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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红唇-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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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睡了就走,绝不多留。

    是我做了一个梦吗。

    他搂着我入睡的温暖,他在我耳后的呼吸,他抵着我后背的胸膛,我现在还能感觉到。

    难道那真的是一场梦。

    我直勾勾盯着街道来回穿梭的车辆,行人身影被路灯和月光拉得欣长,我听到很远处的世纪大楼有时钟在敲响,我一下一下默默数着,十二声,原来已经午夜时分。

    我和纪先生分开了三个小时。

    度日如年,分秒都是疼。

    我将脸埋在膝盖里,抱住头低低的哭出来,杀了我吧,与其这样不如一刀割了我喉咙来得痛快,我直到这一刻才清楚感受到,我有多爱纪先生。

    这份爱情滋长得悄无声息,却又根深蒂固,像两根藤蒂,一点点缠紧,把我们绕在其中,我虽然理智为自己保留余地,可心早就全盘沦陷。

    遇到纪先生后,我流光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他让我觉得一丁点都会莫名感动,一丁点都会委屈崩溃,我最极致的脆弱都来自于他哪怕一个眼神。

    我想我已经废了。

    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沉重无比的身体忽然轻飘飘的飞了起来,我睁开惺忪的眼睛,我竟然在半空中,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刚要张嘴巴,纪先生在我头顶说,“别吵。”

    我怔了怔,他穿着一身黑色正大踏步抱着我下台阶,何堂主把车门打开,纪先生抱着我坐进去,把我放在旁边,何堂主关闭车门绕到副驾驶,他坐上吩咐司机回庄园,纪先生呼了口气,他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他捏了捏手臂,“怎么这么沉。”

    我下意识看他的脖子和嘴唇,我没有记错的话,白茉莉今天涂了玫红色唇膏,除非纪先生洗了澡,否则不可能一丝痕迹不留。

    然而他可能的确洗澡了,我什么都没找到。

    我闷头不语,其实我很想知道他有没有在房间里发生什么,哪怕他不主动,白茉莉的痴缠和狂热他是否拒绝得了。

    纪先生看出我不高兴,他凑过来紧挨着我,微微俯下身体和我平视,我不理他,托着腮看前面副驾驶的何堂主,纪先生问我,“我没有他好看吗。”

    我说没有,何堂主面色无奈又严肃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冯小姐别害我。”

    我忍不住笑出来,随即又立刻沉下面孔。

    纪先生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他剥开紫色的糖纸把里面的糖块喂到我嘴边,我看了看,虽然胸口还闷了一口气,但那味道真的很香浓,我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大口含住卷进嘴里,“你还随身带着糖。”

    纪先生说,“认识你之后,新添的习惯。”

    我一腔子怒火和委屈,因为这句话消了大半,我暗骂自己没出息,总是抵抗不了他的糖衣炮弹,即使我也对霍砚尘的话半信半疑,他就算要控制我,只我的毒瘾就够了,没必要去栽赃纪先生,让我疏远畏惧他。不过女人一旦在爱情里犯起糊涂来,会做出什么真的不可想象,殉情就是做好的证明,这也是在黑帮组织里女间谍这个群体,一定要彻底铲除她可能动的情念,才能真正牢牢掌控,否则一切都是虚谈。

    车一路开,我一路烦,我真的就差跳下车自己走回去,在郊外大喊几声来发泄,纪先生感觉到了我的烦闷,但他没有理会,他闭着眼,唇角始终噙着一抹笑,这笑落在我眼里,就像是他快乐后不由自主的反应。

    在车将到达庄园的小路上,纪先生放在后位中间储物箱内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将开关拧开,手机自动弹出,是一条信息,他没有拿到手上点开,而是直接点了阅读,我告诉自己不要看不要看,但我根本管不住眼睛,我一晃而过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信息来自于备注合欢的人,只有六个字,“晚安,我很开心。”

第七十二章 是利用是真情() 
我们回到庄园,客厅的水晶灯还开着,通室明亮,那只精小的金丝雀十分躁动在笼子里狂扇翅膀,不知道是谁惊扰了它,它叫得声音很尖。

    纪先生走过去拿一支小竹竿逗了逗它,它不但没有平复,反而闹得更凶,尖细的长嘴险些啄伤了纪先生手指。

    我问他这是怎么了,纪先生笑着说,“畜生想要繁衍。”

    “秋天繁衍吗?”

    纪先生把竹竿丢到鸟笼上头吊着,他搓了搓被啄了一口的食指,“不然没有理由解释它为什么这样不安分,除非是发情。”

    保姆从厨房里端出早就准备好了的醒酒汤,凡是纪先生不留在金苑看场,只要提前说过凌晨时分会赶回来,保姆一定不会休息,势必备好了热汤等纪先生回来,看他亲口喝下去,她才会上楼睡觉。

    纪先生身边的人,凡是跟着他一路起来的,都很忠贞,他比霍砚尘更会笼络人心,也更会感化别人,而不是一味的用强权手段逼迫和威胁。

    保姆从围裙口袋里取出一枚印章,她用手擦了擦递到纪先生面前,“先生,我在桌上捡的,您是不是有用。”

    纪先生在喝汤,他看也没看,“给冯小姐。”

    保姆哦了一声,把印章交给我,他说,“神不知鬼不觉还回去。”

    我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虽然很顺利就拿出来,但毕竟也是虎嘴夺食,冒着风险,他用也不用,就是为了试探我,可我有愧在先,我说不了什么,我塞到自己外套口袋里,“我明晚到卡门宴上班还回去。可你以后再用,我恐怕拿不出来了。”

    纪先生听到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他笑着把空碗推开,拍了拍他旁边座位,“生气了。”

