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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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角扯起一丝嘲弄。
忽然,她主动抬起手,抚上了他的手背,扣着手指,紧紧握住。
他有些惊讶,她的手又开始轻轻柔柔向下扯,趁他发愣的档口,她已转过身靠到了他胸前,死死贴住,让他再难举动。
“子清,谢谢你能忍我这个笨蛋这么些年。”
她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口气谦卑。
荀朗凝眉。
虽然裹着一层柔顺的“糖衣”,他却能清楚感觉到她的紧张和抗拒。
主公长大了,越来越狡猾。每回榻上厮混,总能既不伤体面,又不吃大亏,活像个游刃有余的倡ji。
她不吵也不闹,只用温柔恩爱的动作,便一次又一次,自自然然地避免了二人从相濡以沫发展颠|鸾|倒|凤。
两年了,他早已摸遍了她的身子,她却还能牢牢守住最后的城防。这种矫情,这种自欺让他十分痛恨又万般无奈。
他知道,只要鸿昭活着一天,主公大概就不会再属于他,可她又舍不得伤了与他的情谊,所以才一厢情愿地与他做一对相敬如宾的斯文夫妻。
荀朗冷笑。
晚了。
笨蛋主公……
我的手已经残了,再不能与你十指紧扣了。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身体还在发烫,心却渐渐冷去。他并不想强要,更不愿再自取其辱。顺着她的心意,温柔地抱住,是维持体面的最好态度。
他咬了牙,语气更加轻柔。
“我还要狐裘么?我自己不已经是只狐狸了么?笨蛋主公……你管这些鸡毛蒜皮做什么?”
“夫子该有个好娘子。没有好娘子也该有个好丫头,我……”
“你是怕我没有好衣裳穿,镇不住明天来闹的无赖?”
他笑笑说着这话的同时,也惊异于自己此刻竟然还能挤出笑来。
凤翎也笑了,她贴在他胸口,听见里头的心跳声,还是那样不急不缓,笃笃定定。
“真会有人来闹吗?”
“你猜。”
“我猜……不会。我们是在召请,又不是硬把他们的崽子绑来读。”
“我猜也是。”荀朗摸了摸她乱蓬蓬的脑袋,“等天亮了,你与我同去吧?”
“去干什么?”
“孩子开蒙入学,你这做娘亲的也该去看看吧?顺便看看二十年后,会是哪些人陪着他驰骋逐鹿。”
凤翎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可不想见他那些同窗。他们的爹妈……太难相处了。我在家找狐裘。一定找出来。”
她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应答,好像已经睡着了。
……
次日午后,当荀相坐在堂中听完宫中眼线的回报,回忆起晚间那场夫妻对话时,不由喃喃自语:“到日子了……或跃在渊……不安于室……”
“主公?”
一旁的征事裴综看见荀相发愣,便有些诧异。
荀朗回神,脸上露出的笑多少有些尴尬。
“哦……没什么。这个有趣……你也看看。”
裴综接过他手里的册,打开去看,心上仍是不安。
裴综生于琴川,琴川不是中原富庶,裴家也不是高门大族。非富非贵的裴综一直有个崇拜的对象,就是惠帝年间差一点从士族手里“抢出龙女”的“煮海生”沈钦。
他也与沈钦有一样的才华和志向,却偏偏少了关键的资本——俊俏的相貌。像裴综这样长相平平的庶族士子不可能攀着女帝和宗室的裙带走入朝堂。他们若想参与政事,唯一可行的做法就是辅佐世家,成为入幕之宾。
裴综做了荀家的幕僚,却仍然离“煮海”伟业差上十万八千里。因为荀家只是空有贤德虚名,缺少钱粮军马的二流世家,裴综的小主公荀朗更是个被闲置神宫的年幼庶子。
裴综鞠躬尽瘁了二十年,直到景初年间,他才开始觉得,自己快要成功了。
因为该死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尸骨叠成的天梯终于把他的主公引上了高位,只差一步,这个从来不为人看好的荀家庶子就能履至尊,制六合。
“景初六年,冬,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乡人刻其石曰:‘紫骝行,碧梧倾’。东皇闻之,遣御史逐问,尽取石旁居人诛之,因燔销其石……”
裴综轻轻读出册上的字,不由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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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第256章 第 256 章 同窗情谊(六)()
这段新闻被写得耸人听闻,难怪荀朗看了要觉得有趣。
“怪不得东郡郡守月前急病而亡,州牧吕粲也突然告老。连鸿家的老地盘上都出了这样的事。看来确实到了主公出面,匡正社稷的时候了。”
裴综眉眼间掩不住兴奋,荀朗却仍是从容不迫。他唇上似笑非笑,一双明眸紧凝幕僚,目光中藏着诡谲。
“依敬文看来,这个故事究竟有几分确实,几分杜撰?”
