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狂妃-第9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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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钟
自羽在纸条背后,回了他一句:“一言难尽。”
魏俦又问:“她要查什么?”
钟自羽说:“不知道。”魏
俦再问:“那你在查什么?”“
记录。”钟自羽说:“记录西进县,包括整个白山洲附近曾发生过的山难,海难,具体地点,出事的时辰,以及伤亡人数。”“
听起来不难,很难记吗?”
“不难记,要不你来?”
第1614章 白骨钵。()
“听起来不难,很难记吗?”
“不难记,要不你来?”魏
俦迟疑了一下,没立刻答应,留了个心眼:“你记多少了?”
“九十年。”
魏俦一愣:“多少?”
“九十年,还剩四百二十年,不过她又让人搬了大江县的县志,大江县是后起的府县,只有两百年历史,县志留存不多,应该不难查,你来?”
魏俦纸条都顾不上写,赶紧摆手,道:“不了不了,打扰了,打扰了。”
主案后的柳蔚猛地一拍桌子,呵斥一声:“记完了吗!嘻嘻哈哈的很有空?”钟
自羽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道:“我给魏俦腾位置。”
魏俦点头哈腰的,也跟着附和:“对,腾位置,腾位置。”
柳蔚终于不说什么了,房间里霎时又只剩下翻书声。
柳蔚让钟自羽干的活,其实很简单,就是填充数据库,这属于会认字的人都能干的事,虽然听起来繁杂,但没有技术含量,而她自己,查的则是真阳国,当初的真阳州的相关资料。对
真阳州产生兴趣,是源于五日前宋县令的一席话,那话纯属无心插柳,但的确给柳蔚开拓了另一个思维。大
江县是白山洲下游的一个小县城,因为一百多年前的一起大型洪难,整个城镇遭到覆灭,之后重建,部分地质便被并入了西进县境内。大
江县原有的县志资料,除了州府库房留存下来的,其他的早在发生洪难时就不复存在了,而现在柳蔚让人搬来的,就是白山洲留存,后被送达西进县,由西进县县令复修的部分。内
容不多,仅有二十册左右。
而柳蔚调查大江县的原因,则是因为,当年的大江县,正是两江附近,离真阳州最近的县府,后来虽被淹没了,但依照旧志来看,当初的大江县与真阳州,有不少贸易往来。大
江县属于白山洲与真阳州的中枢县,县地几乎悬浮于一个小岛之上,真阳州因离陆地太远,不便往来,故此尤为贫瘠。而大江县开通了双向贸易,便是将真阳州的特产织造,与仙燕国的米粮粉面,与其进行贸易交换。大
江县的覆灭,也是间接造成真阳州叛变的主要因素,因为失去了大江县的贸易方向,真阳州陷入了大范围粮食紧缺情况,那时仙燕国朝廷倒是也想过救济,可一来水路太远,中间没有停歇港湾,官船入了深江,容易遭到水匪洗劫,二来救急不救穷,第一年还能送粮食,送冬衣,第二年,第三年,若是年年如此,朝廷就是有金山银山,也都得败进去。综
合各方面考量,最终在木拉族领兵叛变时,朝廷内部出现了两派分歧,一派不允许仙燕国土外流,不允许国家遭到割裂。另一派,则认为民生重于一切,如果木拉族占领真阳州后,能带领百姓吃饱穿暖,不用每年等受嗟来之食,那将真阳州分让出去,于百姓而言,反而利大于弊。
事实证明,救下那真阳州千万百姓的,的确就是木拉族,仙燕国不可能为了一个区区真阳州,与兵戎相见多年的深海夷国示弱交好,但真阳州分裂出去后,木拉族长,却顶着真阳国新君头衔,与海上各族发展了贸易往来,而正是因为他的重组贸易,救活了奄奄一息的真阳州千万黎民。
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到现在都众说纷纭,不过在柳蔚看来,泱泱大国,主动将一块国家领土割分出去,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
也正因如此,她才对真阳国产生了更为浓厚的兴趣,同时将大江县翻出来查个底朝天。
而这一查,也的确让她查到了东西。
大江县的地理位置,与那场洪难的起覆方向,非常奇怪。
魏俦当苦力的第三天,柳蔚从她的主案后头站了起来,她手里捏着一张颇为陈旧的海域地图,对窗下昏昏欲睡的二人宣布:“明日启程,进两江。”…
…同
日夜里,远在来城县驿馆的容棱,也拿着一本云家族志,进入了纪南峥的房间。
“径尾骨蛰兽?”纪南峥看着族志中夹杂的一张海兽图,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山海经中记载过的一种凶性兽,食人,吞血,能腾云驾雾,迷人心智。”
纪南峥眨眼:“然后呢?”
容棱指着图上,海兽背后那座若隐若现的城镇:“大江县,百年前覆,曾立于两江之上,建于岛中,辉耀一时。”
纪南峥皱起眉。
容棱又道:“此图,乃云家先辈曾于梦醒时分而绘,绘时明言,梦中蛰兽起伏,翻天覆地,使之百姓民不聊生,尸横遍野,因之梦情实在骇人,惊心动魄,故而梦醒时分,挥笔绘之,以兹记录。”纪
南峥还是不明白:“狼族先辈绘了这样一张图,是想告诉后人,有座立于海上的城镇,会因这海怪翻覆,而覆灭一时?海怪?当真?”
容棱摇头:“古早之人,惯爱用怪力乱神,解释山崩地裂,实则,大江县也并非由海怪作祟,而因遇了洪难,整座小岛,没入深海。”纪
南峥点头,又问:“你如何认定这是大江县?”
