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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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又是什么。
“你虽是贤后,我却是昏君。你既然读遍经史,那么请问历朝历代的后宫里,哪一个跟着昏君的贤后能有好下场?”
“说得有理。”
他微笑着,目光坚定,不慌不忙。
泼妇凤翎有个坏脾气,吃软不吃硬,坑恶不坑善。他这样明白,这样坦然,摆出一副拼死认栽的模样,她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主公……”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唤,原来是高幼安终于和学徒阿泰一起回了乡,还送来了明德台上的消息。
绣衣直使独自进来密奏。着手下把好了门户。
鸿煦想要离去,却被天子留下。
“帝君无需回避。你是他的父君。该听听骅儿的第一课上得如何。”凤翎说罢,扭头望向高幼安:“那边寻了哪位世子?”
“心月狐。”
“哪个心月狐?”
高幼安赶忙补充。
“海陵世子凤欢。”
“凤欢?女娃?”
“是。原本说好的侍郎变成了侍女。侍女心月狐。”
凤翎听了,愣了半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骇人的事情,惊得杏眼圆睁:“难道……”
发现二人都紧张地望向她,天子咬牙回复了笑容:“女娃么……这招虽怪,却也好。更容易鱼目混珠。海陵府早已落魄到底,变成了海陵女,便断不会有人去寻麻烦。”
“东乡侯虽也十分惊讶,却仍照计划护住了侍女。他特差人来请主公示下,不知……”
“着慕容季明仍旧依计行事。死死守住,不得擅离。务必不要让小海陵受半点损伤。装得越像,守得越好,骅儿才越安全。”
“是。”
凤翎眉头紧蹙沉吟了半晌,猛抬头发现高幼安似乎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
少年踟蹰片刻,看了看帝君,又望了望天子,终于下定决心,拱手道:“主公。许是属下妄言,在待诏上卿一事上,相国每与主公商量定夺,偏偏在明德山使了这样诡异的计策后却不曾……”
少年话未讲完,只听“哗啦”一声,天子不留神,长袖拂过,案上的香榧子撒落了一地。
“属下失言。”
少年住了口,俯身去拾干果。
半晌,忽听天子轻轻道:“幼安是怕……他会对皇子不利?”
二人闻言一惊,同时望向了天子。
凤翎微微一摇头道:“自从回到长安,骅儿的身体日益康健,全是因为他在暗中帮衬。他是他的老师,喜欢他,也需要他活得安稳,长远。又岂会害他?”
高幼安明白天子这话的根据。
白芍被看穿,回到南疆之后。天子又故意做出了一派战战兢兢,全心倚靠荀家药食的架势,荀家人放松了警惕,她在凤骅身边藏好的那些护卫和医士,行动反而更加方便了。凤骅的身体状况,生活起居时刻掌握在远在云梦乡的母亲手里。
天子的口气十分笃定。
鸿煦也对她的这种笃定不感到奇怪,他曾听她讲过自己是“荀家公主”的宣言。也曾听人讲过天子与荀朗在崖州时那些肝胆相照的过往。在她生命中每一个危急的时刻,荀子清都站在她的身边,千般辅佐,万般体恤。如果没有那个人,她早就死了千万次。
这个人事事清明,样样妥帖,只有一点让他恨得不行——她永远都不会背弃荀朗。
高幼安走了,凤翎仍旧低头剥着香榧。
“你想问什么?尽管说。”
“你把骅儿扔给了荀朗?”
凤翎望了鸿煦一眼,没有答话。
“兄长可知情?”
凤翎的脸色更加难看。
“为何没有告诉他?”
天子讪讪一笑。
“他若知道,大概会宰了我。他不明白,我的儿子若想活得好,必需跟着子清好好学。”
“为何要连骅儿也要……”
“鸿家的皇子变成荀家的,你不乐意了?”
看见鸿煦眼里的疑惑,她放下了手里的干果:“那么,换一种说法……因为有一天,我也要死。我不想让他变成哥哥你这个样子,叫我死不瞑目。”
“你……”
……
黎明时分,吴子虚家的客人终于都走光了。
安歌开门望天,但见天际晨曦初透,东方群星暗淡,唯有心月狐间大火星一枚,莹莹不灭。
“我就知道,荧惑守心是不能长远的。”安歌微微一笑,对门外套马准备重新出门的学徒唤道:“阿泰,你过来拿一下我给夫子备的寒衣。”
学徒进了屋,接过狐裘。
“主公……”哑巴阿泰轻轻开了口,这一回,却并没有得到冢宰的命令,“满山俱布置周全,只等主公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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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第293章 第 293 章 君王之爱(一)()
天玺元年,仲春时分,数百兵马正徐徐往崖州府行去。
疤面郎君陈凌与戴了重孝的少年高幼安各骑骏马,全副武装,护卫在一辆硕大的四轮车帐边。
半月前,安王凤鸣南狩,于断龙岭遭蚩尤匪帮偷袭,王驾遇刺,群龙无首之下,兵匪混战厮杀,血流成河,安王所部险些全军覆没。
幸亏少主凤翎接到消息,带着她身边百多门客兼调了郡县三百守备,及时驰援,撕开匪帮围困,解救危局,协助安王重整了兵马,稳定了军心。
风波过后,人马拔寨归城,一路上各郡县官民殷勤接待。
少主年幼,虽然立了功劳,顽劣之状不改。甫一得胜,便嫌行军辛苦,吵吵着调来了自己素日游山玩水用的豪华香车,不理外头的军务,只管在里面吃香喝辣。
安王宠溺妹妹,准许她这一路都住在车里,舒舒服服,缓缓而行。自己虽负了伤,却依旧英武挺拔,骑马行在队伍前头。
直行至箕尾原上,大白天睡午觉的“小祖宗”才突然冒了头,冲着安王喊:“姐姐我闷死了。话本都看完了。你陪我玩一会儿嘛。”
将士们听了窃笑,不过念及少主的功勋便也只觉可爱,不觉可厌。安王无奈,摇头骂了几句,终究还是入了车帐。
陈、高二人死死守住车帐,不容任何人接近。他们必需这样做。因为在那辆马车里,藏了一个全军将士连同各郡官民都不知道的秘密——此刻,在车里,与凤翎“玩”的安王其实有两个。
锦衣软甲,臂上小伤的那一个是假,素衣睡袍,奄奄一息的那一个才是真。
假安王白芍必需被喊进来,因为昏睡了多日的真安王终于醒转了。
白医女摸着凤鸣的脉门诊治了好一阵,然后脸色沉痛地对凤翎道:“主公,热毒……还是入了殿下的心脉……”
听见这话,凤翎脸上喜色顿失:“怎么……白芍,你再看看。一定是弄错了。姐姐的伤口都开始愈合了……这……”
“没有用,内里的经脉己然朽坏……”
“那你这几日给喂的什么鬼药?”
