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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灼心-第86部分

小说: 灼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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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小,有些事不适合告诉他,可同样因为他还小,有些事与他倾诉或许能更少些顾忌吧。

    忽然间,有了几分倾诉的谷欠望,几番开口,最后却还是默默地咽了回去。

    这心事,堪与何人说?

    “罢了,本王先走了。”与他道别,我转身欲走。

    却听他在后边低声说道:“殿下若是有意,我可以送您出宫。”

    我的步子一顿,强忍着惊讶,慢慢侧过身,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为了报答您的大恩大德,”他毫不避退地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亮,“我可以帮助您离开这里。”

    他的眸子仿佛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我的确有片刻意动,下一瞬却陡然清醒过来——思虑几番,终是摇头拒绝了:“不,这太难为你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算得上恩惠?

    教一个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冒这样大的风险,我做不到。

    “殿下,您无需为我担心……若是您下定决心,就在这假山中留一块红布,”他扶着假山壁悠悠地站了起来,抬起头看着我轻轻地笑,“子筝会连夜送您离开。”

    他说这话的样子,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倒与那个时候教人欺负得闷声不语的孩子判若两人。

    “不管怎样,谢谢你的好意。”看了看天色,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再与他聊下去,那两名禁卫该起疑了,微一颔首算作告别,我转身走出假山,原路返回。

    ——虽是一再拒绝,到底还是将他的话记下了。

    只是没想到,却是一语成谶。

    第二日,姜灼来得很早,恰逢我在用早膳,她便毫不见外地坐在我身边,安静地看着我用餐。

    教她看得别扭,我放下了碗筷,主动开口邀请道:“用过早膳了么?没有的话就一起吧。”

    “好。”她立即应了,吩咐宫侍添了一副碗筷,慢慢舀了一勺小米粥,虽然用的不多也不快,嘴角却一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似是心情颇佳。

    各自用餐,仿佛谁也不愿率先打破这一刻的静谧。

    一时间,就连杯著相交的声音也几不可闻。

    良久,扫了一眼她的服冕,我咽下了嘴里的粥,不经意地问道:“刚散了朝会便直接过来了?”

    “嗯。”用丝绢拭了拭嘴角,她低低地应了一声,疑惑的目光瞥来,像是在询问我提起的原因。

    “说起来,我也好多天不曾参加朝会了。”不偏不倚地回视她的目光,我笑得坦然,其实心里暗暗有些紧张。

    “你想参政?”她接过宫侍递来的茶盏,拈了茶盖在手中把玩着,神情淡然,不辨喜怒。

    我也不做闪躲,大方地点了点头,甚至一半认真一半自嘲地回道:“本王以前可是极少缺席朝会的,这么些天懈怠下来,怕是谏议官的弹劾都堆满御案了吧?”

    “那倒不至于,”她竟也顺着我的话开起了玩笑,眉眼微弯,教人猜不透她的想法,“不过三两本还是有的。”

    就在我以为话题就此搪塞过去时,却听她话锋一转,忽然说道:“也好,你身子修养得不错,若是不嫌累,明天便随我一道参加朝会吧。”

    “嗯。”应声之后,却已无话可说。

    ——想去参加朝会,一是闷得慌,二是打算亲眼看看这朝中的变化,未尝不是存着一分担忧她败露的心思,却兀自不肯承认。

    不料她答应得这样轻松,倒也省了我一番口舌。

    腹稿打了一半,好些铺陈没了用武之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惆怅——缘何在她面前我已不能畅所欲言?

    就连说话也要半遮半掩,拼命揣测着对方的真意,好像隔了一层迷雾,始终不见光明的尽头。

    其实,我与她都心照不宣,可是那疙瘩总是存在的,若是不去挑破,便只有在深不见底的阴暗中愈演愈烈,彻底腐烂了吧。

第97章 选秀() 
翌日一大早,鸡鸣刚过,我便穿戴整齐,只等着姜灼派宫侍来领我一道上朝。左等右等,却是她亲自敲响了我的房门。

    这一身服冕并不是我府中穿惯了的那套,难得的是大小尺寸正合适,就连穿在身上的质感也半分不差——若不是衣料上有簇新的松香熏染的气息,袖口暗处也不见那个隐蔽的绣着我名字的纹饰,我几乎要以为是姜灼特意派人去凌王府取来的。

    她身着一袭玄色滚边的明黄帝服,十二旒的冠冕遮去了大半张脸,纵然她盯着我深深地看了许久,我也丝毫看不懂她的神色,猜不出她的心思。

    又或许,我只是不愿去猜,不愿去懂。

    “走吧。”没等我走近,她便转过身,率先往朝露殿走去,仿佛只是恰巧路过我的门前,轻描淡写地叫上我一道,而并非特意来接我——这教我本来因为参加朝会而松快了几分的心情又重回压抑。

    随着姜灼的脚步施施然踏进朝会主殿,明显感觉到垂手肃立的官员们在见到我时不约而同投来的注目,震惊有之,了然有之,却都强自压下了,只是本来安静的气氛中涌动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沉郁。

    我只作不知,兀自坐进了空置许久的座位,支着下巴,若无其事地看向人群——目光所及,大都移开眼或是低下头,竟是无人愿意与我对视,也不知是惊惧多一些,还是鄙夷多一些。

    无趣地收回目光,就听姜灼淡淡地说道:“凌王的身体已无大碍,今后便一同参与朝会,众卿可有异议?”