    我抿着嘴唇,他思考了片刻非常严肃说,“因为我以后也许会需要你做更难办到的事,我想要看看这件事你能否做到,如果做不到,之后的念头我会打消,虽然我没有合适的人选,但也不希望你去冒太大风险。”

    我用力捏了捏拳头,这是纪先生第一次如此开门见山和我谈这些,他如果不讲,我几乎已经快要遗忘。

    该来的早晚都会来。

    到底是利用是真情,都会随着时间而浮出水面。

    由不得你不信。

    但我还是甘愿相信,是真情。纪先生那样高不可攀的人,没必要为了一点点利益,和我逢场作戏,我他妈又算个什么呢?榨干了我他也得不到东西。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眼神毫不避讳的看着他,他从果盘内拿起一颗红提,一点点很仔细的把皮剥掉,他指尖夹着那颗晶莹剔透的果肉,“你有话要问我。”

    我知道我不该问,他的私人生活,我虽然插了一杠,但不代表我有资格处处了解,可我忍不住,那是一种被欺骗和被抛弃的感觉,我以前受过,那滋味太难受了。

    “我可以为你办事,但我想知道,你今晚和白茉莉睡了吗。”

    纪先生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问这样的话,他下意识看了眼何堂主,后者立刻背过身去,迎上要过来拿空碗的保姆,“我跟你去厨房弄一些水果来,给先生和冯小姐吃。”

    保姆受宠若惊,“怎么好麻烦何堂主亲自动手,我去弄就行。”

    何堂主往厨房方向轻轻推了保姆一下,“没事。”

    保姆越过他看到我和纪先生都十分复杂的表情,才隐约明白过来,她点了点头,带着何堂主进入厨房,把门关上。

    纪先生说,“这个结果对你重要吗。”

    我一本正经回答他,“很重要。”

    他笑着哦出来,“可我认为不重要,这没有伤害到你。”

    “你怎么知道没有伤害到我?”

    我脱口而出这句话,可说完后,我对上纪先生似乎并不太明白的目光,就后悔了。

    原来他从不知道我爱他。

    我们之间所有暧昧与现实,都像是一场脱离了爱情本身的旅行,沿途风景美不胜收,他还是清醒的,知道再美也带不走,而我却糊涂了。

    他也许和很多女人做过戏,他已经不想去理会感情里的是是非非,所以他从没真正看过我,望着他的眼神有多么迷。

    于是我越来越陷,他越来越浅。

    他得心应手对我好,我百般依恋。

    纪先生在沉默良久后,他终于开口说,“为什么会这么重要。”

    我低下头,忽然觉得很好笑,他是真不明白吗,为什么这么在乎。还能因为什么这么在乎男人是否和别的女人过了夜。

    他见我一直不说话,他伸手在我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好了,我今晚喝了很多酒,早些休息。”

    他从沙发上起身,朝楼梯口走,我几次张嘴要喊住他,可到了舌尖的声音,又盘旋了几个圈儿,最终滚了回去。

    他对我再好,哪怕赤裸相对,也始终保持心里最后一丝底线。

    其实我和他何尝不一样。

    我看着上楼拐入主卧的纪先生,他转身将门合住,最后一条缝隙将他的身影吞噬,也将我的心一寸寸冻寒。

    我看了眼窗外高悬的月亮,合欢树光秃秃的枝桠洒下一丝银光。

    口中的糖果早已融化,我想仔细品尝那甜味还在不在,最终发现竟然只有一片苦。

    他今晚没有拥我入睡。

    我迷迷糊糊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晚上,我醒过来时露台窗子紧闭,可天窗开着,有露水的味道涌进来,带着一丝寒意。

    我爬起来身上的毛毯滑落下去,不知道是谁给我盖上的,肯定不会是纪先生,否则他一定会把我抱回房间,除非他根本不知道我睡在这里,我揉着脑袋觉得昏沉酸胀,鼻子也涩涩的,似乎是感冒了,纪先生刚从楼上下来,他额头贴了一片白色膏药一样的东西,身后跟着顾温南,他朝我微微笑了一下。

    顾温南今天没有穿白大褂,他穿着咖啡色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毛衣,左肩背着药箱,他头发剪短了一些,显得刘海很长,略有病态般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温温暖暖。

    纪先生走下来还在和顾温南说话,他余光不经意看到沙发上的一片狼藉,他沉默蹙了蹙眉,“你昨晚没有回房间。”

    我抿着嘴唇不说话,顾温南告诉他,“我凌晨三点过来看到她躺在沙发上蜷缩着,窗子还开着,我关上后给她盖了一条毛毯,不然现在一定冻得发烧,你们是闹了别扭吗,为什么冯小姐睡在这里。”

    纪先生盯着我,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之后他才沉声说,“没有。”

    纪先生走向餐厅,顾温南走过来把温度计从药箱内取出,他问我要不是要试试体温。

    我对他道了谢,礼貌的拒绝他好意,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早过来,他说,“容恪喝多了酒,我来给他贴醒酒贴,他一会儿要去丽都见九叔,不然今天都起不来。”

    我很惊讶怎么会这样,“但他席间没有喝太多,离席时候还好好的。”

    顾温南说,“可能他之后又喝了吧,他险些酒精中毒。”

    我脑子里腾地一下炸开了白雾,之后就是他和白茉莉在一起那三个小时,我瞬间想到了无数个词,酒后乱性,颠鸾倒凤…

    我用力拍了一下自己脑袋,顾温南怔了怔,我深深吐出一口气,“喝吧。喝死又不用我们披麻戴孝。”

    顾温南笑了出来,“你还真敢这样说他。”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把毛毯团成一个球塞进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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