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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红唇-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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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先生眼底微微有些惊讶,他仰起头仔细观察了霍砚尘的脸,“喝醉了吧。”

    “容哥不信?”

    纪先生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霍砚尘原本才正经了几秒,他也觉得好笑,大笑出来,“我其实也不能相信。”

    纪先生和他碰了一杯酒,“虽然你眼神确实诚恳,可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争强好斗不服输的性格,包括九叔。”

    “好斗错了吗,这不就是一个比谁斗得过谁的世界。”

    霍砚尘转动着手里的酒,他脸上得意神采很重,纪先生说,“斗没错,量力而行,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说完把餐巾纸丢到桌上,起身系了系纽扣,“这是你喊我一声容哥,我给你的忠告。”

    纪先生朝上首走过去,九叔不愧是酒阵里熬出来的,他很快便修复过来,虽然眼神还有些飘忽的醉态,但意识却不混乱,纪先生问他还要不要上节目,九叔兴致很高,他说当然,不能辜负了你的安排。

    纪先生看了一眼彪子,彪子站起身拍了拍手,很快楼下走上来一批十分清纯靓丽的女孩,其中有几个眼熟,我想了一下,记起是商姐最新招进金苑的一群艺术院校学生,她挨个摸了,确定都还没有开过苞,应聘进来建立女子乐坊,规定是不出台不接客,每个周六竞标,只在包房做表演,演完就走,绝不陪酒。虽然在夜总会很多事身不由己,但金苑纪先生的牌子竖在那里,在场子里敢为难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这群女孩还没有正式见客,不过已经炒的非常红火,早就被人以六位数拍下了首标,我看着十八九岁的她们,有些感慨自己似乎老了。

    我像她们这个年纪,正在卡门宴醉生梦死,忘记了自己出身,忘记了自己的根本,一心向往大都市,过名流的生活,最终现实告诉我,在风尘里起起伏伏的女人,老鼠变不成虎,麻雀当不了凤凰,都是一场梦,梦早晚都要醒。

    纪先生重新坐回来,他低低和我说了句什么,不过音乐太吵,我没有听清,我看他表情不是特别严肃,估计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就点了点头,没再重问。

    九叔盯着其中一个女孩始终在看,就连期间重新执杯也没有移开,纪先生早就察觉到,他一言不发等到这支舞蹈结束后,笑着问九叔,“您有看得上眼的吗。”

    九叔大约见这里人多,有些端架子,他笑而不语,目光示意般往站在第二排最边上的垂头女孩看,那女孩留着俏皮的短发,长了张娃娃脸,十分白嫩可人,我心里暗叹一声可惜了。

    似乎老男人都特别喜欢年轻俏丽的女孩,觉得和她们在一起可以返老还童,可他们腰缠万贯富甲一方,习惯了唯我独尊,却从未想过这些被看中的女孩,除了屈服在钱势的淫威之下,都无一例外湮没进了黑暗之中。

    纪先生回头对何堂主吩咐,“过去。”

    何堂主是一个十分正义的人,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过去,他低头对那个女孩说了几句话,那名女孩惊恐抬起头,她眼睛里满是慌张,澄净得令人心疼,她咬着嘴唇摇头,我看到她对何堂主说求求您,何堂主不忍,他转头看纪先生,纪先生移开目光,置若罔闻。

    何堂主知道木已成舟,纪先生不可能收回这个念头,他也不能收回,他对那个女孩强硬说了句,女孩脸上的惊恐瞬间变为惨白,她绝望的眼神令我心都被揪了起来,我想到很多人,曾经一起在岁月里走过,最终走散在漫漫人生路中的姐妹儿。

    只道岁岁年年人不同。

    女孩含着几滴眼泪点了点头,她捂住眼睛,任由何堂主将自己从那群人中带离,乘坐电梯上楼。纪先生笑着对上首十分满意的九叔说,“您上楼歇息,我预定了房间,九叔有事找我找酒店经理都可以。”

    九叔从椅子上站起来,霍砚尘过去搀扶住他,将他扶下水晶台阶,九叔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事,他转身对纪先生说,“关于你婚事,你没有父母,我打算帮你物色一桩,明早你过来。”

    纪先生脸上笑容顿了顿,只有我距离他最近,所以他任何变化我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在九叔发现之前他立刻恢复自然,“您多费心。”

    九叔这一晚被伺候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而纪先生却满脸煞气,他是一个十分擅长藏匿情绪的人,席间那么久,他都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现在他终于烦透了,我跟着他快步离开二楼,他脚步生风,气场冷峻得逼人。

    我们拐弯进了一条走廊,纪先生到洗手间方便,我在门口等他,他出来时手上沾着水珠,他有些心不在焉,都忘记了热风烘干,我从包里翻来翻去想要找湿巾给他擦手,在这时忽然眼前闪过一道十分飘忽的身影,我只从灯光反射下看到了蓝格子裙摆,我还没来得及抬头,那身影已经在面前站定。

    我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容格,我有话和你说。”

    纪先生手在右侧轻轻甩了一下,迸溅到白茉莉脸上,她闭了闭眼睛,纪先生说,“二太太还是上楼去看看,九叔在做什么,这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

    “不要叫我二太太!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白茉莉红了眼,我知道她要崩溃了,她已经没了路,九叔来到华南,其中一件事就是要把她带走,九叔到了这个年纪,最怕戴绿帽子,他嘴上不说,对她与纪先生近在咫尺的距离很忌惮,她现在履步维艰,她没有任何可以留下来的借口,但她不甘心。

    纪先生看也不看她,他拉住我的手就要走,白茉莉忽然伸手抵住他胸膛不肯让他走,“就一句话都不能说吗。”