    可笑,就是借这些人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说个“不”字吧。

    ——哪怕心里再反对,再抗拒。

    这便是皇权。

    至高无上的,因此使我被舍弃的……皇权啊。

    细听起来,她的声线比邝希晗要低上半分,气质也更显冷肃,然而她远远地坐在御座之上,莫说是底下战战兢兢的官员们,就连离她稍近的宫侍也难以发现这细微的差别,又有谁胆敢怀疑这位“陛下”的真实身份呢?

    方才粗粗扫过一圈,有几张熟面孔,也有许多未曾见过,没什么印象的生面孔,却是不见邝希晴最得力的几个心腹,也难怪没有人认出来。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儿?

    武官之首自然是穆家的那位辅国将军大人,文官之首却不再是卢修竹的母亲,中书令卢恒,却站着我名义上的婆婆——帝师傅筠崇。

    我不禁纳闷:她的声望虽高,官职却只是从三品,平日里负责皇帝的讲课筵席,应该是没有必要参加朝会的……或者说,是没有参加的资格。

    那么,她此刻出现在朝会上,又代表了什么呢?

    想到这儿,我转过头去看高高在上的姜灼,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仿佛她也正好朝我看了过来,掩在十二旒珠串后的眸光看不真切,只是浅色的薄唇微微勾起,似是带有几分安抚之意。

    叹了口气,我控制自己收回目光,将注意勉强放在了那个出列的官员身上,只听她朗声说道:“启禀陛下,礼部有本要奏。”

    “准。”姜灼抬了抬手,稳声说道——我总觉得她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分百无聊赖的随意,像是对这按部就班的奏对很不耐烦。

    “三年一度大选之日临近,请陛下广纳侍君,充实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绵延我大芜千秋伟业。”那礼部的官员长身作揖,悠悠说道。

    我听得一愣,下一瞬却觉得那高座上的人较我反应更甚,虽然不言不语,身上的气息却陡地冷了下来,教人忍不住面上一寒。

    那礼部官员似无所觉般接着说道:“陛下膝下只得皇长女一位,后宫也仅有侍君寥寥几人,事关国祚,大选刻不容缓——六年前,陛下以孝期未过为由推拒,三年前又以国库不丰取消,今年风调雨顺,国库充盈,此时大选再合适不过,还望陛下明鉴。”

    “呵,朕的后宫是否充盈,是朕的私事,卿管得未免太宽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片刻,姜灼一改邝希晴一贯淡漠平和的态度,冷笑着嘲讽道。

    “陛下恕罪,只是——天家无私事,陛下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黎民百姓,万不可任性。”那官员苦口婆心地劝道。

    ——身为天下至尊,却连自己要纳多少侍君都不能作主,不可谓不是一种悲哀。

    就是这样一个身不由己的位置,真的值得打破了脑袋去争、去抢吗?

    我多想亲口问问她,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忍住了。

    “放肆。”她仍是不肯妥协,就连低沉的声线里也染上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怒意,“你是在教朕该怎么做吗?那由你来当这个皇帝,如何?”

    “微臣惶恐。”那礼部官员不紧不慢地撩了衣摆跪下,俯低了身子深深地叩首,大有长跪不起直言死谏的意思。

    “礼部尚书何在?”眼看这固执的官员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姜灼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唤了礼部最高的长官出列,大概是想教她规劝约束一番自己的辖下——没想到,那礼部尚书出列之后,二话不说便跪在了那人身边,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袒护之意,顿时噎得姜灼一滞,狠狠地一拍扶手。

    “吏部!”我担忧地看去,却见姜灼的目光从我面上轻轻扫过,转而死死地瞪着噤若寒蝉的人群,厉声喝道。

    “陛下息怒,”一名身穿绯色官服的中年女子慢条斯理地踱到了那跪着的二人身边,在我以为她会说出些什么建设性的提议时,却见她也利索地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直视天颜的样子,口中则道,“微臣……附议。”

    “户部!兵部!工部……”姜灼每提到一个部门,便有几个人依次跪下,说到最后,竟是跪了一整片,“……光禄寺、鸿胪寺、宗正寺!”

    ——有道是法不责众,看来这广纳侍君的主意竟是众望所归么?

    若说无人授意,我是不信的,却不知究竟是谁在暗中推动着这一切,而这从中得利的赢家,又会是谁呢?

    迄今还未表态的,只有以穆家为首的军中一干武将,中书令卢恒以及广袖飘飘,一派道骨仙风的傅筠崇。

    穆家在大芜地位超然,只负责拱卫门户,镇守平乱,向来不掺和这些庙堂之争;中书令为皇夫外戚根基,自然不会支持,以免动摇皇夫之位;剩下的本该不偏不倚作壁上观的傅筠崇却出乎意料地迈前一步,跪在所有官员身前,隐隐有着带头之势:“陛下三思。”

    如果先头六部九寺的表态还只是教姜灼不悦反感,那么傅筠崇的倒戈便是投入干草垛的一簇火苗,彻底点燃了姜灼的怒火,即便隔了一段距离,我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人身上冰冷的煞气——假如眼神能够杀人,那底下跪着的这批人早就是一具具千疮百孔的尸体了。

    场面陷入了尴尬之中,双方僵持着,无人开口,更无人退却。

    跪着的一方仗着人数,倒也不怕就此激怒了掌权者——要知道,君王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天下缟素,她们到底有何凭依如此放肆?

    我依稀得见姜灼抓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露,显然是忍耐到了极点,教人不由替跪着的官员们捏了一把汗——邝希晴不会下杀手,不代表姜灼不会。

    “凌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冷不丁听到她点了我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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