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虎-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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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飞阳啊,你收下吧”赵维汉见他不收钱,心里反而越发些慌张,这年头还有不见钱眼开的人?
安然倒没有像普通女人一样,刘飞阳收的越少,她反而越开心,生活中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人太多了,为了眼前的蝇营狗苟而毁了名声进而断了前途的人比比皆是,安然会有情调的表达:小不忍则乱大谋,柳青青嘴里是:野心就是克制。
“不能收,放心吧,你们的事我知道,三爷那边我会沟通!”刘飞阳把他俩后路堵死,他实在是提不起来兴致,大半夜的站在门里,与站在门外战战兢兢的两人继续寒暄,该表达的意思表达到在浪费口水也没必要。
“呵呵…”赵维汉又尴尬的笑笑,显然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姿态。
“这样,我现在给三爷打电话”正常人这个时间在休息,三爷正在选角,上午通话反而不合适,刚要回去拿手机,安然神奇的从兜里掏出来,她在听到刘飞阳叫“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
他没有古人的文采,也说不出得此良妻夫复何求的话,只是做出个笑脸。
接过电话放在手里,一直关着的手机被他摁住,随后发出一阵亮光,不到五秒钟,就听电话嗡嗡个不停,满是信息,他摁着退出键却也抵挡不了潮水般的信息,十几秒时间,上面显示六十多条,随后立即有电话打进来…
十分钟后,刘飞阳见终于不再响起,争分夺秒的拨出去。
“飞阳老弟…”电话那头传出齐三爷爽朗的声音。
“三哥…”
谁能想到,半年之前还是穿着军大衣,坐在曹武庙炕上对谁都嘿嘿傻笑的犊子,现在开口于惠北市的巨擘称兄道弟?实则刘飞阳在当天就对三爷说过不用追究,现在也只是给他们二人个心里安慰罢了。
他俩见挂断电话,顿时恢复精气神,声音都有底气几分“飞阳,这钱你拿着,就当赵哥借你的,你现在创业需要钱,等你有了再还给赵哥!”
“呵呵…”刘飞阳无关痛痒的一笑。
“你们聊,我先回去…”安然对他俩点点头,露出一抹倦容的转身。
恢复精气神的古清明并没察觉到这点,开口补充道“来的时候我都跟老赵商量了,这次县里盖楼,砖只用你的,车我出!”
“再说吧,这样,有什么话以后说…”刘飞阳见他俩没完,终于下了逐客令。
两人心情不错,也是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地方,惹得他反感太过得得不偿失,道了两声你忙过后,把让他回圈子的话暂时压在心底,打算先和圈子沟通好再来安抚这边,把所有的都堆积到今天,也有些疲惫。
两人离开之后,刘飞阳关上门走回屋里。
剃着光头的洪灿辉已经从马扎上站起来,叫道“阳哥…”
“出门到马路上往东走有家宾馆,睡一觉,明天早上八点跟我出门”
“哎…”
第0229章 有点愁人()
刘飞阳今天仍旧没开机,他知道凡事都有热度,热度过去一切才能变得水到渠成,他不是小人得志变轻狂的性子,担心电话中有人会扰乱自己心神,早上起来一如往常的送安然上班,与其说她上班,还不如说去辞职,两人见惯了惠北市的繁华,回到县里难免萧条,再者说,去市里已经成定局。
与安然分别之际用她的电话往曹武庙的旅店公用电话打了下,现在晚上也没几个客人,他落得个早睡早起,这年头实行双向收费,犹豫半天才接起来,听到是刘飞阳,又恢复往日一口一个刘经理的叫着,言语极近恭维到胆小甚微。
他一手拎着黑色皮箱,里面是给老钱的二十八万,现在早已没了当初那股舍不得的劲,见过中水茶楼里几十万上百万的生意,又见到盛世华庭的场面,知道这点钱只是个开端而已。
他不善于言谈,现在还好点,刚刚从村子出来的时候,见到安然的第一天说话不到一百个字,他知道失败过的人才会更珍惜成功,很想与洪灿辉翻开了揉碎了把所有话都说明白,可又觉得大老爷们促膝长谈与村里的娘们没什么两样,太墨迹,也矫情了点。
看到洪灿辉从远处过来,光头还挺显眼,走进了只是简单打声招呼,洪灿辉主动拎起箱子,他负责要钱,并不管怎么花,把这个投名状递出去就不用操心,快走到银矿区的时候就能看到满天灰尘,很大也很浓,听见嗡嗡的铲车声,更能看见运送废渣的车从里面出来,走进一看,他以前每天下班走的路右侧已经一马平川,只有寥寥几户矗立着,左侧不属于这期拆迁范围,也就还没动。
拆迁队里除了刘飞阳出费用雇的几个人之外,剩下的都是钱亮找的朋友,还有大山他们,竖背头喷啫喱水,穿个白衬衫腋下夹个黑色皮包,一时间形成了风潮,在这次银矿区获得利益的人几乎都是这种打扮。
见刘飞阳过来,有些年长的喊一声飞阳,多数都叫阳哥,尤其受不了那些抓着瓜子嘴里挂着瓜子皮的妇女眼神,就像钱亮说的,要给他摁倒地上借用优秀基因,好在有洪灿辉,说不定会发生一处人间悲剧。
从默默无闻到人尽皆知,从一个穿着军大衣半夜在雪地里跋涉的犊子,到现在的油光满面,腰杆没完反而越来越直,有人把理想丢弃于时光,有人把信仰忘掉在路上,他依旧默默的向前,不卑不亢的走着,至少现在,在父母坟头憋得一口浊气,终于得到发泄。
进入老钱家的时候,后者正整理房前的院子,里面有块土地种满蔬菜,他现在觉得当初认准刘飞阳太他妈明智了,比当初义无反顾进入银矿要正确的多,矿上除了一把领导有个专车之外,这么些年谁家买过车?我老钱是头一号,以前当领导,别人见自己点头哈腰,总觉得有股虚伪成分,只要时光不老权利终究会丢掉,那些人的恭维也会变得漠视旁观,现在好,自己在院里种菜钟会有人进来攀谈,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也想辞掉现在工资不高的稳当工作,下定决心跟他闯一闯。
权利是别人给的,钱是自己赚的,放到兜里真爽!
