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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灼心-第39部分

小说: 灼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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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火地,找了许久都不见实物,便派药僮回去取盏灯来。“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见我不声不响地看着她,没什么表示,也没喊停,遂继续说道,“等待时听到了动静,匆匆赶来后就见殿下倒在了地上。”

    ——这么说来,方才那与她说话的,是她的药僮?

    那么,打晕我的人又是谁?

    为了辨明她此话的真伪,少不得派人去御医署查探一番。

    我压下了怀疑,温言说道:“原是如此。”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迟疑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试探着问道,“慌乱间只是看了个大概,不知殿下玉体究竟如何,可否容下官为殿下仔细切脉?”

    ——除了后颈处有些酸痛外,倒是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将左手递给她。

    她恭敬地捧过我的手,一手托着,一手搭在腕间,沉吟片刻,面色却越来越凝重;我本来漫不经心的态度也不知不觉收了回去——看她的样子,莫不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岔子?

    放缓了呼吸生怕影响到她诊断,却见她收回了手,与我告饶一声,又来掀我的眼皮,并要求我伸出舌苔;我心里疑惑且忐忑,只得按照她的指示乖乖地照做,隐隐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殿下可曾觉得胸闷气短,呼吸不畅,平日里四肢乏力,口干舌滞,食欲不振?”她拧着眉头,低声问我。

    记得我刚来到大芜时,的确是这样的症状,后来坚持锻炼,又时常外出散心,倒是好上许多,少有发作。稍有反复,也是因为心有郁结,忧思难断之故:“嗯,本王自少时便有心悸之症,只是近来倒鲜有不适。”

    “殿下,依微臣所见,您恐怕不是心悸之症,”就见她猛地一撩衣摆,跪在我身前,目光炯炯地望着我,眼里仿佛带着别样的神色,教我的心也跟着一跳,“……而是,中了毒!”

    一时间,周围安静得犹如虫鸣都静止了一般。

    我心神大震,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脑中消化着她的意思,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说,我中了毒?

    是什么毒?

    那下毒之人,又是谁?

    惊愕之时,却听一个惊慌失措的男声忽的打破了那份窒息般的寂静,教我和冯斯卿双双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去——正是那随我一同出来的宫侍。

    而他身后却声势浩大地跟了一拨人,手中举着十几盏明晃晃的宫灯,刹那间便将这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我眯着眼睛望去——当前一人身着玄色直裰,外罩银色纱衣,暗线绣着展翼的凤凰,华美夺目;衣摆逶迤,漫步踱来,自有一番威仪,教人错不开眼。

    “……皇姐。”遥遥对上那一双墨玉似的的凤眸,我连忙站起身;想到自己任性地溜出来,顿时心虚地不敢看她,讷讷地叫了一声便没了言语。

    “小晗,可有受凉?这么晚了,竟然由着殿下独自出来,你们是怎么伺候的!”邝希晴目光沉沉地望着我,没有说话,反而是她身后的男子率先开了口,将那跟着我的宫侍和禁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显然是气得不轻。

    ——皇夫卢修竹,他怎么也来了?

    是了,那宫侍曾与我提起过,邝希晴今日本是宿在皇夫那儿的,既然我的事惊动了她,那么两人一道前来也是常理。

    况且,这卢修竹对邝希晗的感情……也不简单呢。

    “本王无碍……是本王硬要出来的,怨不得他们。”忽略卢修竹过于热切的目光,我朝着两人微微行了个礼,低下头等着邝希晴发话;即便是惩罚,我也只好咬牙认下了。

    就听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沉稳的声音近到耳畔。

    我悄悄抬头,就见她已走到我身前,脸上的神色喜怒难辨,眼中却分明划过一抹无奈——顶着她的目光,我只能讪笑。

    “……回去吧。”睨了我一眼,她没有如预想般大发雷霆,也没有出言训斥,只是牵起我的手,淡淡地说道。

    心中庆幸她不曾追究,又或许仅仅是留待回到寝宫后再发难,我松了口气,努力忽略脸上的燥意。

    邝希晴的手指修长明净,掌心温凉如玉,交叠之处,竟是比我的手掌还要冷上几分。

    我试探性地挣了一下,却换来不悦的一道冷瞥,于是乖乖地由她牵着,再不敢挣脱了。

    正要随着她转身,却听那被晾在一旁的冯斯卿忽然叩了一礼,朗声说道:“臣御医署医正冯斯卿,有要事容禀。”

    本来将她无视的邝希晴脚步一顿,侧眸扫了她一眼,冷声问道:“何事?”

    “回陛下,臣方才为凌王殿下诊脉,发现殿下身中奇毒,若不及时医治,恐怕……有性命之虞!”冯斯卿低着头,一板一眼地回道。

    还没等她说完,卢修竹已经按耐不住惊呼道:“你说什么?小晗中毒了!”

