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奋斗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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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婶子面上带着笑,瞧着女儿脸上的神色,孙婶子又在心里叹气,一群人簇拥着孙婶子母女到了二门处,玉儿红儿把小文的包裹换给她。
玉儿红儿就要紧紧挽住她们:“你我相识,不在这些虚礼,快些起来。”
玉儿红儿直起身,眼里又有了泪,小文轻轻拍一下两人的脸,也就挽上孙婶子往外走。走出二门的时候,小文长舒了一口气。
孙婶子却叹气,小文瞧着孙婶子,孙婶子捏一下女儿的脸:“你啊,终究年轻,不晓得,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小文紧紧挽住孙婶子的胳膊,靠在孙婶子肩上,撒娇地说:“娘,我晓得。”
孙婶子点一下女儿的眉头:“这会儿啊,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刀山火海也要去闯。等以后,吃了苦头,才晓得我的话是对是错呢。”
小文瞧着孙婶子,还是那句:“娘,我晓得。”孙婶子又是一声长叹:“你啊,这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子,到底和谁一样?”
“和娘一样!”小文的话让孙婶子又白女儿一眼,两人此时已经走在素日经过的巷子上,有熟人见到她俩,笑着招呼:“孙嫂子,这是进去里面把小文接出来了?可敢情好,这会儿接出来,用不了多久就嫁了,再过些时候,你啊,就外孙内孙都抱上了。”
小文听了这话就惊喜地望向孙婶子:“大嫂有喜了?”
“是啊,有三个月了,原先想告诉你呢,可又想想,你要回来了,也就不用特地去说。”小文听了这话眼睛就亮了:“这么好,这才是喜事呢。”
孙婶子见女儿这样,又忍不住叹气了。小文拉住孙婶子的手:“娘,您想什么,我全明白,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您想这样做,我就会听的。娘,我从离开您到现在,也好些年了。”
孙婶子又白女儿一眼,甩开女儿的手往前面独自行去,小文追在后面,追上了又把孙婶子的手拉住。
孙婶子叹气:“你啊,纯然还是个孩子呢,难道以为,以后嫁过去,婆婆不喜欢,也这样撒娇就完了?婆婆可和我不一样。”
“娘,我晓得的,再说在里面,有时犯了错,并不是笑一笑撒个娇就完了。”小文的话让孙婶子怔住,接着孙婶子没有把小文的手甩开,小文拉住孙婶子的手摇了摇:“娘,我也只敢在您面前撒娇了。”
这一句说的孙婶子的心顿时软起来,心里虽软了,面上还是沉着。母女俩沉默着走进家门,孙大嫂听到脚步声,就从堂屋里迎出来,上前帮着接包裹:“妹妹回来了,这会儿,家里来了好几个人呢,都说好几年没好好和你说说话,要和你说话呢。”
还不等小文说话,堂屋里面果真走出几个人来,小文见都是素日的同伴,忙笑着走上前和众人打招呼,又重新招呼进堂屋里坐下。
堂屋里本已放了茶水瓜子,孙大嫂把小文的包裹放进里屋后,又端了许多东西出来,小文忙上前接过,笑着道:“嫂子有了喜,这些事该让我来做才是。”
孙大嫂已经哈哈笑了:“我比不得府里头的太太奶奶,有了身孕就娇了,这些事,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拿点东西罢了。你们继续坐着说话,瞧着这一屋子的娇花,啧啧,要这肚里是个闺女,见多了你们,也生的这么好,我就高兴了。”
“嫂子说笑话了,我们这几个,都做了娘,这娇花,只有小文呢。这会儿小文回家来长住着,嫂子天天瞧着她,那才好呢。”
有人已笑着附和孙大嫂的话,小文不由微微一笑,坐下和众人说笑。众人说的,不外就是些闲话,孙大嫂和孙婶子在厨房里收拾午饭。
一屋子女人在那咕咕唧唧说了半日,有人已经笑着问小文:“你的婚事,我们只恍惚听说要定下来了,却不晓得是哪里的,还听说是外地的。你娘这么疼你,怎么舍得把你嫁那么远?”
