态。轻轻将牙雕放回地上,叹了口气准备站起来。
果然,摊主马上就松了口:“这样吧。看你小哥顺眼。给你个吃仙丹的价,三块钱拿走。”
杜铭川笑了笑,把牙雕重新捡起来,又随手捡了个鼻烟壶,踅摸了一阵把铜镜也捡起来,说:“三块钱。搭这两样,成就包上,不成就算了。”
“那您再加五毛。”
“不加了。”
“成,给你包上。”摊主听杜铭川说得笃定,怕到嘴的肉又跑了。赶紧答应下来。除了那件假牙雕工艺不错,还值个几十块钱。剩下两件都是十块钱不见得有人要的东西。
杜铭川从来没抱着第一天逛古玩市场就捡着漏的想法,虽然对古玩尤其是铜镜不太在行,但出于从小对历史文化的爱好,这种纹饰和包浆让他这个外行也不太看好这面铜镜,但他相信自己的灵觉。这次本就只打算看看,没有想要买东西,所以连包都没背,他把鼻烟壶随手塞进口袋里,牙雕和铜镜却因为太大只好拿在手上,继续在人群中随意地走动着。
逛到广场西边的时候,他看到珠宝店门口两头大石狮子边上摆着一个小摊,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人坐在摊位后面的小马扎上,正聚精会神地看书。没有人会把摊位摆到那个人流稀少的位置,而事实上这里的早市都是要提前预约的,市场的管理人员也不允许随便摆摊。可不知道这个摊主为什么把摊位摆在那里,也不见有人来管。杜铭川不免生出好奇之心,朝那边走了过去。
摊布上摆的东西不多,一把玉如意,一把紫砂壶,还有两本发黄的线装古籍。杜铭川灵觉一扫,心中有些吃惊,这几件东西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那把玉如意的玉质纹理极其细腻,隐隐有一种温润之感,再用眼细瞧,玉色白而不干,透而不薄,表面形成的包浆厚实匀润。他刚刚从楼兰那里见识过羊脂玉,这东西的玉质虽不如那对泡茶用的玉碗,但看起来却有些年代了,价值未必不高。
至于紫砂壶,和瓷器同属于陶瓷大类,对于从小和陶瓷打交道的杜铭川来说自然更加熟悉。这把壶的工艺精湛,型制饱满,线条有力,壶身没有太多纹饰,简洁却透着浑然天成的趣味,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灵觉中泥质细密如石,看泥色介于紫黄之间,色泽均匀,滑如绸缎,这种上好的泥料早就用绝。以此判断,这壶就算不是古董,至少也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
遇见这样的好东西,杜铭川自然忍不住蹲下来研究研究。出于对陶瓷的偏好,他顺手就拿起紫砂壶问:“这壶多少钱?”没想到对面的摊主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只管自己看着手里的书。杜铭川抬眼望去,那人穿一身米黄绸衫,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浑身上下一尘不染,脸上也是干干净净,除了两撇八字胡看起来有点怪异,整个人怎么都瞧不出一点风尘,不像是天南海北倒腾古玩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