冢宰行事越发神行莫测,这一回,竟连半老头裴综也被他看得心虚。
“此为公瑜手笔。他向来中正,秉笔直。为此甚至被削职流放。既然此事是他所记,当无虚言。”
“哦……可惜刻字的乡人死绝了。否则我到也想问一问,是哪位天神教会他们这不伦不类的‘神谕’。”
荀朗问得蹊跷,裴综便不搭腔,只是暗自咬牙。
荀朗脸上春风和煦,笑得和蔼,他轻轻转动手上的七星佩韘,淡淡道:“前几日,杨公志到也给我讲了个新鲜故事,是关于前朝昏君宠爱西狄美人,丧家亡身的。讲完了还一脸悲愤地问我‘臣闻西狄商贾得美珠,剖身以藏之,有诸?’”
“哦,是吗?”裴综心中一凛,拈须陪笑,“公志竟也关心起怪力乱神来了。”
“到不是怪力乱神。公志问得有理,在他看来,西狄商贾的道道只有我能够懂得的。彼爱珠而不爱其身,余徇私而不念基业。都是一样的蠢货。”
荀朗点破了杨公志的谏言,倒把裴敬文弄得十分尴尬,他拱起手,在脸上挤出更加谦卑的笑容。
“主公说笑了。”
“我并不曾说笑。敬文,你们常说天降大任,天命在我。其实你我都明白,不是天选择了我,而是你们成就了我。”
荀朗淡淡说着,脸上仍是挂着温和的笑,裴综的脸色却已经发青了。
“良禽择木而栖。我也不想枯木无春,误了众位的前程。那一回秋猎,天子要审鸿昭,特意来同我通报,彼时,你们是故意由着她撞进庄子来,看见我的真面目吧?”
“主公,我……”
伎俩被识破了,裴综心慌,想要开口解释,却被荀朗抬手阻止了。
“那一次的结果,众位可还满意吗?”他冰湖似的眼中依旧笑意缱绻,“你们也看到了,她是我的天子,已经变得很乖,即使撞见再多不堪,也是绝对不会抱怨的。你们常说要我换掉御座,那么依敬文看来,还有哪位宗室会比她更加听话?”
裴综被问住了,尽管天寒地冻,冷汗还是渗出了额头。
荀朗喝了口茶,笑得越发和蔼。
“公志怨我剖腹藏珠,殊不知,云梦乡的宝珠乃是本座的内丹。没有了内丹,天下冢宰便成了冢中枯骨,如何能够成事?敬文,你到议议,公志的故事是否有些可笑?”
裴综听见主公发问,默了片刻,方硬着头皮道:“臣等亦知云梦乡之美珠,珍贵异常。然内丹本为襄助修炼的法器,若被它控制了心神……”
“爱物丧生,非智者所为。更何况,如今天命在我,我便是毁弃宝珠,斗胆自立也无不可吧。”
荀朗柔声接过属下的话。裴敬文一愣,忙拱手迎合:“主公英明。正是此意。”
荀朗闻言懒懒一笑。
果然,他的好家臣们并没有吸取人日宫变的教训,还是急不可耐地想把篡逆的游戏玩上一遍又一遍。
这一回,他该找什么理由护住自己的私心?