“殿下身上的热毒……实在是……”
“你这庸医”
凤鸣静静看着妹子和白芍小声争执,已然明白了一切。
半个月,已是她生命的极限,断龙岭内血雨腥风的战事,崖洞中疗伤诊治的过程全都历历在目,凤翎与白芍尽了最大的努力。
可是……医得了病,医不了命。
她们不懂,她的命一直就不在自己手里。
她勉力抓住妹子的手。
二人赶忙住口。
凤鸣望着白芍,艰难道。
“你的绝杀技……是时候……我有话同你家主公说。”
凤翎没有听懂,白芍却已会意,她踟蹰再三,终满面惨然,对安王拱手道一声:“遵命”。说罢自药匣取出银针在凤鸣颈项边一处大穴上轻扎了下去。
施针片刻,但见凤鸣深吸一口气,脸色有了转还,气息也变得平稳有力了,竟然能正常说话了。
凤翎惊喜万分,扭头一瞪白芍:“吓死我了。明明就有办法嘛。”
凤鸣看了看假安王惨淡的脸,笑而不语。
凤翎忙解释:“这一路险远。我怕镇不住他们,回不了城,只能让白芍扮成你。调动兵马,封住州境。大张旗鼓将告捷文传达各郡。小径微行将告急密信送到州府子清处。此刻,子清应该已昼夜兼程前来接应了。”
凤鸣笑道:“真是作孽,你的重瞳怎么到更像我?”
凤翎强笑道。
“她也是又高又瘦的排骨精,可不是像。”
“你再这样吃。下回就只能寻只猪做替身。”
凤翎故意气鼓鼓嘟起了嘴,惹得姐姐笑得更欢。
“蛮子退了?”
“退了。我怕有诈,不曾紧追。”
“这么说……你还胜了?”
“那当然”
“歼敌多少?”
“总有二三百。我还亲手……宰了两个。”
凤翎强自镇定,夸夸其谈,手却止不住轻轻发抖。
凤鸣满意地笑笑,爱怜地抚上妹妹的手。
“好。杀人这事开头最难。杀开了头,以后便不怕了。”
“我们这样狐假虎威应该还能抵挡一阵子。等我们回到崖州府……”
安王微微一合眼,打断了妹妹的畅想:“傻丫头,我……回不去的。”
“姐姐?”
“不必假威,你自己就是一只猛虎。此番,若能等到子清,我自会让他助你弹压旧部。若我不能等到,便要委屈你,自接符印,提领崖州人马,诚心求他来辅佐襄助……”
“姐姐你……”
“我素日让你理的那些人事账目,你都是清楚的吧?”
凤翎不明白姐姐为何说这样丧气的话,便蹙眉不接茬。
“清楚么?”
等不到回应,凤鸣焦急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吓得妹子慌忙按住了。
“姐姐,你别动。我……我已理清楚了。”
凤鸣抚着妹妹的手,郑重道:“凤翎,自今日起,你就是安王,崖州的主人。军马钱粮,土地人口,连同……荀子清,都是你的了。”
凤翎吓了一跳,凭着本能缩回的手被姐姐死死攥住了。凤翎不明白,重伤的姐姐哪里来这样的力气。
“你不高兴?”凤鸣微笑的脸上显出一丝诡谲,“你不是一直喜欢他么?”
“我……”
凤翎的脸顿时火烫,羞臊得恨不能钻进地洞。
姐姐却仍在冷冷补刀:“我知道,你平日对他不理不睬,是顾忌着我。现在好了……我死了。他是你的了。”
凤翎听懂了姐姐的话,瞪着凤鸣,气得浑身发抖。
“难道你……你怀疑……是我……我……”
凤鸣没有接话,只是笑望着她,攥紧那只冰凉的手。
泪水顿时从杏眼中涌出,凤翎气得心口生疼,话也讲不全。
“你……你混蛋我叫你不要南巡不要南巡,南边都是吃人的蛮子。你偏不听,骂我怂蛋,我没出息,你……这下好了,你还……”
她猛想起不能高声,只能咬紧牙,咽下万千悲愤,低下头,任由泪珠不断滴落。
“哭什么?你看……你就是怂蛋嘛。”凤鸣轻轻一扯嘴角,抚上那张被自己气得通红的小脸,“不许哭我最烦你这犹豫不决,事事忍让的模样。你也喜欢他,为什么不抢?能抢去了,才是好样的。你这样呆……叫我如何放心?你难道不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