提起婚事,小文的脸不由红了红,接着就道:“这婚事,自然是长辈做主,我能说什么?”有人往小文肩上打了一下:“这话,说给外人听罢,谁不晓得你娘最疼你?不问你的意思就把你定出去,我才不信。”
小文被追问的脸更红,想寻词推脱,可这些人都是伶牙俐齿的,哪容得下小文推脱?只在那一步步问出来。
孙大嫂侧耳听了听堂屋里的声音,这才问孙婶子:“婆婆,这婚事,真就这样定下了?”正在洗萝卜的孙婶子叹气:“不这样怎么成呢?她要撞南墙,我就算再舍不得,也只有眼睁睁瞧着。凡事怎能敌过一个她愿意呢?”
“婆婆,瞧着那哥儿,也是个好的。”孙大嫂的话让孙婶子把那萝卜当陈宁一样剁起来:“你还年轻,不懂。这男人好啊是假好,婆婆好才是真好。这还没过门呢,她婆婆就不喜欢了,过了门,还不晓得怎么磋磨?”
说着孙婶子一刀把那萝卜剁的稀烂:“不过,我也不怕,谁敢磋磨我闺女,我啊,就上去寻她的不是。”
孙大嫂笑一笑,见萝卜已经剁好,也就把剁好的肉馅和萝卜和在一起,包萝卜肉馅饺子吃。
第35章 下定()
“今儿外头可热闹呢,好些人从府里放出来了,这说媒的人又有事儿做了。奶奶,您可要不要出去外面瞧瞧?”陈宁家的小丫头在外头瞧了半日热闹,跑进堂屋对苏氏笑嘻嘻地说。
苏氏正在包着什么东西,听到小丫头这样说就抬头一笑:“傻丫头,外面有什么好瞧的?”
小丫头喔了一声就上前瞧着苏氏包的东西,好奇地问:“奶奶这是要给谁送礼?前儿舅爷舅奶奶那,不是送过年礼了?”
苏氏叹气,这事只能藏在心里不能和小丫头说,瞧小丫头一眼就道:“不过是点……”
话没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问话:“嫂子在家吗?”小丫头忙跑去开门,苏氏在这继续包着东西,大门开处,走进两个妇人来,一个是苏氏还在闺中时候的邻居,夫家姓朱,人都唤她一声朱四婶子。
另一个是个媒婆,却不是常走这几家的,而是苏氏托朱四婶特地新请的。
媒婆一走进院子,就开始四处张望,苏氏已经从堂屋里走出,上前迎着朱四婶:“都好些日子不见了,倒要麻烦你。”
“这是成就姻缘的美事,算什么麻烦呢?”朱四婶笑吟吟地说着,媒婆也来见了个礼。三人走进堂屋里,小丫头倒上茶来吃。
三人坐着,说了会儿闲话,苏氏才把包好的礼物交给朱四婶:“这事,里外你都晓得的,我实是不好出面的,也就托了你。”
朱四婶接了礼物就站起身:“方才我从那家门口过,瞧见也是十分热闹的,只要姑娘好,别的也没什么可说的。这会儿我们先过去。”
苏氏点头,抓了几十个钱交给媒婆让媒婆拿去买果子吃,也就送了她们俩出去。朱四婶和媒婆走出一段路,媒婆才问:“这事,透着奇呢,哪有这样的?”
“什么这样那样的?做姨姨的出面帮着侄儿说和亲事,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过就是陈家要聘孙氏为妇,两边庚帖一合,到时把人送到通州去成亲,不是常见的吗?”
媒婆忍了忍又想说,朱四婶已经笑了:“我晓得你心里想什么?不过呢这种事,难得是人家喜欢,非要娶来做大,难道我们外人还能说什么?再说了,虽说有那么个名分在,若论起家境,两边不过是门当户对。算不上谁高攀谁低就。”
“嫂子你说的对,不过这名分,就……”媒婆的话被朱四婶打断:“呸,就想着这个,说是高门大族的人,穷到没饭吃的时候还有呢,像这样,娶个聪明能干的,经过见过的,比娶那样小家女好多了。只要一想通,算得什么。”
朱四婶的话让媒婆连连点头:“说的也是!”
