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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殊途同皈-第39部分

小说: 殊途同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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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一看,只见铁鲨帮与他随行的两人不知何时一同踏上了吊桥。可那吊桥似乎不堪承受二人之重,原本绳结稀松的吊绳突然断开,那二人猝不及防,堪堪抓住木板,半身挂在断掉的吊桥上,半身已坠入深渊间。

    “救命啊——”两人的哭号随风飘来,夹杂着风声显得分外凄厉。

    贾无欺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此刻只盼之前自己心中种种推断皆是失误,抬头望向薛沾衣,希望对方能够施以援手。

    可惜的是,薛沾衣脸上的一抹兴味,不偏不倚地落入了他眼中。一霎间,他闭了闭眼,两声哀号在他耳边渐行渐远,断掉的吊桥垂在崖边,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怎么了?”薛沾衣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似乎带了几分玩味。

    “没事。”

    他加快了节奏,双手双足同时用力,快速地爬完了绳索的最后一截。等他攀上佛像顶端时,他的两只手掌,已经血流如注。

    巨大的佛像,没了佛首,颈项处就是一片宽阔的圆台,就算站上十人,也依旧宽敞。薛沾衣站在佛身之上,负手而立,望着开阔的山景,像是陷入了沉思。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他这才转过身,瞥了贾无欺血流不止的双手一眼,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道:“你可真卖力。”

    他眉眼精致,就算对贾无欺从无好脸色,贾无欺也觉得赏心悦目。可此时此刻,他和颜悦色地与贾无欺交谈,贾无欺却有些不敢正视他的面容。

    只觉其中戾气太过,令人难以直视。

    “过来。”他朝贾无欺招招手,示意对方走过去。

    贾无欺双手在袍子上抹了一抹,擦掉血迹,朝他的位置靠近了几步。

    “站这么远,真怕我吃了你么?”薛沾衣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我身上脏得很,站得近了恐怕扰了薛小哥的兴致。”贾无欺十分诚恳道。

    “没想到铁鲨帮的人,也这般油嘴滑舌。”薛沾衣也不强求,转过头道,“你听。”

    贾无欺方才爬山时还未发觉,此刻却察觉到,原本不大的风声越来越强,在山顶呼啸而过,掠过六凡寺,穿过排排长燃香,声音低沉隐忍,如同在云间穿梭的奔雷。

    “焚风!”一股股蒸腾热气拂过他的脸颊,贾无欺脱口而出道。

    薛沾衣看了他一眼,带着些许赞赏道:“此风正是焚风。”说完,他又颇为期待地看向贾无欺,“你可知,这焚风有何特别之处?”

    贾无欺面色一沉道:“旁的我不知道,我只知这焚风若穿过那长燃香,便如吹奏起魔音,那动静落入人耳中,轻则头昏目眩血气上涌,重则经脉尽断而亡。”

    “知道不少。”薛沾衣颔首道,“不过,这焚风的威力,可不止如此。”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六凡寺上,“你该庆幸,随我出来。”

    他话音刚落,突然狂风大作。原本隐而不发的闷响如同虎啸般穿过山林,咆哮轰鸣,一声接着一声,在天地之间熊熊翻滚,震耳欲聋。这巨大的声响惊天动地,整个六凡寺都为之一震。终于,六凡寺的泥砖泥瓦不堪重负,在天地轰鸣中,分崩离析,崩塌坠落。

    “梅兄,洛兄——”想到还留在六凡寺中的几人,贾无欺不由喊出了声。那砖块瓦块,在这连绵不绝的混响中,纷纷掉落,尘土飞扬,原本蔚为壮观的前朝古寺刹那之间便成了一抔抔黄土泥沙。

    木石尚且如此,何况血肉之躯?

    饶是武功再高,身法再好,又如何避过这突如其来的崩乱砖瓦?

    贾无欺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事到如今,你还有空担心别人?”薛沾衣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彰显出他不错的心情。

    “不担心别人,难道担心你吗?”贾无欺神色冷淡,声音冰冷。

    薛沾衣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眼睛一亮:“终于肯用真面目示人了吗?”

    “阁下难道没听过有句话叫作,来而不往非礼也?”

    贾无欺身形一晃,不过眨眼之间,手上已多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那被摘下面具的人难以置信的摸了摸面庞,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才看向贾无欺,咬牙切齿道:“好快的身法,我倒是小瞧你了。”

第五十五回() 
“能得吴师伯一句夸奖,实乃在下的荣幸。”贾无欺拎着那张面具甩了甩,浑不在意地望向对面的人。

    面具之下的人,没有薛沾衣的昳丽面容,恰恰相反,这样的眉眼鼻唇,出现在任何一张脸上,都是灾难。整张脸像是被人硬生生削去一截,任何凸起都被磨平,只剩几个孔洞,和平如纸张的面容。

    “你知道我是谁?”那人似乎挑了挑眉,只是他的眉骨俱已磨平,如此动作,只能令他的眼角跟着抽动,显得怪异无比。

    “在下乃是千面门弟子,吴俦师伯的大名经常听家师提起。”

    “千面门,容非一?”吴俦冷嗤一声,嘲讽地看向他,“你在说谎。容非一就算是死也不会提起我,况且,容非一的功夫也做不成你脸上这张面具。”

    贾无欺被拆穿了,也十分无所谓道:“吴师伯既已猜到,又何须在下明言。”

    吴俦狂笑一声:“不错,容非一不过一介投机钻营的小人,又怎会教出你这等心性的弟子。”说完,不等贾无欺回答,他又问道,“你是何时猜出我的身份?”

