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狂妃-第5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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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柳家乃是我的父家,当然,也是你的父家。”
柳陌以脸上出现了短暂的错愕,随即问:“那父亲……”
柳蔚反问他:“你对父亲之事,知道多少?”
柳陌以道:“家里有父亲的灵位,但我问过母亲,母亲只说,父亲是病逝的,柳家那边,也早已没有近亲,远亲倒是不少,但都是些往日不联系,以后也没必要联系的。”
柳蔚大概能猜到,母亲应当是不想陌以涉入太多上一代的纠纷,陌以身子弱,未习过武,心思又单纯,让他知道太多,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该长大了,就算身子跟不上,脑子也要跟上,杀父仇人的身份,总要搞明白。
“近亲还是有不少的,上次你见过的那位,追着你不放的柳丞相,他是你二叔。”
柳陌以表情变化并未太多,只是头低了下去。
柳蔚继续说:“那位老人家,是你亲祖母。”
柳陌以还是没说话。
“父亲当年,不是病逝。”
这次,柳陌以终于抬起头,直直的盯着她。
“家里的事,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与你说不清,你是要我从头讲,还是直接告诉你结果?”
柳陌以立刻道:“从头讲,我都要知道!”
“好。”柳蔚笑了一下,开始慢慢跟他说:“咱们的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物,驰骋沙场,率兵抗敌,保家卫国,傲骨嶙嶙,有这样一位父亲,是你与我的荣耀,父亲是一个值得所有人敬佩的英雄……”
柳蔚这一说,就说了许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从父亲的身份,到父亲凯旋而归后受到的种种污蔑陷害,柳蔚说得很细致。
柳陌以听着,眼眶红了,几度鼻酸,表情很愤恨:“这就是书上说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吗?按你所言,当初父亲出征抗敌,本是九死一生,整个朝堂,谁都不愿接下这块烫手山芋,那皇帝却硬生生指派这任务给父亲,这就是逼着要让父亲去死?呵,父亲救活了边关,打赢了胜仗,回来得不到帝王的称赞,得不到众臣的感激,却因手握重兵,而被忌惮质疑,最终被生生害死?若所有武将用命去打仗,得回的都是这个下场,那天下还有谁当兵,还有谁领帅?敌军不早就踏入中原,将我等中原人倾灭残害?”
柳蔚看他激动,便拍拍他的脑袋,柔声说:“朝堂倾轧,那是为官者与为官者的利益交融,父亲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这是他致死的原因之一,但也只是其中之一,单这一点,父亲顶多受点排挤,不至于惨死,最终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九五之上的人想让父亲死,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并非是说臣子愚忠,天子一句话,就能让你自我了断,而是天子示意后,下头,自会有人用尽手段,使尽奸诈,替天子将那眼中钉拔掉,我们的父亲,就是那枚眼中钉,父亲死于帝王的狭隘自私,是否手握重兵,这其实并不重要。”
柳陌以吸了吸鼻子:“所以,就因那皇帝对柳家忌惮,就要想尽办法的除掉父亲?”
柳蔚:“还因为另一个人。”
柳陌以看着姐姐。
柳蔚没有做声,似在犹豫,还该不该说下去。
柳陌以看出她的迟疑,赶紧说:“姐姐,你不能瞒着我。”
这一声姐姐,让柳蔚一时天灵一清,眼睛都亮了,犹豫一扫而空,直接道:“我们的母亲,是皇帝的另一个目标。”
柳陌以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那皇帝对母亲……”
“不是你想的那样。”柳蔚摇头:“母亲的身份,有些特别,与前朝有关。”
柳陌以愣住,立刻就想到了什么。
任何人,只要和前朝扯上关系,那便与造反、谋逆,捆在了一起。
“当初母亲的性命,同样危在旦夕,为了生下你我,应当吃了许多苦,最后两个孩子,无法同时带走,便带走了你。”
柳陌以讶然,直直的看着她。
柳蔚脸上并未有怨恨:“你的身子太弱,带走你也是正常的,我过得很好,母亲走后,祖父祖母进宫为尚在襁褓我的请明,求皇帝饶我一命,那时候,没人知道世上还有一个你,都以为,我便是父亲留下的唯一血脉,长辈们舍不得父亲无后,为了保住我,他们将我记在二叔名下,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些的。”
柳陌以伸手拉住她的手,握紧了些。
柳蔚拍拍他的手背,道:“我们还能相逢,其实很不容易,陌以,我很高兴你是我弟弟,在京都我就说过,我与你有缘,我看到你便亲近。”
柳陌以连忙点头:“我,我也是,我看到你也亲近。”
柳蔚笑得弯了眸子,又摸摸他的头。
柳陌以任她摸,盯着她的眼睛,眼底那些因困惑产生的隔阂,终于消散,余下的,只有血脉相连下刻骨而融的亲切。
柳蔚从房间出去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弟弟似乎对她那些验尸破案之事,很有兴趣,她便逐一说了一遍,最后还提到了小黎。
柳陌以很高兴,他是见过小黎的,但并不知那是他的侄儿,只觉得那孩子水灵可爱,怎么瞧怎么招人疼。
这会儿知道小黎还那么聪明,小小年纪就会帮着娘亲破案记录,还能自己动手验尸,嘴里一直念叨:“如果小黎也来青州便好了。”
柳蔚笑说,总会有机会相见的。
柳陌以问了许多小黎的事,也问了许多柳蔚的事,却懂事的没有问过谁是小黎的父亲,他不知姐姐经历过什么,但听付子辰讲,姐姐是孑然一身,女扮男装出现在曲江府的,当时姐姐身边便没有人,而小黎,据说今年已经六岁了,往上算算,在去曲江府之前,这孩子姐姐应当就怀上了。。。。“”,。
第981章 这口气,柳蔚是断不会普通消下的()
第981章 这口气,柳蔚是断不会普通消下的
离开房间后。
柳蔚一出门,便瞧见楼下坐着的几人。
容棱与母亲正在说话,权王也来了,与之坐在一起,但只是沉默的喝茶,没有说话。
“聊够了?”身边,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飘来。
柳蔚转首,便看到付子辰斜倚着门框,正看着自己。
柳蔚疑惑:“你有事?”