    她央求着,声音里满是哽咽,纪先生没有动,他目光直视前方,脸上表情复杂得讳莫如深。

    我想到后院那株合欢树,保姆告诉我,满树的合欢花,每年夏天都开得茂盛漂亮,纪先生最喜欢,所以庄园上上下下的佣人,都照料得很精心。

    他大概从没忘了吧。

    我苦笑一声,将手小心翼翼从纪先生掌心抽出,他没有再用力抓紧,我朝前走了几步,我没有说我在外面等你,因为我不知道我是否还等得到,在如此星辰灿烂的夜。

    我掌心满是潮湿,我听到白茉莉说,“我只要这一晚,就这一晚。”

第七十一章 晚安,我很开心() 
这一晚我没有回庄园,也没有去任何地方,我懒洋洋的失去了全部力量,就像被抽了骨头,我蹲在丽都酒店门外不远处的一个墙根角落,抱膝看天。

    华南入秋之后,很少有这么多星星的夜晚了,一眨一眨的,像谁的眼睛呢,我盯着看了好半响,终于想起来,像纪先生的眼睛啊。

    温柔起来仿佛春雨一样,潮湿濡润,泛着朦胧的水雾,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可这双温柔的眼睛,从不属于我一个人。

    他现在属于谁。

    我仰头看向身后六层高的粉色大楼,那么多窗口亮着灯,我不知道他在哪一扇里,做着什么。

    这条冗长的街巷,怎么忽然间就模糊了,我怎么睁大眼睛去看,都仿佛看不到尽头。

    流光溢彩的灯火,我说我可以成为他那一盏等候的灯,他却与另一个女人共享这片星光,把我遗忘到脑后。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世间女人不管什么身份都争得头破血流要一个名分,如果我有名分,我可以无所顾忌冲入那个房间,将白茉莉从纪先生身边推开,我可以大声宣告让所有女人远离他,我可以骄傲的挽着他手臂,去接受所有人审视和评判,我不会觉得见不起人,我也不会这么怕,我可以对霍砚尘说不要做梦了,我永远不会伤害纪容恪,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抛弃我,不管这条路多坎坷。

    但现在不行,都不行。

    我坐了很久,身上衣服穿得单薄,夜风很寒,很快我就开始打喷嚏,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像是感冒了,我挪了挪身体,本想站起来可脚麻得失去知觉,又冷不防的跌倒,我半躺在台阶上挣扎爬起来,看到了眼前一双脚。

    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西裤,黑色的衬衣,我惊喜的看他的脸,他逆着月光而立,轮廓极其模糊,黝黑浓密的头发梳到脑后整齐不苟,可纪先生的面容印在了我骨血里,哪怕是黑暗的,我只靠着呼吸,就能分辨是不是他。

    我惊喜的笑容僵硬下来,我坐好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霍老板没回家陪夫人吗。”

    他没有嫌弃这里脏,而是不顾形象也坐下来,我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来一块稍微大点的地方,他高大身体这样蜷缩着,有些窝囊和别扭,他满身酒气和烟味,眼睛里的红血丝显得很疲惫。

    我在这一刻特别想为自己澄清,“我虽然不想纪先生损失,可那天我发给你的,就是我亲耳听到。我不知道后来怎么变了。”

    霍砚尘注视着西边天空那一团格外密集闪烁的星星,“我这一次没斗过他,不代表以后都不能。”

    我扯出一丝笑,“你知道蜘蛛吐丝结网,用来粘食昆虫的哲理吗。这张网是纪先生,我是昆虫,你是蜘蛛。他可以黏住困住我,他也可以吞噬你。”

    “那你知道蚕茧的道理吗,它吐出来的丝同样有很大的价值,一样要作茧自缚,纪容恪可以困别人,也未必不能困自己。”

    我非常固执的否认,“他不会,这一次你就该清醒了,斗不过他的。”

    他偏过头看我,“他没有你想的那么无所不能。他也是一个会栽在女人身上的男人。”

    他说完抬起头,盯着某扇窗子露出笑容,“他此刻不就在颠鸾倒凤,早把他的大业抛在了脑后。”

    “你睡过白茉莉吗。”

    我忽然问出这样一句,霍砚尘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接着便冷笑出来,“睡没睡过,也都是一晚上的事。”

    他从地上站起来,“你还是为你自己想想,是活命还是找死。你的毒瘾很重,每一次发作的折磨也会越来越重,你可以去戒毒所看看,有助于对你进行一次深刻的触动。然后再决定是慢性自杀于纪容恪那样利用女人的老手里,还是安分守己帮我做事,皆大欢喜。”

    霍砚尘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车库里拐出来一辆白色轿车,司机在驾驶位按了闪灯,霍砚尘问我需不需要送我一程,其实我等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我只能独自熬过这漫漫长夜,谁也不知道我在承受着什么。

    但我就是不想走,如果我无法清醒,就让现实逼迫我清醒。

    我说我不走,我等纪先生出来一起走。

    霍砚尘耐人寻味一笑,“他很快就会出来,他没有睡了一个女人之后还留宿的习惯,他讨厌和女人同床共枕,白茉莉也没有这个特权。”

    他朝着停泊的车走过去,副驾驶的保镖下来为他拉开车门,他坐进去后门关上,他将车窗摇下,他笑着对我用口型说再见,车灯骤然刺眼亮起,接着便拂尘而去。

    我嗅着空气内那股浓烈的汽油味,他刚才说什么。

    他说纪先生不会和女人同床共枕,白茉莉也没有。

    他睡了就走,绝不多留。

    是我做了一个梦吗。

    他搂着我入睡的温暖,他在我耳后的呼吸,他抵着我后背的胸膛,我现在还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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