    “有老虎的那个山洞里。”

    吴俦哼了一声:“不算早,也不算晚。”

    “吴师伯易容术高絶,自然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这通马屁拍得吴俦身心舒畅,他扬了扬下巴,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你能看出其中端倪,这天下善易容者,已鲜有人可与你比肩。”

    这话虽是在夸奖贾无欺,但其中的自得与傲慢,已溢于言表。

    贾无欺咧嘴一笑:“吴师伯谬赞。说来惭愧,在下并不是看出来,而是闻出来的。”

    吴俦豁然转身,看向他:“哦?”

    “在下与薛兄有过一面之缘,知道薛兄颇爱安息香味,衣物挂饰,都会熏染上安息香的味道。可那日在洞中,在下靠近吴师伯,竟没闻到一丝一毫安息香的味道,反倒是清清楚楚地嗅到了独活香。”

    “原来如此。”吴俦闻言,居然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既闻出独活香的味道,定然会联系那个人。”

    贾无欺点点头,表示默认。

    吴俦转过身,望着含黛远山,半晌道:“是他猜出了我的身份。”

    “颜老大并没有明说,只说那人|皮制法,像是师伯的手笔。”

    “颜老大?”吴俦注意到他的称呼,“难道颜枯不是你的师父?”

    “并不算是。”贾无欺坦然道,“他只负责传授我们易容易形之术。”

    “哈哈哈——”吴俦听到这番话,又是一阵狂笑,眼眶发红,竟似要落下泪来,“师父生前,最爱的便是他,赞他天资聪颖,手法精纯,我等拍马不能相及。可那又如何,这人现下竟干起了教书匠的活,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猖狂豪放,配上他古怪的面容,整个人显得十分狰狞。

    “师父要做□□,我便剥皮割肉,用自己的血肉为材,最后不过仅得了一句‘尚可’而已。师父说易容之人最忌棱角分明,特点太过,我便削骨磨节,把自己变成最完美的画布,可最后呢?换来师父一句‘蠢材’。出师之后,容非一和颜枯两人,不费半点功夫,就得来一大波拥踅,被各大门派奉为座上宾。我呢?他二人一出,哪里还有我的位置,费尽心力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帮众。”他猛地把脸凑到贾无欺眼前,张开的嘴唇发出“嗬嗬”的粗喘声,“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公平可言?”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贾无欺淡然道。

    “绝对的公平?”吴俦凄厉一笑,“我何曾盼望过绝对的公平?不过是期盼上天尚有一丝怜悯之心,给我一个机会。我甘为下士,夙兴夜寐,可最后呢,不过是随手可以替换的棋子。技不如我的运气比我好,技高一筹的出身比我好,我有什么,不过师父的一句平庸之才,就让我永无翻身之日。”他仰头高呼一声,已入癫狂之境,“师出同门,他二人顺风顺水,何曾经历过我所经历的绝望与黑暗,为什么!凭什么!就因我命途多舛,活该颠沛流离永无出头之日吗?”

    “容非一身为一派掌门,自然也有许多烦恼,至于颜老大……”贾无欺顿了顿,他想说入谷之人一定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最后还是把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

    “掌门之烦恼?高位之苦衷?”吴俦笑得发抖,“这样的烦恼与苦衷,我吴某人也想经历啊。”

    “你因不得武林同道青睐,于是便要想将他们取而代之,自己号令天下吗?”贾无欺突然道。

    吴俦笑声乍停,神色平静得有些诡异:“这本是计划之一,可惜,可惜……”

    可惜那些人都被识破,若是能顶着各大门派的首席弟子身份,想要在江湖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并不是幻想。

    “计划之一?”贾无欺皱了皱眉,“这六凡寺佛首可也是你们刻意偷走?难道从六凡寺佛首失窃开始,便是你们布下的局?可你又怎么会和方破甲等人认识,震远镖局失窃的羊脂玉瓶岂非也与你有关?”

    面对他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吴俦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死到临头,你关心的问题实在太多。断头饭尚只有一顿,你这么多问题,我又怎么答得过来。不过嘛,”他话锋一转,“你若真心求问,可以用你的答案换一个我的答案。”

    贾无欺一听,好似放松了下来,不慌不忙的盘腿坐在地上,好整以暇地望向吴俦:“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当然。”吴俦歪嘴笑了笑。

    “那问吧。”

    吴俦上上下下扫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身后,神色一动,道:“你出身何门何派?”看到贾无欺张嘴就要回答,他立刻出声打断道,“不要用什么千面门门下,铁鲨帮帮众来搪塞我,你既然提到了颜枯,也就该知道,寻常小庙是容不下他这尊大佛的。”

    “我……”贾无欺张了张嘴,像是在犹豫。

    “你若实在为难,不如我来猜。”吴俦居然好心地放他一马,“猜得不对,你可摇头否认,若是猜对了,你便点头。”

    贾无欺点点头,算是答应。

    吴俦心中早有计较,只是故做沉思状,片刻后道:“你是摘星谷的人。”

    贾无欺一愣。

    “你化身为铁鲨帮帮众,混上六凡寺,比起消失的佛首更关心的是这绝壁上所谓的‘摘星笺’吧。”吴俦冷笑一声,“颜枯平素最恨和名门正派的牛鼻子打交道,江湖中的大门大派自然不会是他的栖身之所。不是为了壮声名,又十分关心佛首一事的人,自然与这‘摘星笺’有牵连……或者说,”他看向贾无欺的目光又冷又冰,“你就是摘星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贾无欺昂头看他。

    “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吴俦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向他的身后,“但对我来说,这区别可就大了。”

    一阵风刮过,贾无欺愕然回头,一个玄色身影赫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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