付子辰走过来,伸手,直接往她衣领处一勾,将虚虚的领子拉开一些,盯着那红痕冷笑:“兴致不错,早上还百般忧心,一个中午,就搞成这样?”
柳蔚耳根烫了一下,将衣领拉回去,不高兴的道:“你可知,习武之人,最忌讳有人碰脖子?”
付子辰嗤笑:“忌我,却不忌他?我瞅瞅都不行,他就能咬成这样?”
柳蔚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有用吗?你听吗?”付子辰也来了火气,眼睛瞥了眼楼下,哼了声:“油嘴滑舌,巧言令,这种人,不知你是如何看上的。”
柳蔚也顺着付子辰的视线看下去,就看到母亲正在笑,容棱似乎说了什么有趣的话题。
说实话,柳蔚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容棱。
容棱性子冷,脾气还硬,除了偶尔惹了她生气,会柔声轻哄,还从未见他对谁这么刻意讨好过。
便是那九五之尊,他名义上的父皇,他也是一张凉冰冰的脸,从来不会变。
柳蔚看着便笑了起来,答付子辰:“他不值得吗?他能耐着性子,讨好我的母亲,做平时不会做的事,说平时不会说的话,这说明,他真的重视我。”
付子辰皱了皱眉。
柳蔚也不废话,直接道;“你若是喜欢上一个人,也会想尽办法,哄她的长辈高兴,爱屋及乌,懂吗?”
“不懂。”付子辰冷冷的回,回完看柳蔚还满脸笑的盯着楼下,又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说,直接从她身边越过,回了房间。
临进门前,付子辰突然瞥到角落里,某扇房门掀开一半,一颗脑袋,探来探去。
李茵不会武功,这么远的距离,便是听也听不到什么。
……
当天晚上,权王是留在驿馆用的晚膳,李茵小时候被这位权王吓到过,心理阴影面积大到至今难以磨灭,所以,知道后,谎称身体抱恙,不下去吃。
方若彤一个姑娘家,也就不好一个人下去,便也留在楼上。
用膳时,权王问了一句:“听说那李家大小姐与方家大小姐,也在这儿住?怎么没见着?”
柳蔚说:“女眷,不方便见外男。”
权王直接问:“你怎么就方便?”
柳蔚挑衅的看他一眼:“你不是也方便吗?”
权王一愣,条件反射的回:“我又不是女眷。”
柳蔚头也没抬,呵了声:“是吗,看你话这么多,还以为你是女子呢。”
权王:“……”
红姐儿在旁边听得眼睛贼亮,就差拍掌了。
纪夏秋咳了一声,给柳蔚夹菜,嘴里说着:“吃饭吃饭。”又给容棱夹了一块:“你也多吃些。”
容棱接过,道了谢,也给纪夏秋夹了块肉:“您也吃。”
柳蔚看这两人相处和睦,撇了撇嘴,也夹了一筷子菜,递给付子辰。
付子辰盯着她,冷眼:“做什么?”
柳蔚说:“看没人给你夹,怕你孤独。”
付子辰沉默的将那菜吃了,不与她说话。
而从头至尾,真的没人给自己夹菜的权王:“……”
权王现在是真的不舒服了,被这餐桌上的气氛刺激的。
也因此,他后面的语气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本王不是话多,是提醒你们,付家还扣着李国侯,方若竹也启程来了青州,应当是知晓方若彤在青州失踪了,你们就真打算将这两人继续留着?不是不想惹祸上身吗?”
柳蔚吃了一根青菜,吃完了,才慢条斯理的说:“迟了,祸已经上身了。”
权王挑眉:“怎么说。”
柳蔚看了他一眼:“陌以的身子好了,付家也该付出代价了。”
柳蔚不算个有仇必报之人,大多时候,一些不入流的仇,她是会直接省略的。
之前刚回京都,为了查母亲之事,她回到柳家,吕氏与柳家那几位小姐,对她可没存过什么善心,一个个的挖空了心思,要整治她,甚至还想过除掉她,但她,除了在被逼到底的时候,给了对方点小教训,可从未较真儿过。
直到柳家出事,她还能看在大局份上,既往不咎把人都救了。
当然,在那之后吕氏对她是规规矩矩,柳瑶倒是还有些大小姐脾气,但也无伤大雅。
但以前有多和气,这回就有多愤怒,柳陌以不是旁人,是她弟弟,在不知他是她亲弟弟时,她瞧见他重伤,已动了肝火,这会儿真相大白,双生之弟,那是什么关系?血脉离得最近的两个人!
这口气,柳蔚是断不会普通消下的。
……
站在青州府衙前时,柳蔚不是一个人,容棱与她一道,纪夏秋也在。
出来迎接的是青州府尹司马西。
这位府尹大人显然是早已收到消息,出来得很及时,看到他们,脸上并未有太多惊讶,只是识趣的侧身,将人往地牢引。
路上,柳蔚问:“一直,都关在里头?”
司马西看了柳蔚一眼,点头:“是,一