朱四婶瞧一眼媒婆:“这里面,最要紧是你要嘴紧,若在外面胡说八道,坏了亲事,那才叫……”
媒婆急忙用手捂住嘴:“天地良心,我吃这碗饭的,自然是希望别人帮我扬名,哪想着在外乱说?”
说话时候,已经走到孙家门口,媒婆上前敲门,门应声而开。
孙大嫂听到大门打开,从厨房里走出来,瞧着朱四婶和媒婆,迟疑地问:“这是……”孙婶子也从厨房里走出来,之前已经见过朱四婶了,忙上前:“你们来了,快些往里面请。小文,你带着人往里屋坐去。”
朱四婶和媒婆走进院子的时候,堂屋里的人都瞧见了,再听到孙婶子这么吩咐,立即有人对小文挤眉弄眼的。
小文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众人已经七手八脚把那些东西都给收拾了,地上的瓜子壳都用扫帚扫了一下,这才簇拥着小文进了里屋。
“这是哪家的呢?”一进了里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问小文,小文虽然嘴里大方,心里却更慌,坐在炕上不晓得该怎样回答。
“你们别问了,瞧小文这脸红成什么样?还是好好地,不说话,听着外面问呗。”有姑娘压低了声音说。众人都笑了,却用手把嘴捂住,侧耳细听起来。
孙婶子掀起帘子,要从里屋拿点心出去,走进来见众人这副模样,孙婶子摇头叹气,有姑娘拉着孙婶子的袖子:“婶子,这是哪一家,您啊,就告诉我们呗。”
孙婶子瞪一眼女儿,这才道:“横竖你们以后都晓得,我先出去外面。”说着孙婶子就端了点心出去。
媒婆和朱四婶打量着孙家的摆设,媒婆的头微微一点,从进门来的院子,再到孙家人的穿着,再到这里面的摆设。
这两家的家境,真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孙婶子端着点心出来,朱四婶忙收起打量的眼,起身对孙婶子笑着道:“嫂子快别忙了,这以后,就成一家人了。”
媒婆也笑:“朱四嫂说的是呢,喜事一定下,这就是一家子,既是一家子,就别当客人待。”
孙婶子可不是那样听了两句好话心里就欢喜无限的人,把点心放下,又提起茶壶往两人茶杯里续了茶,这才笑着说:“说亲说亲,求娶求娶,总要这边肯了,做了亲,才好,也不成,那时候也不能算一家人,还要等生儿育女后,过上十来年,才好说是一家子呢。”
朱四婶的眉微微一挑,接着就笑了:“嫂子这话就生分了,这一定了亲,按了风俗,不就是一家人了?哪还要等到十来年?”
“这成了亲还有一说呢,再说了,这女儿定了人家,过了门,这婆婆总比不得娘。”孙婶子面上带笑,瞧着朱四婶。
朱四婶掩口一笑:“这话说的,我那姐姐也不是我自己说她好话,是个最和气不过的人,和我这侄儿也算得上相依为命。独儿独妇,怎会不疼呢?”
媒婆平常是个极口舌伶俐的,这会儿听着孙朱两人在那打机锋,竟有些插不上话,心里不由啧啧赞叹,这样口齿伶俐的娘,还不晓得生出一个怎样伶俐的闺女来呢。难怪一点也不怵,就敢认了这门亲事。
媒婆心里还在想,朱四婶已经推媒婆一下:“那庚帖都备着呢?拿出来罢。”媒婆忙把庚帖拿出,朱四婶接了庚帖在手:“嫂子您瞧,这是我侄儿的庚帖,都备着呢,这婚呢,也合过了,上好一对夫妻,再无半点口舌是非。”
孙婶子伸手去接庚帖,听到朱四婶的话就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