大江县与真阳州之事,纪南峥也有所耳闻,毕竟当了几十年高官,这种关乎国体的大事,就算不打听,也总有轶闻流出。
容棱指着海怪背后那破碎城镇的边角,那里有块牌坊,牌匾只剩一半,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大江二字。
纪南峥摸着下巴:“所以你的意思是?”容
棱坐到外祖父对面,从怀中,拿出两个绸布袋,将其中一个布袋打开,里面流出的是细细白沙,而另一个布袋里,装的却是金银珠宝。纪
南峥不解:“这是?”“
真阳国圣物,那小蛇说,此唤‘白骨钵’。”纪
南峥目瞪口呆:“你把人家圣物给融成沙了?”容
棱面不改色,转移话题:“那土罐,晚辈之前瞧来,并不稀奇,其后识出珠宝上皆有印记,又化了罐体,方才知晓,其中另有深意。”“
如何深意?”“
罐子,用骨灰造的,罐上镶嵌的珠宝上,均刻有深印,而那些深印的印纹,在云家族志中,过半亦有记载。”…
…
第1615章 你想说她错,但不敢,对不对?()
纪南峥神色滞了滞:“你是说,这真阳国圣物,与狼族有关?那这与大江县又有何干?”
“木拉族,祖籍大江县,这圣物既然是真阳国的皇族圣物,那最开始,这圣物,应就是由大江县流出的。”
纪南峥这下都明白了,但看容棱的目光,却越发深邃:“所以你认为,临亲王查错了,遗址不在真阳国,而在大江县?”
容棱点头:“很有可能。”
纪南峥又问:“你也觉得,遗址与回青云国之路有关?”
容棱这回迟疑了一下,才点头。纪
南峥故意问:“柳蔚可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这是两件事,遗址是狼族的传承,而回青云国,只是与那叫什么,哦,海洋变化有关。那你觉得,是她错?还是你错?”
容棱道:“都没错。”“
哦?”纪南峥饶有深意:“你想说她错,但不敢,对不对?”
容棱正视外祖父的眼睛:“我从族志入手,查到遗址,再查到大江县,她从海洋地质入手,但我相信,她也会查到大江县。”
“这么肯定?”
“殊途同归罢了。”
纪南峥这回不再说什么,只盯了容棱一会儿,问:“那你现在打算如何?”容
棱道:“启程两江,越快越好。”纪
南峥思索片刻,点头,同意了:“那好,明日上路,你去通知其他人。”…
…一
刻钟后,容棱一一通知了所有人,等到他再回房时,果然看到房间里,白发青年还未走。
青年守口如瓶,一路而来,无论容棱问什么,他都敷衍了事,但就在前日,容棱将那一包刻有深印的珠宝,与白色骨灰递到他眼前,这人终于说话了。
“这是一种偏远山族的葬仪,具体出自哪里已不可查,但据我所知,只有族中地位最尊崇的先辈,死后才有资格,被用其骨灰做成圣钵,这圣钵叫白骨钵,上头镶嵌的珠宝,是守护圣钵的历代圣女所佩的信物,这些信物有的是耳饰,有的是额饰,而珠宝上刻有的图腾,则是为了表明圣女本身特殊的身份,就如这只刻有乌星鸟的白玉珠而言,乌星鸟,在那位圣女的家族中,或许是有特别寓意的,其实乌星鸟并非绝对的灾鸟,在一些偏野之地,乌星鸟其实是福鸟的象征。而一代圣女死后,下一任圣女便会将前代圣女的信物融入守护的骨灰钵中,代代守护,代代如此。只是这圣钵,一般来说,都是祭祀民族才会制作的葬仪物,那木拉族,好像并非祭祀民族?”整
整三日,白发青年都在研究木拉族与骨灰钵的关系,而容棱在等了他三日,依旧没得到答案后,不得已之,只能与外祖父商量,启程两江。说
到底,呆在这里,如何也只是纸上谈兵,而进了两江,甚至抵达大江县当初淹没的海域,或许,才能得到真正答案。…
…
??十月初二,大雨。
柳蔚已经在这座叫做门石岛的小岛上,住了近十日了。
自打那日租船离开西进县,她便同钟自羽、魏俦三人,在两江之上勘探起来,最后,用了一个多月时间,辅以十几项明确数据佐证,终于证实门石岛便是与大江县遗址最为相近的小岛,故才上岸暂居。门
石岛上游有人住,下游因为涨潮缘故,被设为特定的打渔场,没有民居。柳
蔚三人借住在上游一户婆孙家,打着的身份是海货商人。这
两日门石岛附近气象不好,柳蔚看出会下一阵子的雨,但没想到雨势越来越大,风势竟也不减,她心里有些犹疑,认为这场雨有些古怪。借
出屋子给他们住的婆孙二人却是习以为常。“
若非实在穷得无立足之地,也不会有人在这小岛上定居,三位客人是外地人,不适应多变的天气也是正常,至于这雨,即便再如何涨潮,下游也够它末了,淹不到咱们这儿来。”
十月的天气正是季节交替之中,这岛上又一连下了七八日的雨,钟自羽身子实在吃不消,已经病上了。
魏俦一边给钟自羽喂药,一边看向自诩身经百战的婆孙俩,说道:“也不是不被淹便是安全,雨势夹着风势这般迅猛,你们当地人住的又都是木茅房,就不怕风吹起来,将房子吹塌?”
“哪有将房子吹塌的风?”婆孙中的小孙儿嬉笑一声,漫不经心的道:“房子都盖在树木林立之处,就是再大的风,也吹不塌,倒是你们城里人也太娇气了,就是吹了几日的风,落了几日水,怎么就卧床不起了?”钟
自羽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