荀朗略一沉吟道:“敬文,我自少时就听你说过,运筹帷幄,不可操之过急,怎么事到如今……”
“事到如今,老臣已知天命。”
裴综抬起头,紧盯着主公,目光灼灼。
荀朗看懂了,他轻轻叹了一声:“恩,知天命。天命……在我。”
对面的这个幕僚已经五十有二,剩下的日子不会太多。他和他的同道们已经为荀朗,为荀家贡献了一生,他这个主公本是由忠臣们抬举起来的,又有什么理由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呢?
“我知诸位辛苦,也想早日成事。三个月前,诸位已经替我试探过御座,所以今日,我也来替诸位试一试天下人心。”
“主公是说……”
裴综有些诧异,荀朗仍是在笑,随意拉扯一般淡淡道:“云中君的伙伴们都到齐了吗?”
“虽无强制诏命,只是婉言征求,可这到底是表忠的机会,焉有斗胆不到的?”
荀朗笑笑点头:“到是个个识相。”
裴综拱手称“是”。
“天下诸侯个个识相。敬文,你说,他们是识谁的相?”
“这……”
裴综语塞,他略一沉吟,随即惊讶地望着对面的主公。
他明白了,荀朗不是爱物丧生的昏君。他的内丹宝珠是真的有无边法力。比如今日,已经挺尸两年的天子只是下了一封请帖,就让天下州牧诸侯闻风而动。虽然朝廷风雨飘摇,虽然荀相功高盖世,可是,在天下人心中,羲和未死,景朝未亡,云梦乡的宝珠才是荀相号令天下的真正法器。
荀朗站起身,笑望着面色尴尬的老臣。
“你还要我毁弃宝珠么?”
“老臣愚昧,未能领会圣意。”
裴综想要跪倒谢罪,却被荀相扶住。
“大鱼尚未死透,提早收拾只能鱼死破。当此危急存亡,余与公辈正宜戮力相辅,庶免为人所笑也”
裴综只得连连点头,满面惭愧。
“至于这坠星神谕么……”荀朗取回臣子手中的册,脸上笑容散去,眼中透出肃杀,“‘紫骝行’直指云中君名讳,‘碧梧倾’动摇凤家皇朝根本。这个消息恐怖至极,这颗坠星亦是我死敌,这种悖逆不单鸿昭不容。我若遇上了,只怕不只要尽诛石旁居人,连这传写之人也是要一并处决,不留痕迹。”
他冷冷说罢,顺手将卷扔到一旁的炉火里,静静看了许久,直到这则秘闻被焚烧殆尽,才转身对面色灰死,汗流浃背的老臣笑道:“好了。闲话说完了,就请敬文把贵客请进来吧,还好你们把她堵在了门口,没有由着她惊扰圣驾。看来诸位臣工虽已上下齐心,同盟旧友们却未必能够懂得我的苦衷呢。”
……
风雪严寒,素白天地里,当荀朗在庄子里重会故人时,九辆驷马宫车也正缓缓驶入巍巍宫阙。
依照景律,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宫车里坐的不是老成谋国的赫赫公卿,而是羸弱无知的仆妇孺子,可他们并没有违制。他们是帝君下令延请的诸王世子、刺史公子以及少主们的奶娘保姆。
这些少主来自东夷各州,一共十七人,最年长的安北公夏攸宇不过十一岁,最小的雍州秦小君侯则只有两岁。这些孩子虽然身无寸功,却在一夜之间全部被拜为上卿,因为他们是世家的种苗,帝国的未来,更将接受一项重大而又艰巨的使命。
三岁的海陵女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