见刘飞阳进来,赶紧放到手头工作,看到箱子之后激动的脸色通红,这箱子他认识,与当初刘飞阳装钱的箱子一模一样,把二人请进屋里看到里面果真是钱,更是激动的手有些颤抖,等刘飞阳要走时拽着胳膊要留下来喝酒,最后见他身上有伤才算放过。
银矿区的人现在都求着他,但是他得求着刘飞阳,心想着让他再带带钱亮,可见旁边有人不是说话时机,也就没开口。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他本很低调的行事,却没想到出门时引来更大的轰动,都在询问剩下的房子什么时候拆,女人见到别人家拿钱开心,想着也能潮流的烫个头发,男人也想买个黑色皮包,再打打两毛五的麻将…
好不容易从银矿区出来,两人叫了个车直奔张曼口中的砖厂,他是今早问出的地址,也在县里离得不远,出租车司机越走越胆战心惊,因为后面那个光头看上去不像好人,位置还有点荒凉,最后停到工厂门口,一副落荒而逃的架势离开。
这里确实有些荒凉,地势比较高,四周都是玉米地,从这里看下去能看出很远,两人站在砖厂门口,透过生锈的铁门看向里面,砖窑已经长满野草,院子里也满满都是。
刘飞阳抬起脚,粗暴的踹在铁门上,铁链子发出铛啷啷的声音,门没开,门墩子险些倒掉。
“有些破旧啊…”洪灿辉无奈的感慨一句。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刘飞阳沉重的回道,想得美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挖土、和泥、打胚,烧制,还得有熟练工人,事情很多,最关键的是周期问题,黏土晾晒和烧制很费时间,能不能赶上县里建设!”
“这个我不咋懂”洪灿辉缓缓说出一句,他上过大学也是经济类毕业不假,可大学里学习的都是《微观》《宏观》《西方经济》等等,都是大理论,不适用这里。
刘飞阳在之前就已经把烧砖所需的流程都研究透彻,如果现在让他当个烧砖工人,可能也有半副架子,他在心里简单计算过,现在已经临近七月份,做好一切准备,出第一批转得八月中旬到九月份,而东北这鬼天气开工建设也就到十月中旬左右,之后下雪了,不可能继续建设,别人更不可能因为用自己的砖而放缓工期。
他看门墩子要倒也就没继续踹,后退两步顺着墙跳进去,红唇那会紧随其后,院子很大,至少得有万平左右,地上还有几堆几年前晾晒的黏土,几堆做成形的胚子,成砖倒是没看到,应该都被人偷走了。
烧砖的窑类似电视里看的西北窑洞,不过是长长一排,足有三十米长,具体能烧多少块刘飞阳没计算过,不过实际价值绝对要比张曼说的高。
两人拨开野草走进去,里面还好没有草,除了黑点之外说话有回应。
安然的母亲说:我织毛衣织的慢,那就慢慢来。
刘飞阳看重的不只是当下的的收获,还有更长远的受益,要不然也不能选择这个行当,只不过他的经济状况有点愁人,把这个弄下来得用全部资金,如果今年回来的钱是少数,兜里与没有几乎等同。
这让他感觉很不好。
而今年的用砖旺季已经来了,并且不等人!
第0230章 安然的生意经()
有人说过,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苟且!这话对刘飞阳显然不适用,对于他来说,不算今年,只要明年能照常开工烧出砖来,那就是“远方有诗和学姐”都是美好的事情。
当下国家还没有禁止烧制红砖,市场蓬勃发展,对于刚刚创业的人来说,这是一辆快速列车,早一步上去就先一步到达。
他继续往砖窑深处行走,有几束光会透过其他门照射进来,现在思考的已经不是与不与张曼签订合同,而是该怎样快速获利,他深知步伐太快会扰乱心智,所以在生理上保持闲庭信步从而影响心里,让自己尽量放缓下来,能静下心思考。
唯一表现出来的动作就是手上抓着一枚硬币,正是当初齐青钢用的,他现在已经摸到一点门路,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手指肚捏紧硬币,拇指快速向内用力,硬币会瞬间贴着手心滑落出去,熟练之后硬币的速度会快到肉眼无法看出,准确些会进入衣袖中,从而达到瞬间消失的效果,与齐青钢的方向不同,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洪灿辉跟在身后缓步走着,他不明白现在阳哥心里在想着什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还是压制不住刚刚升起来的激动情绪,砖厂建立起来自己好歹也是元老级的人物,跟对一个人,生活就会产生质的飞跃。
“先回去”刘飞阳在前面的一个出口停住,看向门外的满园野草,心里也不再荒芜,想法很多,现在还不能系统的归纳出来。
“好”洪灿辉自然没有异议,在盛世华庭工作几个月,练就的最大本事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能沉默也能笑出来,更能把心中的想法憋在心里。
怪不得说:苦其心志之后才能增益其所不能,如果他还是当初那个刚走出校园的小伙子,性子绝对不会这般沉稳。
这里没车,两人顺着路下去又等了十分钟左右,才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回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