    周围狠狠一静,自我身边开始,慢慢被一股强大的气势所摄,温度骤然直降,犹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我感觉到邝希晴牵着我的手陡然一紧,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又放轻了下来,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倒的冯斯卿,默然不语——那目光却阴沉得教我心惊。

第47章 求医() 
彤庭玉砌,璧槛华廊。

    朝露殿,乃是大芜之君的寝殿。

    我印象中为数不多的几次来到这寝宫正殿,还从未像这般严肃紧张过;偌大的正殿内,满满当当地呆着几十号人,却安静得仿佛能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教人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邝希晴端坐在居中主位,面沉如水;她身边是一脸忧色的卢修竹,另一侧则是我的位置。

    两边侍立着贴身的宫侍与女官,都是见过风浪的人精,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恨不能贴在墙上装成一幅壁画,省得教主子见了迁怒。

    堂下端端正正地跪着三人,分别是我在假山后偶遇的医正冯斯卿,御医令扈白芍以及卢修竹连夜从宫外请来的大夫。

    冯斯卿先前已经替我把过脉,仍是不改那套说辞,咬定了我身中剧毒,可是仔细问起是什么毒,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教我只能干着急。

    “凌王她的身体……究竟如何?”邝希晴敲了敲扶手,略带警告的目光从三人身上依次扫过,最后却有意无意地瞥过攥着手帕的卢修竹;可惜后者只是关切地盯着我,似乎不曾注意到妻主的不满。

    ——擅自越过皇帝召了宫外毫无品阶的大夫入宫,不但暴露了他在这宫里宫外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也说明他对邝希晴缺乏信任。

    无论是哪一条,对他这个皇夫都是难以轻描淡写揭过的大罪啊……这个卢修竹,到底是思虑不周,还是有恃无恐呢?

    我朝后仰了仰身子,靠在椅背上,避开他的注视——随他去吧。

    反正,我也管不了堂堂皇夫的事情,更左右不了他的想法,只要他别莽撞行事,牵连到我就行了。

    而现在我最需要的关心的,还是那冯斯卿所言是否属实;倘若我真的中了毒,又要怎么解毒呢?

    这事儿,颜珂又知不知道?

    若不知,我该不该告诉她呢?

    仔细想来,却是一团乱麻。

    在邝希晴发话以后,除了冯斯卿外,另两人都先后上前来替我把了脉——之后的反应却各不相同。

    那御医令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从侧面看去,总觉得她正小心翼翼地盯着邝希晴的脸,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想来也是,能坐到御医令一职的,不会察言观色怎么行?

    若是不能正确揣摩主上的心思,怕是一不小心就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身首异处。

    我也不知道邝希晴是否给了她指示,就听那上了年纪的御医令拖着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启禀陛下,依老臣多年来的经验,殿下确是贵体欠安,只不过这孱弱之状皆因先天不足,心悸之症所致;只要调理得当,并无大碍。”

    换言之,就是我这身体弱归弱,却无性命之忧,更别说是中了毒。

    邝希晴点了点头,没有其他的表示,脸色却不如方才那么冷峻,又恢复到了一贯的温润君主之态,显然十分满意御医令的回答;也因此,瞥向冯斯卿的眼神便有些不善。

    卢修竹轻咳一声,指着那名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说道:“陛下,这位王小公子来自荣息城外的白云谷,乃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毒仙门徒,不妨教他为凌王看看,如何?”

    ——荣息城白云谷……毒仙?

    也不知是江湖人以讹传讹瞎抬举,还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封的。

    我向来对这种沽名钓誉之辈没什么好感,更别说是这样一个年轻又腼腆的少年;以貌取人固然不对,可是在这种资讯匮乏的时代通过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才更不靠谱吧?

    本来没指望这少年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了他一眼,又悄悄去看身边的邝希晴。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与姜灼又大不相同——姜灼的五官更为立体,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又是略显凉薄的,不似邝希晴这般秀美精致,倒有几分欧洲人的特色。

    即便如此,在我心里,那张脸依然是无以伦比的美丽。

    几日不见,她在做什么呢?

    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点点地……想我?

    这个假设教我忍不住痴痴笑了起来;注意到邝希晴不明所以地睇来一眼,连忙咬住嘴唇,强自将那笑意压了下去。

    “既是皇夫的举荐,想必是有几分独到之处——你且说说看。”很快收回目光,邝希晴可有可无地朝着那少年扬了扬下巴,温和亲切中又带了几分不以为然的随意,显然与我一样,并不相信这个羞羞答答的少年有什么本事。

    “启禀陛下,草民才疏学浅,只能诊出凌王殿下确是中了毒,只是这毒是何时所中,如何解开,草民却无能为力……恐怕只有草民的师尊才有办法。”那少年唯唯诺诺地看了我一眼,顶着所有人的注视,立刻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像是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地里。

    而他此言一出,风向立刻又倒回了冯斯卿那一边,这也暗示了御医令的无能昏聩——据她所说,我的身体可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瞄着邝希晴怫然不悦的脸色,我忍不住怀疑这背后是否也有她的设计;只是这念头一出,便又被我抛下了。

    若要下毒,她有的是机会……而我的坟头早就长满了野草,哪里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而且又是这么惹人怀疑的时间地点,以邝希晴的心机,断不会如此。

    “你可知,凌王所中是何种毒?”不用转过头我也能感受到邝希晴陡然间散发的压迫力,似乎只要这少年敢回答一句“不知”就会被两侧虎视眈眈的禁卫拖下去处置一样。

    少爷被她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连声音都几乎变了调:“回陛下,这、这毒名为迟暮,乃是当年自柔然蛮族传至我大芜的品种,当世罕见,草民也是偶尔听师尊说起过。中毒者先是体虚气弱,精血两亏,然后五感渐失,神思迟钝,最后满头华发,形容枯槁如七旬老妪,衰竭而亡……”

    他起初说时,我与众人一样大都不当回事,可等他说到最后一个字,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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